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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四哥晶亮的双眸中，终于有了这么久以来难得的笑意，“好，我送你回宫！”
【057】四哥的谎言
回到碧落宫，四哥一有时间就会守在我的身旁，亲力亲为，细心照顾着我。我的身体很快恢复如初，行动自如，偶尔还可以与四哥切磋剑法。芙蕖见我们关系如此融洽，成天脸上都挂着笑容。好像，我们的幸福是她最大的快乐一般！
时间一晃，又一月有余。令我奇怪的是，四哥不再提册封的事，就连举行婚礼也不曾提及。我们好像再次回到了童年的那种单纯的相处……他不说，我自然不好问。何况这样相处的日子，是我最向往的，也是我以后无数个日夜所怀念的美好！
后院里的柳树染上点点嫩绿，我才发现，春天再一次到了。
一抹娇俏的翠绿身影闪过，更添了春的色泽。身影显得有些匆忙，晃眼间来到了我的跟前，小脸因为跑得过快而红扑扑的，甚是好看。
“芙蕖，干什么这么急匆匆的啊？”我笑看着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道。
“”她显得有些急切，前后打量了一下，拉起我的手，食指一笔一划的在我手心写到：“李娥姿怀孕了”几个字。
我的手心随着这几个字开始麻木，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李娥姿怀孕？会是谁的孩子？不会是和我一样被人恶意谣传吧？
我佯装镇静，脸上浮出轻松的笑容：“芙蕖，你一定道听途说了吧！四哥与娥姿姐至今不曾……”
“”芙蕖有些急了，再次拉过我的手，写到：“我听见皇上吩咐侍女好生照顾她，不能让胎儿有事！”
我强制镇静的身躯踉跄了一下，原来，四哥这么久一直回避着正式成亲一事，居然是因为她！他曾经说过，他与李娥姿只会有夫妻之名，她不可能成为他真正的夫人。然而，事实却是，我至今都只是毓哥哥当初赐予他的一名待圆房的夫人。他承诺，一定会给我一个正式的婚礼！然而，这个承诺迟迟没有兑现！
一阵春风掠过，还带着冬的寒意。我不禁拢了拢衣袍，寻了处平坦的台阶坐下，心，丝丝冰凉！
“”芙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落儿！”明黄色的身影，一如往常一般闪现在我的跟前，“我今天有礼物送你，猜猜是什么！”
我连眼睛也懒得抬，声音有些凉薄：“芙蕖，我有些不舒服，扶我回屋吧！”
“落儿，你哪儿不舒服？”他抢先扶住了我，满脸的焦急。
我抬眸望着他担心的神情，没有丝毫的伪装。可是，他为何一直要瞒着我？李娥姿是他的夫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如果他喜欢，我无权干涉，因为，他毕竟是皇帝。不用因为我而苦守那个誓言，但他也犯不着这样瞒着我！
“落儿，不要这样看着我。”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愕然，躲闪开去。
我唇角扯出一抹嘲弄，撇开他继续往屋里走去。他的身影停留在了原地，可能意识到了什么。
“落儿……”他在原地矗立了一刻，还是踏进了我的卧室，隔着纱幔望我，“我要出趟远门，可能得几月才回来……”他放慢了语速，等着我的回答。
几月，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为何我面对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等待！最终还是沉不住气，轻轻启唇：“四哥，你究竟把我置于何处？”
“……”静谧片刻，语气有些疲惫，“落儿，我对你的心难道还用质疑吗？”
质疑？！一直以来，我从未质疑过，只是这次，我有些不确定。“那，我们的婚礼呐？”这样的话由我提出来本该感到羞涩，然而，我的心中却是苦涩。
“落儿！”粉色菱纱被掀开，他来到了我的面前，双眸定定地看进我的眼里，“原谅四哥，四哥一定会给你补上的！四哥会履行诺言，给你正式的婚礼，给你一个圆满的洞房花烛夜！”
我嘲弄地轻扯唇角，低声道：“你就不怕我跟了别人？”
“你……”他垂在两侧的手渐渐攥紧，眸子里掠过哀伤，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你是有意急我，告诉我，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什么？”我仰脸佯装茫然，“四哥有什么瞒着落儿吗？”
“额……”他眉头紧蹙，趋身把我揽进了怀里，下颚在我的头上摩擦，低声道，“无论发生什么，相信我，我的心理一直都只有你！”
“碰”的一声巨响，是芙蕖有意把门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是在借此表示对四哥的不满！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扬起头望进他晶亮的黑眸，有意再次提及这句誓言。
“一双人，我和你，总有一天，我会圆你的梦！”他的语气有些怅然。梦，圆我的梦，真的只是一个梦。我，对于四哥而言，或许也就是一个从小到大的梦。他努力要使这个梦圆满，却未曾想到，越是那样，反而残缺得更厉害。
“那娥姿姐呢？”声音有些酸涩，不知何时，我居然如此在意，“还有……你们的还未出世的孩子！”
四哥的身体猛然一震，声音哽咽：“落儿……那，只是意外！”
“意外？”我不禁质问，“可你为何要瞒着我？是因为那个誓言吗！”
“落儿……”暗沉的语气夹着慌张，“落儿，相信我，那只是意外！我以为你和高肃之间……”他顿了一下，继续吞吐道，“你知道吗？我悲痛到了极点，整个世界好像都坍塌了。我想过放弃你，但是我做不到。那一个多月，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心，一点点凉透。那一个多月，我成天躺在软榻上，行动不便。心理承受着他的误解，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凭着一个信念，那就是他是爱我的，他最终会明白真相！
我的眼睛有些酸涩，眨了眨长睫，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不要这样，落儿！”他感觉到我来自心底的哀伤，手有些颤抖的拂过我脸上的泪水，声音略显沉重，“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吩咐人拿掉那个孩子！”
“呵！”我苦涩的轻笑，“四哥是一直困惑于这个问题吧！因为你已经无法给予我所要的唯一，所以，你不敢再在我面前提及我们的婚礼。”
“是的，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对我说过，你不嫁帝王，你要一对一的爱情！我当时信誓旦旦的对你承诺！”他把头放低，双眸与我平视，“我一直认为我的承诺能够兑现，即使当时已经有了娥姿这个名义上的夫人。但是，我不曾想到，我会走上同大哥一样的路，坐上了这个北周的傀儡皇帝！更不知道后来还会意外地与娥姿有了……”
我推开四哥，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目光越过窗幔，看着花苑中的点点新绿，却没有应有的生机，淡然道：“四哥，你记得我说过的每句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一直爱着我！可你难道忘了，我对你的承诺是在你做皇帝之后。我知道你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瞒着我，难道要这样瞒一辈子吗？”
“落儿……”他从身后抱住我，声音哽咽，“我怕，我怕失去你！从小到大，我就没有真正走进过你的心理！我知道，我不该犹豫不决，我这就吩咐人把那胎儿拿掉。然后找个机会让李娥姿离开！”说着，转身欲走。
“四哥！”我一把抓住了他，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你要我成为千古罪人吗？那是你的孩子，你留下他是应该的！”
“不，不可以，我不能失去你！”他显得有些激动，欲推开我抓住他的手。
“四哥……”我低吼，泪水再次扑簌簌地滚落，“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只怨你不信任我，同样怨你瞒着我这么久！孩子是个意外，娥姿姐也是意外。然而，这个意外却在我之前！既然意外已经存在，就让他存在吧！”
“可是，你……”愣怔的看着我，黑眸中布满上了一层水雾。
我微微抽动唇角，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不要一双人，只要一心一意，可以吗？”
“落儿……”愕然的神情闪过欣喜，“你真的可以为我改变吗？”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微微点头，再次重复，“我要一心一意，不止你对我，我也会一心一意地待四哥！”
“谢谢你，落儿！这是你的誓言吗？”他显得有些激动，继而又异常落寞，“我，我这次要离开几月，我们的婚礼……”
“能带上我吗？”我随意问道。
“不能，你好好呆在宫里，不会有人再来找你的麻烦的！”他骛定道。
我淡笑，点头：“好，我会等你回来！”
四哥捧起我的脸，在我的额上落下一吻：“这个是送你的，现在不要打开！”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我有上前抓住他的冲动，总觉得他这次离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