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少了一味的药方

花熙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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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王府里,水辰舞坐在窗台前,和昨夜不同的是,今天的她轻松了许多,今日白天发生了太多事,只是对于她更多的是惊喜。

    抬起头,望着窗外那轮皎白的月光,她浅浅一笑,“咕噜”只是那破坏此番美景的声音,让她心情顿时有些许无奈。

    一侧的小沫侧过头听了听,他捂嘴偷笑,道:“晚上简伯还在说要不要给您备着晚膳呢,您自己说不用的啊。”

    回忆起那时候的话语,水辰舞无比后悔,现在入了夜,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热的可以吃,只能转过身,随便抓了点桌子上的糕点,水果勉强吃了点。

    看着她囫囵的样子,小沫会心一笑,她端了茶帮水辰舞倒好放在一侧,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喝下后,偷笑不已。

    “吱——”房门外一抹蓝影显得有点及时,他缓缓推开门去,月光顺着门缝照射进这片安逸的厢房内。

    他侧过身子,身后跟着的武浩锋捧着食案快速走进门,他走到桌案前,将热腾腾的饭菜一盘一盘的摆在她面前后,才转身站到另一侧去。

    看着不一会就“变出”了一桌香喷喷的饭,粉衣人儿惊喜的问道:“怎么,厨房大晚上还记得给我做吃的?”

    她欣喜的拿起筷子,就去夹起最近的菜。

    蓝衣男子浅浅一笑,他走到女子身侧的椅子上,缓缓坐下身,拿起另一双筷子细心的帮着她夹起远一些的菜放在她碗里。

    看着她吃的心满意足的样子,武浩锋淡淡一笑,他眼珠子一转,好趣味的问道:“郡主觉得厨房烧的出这个味道?”

    水辰舞眨巴两只大眼睛,她细细品尝了会嘴里的菜,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个味道比厨房做的好吃,是不是爹爹新请的厨子啊?”

    一边说她还不忘记多扒拉几口饭,看着她饿坏的模样,水穆容没有回答,他满是温柔的开口道:“喜欢吃下次爹爹再给你做。”

    “爹爹做的?”她仰起头,一脸惊喜的望着他,好久没吃美人爹爹做的菜,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这件事。

    水穆容不说话,夹起一块鱼肉,仔细剔除鱼刺后,放在她的碗里,水辰舞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她仰起头,看着美人爹爹那细心的模样,甜甜的说道:“谢谢爹爹。”

    说完垂下头,细细咀嚼着每一个饭粒。

    看着她吃好饭,收拾去一桌的狼藉,又等到小沫服侍她洗漱好后,水穆容才帮她掖好被角,蹑手蹑脚的吹灭了烛火后关门离去,听见那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锦被下的人儿微微一笑,甜甜的睡去。

    那一夜她睡的很暖,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弄的自己和差点又过头了,她连忙起身洗漱好后,在草草用了早膳后,就抓着小沫,一同前去去了馆驿。

    只是刚到馆驿大门外,一个鸡飞狗跳的声音,就让她摸不着头绪。

    “站住,阿离,别乱说,我要撕了你。”

    “哈哈,郡主追不到。”

    水辰舞急急忙忙的觅着声音赶去了院子,果不其然,只见院子里,娇艳的红衣女子举着一尾马鞭紧紧追着那个绿衣女子,水辰舞看着面前这幅奇怪的景象,歪着头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昨天看见的是阿离在帮完颜奕冉捶背,今天就变成追杀?水辰舞越来越弄不懂这对主仆了,完颜奕冉闻声停住了脚步,她一脸羞红的走到水辰舞面前,道:“还不是阿离,从一大早就说我坏话。”

    “哦?”水辰舞歪着头满是疑惑的看着阿离。

    阿离接受到完颜奕冉威胁的眼神,只能僵僵的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又给吞了下去,她讪笑道:“哪有,阿离什么都没说,阿离,阿离看看总管那需要帮忙吗。”

    为防止完颜奕冉追杀,她一溜烟就跑的飞快,水辰舞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人儿肯定得了完颜奕冉的传染,跑的速度真的很骏马一个速度。

    她摇摇头看着完颜奕冉,道:“你们家的侍女都和你一个模子,问句话都跑的这么快。”

    “嘿嘿。”完颜奕冉挠了挠头,休息一夜脚踝好了大半的她一把将水辰舞拽住,凑到她身前,轻声问道:“昨天那个李什么的小将军,他可有喜欢的人?”

    水辰舞思索了一会,回道:“应该没有吧,反正我没听说。”

    看着她无比轻松的耸了耸肩,完颜奕冉连忙开口问道:“那他有没有想雪鸢姐姐说的什么婚约之类的?”

    水辰舞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那就好办了。”

    “啊?”僵僵反应过完颜奕冉话的水辰舞还没开口问下去,就被她连推带拽的,推着走,道:“你昨天不是说要去看雪鸢姐姐吗,真是的,和我说这么久还不去啊。”

    “可是,可是。”她没没可是出什么,就被她推到花园里,无奈的水辰舞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又给将将的收住了,她侧着头看着身后完颜奕冉羞红的脸颊,心中也大致猜出了一二,她浅浅一笑,朝着厢房位置快速走去。

    推开厢房大门,正在小憩的雪鸢靠在贵妃榻上,“啪!”或许因为入睡太深,她手中的书掉落在了地上。

    水辰舞走上前,蹑手蹑脚的捡起地上的书,翻看着,“《毒草》雪鸢姐姐看这个做什么?”她疑惑的将书籍捧到完颜奕冉面前。

    睡梦中的人儿听见声音,她睁开双眸,一把将水辰舞手中的书抢了下来,讪笑道:“小王爷说我身体不好,我想着久病成医,也想着可以多看看。”

    她侧过头,眸眼中满是起伏。

    水辰舞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她闻着房间内那醉人的芬芳,问道:“姐姐这里点的什么香,倒是香的很。”

    雪鸢转过头,她将《毒经》缓缓放在身下,走到香炉旁,捻起炉盖,打开一个小小木匣子,从中挖起一小块香木放了进去,缓缓回道:“也不是什么贵重香料,只是以前用的习惯了,让小王爷帮我寻来的。”

    水辰舞思索了片刻,这种味道好似在哪闻过,她轻轻点点头,道:“这味道我总是觉得很熟悉,可是想不起来。”

    雪鸢干笑几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想多了伤脑子。”

    水辰舞无奈的耸了耸肩,她环视了一圈厢房里的摆设,满是欣赏的点点头道:“小王爷对姐姐真好,看着装饰什么都是最好的。”

    可不是,厢房虽然布置的很典雅,只是从床梁到桌椅用的都是上好的木头,水辰舞指尖抚过一侧的花瓶,就连瓷白的花瓶也是最好的琉璃质感,她浅浅一笑,现在的她见多了这种,只要一摸也是能分的出好坏的。

    雪鸢浅笑道:“再怎么好,也恐怕没有穆王爷对郡主好吧,民女可是听说,您从小到大吃穿用度,全是王爷一手弄的呢。”

    “啊?穆王爷表哥这么好?”完颜奕冉瞪大双眸,满是羡慕的说道,“我就说穆王爷表哥是喜欢小舞的,小舞就是不理我。”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水辰舞歪着嘴,道:“我从来就没否认过爹爹喜欢我啊,但是,那只是因为他是我爹爹。”

    完颜奕冉一听,连忙抗议道:“谁说的,要是因为只是你爹爹,那他昨天还亲你。”

    “什么啊,因为,因为——”水辰舞羞红了脸,她思索了片刻,较真道:“因为他是我爹爹,从小爹爹就像这般亲我啊,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知怎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些没有底气,她反复问着自己怎么了,可是心底却也没有个答案。

    看着她越加羞红的脸庞,雪鸢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走到桌案旁,取出昨夜御医留下的房子递给一侧的侍女,道:“叫人照着这个方子煎药吧。”

    “是。”侍女捧着方子没走几步,她只觉察绊了什么,一个踉跄没站稳,整个人重重倒在了桌案上,桌案旁的墨汁也迅速打翻在地。

    “哎呦。”

    完颜奕冉上前连忙扶起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这般不小心?”

    侍女垂下头,不好意思的回道:“刚刚走的时候没留下路,倒真美看见这里有个小马扎。”

    指着面前的马扎,侍女委屈的说道。

    水辰舞弯下腰拾起被墨汁弄的满是斑驳的方子,道:“方子可能没用了,要重新写了。”

    完颜奕冉瞧了瞧,也叹了口气道:“只啊,不过还好你会写。”

    她推着水辰舞坐在书案前,仔细磨着墨,一脸讨好道:“你快点写,写好我去送。”

    水辰舞拿起只能看的大概的方子,疑惑的歪着头,道:“真奇怪,这方子不像我平常看见退热的方子,怎么还多了这么多别的药。”

    她仔细看着,这个方子奇怪的很,让她也摸不着头脑,雪鸢接过方子,似有深意的一笑道:“这是御医听了我以前的病,结合了下才开想,所以和别的不一样。”

    “是吗?”水辰舞将信将疑的看着药方上一个又一个药材,这些药她都知道功效,只是加在一起的方子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看着她疑惑的样子,雪鸢转过身对一侧的侍女说道:“你去我枕畔下,把我以前吃的方子给郡主拿来看看吧。”

    “是。”侍女去过药方小心翼翼的递给水辰舞。

    这个药方是调理体质的,水辰舞仔细专研了会,道:“看这个方子,我大致知道了,那我来雪鸢姐姐开方子吧。”

    她浅浅一笑,俯身在纸张上快速书写着,没一下功夫,方子写好,那秀娟的字体绽放在白纸上,看的完颜奕冉一阵的羡慕。

    “小舞又会医,又会写字,怪不得穆王爷喜欢你。”

    水辰舞不好气的戳了下她的额头,道:“这可是我抄了好几十本书练出来的,你在想什么,快对上有遗漏的吗?”

    完颜奕冉捧着药方努力的与先前方子对比着,看着看着她的秀眉不自禁的蹙了起来,她指着药方最下面一点,道:“这里是不是少了什么?”

    水辰舞一把接过药方,仔细看着,道:“好像是,是不是真的少了什么?”

    她不敢确定这张药方到底对不对,她收起药方,转身准备放回衣袖里,道:“算了,要不等等让小王爷给姐姐再去御医院弄一张吧。”

    雪鸢一把将药方拿了过来,道:“我看看没什么问题,叫小王爷去求又要好一会,先拿去试试吧。”

    完颜奕冉闻言也凑道水辰舞身前,道:“就是,你现在可是小神医,要相信自己。”她接过雪鸢手中的药方,连忙转身跑出放去。

    看着完颜奕冉一脸欣喜的样子,水辰舞却怎的也开心不起来,她总是觉得这样做有哪里不对,她转过头,对上雪鸢那双黝黑的眸子,微微垂下头。

    雪鸢拍了拍她的肩,乘她没注意,将桌案上那张满是墨子的药方,揉在手心中,放进了袖子了。

    等了好一会,完颜奕冉才带着阿离端着煮好的药跑了进来,“药好了,药好了,小舞你来看看对不对。”

    水辰舞走上前,她闻了闻汤药的味道,蹙起眉角,道:“这味道我说不上来,只是我不能确定这个药方,阿冉还是算了吧。”

    完颜奕冉一把揽住她,道:“怎么,我和雪鸢姐姐信你就好了,搞不好那只是一个墨点呢,那里本来就是空白的呢。”

    完颜奕冉的话让水辰舞将信将疑,她紧咬下唇,却不知说些什么。

    阿离将凉了些许的药碗抵到雪鸢面前,她浅浅一笑,仰脖一头饮了下去,只是眼角处划过一丝狡黠。

    药入口鼻,雪鸢依旧谈笑风生,这让水辰舞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我就说没事吧,小舞。”

    对上雪鸢那温柔的笑,水辰舞坐在一侧,她看着桌案上的药方仔细琢磨着,不一会儿,侍女将雪鸢平常吃的补药也炖好端了过来。

    她接过药碗闻了闻,伸手缓缓接过。

    “雪鸢姐姐天天要喝药?”

    雪鸢浅浅一笑,她用方巾轻轻擦拭着嘴角,仰脖而下,药入小腹,只一会儿的功夫,一种强烈的灼烧感让她站不稳脚步。

    “啊!”

    “雪鸢姐姐你怎么了?”

    完颜奕冉和水辰舞惊诧的问道。

    捂着腹部,雪鸢僵直的倒在贵妃榻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眸角流下,水辰舞连忙抓起她的手腕仔细号脉,刹那间她的脸色也浑然变的苍白。

    “不可能,怎么,怎么脉象这么乱,这是中毒?”

    完颜奕冉不解的拿起装着补药的碗,在鼻尖下仔细嗅了嗅,道:“这味道和雪鸢姐姐平常喝的一样,不可能有错啊。”

    只一会的功夫,雪鸢在贵妃榻上疼的更是厉害了,完颜奕冉焦急的抓起她的手腕,看着她更加苍白的脸色,心中的担忧更是焦急了。

    她拉过一侧早已经吓楞的侍女,道:“你,你去请我们随行的郎中来,还有哥哥现在在宫里,你去找他。”

    阿离点点头,慌乱的跑了出去。

    一侧的水辰舞焦虑的看着先前雪鸢递给她的补药药方,对照着自己的药方,只看了一会,她娇美的双眸惊诧的瞪着,道:“我,我知道少什么了,阿冉,那药是调节药性的。”

    “什么?”完颜奕冉惊恐十分,她看着水辰舞满是疑惑。

    举着两张药方,水辰舞满是自责的走到她身侧,道:“雪鸢姐姐给我的药方是热性的,而一般降烧的药方都是寒性的,我就在纳闷两个药怎么可以调节,原来御医院给开了个中和的药在其中。”

    她懊恼的叹了口气,现如今,两团气在雪鸢腹内相冲,也难怪她会这么痛苦了,水辰舞定下心弦,迅速从木匣子中拔出一根银针,扎在她身上,只一会的功夫,先前本痛苦难耐的雪鸢瞬间昏睡了过去。

    完颜奕冉看着她施针那认真的模样,也只能咬紧下唇焦急的等待着,扶着雪鸢躺在贵妃榻上,几针下去,本昏迷中的人儿忽然睁开双眼,将先前喝下的药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见她将药吐了出来,水辰舞才长吁了一口气,她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看着贵妃榻上已经脸色好了大半的人儿站起身,扫了眼地上的狼狈,她连忙开口,道:“只怕小王爷回来又要发火了,我看我还是先走吧。”

    “可是?!”完颜奕冉刚欲开口,水辰舞早已经带着小沫转身离去了,她叹了口气叫来一个侍女将雪鸢扶到床榻上躺着,她为她盖好锦被,掀起门帘缓缓走到外堂去,只是在她离去的时候,床榻上那抹单薄的身影,嘴角映出一丝狡黠的笑。

    回到穆王府的水辰舞,满是懊恼的坐在院子里,她望着那轮太阳有些许出神,一抹嫩绿色的身影缓缓走近她身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你?”

    水辰舞惊慌的回过头,她看了眼身后的人儿,缓缓转过身去。

    容恒满是疑惑的指了指心,指了指天空,看着她。

    水辰舞浅浅一笑,她取出袖中的自己写下一纸药方,道:“我又做错事了,只怕今日就没有人替我说话了。”

    容恒结果药方,那上面的香味让他蹙起眉角,他沾了点茶水在桌案上快速书写着,水辰舞看了看,道:“你是说这上面花香不寻常?”

    容恒转过身,他在石桌上又快速书写着。

    “这个味道太香,而且很重?”

    思索了片刻,一个青色的身影闪过她的脑海,她惊诧的站起身,道:“这个味道我闻过,是夏玲珑身上有,只是那时候她身上味道没那么重。”

    容恒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她。

    水辰舞僵硬的坐在凳子上,呢喃道:“难道雪鸢姐姐和夏玲珑有关系?”

    她呢喃的话语让容恒摸不清头脑,他坐在水辰舞身侧,疑惑的看着她。

    只这个时候,武浩锋急冲冲的跑进院子,他站在水辰舞面前,焦急的禀告道:“郡主不好了,您快去外面看看吧,王爷和小王爷在外面对峙了。”

    “什么?”水辰舞站起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原地的容恒拿起桌案上的药方,放进衣袖里,一道白影闪过,他转过头,看着角落里的背影莞尔一笑。

    穆王府外,僵持不下的两队人马站在街道上,队伍最前面的两个男子互相看着对方,一袭锦袍的男子身后了几十个凶神恶煞拿着兵器的蒙古士兵,而蓝衣男子身后只有六个,明显的差距让围观的众人捏了把冷汗。

    “穆王爷,小王当你是兄弟,希望你今日让开,不要妨碍小王把人带走。”

    蓝衣男子眸子淡淡扫了眼完颜逸越身后膀大腰圆的侍卫,轻笑道:“今日你虽然带了很多人,可是你有把握能从本王王府里带走人吗,更何况她还是小舞。”

    完颜逸越冷哼一声,道:“小王知道,就算来个一百个也不是穆王爷对手,但是小王今日来不是和穆王爷僵持不下的,小王只求穆王爷将郡主交出来,小王只是带她去皇上面前问几个问题就好,绝不伤害分毫。”

    看着他身后那群恶狠狠的侍卫,水穆容轻笑道:“小王爷是觉得,本王认识你这么久,是对还你不够了解吗?”

    从看见完颜逸越急冲冲的跑出皇宫,他就知道事态不对,他连忙派人皇宫紧紧跟在他身后,果不奇然,没过多久就有人说他跑回馆驿没多久,就调来几十个随行侍卫凶神恶煞的朝着穆王府方向跑去。

    惦念着王府中的人儿,他都没来得及询问中间缘由,就骑马从小路跑了回来。

    看着王府外围着的这么一群主,他一脸寒意的望着他们,只那一刻,他又是沙场上众人胆寒的——穆王爷。

    微风袭过,他剑眉微微蹙起,似玉的面容里满是慵懒,寒气逼人的眸子直看得马都站不稳脚步,他微微弯起嘴角,惬意的欣赏着众人眼中的敬畏。

    完颜逸越撇过头,他冷冷的开口道:“小王与王爷在宫里一日,馆驿就发生了如此大事,早上小王走的时候,雪鸢还好好的躺在那,可是小王回来的时候,她披头散发,一脸憔悴,地上还有她吐出来的药汁,今天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说郡主来了馆驿还给雪鸢开了药,吃了药后,雪鸢才倒地疼痛难忍,小王如今只求穆王爷将郡主叫出来,而现在小王只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小王已经将雪鸢喝剩下的药渣送去御医院,只求郡主同行,给小王一个真相。”

    水穆容看了眼完颜逸越身旁那一脸焦急的完颜奕冉,见她也朝着自己点点头,他立马明白完颜逸越所言非虚,他正色道:“可是就算药是小舞开的,穆王府众人都可以作证,小舞医术虽不能说是超群,却手上也是知道轻重的,而昨日小王爷不也看在眼里吗?”

    完颜奕冉闻言连忙开口,道:“就是,雪鸢姐姐都把药汁吐了出来,郎中都说没事,哥哥干嘛还要追究,再说了,这件事又不是小舞的错,是我一定说没事,雪鸢姐姐才喝的。”

    说着说着,她的头也越来越低,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完颜逸越更是火气冒,他喝令道:“你闭嘴,你的事,我会慢慢跟你算。”

    他转过头,继续说道:“就算这件事全是舍妹的错,但是药,是郡主开的,小王只求王爷让郡主陪小王去趟御医院,小王绝不伤她丝毫。”

    身后的侍卫闻听这句话,纷纷将手中的刀剑也举了起来,看着眼前*裸的威胁,水穆容唇边的笑意更是浓烈了,他捧腹大笑了片刻,玩味的看着怒气中烧的完颜逸越,正色道:“小王爷似乎忘了,现在你是在我本王的穆王府,就算父皇想从本王王府内抓人,都要和本王商讨片刻,更何况,你要抓的是本王的女儿——小舞?”

    空气愈加凝重,只一天昔日把手言欢的好兄弟瞬间对立着,围观的人群也越聚越多,他们从面前二人的对话中,终于将一切理清楚了头绪,他们侧过头,满是担忧的看着完颜逸越。

    完颜逸越平静了些心绪,他握紧手上的刀,一双鹰厉的眸子紧紧盯着水穆容,好像想将他看透,只是他眼眸前的冰冷,将他的心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他更加没有头绪。

    调转马头,水穆容缓缓走进王府,道:“小王爷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本王还要回去陪小舞,失陪了。”

    马儿缓缓走进王府门下,完颜逸越将心一沉,他垂下眸子,冷冷一笑道:“穆王爷,看来小王和你谈不到一块,既然如此,小王得罪了。”

    勒紧缰绳,他一个踢腿飞身而起,身后的侍卫也迅速挥舞着马刀冲了上去,门外的六个侍卫也迅速冲出腰间的剑,奋力拼杀着。

    听着身后刀剑划破肌肤发出悲苦的喊声,门外的人儿久久伫立着,半空中的人儿越过众人头疼径直落在他身后。

    “咣!”

    水穆容飞身下马,准确躲过他的劈砍,脚下的马儿因为来不及躲避,瞬间变成了两半。

    细长的眸子淡淡扫了眼脚底鲜艳的罂粟花,他浅浅一笑,道:“本王奉陪。”

    他抽出腰间寒剑,一会的功夫就与完颜逸越拼杀在了一起,多年的沙场经验,使得他每一次出招,躲避都更加具有爆发力,没几下的功夫,完颜逸越就被他避退了几步。

    一侧的完颜奕冉焦急的看着面前鲜血直流的场面,呼喊道:“哥哥,穆王爷表哥你们快住手,别打了啊。”

    只是她娇柔的声音,此刻早已被兵器声掩盖而去。

    完颜逸越望着面前招招不留情面的水穆容,心中凉意更是深重,水穆容举着剑快速跃到他身后拼刺着。

    “没想到,就十几年没见,穆王爷武功进步这么大。”他苦笑着,眼眸中满是落寞。

    水穆容剑眉一横,他冷哼一声,举着剑朝着他脖颈劈砍而去,鲜血的味道早已经充斥了他的大脑,若不是水辰舞这几年给他病情的压制,只怕现在的他早已经失去了心智。

    几回合下来躲避不及的完颜逸越很快落下阵来,看着先被水穆容打落在一侧的马刀,他失落的一笑,落寞的闭上双眸,当脖颈出那缕青丝落下,他的脑海中只记得那身白色的纱裙。

    “叫你的人都住手吧,你赢不过我。”

    他轻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停留在男子的脖颈处。

    刹那间空气也凝固了,众人愣愣的看着被制服的完颜逸越,无奈的丢下手中的马刀,怯怯的站到一侧去。

    完颜奕冉连忙翻身下马,跑到二人身旁,关切的看着完颜逸越,道:“哥哥”

    “哼,别叫我哥哥。”完颜逸越撇过头,冷哼一声,他正色看着水穆容,道,“穆王爷,小王知道赢不过你,可是你想过没,如果伤了小王分毫,这蒙古会怎么样?”

    他抛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只是这个筹码却让在场的人都沉下了心,完颜逸越的另一个意思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水穆容玩味的眯起双眸,道:“原来今日,是完颜小王爷在和本王切磋,看来本王留了你一条命还是太仁慈了。”

    他将剑一横,寒气逼人的眸子看的众人直吸了一口冷气。

    “爹爹,不要。”王府大门内,一抹粉色身影担忧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蓝衣男子听着声音,他快速收起手中的剑,他转过身,面颊上的冰冷也瞬间凝固成一池柔美的温情,他含笑走近她,道:“怎么跑出来了,这里不好看,爹爹陪你进去好吗?”

    此刻的穆王府外,到处充满了鲜血的味道,水辰舞透过缝隙瞟了一眼,远处一双鹰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她扫过他的身影,只一刻,自己娇柔的身体也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莞尔一笑,缓缓走出王府大门,走到完颜逸越面前,伸出双手,道:“小王爷今日,是来带我去理论什么的吗?”

    看着王府外那抹震人心扉的身影,他撇过头,冷哼道:“小王不敢,小王还想留着这条命回蒙古呢。”

    “哥哥?!”完颜奕冉关切的唤了他一声。

    完颜逸越不说话,他走到马侧,一个翻身上了马,朝着水穆容冰冷的背影,微微恭手道:“穆王爷,小王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水穆容浅浅一笑,他水蓝色的长袍上绽放了点点花红,道:“本王随时奉陪。”

    调转马头,完颜逸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只是他的背影映入水辰舞眼中是深深的自责,她跑到水穆容身前,低声说道:“爹爹,其实,或许我该进宫说清楚。”

    水穆容弯下腰,温柔的问道:“为什么?”

    水辰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小王爷说的对,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药方也是我开的,我应该站出来,更何况,我长大了,应该去承担一些事。”

    只那一刻,面前这个娇柔的身子映在水穆容眼中变得不在幼小,他迟疑了半响,唇角边绽放出一丝浅浅的笑,“来人。”

    侍卫连忙走上前,道:“王爷请吩咐。”

    水穆容看了眼已经死去的马匹,冷冷的说道:“去给选一匹马,本王要随郡主进宫。”

    “是。”

    水辰舞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身上还沾染着鲜血的味道,如此模样的他身上还带着那份不可抗拒的力量,下人前来马匹,水穆容一个翻身上了马,他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小人儿,莞尔一笑,道:“怎么?莫不是大了,便不敢喝爹爹同骑一匹马?”

    “谁说的?”她将自己的柔荑递在他宽厚的手掌上,感受他掌心温暖的温度,水辰舞靠在他散发着桃花香的怀抱里,不知怎的,此时的她脑海中满是完颜奕冉前些日子和自己说的话。

    “因为穆王爷喜欢小舞,所以他亲小舞,而小舞喜欢穆王爷,才亲穆王爷。”刹那间她的脸颊侧只觉得越来越滚烫。

    她低下头,将整个身子也埋在水穆容宽厚的怀抱里,身后的男子感受她的小动作,唇角的笑越是浓厚。

    此时的皇宫外的侍卫刚刚擦了把冷汗,就瞅见另一位正主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连忙跪下身,惊慌的说道:“属下见过王爷。”

    水穆容下马后,小心翼翼的将粉衣人儿也扶了下来后,一双冰冷的眸子淡淡扫过眼前这群瑟瑟发抖的众人,冷笑道:“怎么?本王有那么吓人吗?”

    此时的水穆容虽然和往常一样一身水蓝色长袍,只是他的发丝间与袍子上都沾染了点点血色的花蕊,那模样更添几丝邪魅,让人站不住脚步。

    侍卫闻言,连忙跪下身,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只是——”

    水穆容扫了一眼皇宫外的,只一眼,他眉角间的笑意更是浓重了,他走到一匹棕色马匹前,纤的手指轻轻抚过马的周身,道:“有意思,原来有人先本王一步来了。”

    侍卫闻言,身上的寒意更是浓重了,道:“小王爷,是来面见皇上的,王爷。”

    完颜逸越一来就将这群侍卫吓了好歹,好不容易送走那位主,这个主又将他们平静的心给怔住了,侍卫怯怯的抬头瞟了眼面前的人,又连忙低下头去。

    水穆容冷笑,他转过身,拉着水辰舞的手,道:“正巧,本王也有事进宫见父皇,想来现在父皇那很热闹,本王就不陪你们聊了,小舞随爹爹去看戏好吗?”

    他轻松惬意的模样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水辰舞对上他那双温柔的眸子,轻轻的说道:“爹爹,我相信小王爷会调查清楚的。”

    她坚韧的点点头,那汪坚毅让水穆容欣慰不已,他温柔的牵着她的手,朝着议政殿方向快步走去。

    那轮骄阳静静洒在汉白玉的宫道上,却只是静静包裹着那两抹无比映衬的背影,宫道上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一直到远去在那片红色的宫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