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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这样对朱总不公平。”程怀远细细地看着她的表情，朱子桡性格倨傲，可是对顾惜用心颇深，连他这个外人都感受得到，他不相信顾惜会不知道。
“怀远，有些事情，如果彼此都想不明白，没必要苦苦支撑这个汲汲可危的婚姻，不如各自冷静一下。”顾惜慨叹，卷翘的睫毛垂了下来，遮挡住真实的情绪。
电话铃响起，她看了低头看了一下，又歉意看了眼程怀远，然后接起，流利的日文让程怀远颇为吃惊。
“今井，是我，办好了？”
“是，机票已经定好了，如果你那边的事情已办好，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今井边勾着听筒说。
“好，我这就上去。”顾惜语调极平淡地。
程怀远似乎捕捉到一些信息，他看向她，脊背仍然挺得笔直：“你要去日本？”
“去看小姚，你在意大利见过的。”顾惜并不隐瞒行程，隐了也没有用，朱子桡只要一个电话打到航空公司，便会查到她的去向。
“我听朱总提起过，他曾经让我联系一些国外知名的肺病专家，但后来不知为什么又突然让我中止了联系。”
顾惜愣了愣，说：“他没跟我说过。”
程怀远笑：“很多事情他都不会跟你说。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是不是有着很深的误会，而彼此都不知道？”
顾惜想了一下，跟着笑：“你觉得呢？”
她连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知道她不能爱他，他也不可能会爱上她，就这么简单。
“可能，等我们都想明白了，我们才可能继续走下去，但目前不能。”顾惜幽幽的笑道：“不过怀远，作为朋友，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嗯？”
“有些事情，光靠想，想不来的，不去努力试一试，你永远不会知道结果，譬如，感情。你一直站在那里，你最好，她都看不见，因为你们中间是一个拐角。”
程怀远心里微微一凛，不说话。
顾惜，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的。
“伊藤雷不适合子若，怀远，你很清楚，我相信子桡也明白。未来谁都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都在跟着自己的设想与信念走下去，够缘份的话就一定能在一起。怀远，我希望你能爱你所爱，真的。”顾惜直起身来，拖起箱子：“我要走了，怀远，再见。”
程怀远抬头，看着这个仿佛一夜之间蜕变的女子优雅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想了许久许久，终究是摇头苦笑。
朱家门弟观念犹深，他出身并非平庸，但他并不愿意以那个的身份去靠近子若。
……
“这是什么？”朱子桡揉着额，微闭了一下眼又睁开，极疲累的盯着面前程怀远递过来的那个暗黄的文件袋问。
“离婚协议书。”程怀远站在办公桌前，看着他，如实禀报。
朱子桡扶额抬起脸，微微眯起眼：“离婚协议书？”
程怀远没吱声。
“顾惜在哪里？”朱子桡蹙着眉勾起电话，伸手去拨号。
“她在机场，准备去日本看谷小姚，她说未来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但都在跟着自己的设想与信念走下去，够缘份的话就一定能在一起。”
朱子桡一怔，修长的手指才按了几个数字，就硬生生的止在拨号键上。
“朱总……”程怀远看着他，欲言又止。
“说。”朱子桡低头凝着那个文件袋，满眼的无奈。
“顾惜十点半的航班。”程怀远到底是把话给咽了回去，爱情毫无理智可言，自己凭什么就觉得比他们自己看得明白呢？
也许，真的像顾惜说的那样，等大家都想明白了，才可能继续走下去。
朱子桡愕了一下，起身拿起西装迅速穿上，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怀远，谢谢。”
……
首都机场，T3航站楼。
顾惜抱着顾铮与今井一起办理登机手续，朱子桡赶到的时候，顾惜已经准备过安检了。
“顾惜。”朱子桡气吁喘喘的从扶梯上一路跑上来，叫住了正要过关的顾惜。
跟在身后的今井循声一看，皱着眉挡到了顾惜母子的面前。
“抱歉，我与顾小姐的事与你无关，请你让开。”朱子桡一手拨开护主的今井，伸手拉出队伍中的顾惜，脸色非常难看。
今井是练武之人，本来是不那么易被他拨开的，可是他知道朱子桡是伊藤雷的重要合作伙伴，也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所以并未刻意阻拦。
“子桡，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顾惜叹息，一如以往的仰着头看他。
“知道我会来阻止，你还走？”朱子桡放开了她，怒气弥漫。
“我只是去看小姚。”顾惜把一脸不解大人发生了什么事的顾铮交到今井的怀里，转身说。
“然后？甩给我一张离婚协议书是什么意思？”朱子桡语有不甘。
“放你回复自由。”顾惜看着他笑，可这次的笑容几乎是硬撑开出来：“子桡，我顾惜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一而再的忍让包容我？”
“我也想知道，顾惜你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让我一眼便着了魔，凭什么让我费尽心思的去接近你，去助养你，也得不到你一句的回应。顾惜，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好？”朱子桡盯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的反问着，他的声音，近乎自嘲。
顾惜默然。
是的，心高气傲的朱子桡，怎么可能甘心被甩？
“子桡，我的话，我想怀远已复述给你听了，我不想再重复。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又缓缓的说：“是你。”
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是你。
朱子桡彻底的愕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她是不爱他的，她不会爱他，所有的迹像都表明，那个叫顾惜的女子，从情窦初开之始，便禁闭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顾铮出生之后，我也一直努力重新爱你。但，我们都不够信任对方，我们不相信彼此还能相爱。所以，子桡，我离开，并不是因为伊藤雷，而是因为我们自己。”
“再给我一个机会，顾惜。”他的声音，带着恸痛，带着懊悔，弥在这人潮如涌的大厅里，竟是这样空寂，这样破碎。
“这次，是我的错。抱歉，再见。”顾惜浅浅而笑，眼神安静。
“顾惜，我们该走了。”今井过来，看了一眼脸如死灰的朱子桡一眼，皱皱眉说。
说实话，他真有点担心顾惜动摇，他有私心，始终是希望雷一家三口能团聚。
“子桡，保重。”顾惜心里难过，可仍给朱子桡努力微笑。
朱子桡沉沉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转身而去，心里就像有千刀万剐一样，一刀一刀的划过他的心。
他就这样放任她离开了。
眼睁睁的，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直至最后，他都没有告诉她，他真的已经开始努力了，为他们的未来。
如果，没有那一场意外的话，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给读者的话:
不知为什么，没有动力。求评论区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