21、后悔与恐慌

千日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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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与往常一样,席玉杰慵懒的睁开了漂亮的眸子。

    侧头便看到了茹月安静的睡颜,洁白的被褥盖在她的脖颈处,席玉杰眼神温柔似水,凑着脸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子拉开了银色的窗帘,光线透入让整个房间都亮堂了起来。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席玉杰望着窗外,声音没多大起伏,“进来。”

    门轻轻打开,管家与仆人前后进入,仆人端着银盘子垂着头,管家的视线在床上扫视一番,最后望着站在窗边的人,恭敬的说道:“少爷,十点了,早餐是在房间用吗?”

    席玉杰沉吟了下,慢慢的点了头,“茹月还在睡着,把东西放下,在房间吃。”

    “是。”看着整齐的房间,管家松了一口气,暗想着,昨天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情。

    门又被关上了,席玉杰转身,床边,一道亮光一闪,银色的铁链子印入了眼帘,心脏收缩,忽感一片刺痛,昨晚上的记忆疯狂的涌入了脑海,茹月的无助,与她的哭声,她的哀求,她最后忽然的安静——

    席玉杰脸色大变,身形颓然的怔在原地,他昨天又发狂了,他对茹月….

    几乎是慌乱的走到床边,手颤抖着掀开被褥,白皙的脖颈处一个银白色的项圈那样的刺眼,耳边又响起了她的哭声,她说,丈夫,不要这样对茹月。

    席玉杰心痛极了,手抖着如同做贼一般,寻着床头柜上的钥匙打开了它,轻手轻脚的将铁链子从她脖颈处拿下,抓紧项圈有种毁尸灭迹的冲动。

    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抓着手里的东西就往门边走,行动极快,拽着链子的手力道也很强。

    一阵拖拉的声响,重物挪动的声音传入耳内。

    是床徒然移动起来的声音,有一个力道狠狠拽住了手中的链子,席玉杰慌忙扭身,床上的人儿安静的睡着,似是睡的沉,并没被吵醒,他松了一口气,眼光从她的小脸上移到链子上,链子绷的很直,一头在他的手中,另一头还在床脚处栓着,因为太着急竟然忘记将那一头解开。

    待把链子处理掉,席玉杰回来房间才发现茹月的不对劲,按理说,床都移动了一尺,她应该会被吵醒才是,可她依旧安静的睡着,哪怕他轻摇着她,她也不见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翻个身都不曾出现。

    她脸上有着淡淡的泪痕,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她昨晚的无助,她闭着眼睛,眉宇舒展了,却缺少些生气,她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恍若周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更像是厌倦了红尘,早已…离去。

    心口一窒,莫名的恐慌侵袭着他的内心,席玉杰赶忙将她拥住,搂的紧紧的,柔软温热的身子贴着他的,这种触觉在诉说着一个事实,她还活着,她并没有离他而去。

    她没有离开他,可为什么他的心口那么的疼——

    耳边是她撒娇的声音,一寸一寸的腐蚀着他的心脏。

    她其实……很乖,一直都很乖的。

    他曾一度的告诉自己,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只要她开开心心就好,只要她能呆在别墅与他好好的生活,可他为什么他会去伤害她?

    茹月……

    一滴眼泪掉落,这一刻,他的骄傲、优雅、霸气通通被击的粉碎。

    他也会害怕,也会惶恐…...种种的情绪都是因为她。

    席玉杰的声音有丝沙哑,攥着她身子的手不知不觉染上了汗意,“茹月,睁开眼睛,你是装的对不对?你是吓我的对不对?”

    恍如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一般,怀里的人颤动了下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一喜,赶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失了笑,暗笑自己乱想,低下头亲吻着她,低下头去,将两人额头相触,轻轻的唤着她,“茹月,吓死我了,醒了就好,饿不饿?吃点东西好不好?”

    怀里的人,双眼无神,睁开眼睛就没在动过,她直愣愣的盯着他,不,与其说是在看他,还如说是在看她自己的正前方。

    不对劲——

    席玉杰褶着眉宇,拉开两人的距离,深深的看着她,眼神在她脸上寻视着,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别的表情,而不是一直无喜无悲的样子,可是,她一如既往。

    肚皮一阵咕噜的声音,是从茹月肚子里传出的,席玉杰低头,宠溺的笑了,抬手轻刮着她的小鼻子,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她,可他话里的内容却带着淡淡的威胁之意,“饿了对不对?不要吓我,也不许装,听到了吗?不然丈夫不给你吃好吃的。”

    怀里的人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肚子依旧在叫着,眼睛依旧睁着,她也很乖巧的任他搂着,只是那眼睛依旧没有焦距,席玉杰的身子有些僵,他低头,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颤,“茹月,不要这样,说句话,昨天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对你。”

    “丈夫很后悔,可不可以请茹月原谅?”席玉杰抿着唇,眸光悲戚沉痛,他望着怀里这张无表情的脸,轻声的说着道歉话。

    “是丈夫不好,一直把茹月关在别墅。”

    “是丈夫不好,一直嫌弃茹月不够乖,其实茹月一直都很乖。”

    “是丈夫不好,为了一个死人而伤害了茹月,明明茹月都在身边,却更贪心的想要更多,丈夫明明已经拥有了茹月的未来,却如此贪心的想要拥有茹月的曾经…..”

    “是丈夫不好,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是丈夫太糟糕了,一次一次伤透了茹月的心。”

    “茹月……”

    男子无力的悲鸣着,却没能换回少女的一个眼神,最后他望着不远处的早点,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声音很轻,以商量的口气说着,“茹月,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我们吃早点了。”

    他手臂紧了紧,将她抱在怀里,倾身端起一杯温热的牛奶,小心的递到她的唇边,装作无事般,强笑着说:“茹月,来,喝些牛奶,怎么生丈夫气都好,但是一定得吃东西的。”

    语气里有从未有过的软弱与妥协,故意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些话却更让人忍不住心里泛着疼痛。

    可茹月——

    恍若未闻,哪怕杯子里的液体已经触到她的唇,哪怕都快从嘴角流出,她既不看他,也不张嘴,她也依旧面无表情。

    杯子里的牛奶洒在被褥上,很快便印入其中,有些洒在他手上顺着手往里流进了他的睡泡,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怀里的人。

    只是,那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白了,手也越发抖的厉害,可他的声音更是让人听着心里头发颤,“不喜欢喝牛奶是不是?没关系,我们吃点别的。”

    一番折腾之后,被褥上沾了不少汤汤水水与美食,却没能喂入一点进茹月的肚子,席玉杰倏然松开她,拨通了厅中的电话,声音是那么的急促,“管家,叫私人医生过来,立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