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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冬的积雪已经消融得所剩无几,只残留零星的一点像破碎的、被人随手抛掷的棉絮闪现在这城市各处,四月的H市依旧寒冷、潮湿,再加上连绵不断、大大小小的雨,简直让人不堪忍受,老太爷风湿关节炎发作,保健医生建议他到气候温暖的地方暂避、等这儿的天气好转了再回来,于是老太爷把公司交给老大、自己带着老太太跑到号称四季如春的狮城避难去了。
老太爷人虽然不在公司,但权力可没放下,公司事无巨细都逃不过他掌控,公司的大小决策,都需经他同意才能执行,老太爷对老大实在不放心,他那阴险手段真是想起都叫人寒心,只是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阿歆再聪明能干,也是个女儿家,就算将来帮她招个入赘的夫婿,生下的儿女流的终究不全是傅家的血,始终差了一点;再者,他对老大还是心存希望的,老大有才能、有野心,有高明的手腕也有足够的魄力,从某方面来说,是很理想的继承人,唯一的不足、也是老太爷心中最大的隐忧就是老大心术不正、品行不端,现在他还没死,还活着,还能压制着他,要是哪天他去了,老大继承了他的产业,以他那种阴险的性格,会给他的弟妹立足的机会吗?阿歆还好,她懂得照顾自己,可是老三老五呢?老太爷想到这里就不免心情沉重,他对老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恨子不成龙的复杂痛苦感情,若是老大生性一些,他也不至于这般进退两难左右不是了——
他一再的给老大机会,甚至不惜让他冒领阿歆收购长胜化工集团的功劳——说起来这件事,是他对不起阿歆,那段时间看她一直闷闷不乐,他又对她诸多脾气百般挑剔的,是他错了,是他不好......傅老太爷想起来就不免唏嘘感慨,还好阿歆心眼大看得开,生气过了就算了,要是她生为男儿那该多好,他也不用整天发愁了,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八九啊——他让老大成功建立了属于他个人的威望、功绩,甚至让他提早进入董事会,是希望通过提高他自尊从而达到让他自爱的目的,他希望老大把聪明才智用于正途上,而不是歪门邪道,更不是窝里斗,只要老大肯改,把那些对付自家人的小阴谋小手段小计策统统放一旁、好好做人,以前的过错,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老大能改过自新,家里的产业迟早是他的,无谓急于一时——老太爷想那样跟老大说,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点醒,一切看老大造化!
今次出国,与其说因为病情,倒不如说老太爷给傅明英的一个机会,只要傅明英肯安分守己、好好做好他的份内事,老太爷还是不会放弃对他的栽培的;傅明英却觉得,那是老太爷对他的一个考验,考验他管理公司的能力、处事的方法、手腕、交际的能力,他应该做些什么出色的事好好表现一番,让包括老太爷在内的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傅明英心性高傲、所视甚高,自是不屑像家里那两只废物那样指望着靠结婚生子多分遗产,他要靠自己过人的能力拥有一切,只是他不结婚不生子也不许别人结婚生子——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其他人想分一杯羹也得看他愿意不愿意......说起来,傅明博今天还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快活,还真得感谢他,要不是他,说不准他老早就被老太爷绑在家里替他那可怜小孩儿洗尿布了......傅明英想起就不免得意,老三啊,我到底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傅明英虽然在公司没多少实权,但毕竟是老太爷指定的负责人,而且是太子爷,将来是要并且肯定会继承家业的,傅明英平时暗地里也巴结拉拢了不少人,一时间,公司绝大部分都以傅家大公子马首是瞻,谣传傅四小姐好失意——
傅明歆的确失意,小阮不知道跟谁讲电话,一讲就是老半天,连正眼也没给她一个,她说渴了,她给她一杯讨厌的白开水,她说饿了,她给她一只香蕉,竟然连皮也没给她剥开——以前明明是剥了放她嘴里喂她的——阮珍秀因为傅明歆手臂受伤,对她可谓千依百顺,傅明歆只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过得舒服得不得了,一时间受到冷遇,傅明歆受不了,跑去骚扰阮珍秀,阮珍秀驱赶她,傅明歆,我在说正经事,你走开——傅明歆觉得晴天霹雳,这种感觉就像从云端忽然跌倒了地下,万千宠爱一身忽然被打入了冷宫——天上人家的差别啊,傅明歆想得意,也装不出那个样!
傅明歆受到严重心灵打击,摆出一副颓靡阴郁的痛苦样子等阮珍秀出来安慰,可是小阮竟然迟迟没出现——聊什么聊,不知电话费贵啊?傅明歆的小人嘴脸自然流露,一肚子闷气,小阮太可恶了,忽视她就算了,竟然鄙视她、叫她走开?傅明歆忿恨握拳,小阮......你到底要聊到什么时候?有完没完啊?
好无聊!打呵欠,傅明歆百无聊赖的拿起电视遥控器想放电视看,手机忽然响起,傅明歆懒洋洋的拿过手机接听,听着,脸上露出了正经的表情,跟电话那头的人沉声说我知道了,你再继续留意,有什么情况给我电话!
掐了线,傅明歆陷入沉思,傅明英跟萧盈秘密会面,她们想干什么?啊,不对,都是见利忘义的商人,聚一起肯定是谈生意——问题是,谈什么生意?是长兴的还是傅明英私人的生意?傅明歆脑海飞快地回想公司最近运行和将要运行的项目,试图找出一点可供推测的蜘丝马迹,但是似乎都跟萧盈的凤凰国际挂不上勾扯不上边啊——难道是傅明英自己的进出口代理生意?但是凤凰国际并没有可供出口的商品,她本身就是代理,主打各类家电、电子产品和一切时髦用品,那她们俩见面有什么目的?
阮珍秀讲完了电话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傅明歆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想什么,阮珍秀问她,傅大小姐轻飘飘的拿眼角瞟了她一眼,没说话,一副要理不理的死样,阮珍秀哄了她好久,傅大小姐大小姐才高兴起来,问阮珍秀跟谁聊电话聊那么久,阮珍秀说是LISA,傅明歆稍稍放了心,又问她跟LISA商量什么了不得的正经事还要特意到书房说——语气酸不溜丢的,阮珍秀听闻,只觉得这女人是实在是小气又记恨——阮珍秀支吾以对,一些事!傅明歆追问是什么事,阮珍秀说不方便说,傅明歆一张脸马上黑了起来,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阮珍秀叹气,一些私事!傅明歆问你的还是LISA的,阮珍秀说当然是LISA的;傅明歆就奇怪了,我跟她又不熟,她也不在长兴了,我又不八卦她,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阮珍秀比她更奇怪,既然你跟她不熟、你也不想八卦她,那你为什么要知道?傅明歆回答得一点也不心虚:你知道的,我当然要知道!阮珍秀就彻底无言了。
阮珍秀看着傅明歆,轻声叹气,“LISA......她对于自己的婚事很犹豫,她似乎不是很想结婚,问我意见......我不知道该给她什么意见!”
实际情况是:LISA怀疑她男朋友对她不忠,她没有确凿证据,可是心里就是有这么块疙瘩在,婚期在即,她不禁再一次犹豫起来,她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动摇不安的感觉,可是没有今次来得强烈惊悚,她不知道是该相信自己身为女性的直觉还是眼睛一闭、什么也不想的赌一把,可是她害怕,她觉得自己赌不起,虽然现在离婚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可是终究名声不好听,她不敢跟父母说,也不敢跟身边的朋友说,所有人都认为她找了个好男人,早嫁早着,免得被人抢走了,可是她一点信心也没有,大家越是祝福羡慕,她越是噩梦一般痛苦,LISA说这些天她对人强颜欢笑,可是心里都快疯了,她不知所措、无法自控,她每天晚上睡觉会做梦,梦见看不到脸庞的女人对她挑衅嘲笑,声音极为尖锐讽刺,她总是一身冷汗的醒来,她觉得这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感觉想死——
LISA声音带着欲哭无泪的悲切,惶然无措的问她,她该怎么办?小阮,我该怎么办?阮珍秀也不知道!这是她第二次听LISA倾诉她的爱情烦恼:第一次是在她搬来H市之前,同样是要不要结婚的问题,那时候LISA只是对婚姻、感慨,可是这次,她是真的痛苦难过,她想逃婚,可是婚礼日子早订了,喜宴酒席什么的也预备好了;她不想嫁了,可是所有的亲朋戚友都知道她要结婚了,婚礼是不可能因为她一个毫无根据、理由的怀疑而取消——尽管阮珍秀相信那不是毫无理由、根据,女人的直觉都是敏锐的,尤其是关于爱情,阮珍秀觉得LISA也许潜意识中感受到了什么可是她本身没察觉又或者是察觉了可是基于保护自我的本能拒绝去面对所以她才会这般忐忑难安——除非她想以后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阮珍秀心里难过,该说的、能说的、可以说的话,早说过了,再多说一遍,也不过泛泛其谈,别人的事,不管是多么亲密的朋友,不是亲身经历,所有的安慰也不过是隔靴搔痒,于事无补,可是阮珍秀还是很认真的听LISA说、很认真的安慰她——她能做的,似乎也不过如此!LISA说过,她希望她过得好,她过得幸福,她也替她开心——她何尝不是?只是生活太多折磨人、考验人的东西、事情,除了忍受,我们能如何?断了线后,阮珍秀呆在书房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
没有答案!
傅明歆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惊叹,问,“那你有什么意见?”LISA要不要结婚为什么问你?
“我不想LISA不结婚......可是觉得这样说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阮珍秀叹气,目光有些茫然;傅明歆反应神速,随即插口问你为什么不想她结婚?阮珍秀忍无可忍的白她一眼,傅明歆怏怏的呶了呶嘴,又奇怪道:“她一时要结一时又不要结到底是要结还是不结?”
阮珍秀气恼,“不跟你说了......难道别人就不能慎重一点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傅明歆嗤笑,“她那个叫反复无常!”
傅大小姐也有资格说别人反复无常?这真是天下红雨了!阮珍秀故意惊奇的看着傅明歆,傅明歆笑嘻嘻的欺身上前单手搂着她肩膀、脸贴着她脸轻,“小阮,难得我们放假,你就别老想别人的事嘛!”
“那想什么?”阮珍秀拿开她的毛毛手,淡淡的瞟她一眼问。
“想我啊!想我多好!”
阮珍秀置若罔闻。“傅明歆,我问你,假如你遇到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种事情,你会怎么处理?”
阮珍秀扭转头看着傅明歆,一脸“我很需要你意见”的表情——傅明歆放开她,懒洋洋的缩回沙发,手肘靠着沙发扶手支着脸颊,状若沉思;阮珍秀在她身侧坐下,小心翼翼的轻声叫,“傅明歆......”
傅大小姐开金口,口气是不以为然的,“你是问LISA的事情吧?我的意见是: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一抓两大把,如果LISA真不想嫁,那就不要嫁呗,以她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不过女人大都情商不高,不让人伤透了心――有时候就算让人伤透了心也死不了心,而且大多不是因为爱,只不过是害怕错过了跟前这个、怕以后找不到更好的,拼命的抓着根烂稻草当救命绳,还觉得自己幸运,殊不知前面大把大把可靠的救生圈、救生艇等着她,非要快溺死了,才发现自己的竟然是那么倒霉、不幸!”
阮珍秀心里有微妙复杂的感觉,她想说点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有着些许无奈,,“傅明歆......我只是想知道你处理这种情况的方法,不是......”
“我说了,放弃啊!不过叫人放弃容易、叫自己放弃难,女人都是死心眼的动物,你越是叫她放弃,她越是放弃不了,说不定你叫LISA放弃,她反而非嫁不可,如果你要劝LISA放弃,可以考虑一下反其道而行之哦!”事不关己,傅明歆笑得没心没肺,阮珍秀怒目,傅明歆马上举手投降,“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阮珍秀没搭理她!
傅明歆挨过来,装着忽然想起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对了,小阮,上次你说好像看到萧盈,是在哪来看见她的?”
“好像是在中信大厦前面的广场。怎么了?”
傅明歆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什么。随口问问!”
阮珍秀才不信随口问问这么简单,只是她不说,她也懒得继续追问——
“傅明歆,我跟你商量个事儿......”阮珍秀很诚恳的望着傅明歆;傅明歆马上严襟正坐,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次小阮有这种眼神是要求她带那两条鱼过来——
“我想回X市几天!”
傅明歆立马反对。“不行!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叫我一个‘伤残’人士自己吃饭、穿衣、洗澡、睡觉?你放心?再说,你回去了,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LISA,你又替代不了她嫁人——你愿意我还不肯咧!她自己的问题就让她自己解决,你少替人操心——”
“我回去是做不了什么,可是,我至少想让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是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LISA是我朋友,我朋友不多,我只是想对我朋友表达一下我支持她任何决定的心意,你就同意吧!”
傅明歆心里嘀咕你就是对朋友太好,林幽幽才会缠上你!——想起林幽幽,又想起萧盈,如果萧盈是在H市,难保小阮不会再碰上她,再说,小阮都那样说了,她再不准,李妍妍她们又要说她霸道、蛮不讲理什么的,很烦人的......
“一天......最多两天就好回来了!”傅明歆念叨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作出让步。
阮珍秀微笑,“好!”
两天后,傅明歆倒希望,阮珍秀迟些回来!
林幽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