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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不知何时转为嘶哑。
那双清澈的眼睛,上官佩怕多看一眼就要掩饰不住潭底的雾泽,她别开脸,眺望着帘角翻涌的窗外,那一望无垠的碧海蓝天。
一对锐利的眸子,酸胀腥红“你拿着驾校书先出去吧。”
她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嵌入掌肉,咖啡匙子被她死死勒在手心。
施以默凝视着她精致的侧脸,一句话都不说,执起茶几上那两本书,折身就走。
她转身的刹那,上官佩回眸,逐渐合拢的门缝,硬生生遮住她的视线,直到,大门砰然紧扣,声音大的似能将她的鼓膜震碎。
咖啡随她颤抖的指尖在杯内翻滚,上官佩缓缓阖上双眼,满脑子都是秦秘书送给她关于施以默身世的调查结果。
她行清泪热滚滚自眼睑坠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吃过那么多的苦。
被人卖来卖去,饿饭,遭受暴打,甚至,为了赡养两个毫无血缘的双胞胎妹妹,牺牲自己的尊严去皇廷那种人鱼混杂的地方工作。
她的身子无力的压向沙发靠背,圈住咖啡杯的十指颤耸有力,竟能看见那寸寸变白的骨关节。
她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让自己的女儿受任何委屈,她要让她风风光光回欧家认祖归宗,她要让她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而施以默过去的背景,已经被上官佩重新洗牌,她现在只是一位即将要从欧洲留学回国的富家女。
翌日,各大报刊报道了对上官佩的私人专访,女人亲口承认自己的女儿这会还在欧洲留学,当她被问及欧家不是只有一位独生女的时候,上官佩嫣然一笑,她说之所以对外隐瞒欧默,是不想她过早接受舆论,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女儿。而有记者调查也显示,欧家早年的确是生了个叫欧默的千金小姐,不过在四五岁那年神秘失踪。
欧默被拐卖的事,当年被欧家封过口的,这会上官佩公开承认自己的女儿其实一直在欧洲留学,她把许多细节处理的滴水不漏,根本无从查起。
毕竟,以欧家的势力,想要欲盖弥彰,简直易如反掌!
欧家饭桌上,上官佩与那名同她年龄相当的女人正在安静的用餐,欧颜拿着报纸急匆匆自公司赶回来。
高跟鞋蹬在地上的声音迫切而尖锐“妈。”
上官佩并未抬眼,她拿着匙子不疾不徐喝着乌鸡汤,欧家手掌压向桌沿“妈,您怎么能跟记者这么说呢?”
她将报纸递到上官佩跟前,上官佩只用余光瞥视眼后便挪开了“怎么了?”
“妈,您明知道那个叫施以默的并不是您的女儿,我知道您想女心切,可您也不能乱认啊,万一她是觊觎我们欧家的财产怎么办?”
坐在旁边的冯晴担忧的看了眼神色淡漠的上官佩,她几粒米饭含在嘴里,如鲠在喉。
上官佩挽唇,一抬眼,就迎上欧颜焦躁的俏脸,相比之下,上官佩倒显得神态自若“你说谁不是我的女儿?”
欧颜拉开她旁侧的椅子坐下,她手肘横上桌案“妈!施以默她不是你的女儿。”
“欧颜。”上官佩落下匙子,用纸巾沾了沾嘴角,复后,那团纸被她狠狠扔向桌面“我想你记错了,你才不是我的女儿!”
“妈!”
上官佩摆摆手“她才是你妈,我不是。”
话落,她倾身站起,欧默拉着她的手不松开,被上官佩狠狠拂去,欧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冯晴见状,推开椅子两步过来“颜颜。”
欧颜抽回自己的手,她折身想去追已越走越远的上官佩,冯晴喊住她“颜颜。”
欧颜踩出几步,回头瞪视冯晴,女人愧疚的颔首,欧颜已大步过来冲着她吼“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我会喊你一声妈,我不是私生女,我身上也留着欧远明的血!”
“颜颜,都是妈的错。”冯晴一张脸埋入双手间恸哭。
欧颜胸腔起伏不平,双耳的铂金吊坠因她的激动而摇摆不定。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去做上官佩的女儿,若不是欧默不在了,上官佩又不能再生,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好心去接纳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如今,欧默回来了,上官佩对欧颜的憎恨终于显露出来。
不过,那个女人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想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
上官夜驱车进入伸缩门时,天色已经渐晚,男人将车停入车库,取下车钥匙走出来的步子有些趔趄,很明显,他喝过酒。
银灰色西装在景观灯的应衬下,变得邪魅而薄冷,上官夜踩着那双黑色皮鞋,脖子上的领带被他随意拉扯开。
男人微眯起眼角,腥红的眸子泛起一道锐利逼人的寒光,他恍恍惚惚走向双漆门前,提脚踹开大门。
门背撞上墙面又给弹出来,男人怒不可遏再次踹了一脚,那声音震的整栋别墅都在晃动。
保姆听到声音出来,眼见着一抹高大的身影浑浑噩噩闯进来,她皱眉上前扶住他“先生,您怎么喝成这样?”
保姆几乎快要拉不住他,上官夜一个劲儿往旁栽,步伐凌乱无规则。
他撑开眼“美美呢?”
“在楼上休息呢,江小姐今天做完产检后一直在睡。”
“我上去找她去。”
上官夜挥开保姆的手,往着楼梯口大步迈去,刚踏上第一层台阶就给摔了一脚。
“靠!”他坏脾气的抬腿踢向台阶,“妈的,敢让老子摔,信不信老子明儿找人把你们拆了!”
保姆睨着他暴躁的背影,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上官夜上到二楼卧室,纤手往着门把一拧,却发觉门是自内反锁过的,他眉心一蹙,退后几步提脚发狠的往门上踹,睡意中的江凤美被惊喜,她顶着张惺忪睡眼起身“谁啊?”
“你他妈锁谁呢?”门外是上官夜暴戾的怒吼。
听见他的声音,江凤美清醒不少“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快点!”男人又管门上补了几脚。
江凤美穿好鞋,急步跑过去打开门,门才开到一半,一个健硕的身影就直勾勾朝她压过来,上官夜手臂顺势一收,将江凤美搂入怀里,自他身上喷灼出来的酒香也传入她鼻翼间。
“你喝酒了?”
“喝了点。”他俊脸埋入她颈间,鼻尖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不断揉擦。
江凤美叹口气,扶着他进屋,她倒不是有意锁着门的,只是上官夜现在不怎么过来了,有时候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人,就算来了也呆不了多久,久而久之,江凤美就习惯把门锁上,不然在这硕大的屋子没有安全感。
江凤美扶他躺在床头柜上,透过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上官夜微眯的瞳仁上下打量着她,男人方才进门连拖鞋也没换,江凤美弯下腰去帮他脱掉皮鞋“要水吗?”
他摇摇头,大手撑向额角。
江凤美提着他那双鞋放到墙边,上官夜朝她招了招手,江凤美走过去后,他一把捞她入怀。
“想我没有?”
江凤美勉强笑开,“我先帮你把外套脱了吧。”
她伸手过去,上官夜醉酒后倒也配合,江凤美握着他衣襟将西装外套往后推,宝蓝色衬衫领口处,几枚清晰的口红印在灯光底下挣扎而刺目。
江凤美什么也没说,把他衣服挂到衣架上。
上官夜眼瞅着女人忙碌的身影,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衬衫“把它也给我脱掉。”
江凤美坐在他身侧,一双青葱手指一一替他解下衬衫扣子,越往下,胸膛处那些隐隐的红印如火如荼的描绘在他腹肌上。上官夜的眸子锐利如锋的凝着她,江凤美勾起的唇角紧绷僵硬,她刻意躲闪着那些暧昧的痕迹。
“要洗澡么?我去把按摩浴缸里的水给你放满。”
“嗯。”他点了下头。
她起身,目光落到担在墙角那抹脊瘦的影子,江凤美唇瓣始终扬起抹浅笑,她举起沉重的步伐去到浴室,水池的温水打开后,她才能借着那哗啦啦的水声蹲到地上,这次,她眼帘的泪水倔强的没有落下。
而她单薄的影子,就贯连在自己脚下。江凤美伸出苍白的五指,透过那冰冷的地板去抚慰同样祁寒的暗影,她张开朱唇,声音沙哑的几乎快要淹没在嗓子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