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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
我想找到一条虫，从黑暗的沟里
屏着气
一路摸到井口
眼睛发亮的诗人
身体发黑的虫子
宝贝！快过来！我正等着你下锅呢
大胆的虫，我喜欢！
鲜活自在的虫子
我都喜欢！
虫子在我肚里纳闷
诗人宝贝，你何不自己憋口气制造一些
下锅煮了
养活自己
诗人的环境
这是一片非正规的垃圾场
规模，气势
都不足以惊动比我更大的诗人
可它在郊外，没人管
空气也好，适合诗人们慢慢养肥身子
让肚皮自由膨胀
你看看大家，是不是
都有了富态的官样？
找个漂亮的缺口
一只完整漂亮的苹果
一只烂了口的苹果
谁更喜欢谁？
作为一只蚊子
完整的苹果诱惑很大，但难以下口
于是慢慢等，于是
它自己露出了腐朽的一角
一跃而上
一口咬下去
谁是垃圾
要做就做垃圾王！
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说
不会是垃圾箱里的一只空罐头盒
他开始努力，着手准备利器
先把自己弄得满身污泥
拦腰斩断
扔掉上半身，包括那颗完整的头颅
再将下半身仔细观察
摸索
分解
不放过一根汗毛，一声臭响
一个神经颤抖的动作
我运气不佳
只做了一个捡垃圾的人
捡到了被人扔进垃圾箱里的
他
不是喜欢的问题
左边一堆香喷喷的蛋糕
右边一堆垃圾
是谁跑在了前面？
我追上右边，嗅了嗅
然后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左边
看来，要成为一只真正的苍蝇
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作为苍蝇，是不是
都要强化训练
只准喜欢臭，不能喜欢香
视而不见
楼下有几个孩子在玩
我站在楼上观察了半天
也无法将他们
跟会制造垃圾的人类联系起来
垃圾的初期不是垃圾？
或者，我们周围潜在的垃圾
正在发展的垃圾
美丽掩盖下的垃圾
这些忽视的东西，太多了
以致于我们常不自觉地
去拥抱他们
垃圾原则
已经有很多垃圾开始
自动跑进诗人们的诗里
包括他人制造的，自己制造的
大好的局面
大家开始争抢
诗人们肠胃里的垃圾都解剖了
你瞧那乱飞的刀
老百姓谁还不躲？
砍死自己不打紧，刀子钝了还得费力打磨
人人盯紧自己的躯体
盯着有肉的地方
砍，砍，砍
或者，盯着躯体外面的塑料袋
鼓一鼓腮帮，出一把气
这垃圾还能不成堆吗
垃圾也该百花齐放
夏日正当，百花齐放
诗人的垃圾们
去大街上晃一晃
去海面摔摔头
去山野摸一摸石头
再回头把牛粪和稻草扛在肩上
咧嘴的时候
也戴上一朵花
人模人样的
让更加人模人样的一些人
相形见绌
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