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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饭盒示威似的排在面前,叶琳觉得自己寡不敌众。
她给每个人盛了一勺菜,这下子大家心满意足。
叶琳盛菜只从一个电锅里盛。
盯着电脑上监控的山离另一个电锅近,他伸手把加热按成保温,让另一个电锅不再沸腾。
在这里围坐的人,个个都是目光如电,又心细如发。
山坐的位置也巧妙,叶琳转转眼神就能看到他旁边的电脑,看得到六楼。
几十年老职员吴西给每个百人队发放物品一丝不苟,莫白涂过膏药后就止痛,帮忙从改装成仓库的办公室里拿东西出来,吴西核对过,一一发给队长们。
这是被救后的第一餐,都等着吃饭,没有人对余下满满的物资提意见,他们很快搬着东西进电梯,出电梯的时候喊队员帮忙拿走。
一切,很是井然有序。
洪天良在角落里看见恨之入骨,但三千多人更恨他而不肯乱,他实际只有一百来人可以使用,见情形不对又有三分之一吓得不敢露头,洪天良也只能忍着。
他们也选出两个队长,搬下方便面、瓶装水、火腿肠等方便食品,和洪天良等人平时吃的差太远,偏又闻到叶琳这里吃的香喷喷,最难得的新鲜蔬菜人人都有,气得洪天良吃不下去。
阴沉着脸的他暗暗想心事。
吴西莫白最后一个下来,三千多人里眼神闪动,但见到吴西莫白空着双手,也没什么好说的。
山按下另一锅炖鹅的加热键,看着满满的一锅鹅肉没有动过,吴西莫白大为感动。
而另一个锅里已经空了,现在煮着牛羊肉卷、面条年糕片、土豆白菜等。
吴西嗓子眼里似乎有什么堵住,他大半辈子在治安局,在全城的人恨治安局的时候,他没过上好日子。
只换了一个队长,哪怕户外零下三十度,这日子也吃穿无忧,还吃穿的特别好。
莫白又红了眼圈,默默的吃着。
三千多人里,有一部分人知趣上楼吃,反正吃过也要上楼睡觉,还可以避免闻到萦绕停车场的过分香味。
有人却一面吃一面看过来。
有个小孩子走了过来,手指含在嘴巴里,口水顺着手指滴,含糊的道:“叔叔,我想吃肉。”
莫白忙道:“有有。”
看自己饭盒里吃的狼藉,拿起公勺就盛。
叶琳:“三千七百三十七人里,没有婴儿,有五百九十九个孩子,你给谁适合?”
莫白握勺的手停下来。
叶琳:“如果我们不管他们,在外面遇到,各吃各的,过来要的,只要我们还有,也就给了。现在是我们不但救出他们,而且没有吃这里的东西。我们明早离开前,会帮他们分配好物资供给模式。要我们出力出人,你们还受伤,还要出物资。我反对。”
岳峰:“反对。难道你们没有给够晚饭物资?”
乔尼:“反对。难道你们给物资时候,队长没有声明有孩子?”
亚当:“反对。队长没有统计孩子数量,他们理当自己协调。”
梁:“反对。五百九十九个孩子,我们给不起。”
山:“反对。”
顾生:“反对。”
吴西坚定:“反对。”
莫白的手颤抖起来,接着浑身也颤抖,看得出他花了很大力气控制住自己盛菜的冲动,扭头的时候也无比吃力,但是他堆出笑容还是扭脸对上流口水的孩子:“去领你的那份,如果领不到,找你爸妈,让他们来找我。”
小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往地上一坐:“我要吃,给我肉,我要吃肉.”
叶琳放下饭盒,拎起小孩。
顾生一大步赶到,从她手里夺过小孩:“我来。”
岳峰一大步赶到的正巧,手也伸出去了,从顾生手里夺过小孩:“我来。”
小孩子原本想踢叶琳,身子一晃荡,就到顾生手里,再一晃荡,又到岳峰手里,吓得不敢乱动,只是哭得更响。
孩子没有怂恿不可能过来。
现在这场面,让孩子父母吓了一跳,忐忑的不知道自己敢不敢过去。
洪天良咆哮一声:“他们打孩子,还有人管没人管了!”
在这里吃饭的人继续吃饭,吃饭不香吗?
岳峰提着小孩走来,顾生不肯示弱,和他并肩而行。
岳峰:“这是谁家的?”
“我,我的,”
有群胆没孤胆的人到处都是,洪天良吼一嗓子让孩子父母更看的清楚,若是闹事没人帮他们。
一对夫妻小心翼翼站出来。
岳峰:“我们自带食物前来,不是烂好心,也不喜欢任人欺负。别碰我们的底限!”
把小孩轻轻放下,小孩往地上一趴,继续大哭:“哇,我要吃肉,给我吃肉”
岳峰和顾生转身头也不回,谁家的孩子谁哄,谁家怂恿孩子哭成这样,谁哄。
两个人坐下来,觉得饭菜更加香甜,岳峰拿公勺捡了一块鹅腿给叶琳,顾生拿公勺捡了一个翅膀给叶琳。
乔尼唯恐天下不乱:“幸好有两个公勺,对吧?”
山:“同上。”
梁:“同上。”
亚当:“同上。”
顾生迅速学会他们的贫:“同上。”捧起自己饭盒低着头笑。
岳峰落后,也不放弃:“同上。”
叶琳:“同上。谁给我挟菜,或者让我挟菜,我就打他。”
让你们还同上。
野餐毯上安静下来,大家聚精会神吃饭,本着照顾好自己就是照顾好队友的精神,先照顾好自己,并且不给队友添麻烦。
饭后又起了一点小争执,吴西莫白本着自己很无用,要求洗饭盒。
岳峰等人全是行动派,乔尼和亚当坚决不让伤员洗。
叶琳抱着膝盖津津有味看了一回小插曲,电锅和饭盒还是被乔尼和亚当抢走。
伤员怎么可能抢得过极限运动员呢?
于是,电锅里吃不完的东西就被乔尼和亚当扔出停车场,吴西莫白暗道可惜,但想想顾队长家的酒会,长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看不到头,两个人没有说话。
乔尼和亚当拿电锅装冰雪回来,先擦锅再擦饭盒,把油渍擦得差不多后,煮两锅热水洗得干干净净,拿纸巾擦干饭盒收到后备箱。
叶琳没法拿水果出来,就装着从车里拿出一盒茶叶,还有一袋一次性杯子。
电锅煮瓶装水,车里一直放有瓶装水。
泡上热茶,山和梁收拾干净野餐毯,一行人惬意的坐下来品尝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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