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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引路,我便跟着前去。走到祥瑞宫的大门外,两名侍女被拦在了外面,唯我一人跟着走了进去。
祥瑞宫大殿的美人塌上,慵懒地斜靠着一个妇人,一双美目微微眯起,像是在小憩。当听见我们步入的脚步声,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看向了我。
“娘,落儿没有及时来请安,还请娘责罚!”我上前弯了弯膝,轻声道。
“落儿,还记得娘就好!过来,让哀家瞧瞧!”她向我招手,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听话的上前几步,站在了她的身边。口中轻唤一声:“娘……”
四娘上下打量我一番,拉起我的手,目光最终锁在我的脸上:“好孩子,可否把面纱摘下,让哀家瞧瞧!”
我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摇头:“娘,不……”看着四娘渐渐拧起的眉头,我没有再说下去。
“落儿,你的水晶镯呢?”四娘的语气有些冷漠,显然对我的拒绝很不高兴。
“水晶镯,水晶镯没啦!”我吱唔道。这水晶镯如何不见的,我至今也没有弄明白。
“母后,她根本不是落儿妹妹,落儿妹妹的水晶镯可是从不离身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人我的耳内,我才发现,李娥姿也在这里。由于我的紧张,从一进大殿,居然没有注意到她。
“四嫂,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的水晶镯确实不见了,但是我确实是落儿啊!”我有些噌怪地瞪向李娥姿。
“落儿,怎么说话的?娥姿比你长,你要学会尊重她,怎么可以这种态度说话?”四娘不悦的看向我,继而道,“你的水晶镯如何不见的?”
“我,我不知道……”
“母后……”李娥姿低头轻轻在四娘耳边说着什么,她看向我的美丽杏眼里闪着一丝恣意,让我的心开始慌乱。
“四娘,我真的是落儿……”我不禁重复道。
“没关系,哀家相信你是落儿,你只要取下你脸上的面纱让哀家瞧瞧便可!”四娘清亮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凌厉。
“我,我……”我摇头,一步步地往后退去,“四娘,你怎么可以不信落儿呢?”
“来人,把她的面纱扯下来!”李娥姿一声大嚷,殿内居然同时闪出两名身手敏捷的侍卫向我袭来。见状,我急速掠身,闪躲。
殿内一片混乱,慌乱中的我只有一个意识,就是自保。然而,他们似乎早有准备,我身上的紫藤萝刚刚抽出来,就被其中一人连续几刀削成几段。紫色的碎片在空中飞舞、坠落,我的心也跟着碎裂……
我的双手被他们束缚在身后,跪在了众人面前。面纱在我的泪水滑落的一刻,被一只魔爪狠狠扯下
“……”
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似乎每个人的心跳都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脸上!我就像只被剥光皮的羔羊一般,任他们宰割……
我无地自容地挣脱开被束缚的身体,转身欲逃开这让我羞辱的大殿
“拦下她,犯下欺君大罪,还敢一走了之!”凌厉得几近暴怒的声音,居然是来自那个绝美的李娥姿。她这一声大吼,确实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我再次成了待宰的羔羊。
欺君之罪?我何时又欺君了?我愕然的看向殿内的每一个人,他们的目光各不相同愕然、诧异、愤怒、淡笑……
是的,淡笑!四娘刚刚有些凌厉的目光中,居然出现了丝丝暖笑。
“娥姿,你可能是被这孩子给耍了,至于她有没有欺君,只有邕儿才知道!”声音缓和,殿内的空气也不再紧张。
“母后,她即使没有欺骗皇上,也是忤逆您啊!刚刚死活不让您看,她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
“娥姿!”四娘的眉头再次蹙起,打断了李娥姿的话,“落儿毕竟是个孩子,贪玩是少不了的!罚是要罚,但是所谓欺君之罪有些过了!”
“母后……”李娥姿有些不依,但是四娘并没有再理会她。
“落儿,过来,让哀家再好好看看你!”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见她一脸慈爱,没有恶意,我再次抬步向她走过去。
“刚刚一时心急,以为真是不怀好意的人假冒你,所以不要往心理去知道吗?”四娘拉起我的手,爱怜的抚上我的脸,“瞧这模样,长得多标致!如今,娥姿也得给比下去啰!”
标致?!她的这一句赞叹让我有些错愕,手罩上自己的脸怯怯道:“娘,落儿,落儿的模样不丑吗?”
“丑?”四娘同样愕然的看着我,“你觉得你的模样很丑吗?”
“我……”我微微点头。
“你,哈哈哈……”四娘突然笑了,“这孩子,你不会是因为那场火灾,脑子出了问题了吧?你的模样如果丑的话,那我们大家的模样岂不是无法示人!”
“我,可是四哥说我的样子很丑,他说……”我脑海里回想起马车上四哥的话,他说我比兰陵王高长恭高大哥还要丑!难道他的意思并不是说我丑!那么我的模样,也就是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容貌。我脑子终于转了过来,激动道:“我要镜子,我需要镜子!”
一面镜子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凝眸细瞧。镜子中的那张脸上没有丝毫红色的印痕,相反白皙的肌肤少了儿时粉团团的感觉,多了一层莹润的关泽,好似刚剥壳的鸡蛋!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对着镜子眨了眨眼,那确实是自己的那张脸,俏皮而恬淡!
“不要装了,哪有连自己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李娥姿轻蔑地嘲弄。
“四嫂……”我委屈的看向她,她愤怒的目光移向了一旁。我再次恳切的望着四娘,轻轻跪在了地上:“娘,我真的不知道伤痕已经好了,我一直以为我的脸上还留着可怕的红印!”
“好了,只要肯定你是落儿就免去了我的担心!起来吧!”四娘扶起我,依然淡笑道,“今天的事我们就都不要往心里放,你娥姿姐也是为了邕儿的安全着想,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
“是啊,是啊!”李娥姿的态度瞬间大转弯,马上摆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样道,“妹妹可千万不要记恨姐姐,姐姐也只是担心。谁叫妹妹用纱巾把这么姣好的模样给遮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