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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月就是与宁王府约好的交货期,但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出了事,储孟孙的震怒可想而知。
商队莫名地被扣在代州,而代州位于河东道,是东北至京城必经之途,他自忖没有得罪过代州的任何人,会冲着储氏商行来的人,必然有其背景及不得不为的原因,否则不敢如此妄动。
要是换了一个人,个中真由约莫就要石沉大海,这口鸟气也只能吞了。然而他是储孟孙,他要做的生气没有做不成的。可借着关系去打听的结果,居然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从中作梗的,是个他几乎不认为能威胁到他的人——黄亭儿。
原来代州刺史与她曾有一面之缘,十分心仪她,然而她因对方年纪与自己爹亲相仿,又不愿委屈做二房而拒绝。但这次他拒绝她,严重打击了她的自尊,故她答应嫁给代州刺史做妾,交换条件便是要代州刺史不计代价拦住东北来的商队。
因此,无辜被卷入这场风波的几名东北商人,就以窃盗的罪名被关押起来,那批重要的货物,自是以贼赃处理。
“明天就要起程了此番前去险阻重重,你”一想到他将要面对的是地方大官,自己却无法跟去,秋声心就悬得老高,一脸忧虑,因此即便天色已晚,她还是依依不舍地赖在他房里,坐在床沿替他整理行囊。
储孟孙倒是十分镇定“放心,就算这次的对手是代州刺史又如何?只怪他不长眼,扣住的可是宁王府要送皇太后的贺岁礼,想来黄亭儿并没有告诉他这个。希望他能有个好理由,否则后果可能不是他所承担得起的。”
“黄亭儿是挟怨在报复我能理解,但她又怎么知道我们和东北商人的买卖及路线呢?”她偏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到要处了。”他眼神一凝“只怕,我们商行里出了内奸。”
秋声倒吸抽口气“会是谁?”
“不知道。”他也很干脆地耸肩“不过商行的老班底是信得过的,所以应该会从新来的开始查起”
新来的?她愣愣地指着自己“我算不算新来的?”
“笨蛋!”储孟孙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指着自己的鼻头硬想当内奸的?”
“我很不安嘛!”她苦着脸拉他也坐在床沿,偎进他怀里。
感受到她的忧虑,他便紧紧抱着她,两人间的情浓于此时无声胜有声。然而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怀里的秋声又因房里炭炉烧得热,衣着单薄,凹凸有致的曲线毕露,令他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你怎么了?”她昂起头,不明白他为什么扭来扭去的。
“秋声。”他微沉着声。“你要不房了?”
“不要!”她抱得更紧“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要多抱会儿。”
低头望着她一脸坚决,心思却又那么无邪,储孟孙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绮想而在心里骂着自己禽兽,但也已克制不住欲望,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背脊滑动起来。
“你再不走,可是会后悔的”他的眼神充满了某种渴望,令他的气息侵略性十足。
秋声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当她望进他比平时还闇黑的双眸时,就像被吸住了一般,移不开视线。“我不会后悔”经乎是本能的,她喃喃地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不客气了。他低头轻轻地吻住她,辗转汲取她诱人的甜蜜,大手也由她襟口探入,放肆地探索无瑕娇胴的每一处。
她根本无力招架,被他挑逗得晕糊糊的,储孟孙很想住手,但理智早就离他远去,手上的动作只是依循本能,慢慢地开她的衣裙。
分离在即,似乎怎么温存都不足以填满内心的空虚,彼此都想从对方身上得到更多,那不足是欲望,更多的是情感上的安慰及满足。
“当家的”秋声承接着他的吻,光luo的身躯才刚觉得冷,马上又被他炽热雄壮的覆上“我们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
“不这件事非常之好”他轻咬了下她的辱瓣“都已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叫我当家的?”
这个地步是什么地步?秋声似懂非懂,只知道两人做的事十分亲密,几乎超过她所能忍受的。然而腹中生起的热气,让她越是偎向他需索,越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欲。“孟孟孙”
听她亲昵地唤了他的名字,就像什么隔阂被突破了,储孟孙将床帐一扯,掩住浓浓的青光,帐里只有他和她,还有两人间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秋声,你是我的人,永远是我的。”
“孟孙,从你要我的那一刻起,秋声已经是你的人了”
一大清早,储孟孙就起程了。他没有吵醒海棠春睡的秋声,仍让她沉沉睡着,希望她的美梦里,没有两人的分离。
秋声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储孟孙床上,衣衫不整,心思还有些恍惚。然而被窝里有他浓浓的气味,让她马上回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不禁羞得把自己又埋回被子里,只露出水灵灵的一双眼。
他昨夜是那么热情、那么投入,几乎让她神魂颠倒。她终于明白两人昨夜进行的,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恩爱敦伦,而他难得的温柔也让她明白,即使已经到了luo裎相见的地步,他还是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没让她彻底成了他的人。
这是他对她的疼惜。秋声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外头吵嚷的声音似乎渐渐地往这方向接近,把她由绮想中唤醒。当然想起自己现下这模样不能见人,又想起昨夜宿在储孟孙房里是多么于礼不合的事,一时也顾不得天冷,拉开被窝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
当她简单地梳了条辫子,也把昨夜穿来一进储孟孙房里就脱掉的雪白貂皮围脖围上后,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打了开来。
“你们”秋声吓呆了,怔怔地往着门口看去。
来人是储季孙,身后领着一帮壮汉,其中甚至还有衙门捕快,手里拿着棍棒,摆明就是来滋事。而郑元站在他身边,表情很是慌乱,应是想拦却拦不住。
“来人啊!这女人果然在这里,给我抓起来!”储季孙二话不说,便指使身后的壮汉和捕快拿下她。
这是第二次莫名其妙的被抓住了,秋声挣扎着,力气却抵不过一群男人,不禁对着他叫道:“你想做什么?真当目无王法,天子脚下能任你随意抓人吗?”
“是啊是啊,二少爷,您抓走秋声姑娘做什么?”郑元紧张得汗都飙出来了“大少爷要是知道,会不高兴的”
“哼!我可不是没凭没据抓她!没看到连官府的人都来了吗?”听到大少爷这三个字,储季孙压抑已久的一股不满便冒了上来。他可是嫡出,就算是次子,地位也应该比储孟孙高,却总是被他比下去。这回有机会了,还不显显威风!
“这秋声姑娘,也没犯什么法啊”郑元苦口婆心地劝着,目光暗示着门外的几名小厮快去叫人来。当家的在出发前才要她好好照料秋声姑娘,万一人被带走了,他可担不起后果。
“怎么会没犯法?”储季孙重哼一声,把哥哥储季孙教他的话说一遍“储氏商行要交给宁王府的货出了纰漏,这可是会降罪的大事!秋声身为账房,却监督不周,当然要好好的审问一番!”
“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秋声怒瞪着他“我连那批货都还没看到,何况当家的已经亲自去调查了,审我能审出什么东西来?”
“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他本就是浑脾气,管她说什么,人抓走就对了。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硬是加了条罪名在秋声身上。“睢你还待在大哥房里呢!说不定你就是靠着这种下流伎俩,迷得大哥晕头转向,连生意都不顾了。总之你别再啰唆,防碍衙门的人办事,小心又吃罪一条。”
能想出这种理由,储季孙自己都觉得得意。然而郑元当然不能任乙就这么把人带走,于是他急忙让方才调集的人马,挡在储季孙众人之前。
储氏商行生意做得大,为防有人生事,自然商行里的守卫不容小觑,可今天随储季孙来的还有衙门的人,这就棘手了。
果然捕头开口了“郑管事,今天不仅是储府的事,也是衙门办案,你真要阻拦?”
“周捕头,我们当家的和县太爷也有几分交情,你就这么把人带走,我对当家的交代不过去啊”“拿个下人算什么?”
周捕头只知今日要来提个下人,而且是储家两位少爷来要求帮忙,想着横竖这也没什么,还能做个人情给储家,故他没禀告县令就独断行事。
他还一副老练的样子对郑元道:“何况郑管事,你都说储大当家和县太爷有交情了,还怕人到了我们手里会不见吗?我们也只是秉公处理啊!来人!把人带走,别啰唆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储仲孙在他面前所编造的理由,包含这件事是储孟孙默许的,为的是抓出商行里的内奸等等全都是谎言,于是他自以为是的让储季孙硬是把秋声架走,郑元碍着官威,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急得直跺脚,他忙找来两个身手利落的小厮,对着其中一个吩咐“你给我听着,马上去追大当家,今儿个发生的事,你要一字不漏的转告他!”
交代完,他又转向另一个小厮。
“你立刻去宁王府找世子,如果见不到世子,就找他的随从,总之要让他知道秋声姑娘出事了,依他和当家的交情,他会帮忙的。”
两个小厮匆匆地走了。
郑元忧虑地望着门外,只能在心里直叹气。
“怎么就在这节骨眼发生这种事呢?三少爷怎么会趁着当家的前脚才离开就来抓人,还连捕快都带上了,根本是早有预谋”自言自语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老眼猛地一睁,突然想通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