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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些天来,轩辕寒钰再也没有提过要御驾亲征的事,但前朝上的那些大臣却不乐意了,祈月是最近发展起来的小国,又在数月之内连着吞并了比他们还要大的国家,哪怕祈渊有逆天之能,也挡不住大秦此刻的进攻。
他们觉得,只要皇上御驾亲征,就一定能够安定军心,令得大秦军队军心振奋,便能够一举拿下祈月,让这个背叛了他们的国从此消失。
早朝的时候,这件事不断地被提起,轩辕寒钰一口否决,宁王已经在边境镇守,不需要他御驾亲征。
他自然不会答应去的,染儿说得对,他不能离开京城。至于边境,大网已经撒开,只等最后收网即可,祈月之事,暂且不急。
打听到轩辕寒钰正和那群大臣在御书房议事,楚诗琪的脸上,终于展开了笑颜,似乎下一刻就是苏羡染的死期一般,她笑容纯净甜美,完全是由内心发出来的。
只是,她并没有急着去找她,而是在两个宫女的陪同下,去了御膳房。
“娘娘,你说她想干什么?”雁儿听到人回报了楚诗琪那边的消息之后,不解地问她。
这些天,楚诗琪倒是老实了很多,没有过来报仇,反而安安静静地呆在玉致轩里,哪怕她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她也没有出来过,似乎一点都不怨恨她们,只是现在,又突然去了御膳房,难道是想下毒?
可是这里是皇宫,在宫里玩这样的把戏,岂不是找死?
苏羡染半天都没有理她,拿着细长的牙签,亲手剔出七宝糯粉糕中镶嵌着的果脯,将果脯放到手边的一个小盘子里,将干净的糯粉糕喂给趴在桌上的小雪貂。
小雪貂本来用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她,它喜欢趴在人的怀里睡觉嘛,染儿干嘛不抱它,非得将它放在硬邦邦的桌上?哼,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抱过它了……越想越气,干脆闭着眼睛假寐。
苏羡染“呵哧”一笑,见小雪貂生气别扭的样子,不禁想到了某个人,顿时心情大好,也没有将雁儿的话放在心上,反而专心致志地逗弄着小家伙,将香甜的糯粉糕放在它的鼻子下面,那只却故意扭过脸去,假装不理它。
她也不气馁,用软软的糕点蹭着它粉嫩的鼻头,一点点的引诱着它。
“阿嚏……”小雪貂终于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调戏,华丽丽地打了一个喷嚏,只是冲击力太大,而苏羡染又没有将手拿开,它整个鼻头撞进了白色的糕点里面,粉嫩的颜色瞬间变成了白色。
“呜呜……呜呜……”它委屈地叫着,感觉着鼻子上有黏黏的物体,立刻用小爪子去清理,小嘴像人一般撇着,别提有多可爱了。
雁儿一时也乐得大笑,两人一貂之间的气氛无比融洽,就连守在不远处的宫女听了都殷羡不已。
这个宫里的确凄冷,但皇后和皇上却每天自得其乐,根本就不烦恼,这让无所事事、无所牵挂的她们更觉羡慕。
只是这时,她们身边的小路上,香风阵阵,飘来的食物的香气让她们不禁回头,看着勾起了人的食欲的来源。
却见一道纤弱的身影在两个宫女的扶持下款款而来,一行三人,着实吸引了她们的目光,走在中间的,自然是楚诗琪,她今日的打扮比之前更为素雅,满头的青丝只用一根和田白玉绾住,虽然简单,但也正式,毕竟这次是来见皇后的,她不会给别人留下话柄。
苍白的脸上画着极淡的妆,盖住了这些天来的颓废与惊恐,使她看起来有精神了一些。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楚诗琪过来之后,在宫女的通报之后,径直过来跪在台阶之下,像向苏羡染请安。
“快起,雁儿,扶她起来。”苏羡染熟稔地与她说话:“又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前些日子,听说你病得厉害,本宫前去探望过,不过你却还没有清醒。”
楚诗琪福了一礼,道:“多谢娘娘关心,诗琪听宫女说过,于是今日就去御膳房做了些点心,以表达对娘娘的谢意。宫里的宝物应有尽有,想必娘娘也不会喜欢那些繁琐之物,呵呵,当然,靖远侯府的东西,自然比不上宫里的,诗琪也不敢拿来献丑,只是觉得自己亲手做的,会比较有诚意,希望娘娘不要嫌弃才是。”
说着,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将食盒拿过来,楚诗琪交给雁儿,雁儿看着苏羡染的眼色,打开,将里面的碟子都端了出来,摊在桌上。
香味四溢,即使在没有揭开盖子的那一刻,诱人的香味已经透了出来,渗进了空气中,到处满满的都是让人流口水的味道,而摆在石桌上的各个碟子里面的颜色也是正好,鹅儿卷是金黄的颜色,看上去酥酥脆脆的,只让人想咬上几口尝尝味道;红枣绿豆糕是两种颜色互相映衬,红色的相思豆点缀在碧绿的色泽中,宛若开在一片绿色的中的红花,只看,便被勾起了食欲,色香味俱全,可以说,楚诗琪做这几份小点心,的确是用心了。
只不过,是不是别有用心,还不可知之。
“这是你做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苏羡染笑着赞赏。
雁儿却在将桂花糖蒸栗粉糕、珍珠翡翠汤圆、莲叶羹、梅花香饼、翡翠芹香虾饺皇等吃食端上来了之后,抱着起了小雪貂,站在苏羡染的身后看着她和楚诗琪。
她是想干什么?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想暗中下毒害人?雁儿在心里猜测着,然而看了半天,却不见苏羡染有任何的举动。
楚诗琪已经在她的下方坐下,抬眼,一脸温柔的笑意:“皇后怎么不尝尝?莫不是看不上诗琪的手艺?”说着,已经将一双银著推到了她的面前。
苏羡染摇头,头上的金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反射出来的金光正好暇了楚诗琪的眼,她微微眯着眼睛,将眼底那一抹隐晦的神色遮掩起来。
“怎么会呢?这些点心,只看着便觉得饿了,闻着味道,也是极好的,恐怕就连御膳房里的大厨都自叹不如,我又怎么会嫌弃?”苏羡染接着道:“不过宫里却是有着宫里头的规矩,诗琪你可知道,皇后的身份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看着这么美味的食物摆在眼前,却必须装出一幅矜持的样子,不能动声色,免得被人耻笑了去。”
楚诗琪笑道:“皇后真是好福气,不过这里就我们几个人,谁又敢嘲笑娘娘呢?”
苏羡染轻叹:“你不知道,若仅是规矩,我也不会顾忌了,你我情同姐妹,关系是好的。不过皇上,却是给我定下了别的规矩,他说我现在身怀有孕,不能乱吃东西,吃东西前,必先经过层层检验,怕有人在其中下了毒……呵呵,我笑他小题大做,他还不乐意了。”
说着,竟然笑了起来,楚诗琪也跟着笑着:“皇上和皇后的感情这么好,真令人羡慕啊,不过皇上说得对,娘娘的食物,必须经过检查,还要有专人试吃,不然的话,任何可能的问题都会后悔终生的。”
“娘娘若是不放心,可差人前来用银针试毒,还可以试吃。”她好心劝谏。
苏羡染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叹气:“唉,连你都这么说的话,可真是寒了我的心,我岂会不相信你?先前就觉得,如果要吃的话,又要招人试毒,你肯定会以为我太过娇贵,并且不相信你,所以我才没动,而今你这么说了,真叫我无地自容。”
垂下头去,似乎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难堪。
雁儿上前,不悦地看着楚诗琪:“郡主,娘娘一番好心,岂容你这般质疑?如今娘娘的身子不同往日了,伤心的话,可是会对孩子不利,你当真要如此冤枉娘娘?”
如此一来,竟然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楚诗琪的身上,楚诗琪微愣,这件事有理的人,不明摆着是她吗?怎么话从她们嘴里说出话,她又成了肆意谋害皇子的人了?
果然,不远处几个小宫女看她的眼神立刻变了,凌厉的眼神射在她的身上,反倒让她心虚了。
不过,楚诗琪怎甘心就这样善罢干休?眼波流转间,一抹湿意从眼底深处涌出来,楚楚可怜地跪下,“皇后恕罪,诗琪不敢责怪皇后,更无心让皇后难过,只是诗琪却是一片好意,早就盘算着要为娘娘做些事情,以表达诗琪进宫多日,娘娘的对诗琪的照拂。”
只是,这一低头,又想起了那日在湖心亭上的事,双膝关节处的疼痛并未缓解,她挺直了身子,藏在衣袖中的手开始紧握着。
苏羡染一脸怜惜地看着她:“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动不动就跪下,雁儿,还不去扶郡主起来。”又接着之前的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糕点肯定是无毒的,你也别客气,来,尝一口吧。”
楚诗琪当即愣在原地,连不自觉地接过来她递过来的糕点也不知,只觉得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正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另一手,则捏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