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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东西收拾完了,汪诗诗仰躺在床上,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影影绰绰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凝聚了她所有的快乐与悲伤。
他无情又温柔,他体贴却冰冷。
想着想着,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真的好像回浓园看一看啊!
“诗诗!”柳飘飘推门进来,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忙坐过来摸着她的头:“告诉妈咪怎么了?”
突然乍到的家庭温暖让汪诗诗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她已经慢慢的接受了柳飘飘,至于拉菲,她很难喊他一声爹地。
她怕喊出来,会不由得想到那个人!
知女莫若母,柳飘飘早已经把汪诗诗身边的人摸了个门清。
诗诗八岁那年被宫本岐竣收养,照顾的周不周到就不谈了,能让诗诗念念不忘的,肯定是对她极好的。
想到宫本岐竣,柳飘飘叹口气,做为过来人,她还是比较看好他的,稳重成熟隐忍,诗诗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可还跟个孩子似的,性格有时候又会炸毛,这肯定是随她了,这样的人必须得找个能照顾人的老公。
至于那个蒙卡……他也不错,虽然没有宫本岐竣那么成熟,不过对诗诗却是一片真心,什么都依她,什么都满足她,而且家庭背景很雄厚,从门当户对上来说,诗诗算的上高攀了!
哎呀,两个孩子都那么优秀,连她这个做妈妈的都不好选择了!
“我没事!”汪诗诗摇摇头,已经回来好几个月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人,安安心心的工作,然后拿着工资挥霍。其实人不能太贪心,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家,有妈妈,有爸爸,更有个拉风却不怎么喜欢笑的哥哥,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在了,浓园又是爹地一个人,但不要紧,有那个小鬼陪着他应该不会寂寞吧,而她终究没有什么理由再去找他了,自从被拉菲从浓园接走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不该再有任何牵连,拉菲也说过,宫本岐竣要是她爹地,那他是什么?还为这件事跟柳飘飘吵了一天,后来勉强叫他老爸,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以为妈咪不知道,你还在想那个日本人对吧!”
汪诗诗浑身一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才没有!”总是她想他,他有没有想过她呢?
“不要骗我了,我的女儿我不知道?喜欢的话就去追求,幸福可不会自己主动找上门的!”
“可他却一点都不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汪诗诗颓废的倒在床上,十八岁那年的事历历在目,她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次拒绝。虽然自己脸皮还算厚,可毕竟是女孩子……
柳飘飘无奈的笑笑,凑近她道:“可我却听说那日子小子曾经为了你白白挨了他老爸一顿揍啊,趴在床上一个月起不来!”
往事如潮涌般冲进脑海里,挡也挡不住。
她记得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子不教父之过。
“可是他一直都把我当女儿,我们没结果的!”敞开心扉的结果就是被人无情的拒绝,她已经没有勇气了。
柳飘飘哼了一声:“女儿?你见过有哪个父亲见到女儿的身体会脸红的吗?”
汪诗诗一惊。
柳飘飘继续说道:“那天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手里插着竹签,我的心都碎了,是宫本岐竣把你从地上抱你起来的,后来回到住处,他亲自给你上药,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小子检查你身上的伤口,见我进来,他脸红了,我当时紧张你,就没说什么,可事后想了想觉得他占了你便宜,于是回中国没多久就把你接回来了!”
宫本岐竣会脸红?她不相信呢。
可是从柳飘飘嘴巴里说出的话,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汪诗诗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他脸红了?”
“当然,连耳朵都红了呢!”柳飘飘表情略有些夸张道。
他真的会为她脸红?汪诗诗满脸震惊的抱着枕头,脸上却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你进去一会,怎么感觉女儿有发春的征兆啊!”拉菲从门缝里打量了下,转身问已经出来的妻子。
“发你个大头鬼的春啊,回去睡觉!”
夜深人静,梅影戳戳中,居然出现一个小脑袋,因为对浓园太过熟悉,所以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发现她。
巧妙的找到属于宫本岐竣的房间,偷偷的藏在他窗户下面。
不一会里面传来一声脆脆的童音:“爹地啊,妈咪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无聊死了!”
“我不是给了你很多玩具吗?”
“那些都玩腻了,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啊!”宫本澈操着老大人的口吻说道。
宫本岐竣端坐在软塌上,正在看书,听见宫本澈的抱怨,意外的挑起眉看了看他,然后施施然道:“可你却只有八岁!”
“八岁怎么了?八岁就不能无聊吗?”
“你应该多学习学习,我听学校的老师说,你连从一数到一百都不会!”不知道怎么搞的,养的小孩都不喜欢学习,汪诗诗小时候也一样,看见书就说肚子疼,上个学跟上断头台一样又哭又叫!
“谁说我不会,1,10,11,100,数完了!”
“宫本澈,你确定自己数完了吗?怪不得学校老师说你智商低!”宫本岐竣有些无语。
宫本澈有些忍无可忍的大吼:“他们才智商低呢,我才懒得数一百个数字,按照二进制数不行啊!”
“……”
汪诗诗躲在窗户下面闷闷的想,这孩子到底哪个星球来的?八岁就会二进制?她十三岁的时候还在纠结一个水管放水,一个水管抽水,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游泳池注满的问题呢。
继续偷听ING。
宫本岐竣叹口气,缓缓说道:“既然这样,我明天帮你转学吧!”
“转到哪里?”
“圣彼得堡贵族学校,你妈咪曾经也上过!”
“妈咪也上过?那好啊,我可以去的!”宫本澈拍着小手欢呼起来,可以跟妈咪上同一个学校真是太好了。
汪诗诗躲在窗户外头听的幸灾乐祸,小子,你尽管去吧,那里的老师都跟是魔鬼,去了就知道厉害了,别怪你妈妈我没给你提醒,想在那个学校生存下来,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滴!
咦?怎么没声音了?刚刚不是还欢呼着要上学的吗?汪诗诗又把耳朵贴近了一点,却还是没有听到,正准备挑开窗户看看的时候……
“您蹲在这里腿不酸吗?”一道声音幽幽的传来。
“确实有点!”汪诗诗不好意思的回头,顿时愣住了!
原本在屋子里的宫本岐竣居然就站在她面前,身后跟着鬼灵精怪的小鬼头。
一见她立刻欢呼起来:“妈咪你好讨厌啊!居然躲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汪诗诗脸一红,蹭得站起来辩解:“谁偷听你们说话拉?谁偷听你们说话拉?”
可她一边辩解的同时,身体却不有自主的往一侧倒去,长时间用一个姿势蹲着,腿早已经麻木了。
一双手及时的稳住她,一拉一扯,那轻柔的身体毫无悬念的被拉入男人的怀抱。
汪诗诗忍不住瞪大眼睛。
宫本岐竣面无表情的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汪诗诗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
宫本岐竣抱着她回到房间,宫本澈刚想进来却被宫本岐竣眼疾手快的关在了门外头,只听见他不甘心的抱怨着:“开门,开门,你这个坏蛋爹地,你放我进去!”
“钢木,小少爷该睡觉了,送他回房!”宫本岐竣不耐烦的喊道。
钢木宛如幽灵般的出现在门口先回答一声‘嗨’,然后就听见越来越远的叫喊声,直到最后听不见了。
汪诗诗坐在软垫上,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的男子,数月不见,他还是以前老样子,岁月好像在他身上静止了一般。如山水画中走出的人一般,一举一动都让人心动不已。汪诗诗连忙低下头,脸颊热的几乎能摊鸡蛋了。
真是丢脸,偷偷跑回来看他,居然被发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可奇怪的是宫本岐竣并没有多问,只是随便问了她几个生活上的问题,比如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在卢龙山庄过的怎么样,但只字不提她今晚上突然造访的原因。
对答了几句之后,两人沉默了。
宫本岐竣望着她完好如初的手指,满意的点点头,微笑了一下。
汪诗诗眼尖的发现,不由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宫本岐竣淡淡道,眉眼中的温度似乎有些升高,不似以前那样冰冷了。
汪诗诗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连忙揉了揉眼睛,可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刚刚宫本岐竣的的确确在笑。而且笑的那么温和,如寒霜溶解一般美丽。
“你不问我今晚为什么来吗?”汪诗诗继续低着头,无聊的揪着身体下面的垫子。
“不管你是为什么,我都会当作你是来看我的!”他用鲜少温柔的语气说道。
就因为这句听起来那么普通的话,眼睛忍不住开始发热!
就当是来看他的……
爹地,你知道我很想念你吗?你有没有想念过我呢?我可以偷偷来看你,为什么从来不见你来看我?
这些话她想问,可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看见她眼角闪烁的东西,宫本岐竣的心忍不住抽了一下,粗砺的拇指逆流而上,替她将没有来得及落下的泪拭去。
“你不开心吗?”
汪诗诗摇摇头:“爹地我……”
“从今以后就不要叫我爹地了!”他淡淡道。
猛地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已经不是你爹地了!”
唇瓣被咬紧,胸口好像被压住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可还是问道:“不叫爹地,那叫什么?”
宫本岐竣想了想,对啊,诗诗从小就叫他爹地,这个称呼不能要了,那换成什么呢?
“叔叔?”汪诗诗突兀的冒出两个字,立刻换来宫本岐竣的怒瞪,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叫我宫本吧!”他淡淡道。叫叔叔太夸张了,感觉自己好老!
“宫本?”汪诗诗吃了一惊,这还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呢。
“嗯!”他淡淡的应声。感觉却有些怪怪的。
宫本就宫本吧,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夜已经深沉了,卢龙山庄到浓园简直横跨了城市两端,宫本岐竣尚且不知道汪诗诗是怎么过来的,但时间这么晚,他是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回去的。
“我送你回去吧!”宫本岐竣站起来作势要走。
汪诗诗急忙道:“不要,我明天就要上飞机走了!”
“嗯?”宫本岐竣狐疑的转过身看着她,去哪里?
汪诗诗也不做隐瞒,嗫嗫道:“我的行李都在门外放着呢,我……我明天早上的飞机,从卢龙山庄出发的话,我早上要很早起来……所以那个我……”
浓园离机场近,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也没有多近啊!
宫本岐竣皱了皱眉:“你父母知道吗?”天知道问出这句话的感觉有多别扭,就好像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家过夜却还要征求别人的同意!
汪诗诗微微点头:“知道!”那就怪了!要给拉菲知道,她大晚上跑到浓园来蹭床睡,还不气炸了。可以说她没出息,总之,她很想见他,尤其是今晚,所以她来了!
“既然这样,明天一早我来叫你起床!”
“等一下!”汪诗诗叫住他。
“什么事?”
她抿了抿嘴唇:“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我怕明天起不来!”
宫本岐竣垂下眼帘,忽然扬起一抹笑:“好的!”
榻榻米真的是个好东西,只要铺在地上一滚,就是一张床。
两床榻榻米相邻着,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洗漱完毕,两人身上都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也许是同床共枕的次数太多了,所以没有一点尴尬。
汪诗诗像睡在自己家里似的,几个翻身过后便睡着了,闻着鼻尖熟悉的花香,她满足的翘起唇角。
宫本岐竣侧过身体,手枕在脑后看着她。
在极近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间暖暖的水汽,近到在微弱的照明下,任就能清楚的看到卷翘的睫毛投影在眼下的阴影,皮肤就好像渡了一层上好的白釉,细腻的不见一丝瑕疵,脸颊透出淡淡的红润,看到这里,宫本岐竣心中一动,暗潮翻涌,忙调转视线,同时在心里苦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把持不住了?当年她光屁股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也是有的……如今还穿着衣服呢。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忍不住侧头再看。
这一回倒是有点恋恋不舍了!
真想知道她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夏雨警员,谢天谢地,我们终于找到你了!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我们是陈德海警官派来解救你的,现在你要立刻跟我走!”
“喂喂喂……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
“当然去安全的地方,快点,来不及了!”
“喂……等一下!”夏雨连忙挣脱拉着自己不停奔跑的人,手叉着腰在那喘气,大街上无数人的眼睛对着他们,并投来好奇的目光。
夏雨有点无地自容的用手遮住半边脸:“你们搞什么啊?我现在很安全!”
“可是陈长官却说你被绑架了!”对方满头雾水,一脸的茫然看着她。
“我”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远远看去,黑焱天已经拿着两只冰激凌朝这边走过来了,夏雨一惊,这时候千万不能让他们遇见黑焱天,要不然麻烦大了,第一这些人是中国人,在这里很显眼,第二,万一黑焱天问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连忙转身小声道:“听清楚我说的话,我现在很安全,你们赶快悄无声息的撤离这里,不要给任何人发现听见没有?”
“夏雨警员……”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不要废话,赶快离开,还嫌我不够倒霉的是吧!快点走拉!”说完,用力一推,将那些人推进巷子里。
“刚刚跟你说话的是什么人?”黑焱天往她身后的巷子勾了勾头。
夏雨连忙道:“哦没什么,只是一群来意大利旅游的中国人,问我路怎么走!”
黑焱天没有多加怀疑,将甜筒递给她,这时电话响了。
“BOSS,有个跟我们有生意来往的兄弟遇到了点麻烦,现在到意大利了!”唐肆在电话那头报告。
黑焱天换了个手势接电话:“谁?”
“毒枭!”
沉默了一下,黑焱天道:“帮他安排下。”
挂完电话,夏雨连忙凑过去道:“你有事啊?”
“嗯,有点事,不过没关系!”今天答应了要带她到处走走的,生意上的事固然重要,但是老婆也不能怠慢了!
“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也行!”夏雨有些求之不得他快点走,反正现在她安全的很,在意大利这地儿,丘安礼不敢有动作。她尽可以大胆的到处逛。
她的爽快令黑焱天皱紧眉头,怎么感觉她有点巴不得让他赶快走的样子!
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夏雨连忙贴上男人的手臂,像猫儿般蹭着他:“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牵绊,老公。你大胆的去开拓你的事业去吧,老婆我自己手脚利索着呢,等我哪天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你再陪我也不迟啊!”
“既然你盛情款款,我如果拒绝反倒有点矫情了!”黑焱天捏了捏她的鼻子:“好,老公去赚钱,你努力花钱,我们分工明确!”
“嗯!”
黑焱天咬了一口甜筒,准备递给她,夏雨也正要顺手接过来,但随后却扑了个空,黑焱天收回手皱着眉头道:“冷饮吃多了不好!”说完将甜筒丢进垃圾桶扬长而去!
夏雨在旁看的直瞪眼,我擦啊,扔进垃圾桶都不给她!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甜蜜的冷饮,恨恨的转身。
可下一瞬便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吃惊的抬头!
亚当如泰山般站在面前,细腻的皮肤,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唇,他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男人,但是现在,一双充满鄙夷以及仇恨的眼睛将他所有的美感都淡化了,他表情高傲的像个王子,紧抿的嘴唇带着孩子气的傲慢。
从脸部表情来看,在这个明媚的午后遇见她,他心里一定不会好受,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错。
她以为亚当会嫌恶的骂她一句笨女人,或者跟以前一样讽刺她几句。
可是没有,其实亚当并不是一个淡漠的人,他的喜怒都会很容易表现在脸上,一点不会隐瞒,可是现在她却被他这种平淡的眼神刺痛了。
他以前绝对不会用这么平静的眼神看她,就好像看空气一样,孩子气的他会无理取闹的扔东西砸墙,甚至会一点不讲究绅士风度的跟她大干一场。
但是现在的他就如同很多电影里一堆陌生人那样,淡淡的,轻轻的,毫无关联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夏雨忍不住回头:“亚当!”
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亚当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问道:“有什么指教,黑太太!”
在意大利的古堡里,有很多人尊敬的称呼她为黑太太,可是,却没有哪一个令她听完后产生一种深深的自责感以及负罪感,她承认欺骗他跟丘安礼是不道德的,可那也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她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并且一度认为丘安礼失去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不管她任何事。
可是在面对亚当的时候,她完全不能拿安慰丘安礼的心态来安抚自己。
初来乍到,除了丘安礼,亚当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人,从见面开始,就仿佛预知着接下来的时间不可能安静。
每天的争吵跟谩骂,有时候还需要出洞武力来解决。
可这么多天下来,她不光记得两人的争吵跟打斗,还记得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他开着敞篷车带她放风筝,跟她一起在草地上奔跑,看着他累的像狗一样,她在一旁哈哈大笑,那种快乐是真实的,没有丝毫隐瞒的,且不参杂任何杂质。
夏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跟亚当的关系。
朋友?够不着,两人根本达不到友谊的水平。
仇人?也不算,她欺骗了丘安礼,但是他们也曾经把她绑架到意大利,这么算的话,两方应该扯平。
陌生人?如果是陌生人就好了,因为陌生人用淡漠的眼神看你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失落!
一肚子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夏雨踌躇半天,手里的冰激凌在日光下一点一点的融化……最后在地上滴成一滩。
亚当回头,看见她举着一个空杯子站在那满脸愁绪。眼眸缩了缩,说出话却带着让人看不透的冷漠:“还有事吗?”
现在恨不得他冲过来对自己大骂几句,也好过这样平静的跟她说话。虽然不承认自己做错什么,可是也受不住他安静的模样,或许是习惯了某人的骄横跋扈了吧!
夏雨一边想,一边暗骂自己贱骨头。
“你现在有空吗?”
“没空!”他用一种懒得理会她的口吻回答。
今天真是霉,出来散散心居然遇见不该遇见的人。现在他真恨不得掏出一把枪当场射杀她。可一想到她身体里的虫子,又会退缩,哥哥现在还需要他,奥兰多如果少了他,哥哥就剩下一个人了,那该多可怜?所以必须要忍着!
这些话他不能跟任何人说,只有自己憋在心里。
见他连考虑的样子都没有,直觉告诉她肯定有机会,连忙丢掉快要融化掉的甜筒,朝他走去!
今天亚当身边没有带保镖,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夏雨一点都不怕的凑近。
亚当终于露出久违的嫌恶表情:“你干什么?”瞪着被某女挽住的手臂,他想甩掉,可是她攀的那么用力,怎么甩都甩不掉。男人终于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笨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神经病吗?”如果不是知道打不过她,才不会给她这样挽着呢!
终于听见他说笨女人了,自信心又立刻上升了不少,她带着一种愧疚一种恕罪的心情道:“亚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该欺骗你跟丘安礼,都是我的错,我错的一塌糊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滚开,放手,放手!”亚当一边扯着被抓住的手臂,一边朝四周看,如果被黑焱天看见这一幕,搞不好误会他勾引这个笨女人那就惨了,哥哥说过,现在一定不能惹起黑焱天的注意。
夏雨连拖带拽的将他拉到一个隐秘的巷子里,亚当用了全身力气终于甩掉她的纠缠,一张脸涨的通红,当即破口大骂起来:“你搞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夏雨被骂的有些委屈,她是诚心忏悔的,怎么就害他了?
见她一副白痴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涌出来,而且毫不犹豫的朝她喷过去:“你还想搞什么?你已经让我哥哥在所有家族面前丢了一切!你觉得很光荣对吧?你策划了一切,是你让他一无所有,你现在满意了?现在还假装来认错,你希望黑焱天看见你刚刚对我做的那一幕吗?你希望他看见,然后将我们奥兰多家族全部铲除对吧?”
夏雨愣了愣,他怎么会那么想?
亚当恶狠狠的望着她,眼底的绿色仿佛要滴出血来,带着绵绵无尽的恨意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把我们奥兰多家族铲除的。”
能让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气成这样,也需要本事不是吗?
亚当从未感觉那么生气过,用力的松开她。
夏雨顿时瞪大眼睛:“亚当,你的手好像流血了!”
“要你管!”他烦躁的将头发向后扒拉着,突然感觉额头上有东西滴落下来,将手伸到眼前一看,包裹好的掌心果然在往外渗血。
夏雨见状,连忙道:“干脆我替你包扎吧!”
“滚!”
“喂,你别这样好吧,我是认真跟你道歉的,喂,你别走啊,我不是有意的!亚当,亚当……”
“你跟着我干嘛?回到你的教父身边去!”亚当一边走一边驱赶。
奈何夏雨已经铁了心要跟着,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索性教导他的中文老师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他教会亚当中国语言,但是却没有教导他骂脏话,所以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笨女人,蠢女人,笨蛋。这些还是在能接受范围的。
所以当有一天亚当忽然学会‘马勒戈壁’的时候,她就受不了了!
“这不是奥兰多家族的亚当少爷吗?”前路忽然被几个人堵住。
面前的人是黑霍斯家族的孩子,从小就跟奥兰多家族不对盘。
“让开!”亚当语气不善。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伸手推了他一下:“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教父的弟弟?别忘了,弗雷德哥哥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回来了,你傲气什么?”
夏雨远远的站着,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有点像找茬的。
亚当一挥手将搭在肩膀上的手挥去,脸上的傲慢不改分毫:“拿开你的脏手!”这些人都是仗势欺人的家伙,他们家得势的时候就远远的躲开,现在奥兰多家族落寞了,就开始羞辱他。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弗雷德哥哥大人有大量没有计较你们做的那些事,但不代表我们看下去,强人家的新娘,还想抢夺教父的位子,亚当你们奥兰多家族还真无耻啊!”
“你说什么?”一听到别人侮辱自己的家族,亚当立刻炸毛了,不顾自己势单力薄,冲上去抓住对方的领子。但是打架很不在行的某人还没到跟前就被人一脚踢翻了,身体飞跃过半空,重重的落在地上,掀起一阵不甘心的尘土。
夏雨吓坏了,顾不得对方是什么人,立刻冲到最前面冲着那帮不懂事的家伙怒吼:“你们干什么?”
黑霍斯家族的小子们见对方是个中国人,又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旁边的人连忙提醒道:“这是我们的大嫂!”
“不懂意大利语的大嫂!”
“没错,就是她!”
忌惮夏雨的身份,那些黑手党的小角色不敢再造次,指着亚当道:“今天算你走运!以后可没这么好运了,识相的就快点滚出意大利吧,这里根本不欢迎你们奥兰多家族!”
“让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亚当推开夏雨再次冲了上去!
从来没见过亚当跟条疯狗似的咬着一个人不放,那发狠的劲头让夏雨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你个该死的畜生,居然咬我!松口,松口……”
亚当被人拽着头发扯到地上,然后一群人对着他拳打脚踢,似乎一点都不怕把人打死,而围观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连报警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夏雨大叫:“不要打了!我要打了!”
“笨女人,这是我跟他们的事,你不要管!”亚当被打的狼狈不堪,却扭过头对她警告。
夏雨捂着嘴巴,心里忽然觉得好难过。虽然不知道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亚当为何落到如斯地步,可她潜意识里觉得,那一定跟她有关。
当对方一脚踩在亚当的肚子里上用力碾踩的时候,夏雨再也看不下去了,凌空一脚将那个人踹的老远,对方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最后在旁边人一番耳语下,那人才狠狠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谁要你帮忙!”亚当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抹了嘴角溢出的鲜血,样子即狰狞又可怕。
夏雨吞了吞口水:“你都打不过人家!”
“谁说我打不过!要不是你在这里碍手碍脚,我会被男帮黑霍斯家族的人欺负的那么惨吗?”
从这里可以看出,一个家族的兴衰到底有多么重要。而她永远也不会明白,对于只剩下两个人的家族来说,荣誉可以改变一切。
或许钱没有了可以再挣,但是荣誉跟信仰没有了,怎么办呢?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跟黑霍斯家族永远的斗争下去,就算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斗下去。所以说,他们的友谊永远不会给予跟黑霍斯家族有关的人。这里自然包括教父的妻子!
夏雨不明白这些,她只晓得,人心是肉长的,你对我好,我也会对好,她不相信自己诚心忏悔,会得不到原谅。
黑霍斯跟奥兰多家族的事情也听黑焱天说了不少,从黑焱天口中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斩草要除根,不然后患无穷,相信丘安礼也同样抱着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两个人不能好好相处?丘安礼另外一个身份是世界银行的行长,他有大把大把的钱,而黑焱天有庞大的黑手党势力,两个人合作也是不错的。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一路上亚当都是沉默不语的,夏雨跟个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默默的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甚至萌生一种可笑的想法,干脆找个机会请丘安礼跟亚当一起出来吃个饭,然后再把黑焱天请来,中国有句老话,喝几顿酒就从陌生人变成朋友了,只要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类事,相信没有酒桌上改变不了的事。
“怎么没有!”亚当恶狠狠的打断她异想天开的计划。
夜风习习,吹的人十分舒爽,漫天繁星倒映在宝蓝是的维塞俄湖水里。远处有几条小渔船,荡漾着浆,轻轻朝远处飘去。
亚当握着酒瓶猛地灌下一口酒,面部表情带着憎恨道:“拉菲杀了我的父亲,弗雷德杀了我的兄长跟所有的表兄弟,而他在不久前还让哥哥成为所有家族的笑柄,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夺走了你,这难道不算夺妻之恨?”
她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她本来就是黑焱天的妻子好吧!这样算起来,应该是黑焱天被夺妻了!而不是他!
“可我本来属于黑焱天啊!”
“你要是真的失忆了就不是了!”亚当带着些醉意看着她。语气一转变得恨恨的:“可惜你居然骗了我们!”
得,话题又转回去了。
从他傍晚被打到现在,已经喝了四五瓶酒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个失落的青年。
“要不是你,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亚当低着头轻轻说道。
夏雨彻底无语,好吧,今天本来就是要寻求原谅的,他爱怎么职责就怎么职责吧,反正她确实也这么干了,时光不能回转,就算回转了,她还是会选择那么干。
“亚当,你想没想过离开意大利,到另外一个美丽的地方生活呢?其实中国就不错!”
亚当抬头,瞪了她一眼:“你会抛弃你的家园,到别的地方去生存吗?”
被他这句话问的立刻哑口无言起来,夏雨沉默了一会,望着遥远的夜空,是啊,他说的一点没错,意大利虽然看起来很美丽,但却没有给她家的归属感,即便这里有黑焱天,有儿子嘿嘿,可是她还是很想回去。现在好怀念大街上买煎饼的香味,就连公交车的尾气都有点怀念了呢。
两人忽然没有话说了,亚当喝完最后一罐酒站起来升了个懒腰,望着摇摆不定的湖水,他缓缓道:“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夏雨沉重的叹口气,这死心眼的孩子。
亚当凝视着她颓废的样子,忽然扬起一抹坏笑:“黑焱天!”
黑焱天?夏雨吓了一跳,以为黑焱天找到这里来了,想想自己真该死,从下午一直到晚上一个电话没有打回去。正在脑子里搜索恰当的解释,后背却被人用力一推。
噗通……冰冷的湖水扑面而来!
某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跟块石头似的坠入湖面。
“哈哈哈,被人骗的滋味怎么样?”亚当一脸泄恨的站在岸边等待着夏雨浮上来,但是等了好久……呃?她上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