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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是齐国皇宫里的一名舞女。两年前突厥突袭我们村落,我的弟弟被俘虏,其余的家人也都在那次屠杀中惨死。这次听说齐国前往突厥求亲,要赠送一批美女,我是自愿而来。目的只为找到我的弟弟。没想到十名女子中,汗王却单单把我赠送给了小可汗。只求妹妹如果遇见我的弟弟告诉他,就说我很好!有机会的话,让他一定要回家乡去!”
她说话的同时,眼里有着憧憬,好像真的回到了家乡一般。只是我的心却酸涩的难受!
求亲?北周的和亲队伍刚刚离开,北齐的求亲队伍就来了。这突厥还真是两国争相交好的重要对象!四哥宁愿放弃我也要与突厥和亲。
“姐姐,齐国前来求亲的是谁呢?”我不自禁问道。
“兰陵王高长恭!”她轻柔的声音猛得撞击我的耳膜。对了,之前我遇见瓘哥哥,他就说他奉命前往突厥。只是这前前后后,大家终还是都来了。
“难道会是兰陵王与突厥和亲吗?”我有些急切的问道,心无来由的抽紧。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替北齐皇帝高湛求亲!”她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既然瓘哥哥来了,他知道我在突厥吗?芙蕖一定没有找到他吧!
“妹妹,你怎么啦?”丝雨拉了拉陷入沉思的我。
我醒神,隐了思绪:“弟弟叫什么名字呢?姐姐应该亲自对他说,如果,一起回去多好!”话虽这样说,要真的实现这样的如果,根本不可能!突厥这样大,在哪儿去找人?
她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涩:“我们都叫他墩子,今年十岁!”
“我们一起走吧!或许我们能够遇见他!”我再次用力拉她。
“不用,能够遇见妹妹,丝雨已经很高兴了!希望妹妹能够成功离开这里!”其实我们都知道希望渺小,但是只要有希望,就得努力去抓住。
“不,你必须和我一起离开,否则那个恶魔回来……”
“丝雨已经这样,也无颜去见弟弟,更无颜回家乡。其实,死活都一样!妹妹不用为难!”她抢过我的话,“如果妹妹因为丝雨而放弃这个机会,丝雨愿意马上死在这里!”
“……”见她这般,我连放弃都不行了。声音一时间有些哽咽:“有机会,我一定找到墩子!”
她望着我笑了,闪亮的眸子中有着不可抑制的泪花。
……
我走出内室,看见了帐门口默立两边的两名侍女。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样:“我要用饭,里面的已经凉了,要重新换过!”连比带画之后,其中一名把案几上的饭食收起,勒马而去。
“我全身不舒服,你进来帮我揉揉!”我拉了拉另外一名侍女,示意她跟着我进了内室。趁她不注意,我猛然转身,一掌劈在她的脑后,让她晕了过去……
“妹妹会骑马吗?”丝雨一边拔下侍女的衣物一边问。
“没有学过,但坐马的时候到不少!”此刻真的有些后悔怎么没有学骑马!
“也无碍,妹妹的功夫好,应该没有问题!”她淡笑着,把侍女的衣物套在了我的身上。
“姐姐的意思是让我骑马?”不过也是,单单把她打晕放在此地干什么?我以她的身份混出去,说不定还真有希望。
丝雨略一点头:“草原宽广,宫里侍女多,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只要有象征身份的衣服和腰牌就行!而且骑马更快一些,突厥人一般情况都是骑马!妹妹不会骑马,但是有一身功夫。只要记住在勒马时用力不要过重,自然好把握!”
“呵呵,看来姐姐会骑马?而且还懂得很多!”我抖了抖刚刚穿好的侍女衣服,苦中作乐。
“不会,但是听人说过!”她落寞的望了我一眼,“已经差不多了,妹妹抓紧时间的好!”
“谢谢你!”心中涌出一阵酸楚,难受。要这样舍下她,真的不忍。但是她一味坚持,我也没有办法。
改变发型,再在脸上涂了一些泥灰。除了个头小了些,俨然就是一名突厥女子!跨上包袱,取过马鞭,我跃上了草坪上的那匹棕红色劲马。可能是我的衣服、发饰都和那名侍女一样,马儿居然没有排斥我。
最后望了一眼丝雨,学着所有骑马的人同样的动作:抓好缰绳,两腿一夹马肚,我还没有抽它的鞭子,它就开始奔驰而去。丝雨说得很对,我有功夫在身,只要不是及烈的马,都可以驾驭。因为,它没有那么容易把我摔下来!只是心里依然极度紧张,不一会儿,手心全是汗!
但是心中的惧怕抵不过我欲离开的迫切,所有的惧怕都不足为惧!渐渐的,也就不再害怕……
每到一个关卡,我都不开口,只管拿出腰牌!问我,我就干脆装哑打手势,因为我听不懂,也说不了突厥话。庆信的是,我居然一个关卡一个关卡的混了过去……
【077】诉衷肠
一路驰骋,有路就奔。直到黄昏,蔚蓝的晴空中,渡上了瑰丽迷人的晚霞!
当我再次看到繁华热闹的王城!!我的心中有丝欣喜,又有着紧张!!穿过王城,我就可以直奔北齐的方向。同时又担心进入王城,就有严格的盘查,如果佗钵知道我逃走,必定会派大批人马追来。
徘徊在敞开的城门前,我终不敢踏入。勒马矗立路旁,愣愣地看着出入来往的行人。
“啊……”
“……”
门口进出来往的人群突然一阵混乱,排山倒海的向两边挤压而来。一批突厥骑士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丝毫不顾及匆忙间还未跑开的行人。有的居然被马撞倒在地,又被后面同样疾驰的马蹄踩过。我分明听见惨叫,哀嚎的声音。
我急忙勒马,欲掉头靠后。或许太过紧张,对驾马本不熟悉的我,一时间却乱了分寸。惊慌中,抬眼看向那狂奔而来的马匹,心中一滞,愣在了马背上,竟然忘了躲避。那领头的人分明就是霸气狂肆的佗钵!!一双充满戾气的琉璃色瞳眸,正向我这边看来。
“惨……”我心中一紧,急忙侧过头。闭上眼,悲叹着即将被他发现的后果。紧张得忘了呼吸……我的身体却突然一轻,被人拦腰抱起。我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已隐没于人群之中。原来此人是救我!
佗钵的马继续向前驶去,看来他并没有认出我。我的心神稍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救自己的人。居然是一汉服打扮的陌生男子!
“谢谢你!”我真诚的感谢!虽然我有一身武功,在情急的时候,我竟然忘了如何使用。
“蓝姑娘,终于找到你啦!”他一脸欣喜道。
“你……你认识我吗?”愕然。
“见过姑娘一面!”他低头一笑,“我叫慰相愿,王爷的下属!”
王爷!听他说王爷二字,心中再次掠过一丝紧张。他说的王爷指的的是谁?佗钵吗?不会,佗钵确切来说应该是小可汗,管辖东面的突厥的佗钵可汗!!”而此人是汉人,他口中的王爷
一丝雀跃在心尖轻轻拨动,试探地张口,声音却不肯定:“是瓘哥哥吗?”
男子蹙眉打量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客栈!”说着,他拉起我欲走。
“我的马!”
“那不是你的马!它会引来追你的人!”
他的一句话让我刚刚伸出的手缩了回来。也是,马都是有灵性的。一匹好马与自己的主人都有着很大的默契,比如说瓘哥哥的那匹火红劲马。只要瓘哥哥一声口哨,即使再远,它也能够找来!
……
客栈很大,却很简陋。土坯铸就的墙壁有些歪斜,诺大的厅堂内摆放着歪七倒八的桌椅。稀疏的几位客人在里面用餐饮茶。
我们走进去,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迎了出来。微笑着点头,把我们引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
推开房门,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缭绕在鼻翼,甚是熟悉的气息。往里面疾走几步,撩开面前的灰白幔帐,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叹!室内雅致整洁的格调与外面大厅迥异,好似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是王爷的房间,姑娘今晚可以暂住在此!”慰相愿说完,转身欲出去。
“瓘哥哥在哪儿?”我急切的追问,“他会来吗?”
他转身温和的一笑:“蓝姑娘莫要心急,王爷还在汗王的王庭聚宴。臣正是去禀报王爷!”
“你告诉他,落儿想她!”话出口,脸不禁有些泛红。也许是长久的期许,让我不想再把那深埋于心底的情隐藏。
“我一定会如实禀报王爷!”话中有几分戏谑,我的脸不禁更红。
慰相愿离开后,客栈的那位老人为我准备了晚餐。不知道是因为饭菜确实好吃,还是心情特别好,所有的饭菜我居然一点不剩的吃进了肚子里!还有一点原因,我毕竟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夜幕完全降临,一轮皎月斜挂于天空。月,似乎格外明亮,洒满了整个客栈,透过房间的木格窗户,有规律地映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