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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念叨,却不曾想到,很多东西真是造化弄人。我们都这样期许着,埋怨着,不希望见到对方,彼此伤害痛苦。最终还是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109】“偶遇”四哥
车轱辘迅速的转动着,我正在一点点远离突厥,远离那个深深伤害过我的恶魔,佗钵!心,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我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我终于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我要到北齐,要去见瓘哥哥。我要告诉他,落儿错了,落儿不该对他有丝毫的埋怨,瓘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落儿好!!
人还在马车上,心早已飞到了瓘哥哥的身边!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蓝姑娘,主子有吩咐,把姑娘送出突厥即可!”刺喇骑在马背上,微微掀开一角车帘,探了个脑袋过来说道。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我并不陌生,正是上次瓘哥哥送我到突厥和亲,逗留驻扎的那个地方。也是佗钵用小墩子与我交换的地方。想起小墩子,心中不免愧疚。要不是佗钵直接命刺喇送我离开,我应该带着小墩子一起的。还好,他现在居住在那家客栈,自有客栈老板好好照顾着他,只是一时难以圆他回家乡的梦!
“好,我知道了!”我慌忙起身,欲下马车。
“蓝姑娘,主子说了,这马车和车夫就留着姑娘自由差遣,直到你不需要为止!所以,姑娘不用下来!”
我刚刚抬起的脚步再次收了回来,没想到佗钵还会为我想到这一层。他知道我这样离开,一路上将会只有我一个人。马车和车夫,既解决了我的行程,还避免了孤单。看那车夫的打扮和神情,定然不是普通的车夫。
“帮我谢谢他!”我真诚道。许多恩怨,其实随着他决定让我离开那一刻,好像就在逐渐淡去。既然,离开了,就当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
“……”刺喇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漠然地调转马头就欲离开。
“好好照顾芙蕖!”对着他的背影补充道。
“我会的。”他的身形一顿,声音有些暗沉,继而扬鞭离去。
看着刺喇突然有些落寞的身形,我的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姑娘打算上哪儿?”马车夫的问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
“你也会汉语?”我有着一丝欣喜,这一路上都没有听见他说过一句话,我还担心无法与他交流呢。
“呵,如果我不会汉语,就没有这个荣幸担当保护姑娘的重任啦!”他似笑非笑道,“姑娘放着汗王妃的位置不要,真是个奇怪的人!”
“额……前面十几里的地方不是有个小镇吗?我们到那里!”我急忙转移了话题!汗王妃?他们只知道光鲜的一面,又岂会知道事实的真相。我的痛,对于每一个突厥人来说,都无法理解。
“那个破落的小镇?”他有些好奇地开口,“姑娘到那儿去干嘛?”
“你只管按照我说的走就是了!”那确实是个破落的小镇,但是那儿有瓘哥哥临时暂住的小院。虽然只去过两次,但还想去看看。
直接推开半掩的木门,里面并没有我记忆中的荒凉。干干净净,好似有人经常整理一般。我有些诧异的环视整个院落,有着几分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正是当年给我做了一大桌子大餐的慈祥的大婶!
“噢哟,那位公子说姑娘这两日会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她笑呵呵的迎上来,拉着我左瞧瞧,右瞧瞧,最终眉头一蹙,“瞧你这丫头,不会又饿饭了吧,怎么比前两次见你还要瘦,精神头也不行啦!”
她的一连串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消化哪一句。最终捡了自认为最关键的一句,问道:“公子?是瓘哥哥吗?”她口中的公子,我自然想到了瓘哥哥。却没有去想,瓘哥哥怎么会知道我这两日会来此,他又怎么恰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没有等到大婶回答,我就越过她,匆忙地往正屋走去,“哗啦”一声推开了正屋的大门。
屋内有袅袅的熏香正在燃烧,气味很熟悉,却不是瓘哥哥所喜欢的那种淡淡的清香。
隔着袅袅的萦绕空中的几缕白色烟雾,我看见了一张熟悉且疲惫的面孔四哥!居然是四哥!这儿是瓘哥哥偶尔路过暂住的小院,他怎么会……
他身着紫色祥云华服,状似慵懒的斜靠在屋中央的一靠椅之上。屋内简单陈旧的摆设与他的气韵和服饰极不相称。看见我突然闯进,他有些激动的从靠椅上站了起来。“落儿!”
“四哥……”我站在原地愣了一刻,抬步缓缓走近他,伸开双臂,就像回到曾经的自己一般,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深深的一个拥抱,只是对曾经美好的眷恋与回顾。好半响,抬头道,“四哥怎么会在此?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此!”
“因为四哥永远知道落儿心中想什么?”他捋了捋我额头的发丝,无奈地叹息,“曾经是大哥,现在是高肃。落儿如今长大了,可否把心分给四哥一点点!”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无法回头!”淡然道。我曾经决定放在他身上的心岂止一点点,那是整颗心。我甚至为了他的好,放弃心中的爱,放弃一直追求的唯一!!只是我的整颗心,换来的却是他一次次的谎言。要不是他的谎言,我就不会离开,我不离开,就不会被俘虏突厥。那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落儿,既然回来了,就跟四哥回皇宫吧!不要去找高肃,他不一定能够给你幸福!!”他还在期许什么?我怎么可以轻易改变自己曾经的决定!他知道我爱的是瓘哥哥,凭什么说瓘哥哥无法给我幸福。我欲再开口拒绝,却被里屋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邕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声娇嗔,从里屋走出一抹娇俏的身影,上前一把抱住了四哥。
阿史那公主,娜兰!!原来是她!那么关于我离开突厥的消息一定是她告诉四哥的了。
娜兰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气鼓鼓地对着四哥继续道:“你说只是看看她,你怎么可以带她回去?王叔虽然不要她了,但她永远都是王叔的女人,何况,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王叔的孩子!”
四哥英挺的身影一震,推开了抱住他的娜兰,上前抓住我道:“落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怀了……”他的目光下移,一点点看向我那还看不出迹象的小腹。
我不自禁的用手抚上那,只有我自己才能够感受到的,微微的突起,淡笑着点头。其实,我与佗钵在一起那么久,有了孩子,他不应该感到奇怪。也许,只是他一时还不能完全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
“邕哥哥!”还没有等我开口,娜兰上前一把再次拽住四哥,“你在王叔面前发过誓的,你说过,你们即使见面,也会形同陌路!我把她离开的消息告诉你,只是相信你会单单的把她当作妹妹的!”说着,娜兰的眼里居然憋屈着委屈晶亮的泪水。
誓言?!四哥与佗钵之间会有什么誓言?这个誓言,让我想起了佗钵与瓘哥哥的之间,他们好似也有过约定,同样是因为我!
“公主不用担心,我与四哥之间,曾经只是兄妹,以后便是形同陌路!今天相见,只是一个意外!”我知道,我的话很残忍,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久别重逢的时刻。但是我同样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我不可以给四哥任何希望。曾经都已经那样决绝的伤了彼此的心,何况是两年后的今天!
“落儿……”晶亮的黑眸,变得暗沉而悲痛,这种悲痛好像是凝聚已久,只是此刻再次完全坍塌一般。“是的,今天相见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偶然的意外!”他加重了我的话,反复念叨,“我与你,早已形同陌路!”
我的心中闪过一丝苦涩的闷痛。亲人相逢,别人都是欣喜激动,而我们同样是亲人,却再一次加深彼此的伤痛与怨恨!!
我转身走出屋子,看见院落里停放的马车。那马车夫一直站在那里,看见我走出去。一跃身,上了马车,就等着我登上马车再次启程。他好似料定了我进去呆不久。
“落儿姐,既然来了,还是歇一晚明日再走吧!你也不要怪我刚刚……”见我要走,娜兰追了出来。一副委屈的小模样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凌厉霸道!犹豫了一下,果决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如果这样走了,我会过意不去的。”她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好吧!”我思索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虽然我与四哥不可能再像曾经儿时一般自在的相处,但我的内心,还是有着对曾经美好的渴望。我依然希望和四哥有着多一点点的接触,哪怕只是默默的感受着他的存在。
我再次随娜兰返回那间屋子,却并没有再看见四哥。不难理解,他不想见我。晚膳时,四哥谎称不舒服没有来!我的心中依然有着空落落的感觉!
我无法再呆到第二日离开,即使是夜晚,我也根本无法入睡。
深夜,大家都熟睡了,我留了一封信给四哥,顺便把我那水晶镯压在了那封信上面。从小到大,四哥问我讨过无数次这个水晶镯,我都没有给他。这次相逢,虽然不是真正的偶遇,但也只能说是偶遇。匆匆的一瞥,我想,我应该把这个水晶镯留给他。毕竟,是我深深的伤害了他,就当这个水晶镯能够给他一点点安慰!!
借着稀疏的星光,我们连夜离开了不该踏进的那个小院。
正如四哥所说的那样,从小到大,他是最了解我的一个。他分明是听说我离开突厥,有意住进这个院落,等着我的来访。他一定是报了一丝期许,等我回去。他又如何知道,很多事,只要错过了,就会越来越远。我与他,就是这样,我们都不再是曾经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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