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第225章大结局一二

紫菱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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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二十四章 大结局(一)

    最后一句,声量陡然提高,满书案的奏章轰然掀下地,谁都知道王爷现在发了多大的火。

    整个兵卫源源的不断的派出去,到处都沾满了皇贴告示,可是,坐在马车里的人依然安然无恙,绝美的脸带着幽幽的淡雅,风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河谷地带沿着那潺潺流水的小溪和滔滔不绝的大江,浩浩荡荡,一望无垠,水雾腾起,溅起千里,马车过江之后,又是一处峡谷,谷内鲜花遍地,百鸟齐鸣。

    夏子漓已经估算到了只要墨云轩一旦发觉皇甫昊不在牢里,必定会发皇榜通缉,在全国大肆铺兵张收,她变换了路线,而且一路沿着河谷进行,墨云轩的兵马一定会在大道,人多的地方搜巡,河谷少无人烟,草长莺飞,人马都不好通行,甚至会遇到毒蛇猛兽,但是,只要能避开他,那么这是唯一的办法。

    又一个翌日,已经赶了两天两夜的路,车夫将马车停在岸上,马儿悠闲的在岸上吃草,夏子漓提了裙摆朝着溪流去把水壶装满。

    而她身后的皇甫昊赶紧迎上去。

    看着夏子漓顿在石头上,他一把抢过水壶。

    “我来吧——”

    他担心她掉下去,或者将裙摆弄湿了。

    夏子漓见他如此,也不多说什么,无聊的朝着周围闲逛,四处走走,花瓣落在她的裙摆上,还沾着细碎的花粉。

    皇甫昊将水壶装满水塞着,不经意的回头,就看见一身纤丽绝俗的身影,还有那容色倾城的脸,侧面向着他,霎那间,呼吸都凝住了。

    “漓儿——”

    他轻轻的唤她,然后收起他的窘态。

    “水壶满了——”

    他递给她,夏子漓用手接过来,然后放在了马车上面,这些空气的好,花香馥郁,她想要停歇一下再走。

    “那个。你这样放我出来,不怕他责罚你么——”

    许久,他找出这样一句开篇的话题,他知道夏子漓从上了马车一直郁郁不欢,而且也不开口说话。

    “昊哥哥,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别无选择——”

    看着眼前大好的风光,她的心情突然好转,深深吸了一口气

    “离开他你难过么——”

    “昊哥哥,留在王府我会更难过——”一句话,不咸不淡,将她的内心很好的隐藏过去了。

    “昊哥哥,比起我,其实我更担心你,我们之间,这辈子再无可能,就算你我孑然一身,我和你,这辈子都再无可能,所以——。”她轻轻的转头,看着他的眼清澈晶莹,带着无比的认真。

    “好好的照顾你的妻儿,在北国,墨云轩没有权力将你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和你的妻儿快乐终老一身,你明白吗,只有这样,漓儿对今日的所作所为才不后悔——”

    她说这一番话,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她既不愿让自己影响他,也不愿意看着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追逐,现在的她,无欲无求,感情,都是负累,她只想跟着姐姐和自己的孩子在异域终老一生。

    *

    然而,王府内,没有了王妃,闹的一片昏天暗地,谁都知道这两天王爷的心情不好,脾气暴躁,端茶送水的就已经有几个人丢了性命,更别说其他。

    管家立在书房的门口唉声叹气,每一次只要牵涉到王妃,王爷的整个人都变了,变的不可理喻的非常。

    “滚——”里面狠狠的一声,接着‘嘭’的一声,又是杯盘碗盏打碎的声音,门‘哐’的一声从里面拉开,哆哆嗦嗦的就滚出个人来。

    管家看着这一幕直摇头,哀叹连连,已经把这样关在屋内两天了,对朝政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一点小事就要人的命,这还是以前那个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燕王么。

    两天了,已经两天了,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下面上报没有找到踪影,派出去的几万人,竟然连一丝踪影都没有寻觅到,墨云轩心里别提有多悬。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恐惧,他害怕,他这辈子是不是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再也见不到她了,现在,他还要一边顾及那个虎视眈眈的老皇帝,他知道那个老狐狸也想要找机会除去他,没有人牵制,他是首当其冲,所以,他现在根本不能像以前那样做的肆无忌惮,以前有宁王撑着,三股势力,谁也不敢先发制人,可是现在,他一举一动相对以前受限制太多,让他找人的精力也有限,他不能将全部兵力发出去,将整个国家闹的鸡犬不宁。

    所以,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无力。

    现在的墨云轩面色颓然,才两天,胡茬就起来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落魄

    怀中牢牢的抱着自己的女儿

    小小的娃娃什么都不懂,只是抱着新出的糕点抱着一团大口大口的吃着,吃的津津有味,根本看不懂父王眼中的落寞。

    “嫣儿,你说,娘亲她不要你了,她都不要你了,你难不难过——”

    他说着,絮絮叨叨,眼里布满血丝,如同醉酒一般癫狂,但是,他的眼神,视线却清明的很,没有了夏子漓,没有了她,他的日子该怎么过,天知道,他爱她,那么的爱她,疼入骨髓的。

    从十年前的相遇,大火里,他救她出来,他是一向渴望亲情的孩子,他渴望,可是得不到,母妃婉妃是一个任性的女人,很多时候他努力去做好只是不想母妃难过,尽管在母妃的身上他感觉不到关切和温暖,但是他还是很懂事去在皇子当中做的最好,让她开心。

    当他遇到夏子漓,那是他生命里第一个除开母妃而有感情的女人,虽然那个时候夏子漓才六岁,他记得她身子小小的软软的躺在他怀中的触觉,除了母妃,他没有亲手触碰任何一个女人,就连贴身宫女他也从不亲密触碰,那晚,在逸景宫,他没有及时救出母妃,而救出了她,此后,她的生命就烙上了属于他的印记。

    他等着她长大,等着她嫁给他,她美貌脱俗,姿色倾城,容色精妙,初见她时,他亦有感觉她一瞬的惊艳周围如同日月辉映都亮了起来。

    她任性,知性,偶尔清高,偶尔软弱,他知道她的一切。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皇甫昊,还是因为他,该死的皇甫昊——

    墨云轩的手指根根蜷缩成拳头,死死的捏着,眼里迸发着强烈的愤怒和怒气。

    “嫣儿,嫣儿母妃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怀里死死的抱着女儿,现在,语气颓然,现在,除了女儿,他什么都没有了,夏子漓不在身边,他仿佛顷刻间一无所有。

    突然嘴边送上来一块咬过的糕点,还沾着口水和牙印,他一愣,结果就看见女儿将胖胖的小手支的老高。

    长长的睫毛上卷,漂亮的大眼睛呼啦呼啦的闪,一本正经的盯着他,如莹亮的波光滑过。

    墨云轩心里一暖,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

    “嫣儿乖,父王不饿,嫣儿自己吃——”

    仿佛听懂了墨云轩的话,小娃娃乖乖将手收回来,两只手继续抱着啃。

    小丫头喜欢吃甜食,青菜,手里一天到晚的都抱着能吃的东西,否则,就非要哭闹,但是还好,吃归吃,但是数量少,给她做的糕点的材料都是精挑细选的,用细粉磨出来,一小块她几乎能吃一天。

    也亏就这样哄着,不哭不闹,然后长的胖胖的。

    一直是墨云轩的心头肉,不管多烦心的事,他都不会将脾气发到孩子身上

    突然间,他猛然的想到了什么,眼神骤然一清明,决然的光一闪,冷冷的朝外吩咐

    “莫瑞,去天居院把夏子漓那位贴身丫鬟找来,本王有话要问她——”

    莫瑞从外面飞快的进来,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主子,可是当墨云轩将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微微的愣了一愣。

    王妃的贴身丫鬟,他指的是紫儿么,可是,现在王爷的脾气这个暴躁,叫了紫儿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心里有些忐忑。

    那丫头,虽然跟他身份悬殊,但是,毕竟她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她对他的情谊,他能够感觉的出来,可是现在在王爷手下当差,没有太多的事情去管儿女私情。

    但是,王命不可违,他犹豫了一下,简短的答应了一声‘是’便起身离去、

    当一身紫色衣裙的紫儿忐忑不安的进入书房,她有些恐慌,不知道墨云轩叫她是所为何事,现在小姐失踪,整个王府上下鸡犬不宁,人人心头都是瑞瑞不安、

    如同黑曤色宝石的眸子微微视线调高,那摄人心魄的眼神仿佛要看穿一切,这样的王爷,好可怕,紫儿跟在夏子漓身边如此之久,还没有看到王爷这样可怖的一面。

    “夏子漓临走的时候都跟你说过什么——”

    他审视的目光向下,死死的盯着紫儿,生怕她漏出一点马脚,她的眼神只要稍微有一点躲闪,他就知道她一定在撒谎。

    然后,紫儿抬起的眸子满满的只有惶然,她不知道墨云轩说的是什么意思

    轻轻的惊讶的‘啊——?’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王妃走到时候奴婢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跟奴婢说——”

    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墨云轩不慌不忙的收回视线,懒懒的拨动放在奏折上面的手指。

    “本王喜欢实话,你要不说实话,今天就不能活着走出这个书房,本王一向坦诚,说话算话——”

    听了他的话紫儿浑身一颤,旁边的莫瑞脸色忽然变了,但是,现在,他没有权力开口。

    “王爷,奴婢真的不知道——”紫儿一把悲屈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因为她第一次发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她知道,只要他后面一句话,她立即就活不了。

    “是真的不知道么——”

    墨云轩端端的坐在座椅里,声音无波,脸色也毫无起伏,只是那目光依然灼灼。

    “身为贴身侍女居然对自己主子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失职,知道不?来人,拖出去砍了——”

    他轻轻的一句话,说的那么不经意,瞬间却就要了别人的性命。

    紫儿整个身体抖如筛糠,脸色惨白,整个身子就软软的栽倒在地上。

    看着外面的侍卫涌进来,莫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王爷手下留情,紫儿姑娘好歹也服侍了王妃一场,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王妃,因为毕竟这个丫头牵涉到夏子漓,是从小跟在夏子漓身边的贴身丫鬟,跟夏子漓的感情应该有一定的程度,他缓了缓,深邃的眸子下移。

    “也罢,只要你说出夏子漓走的时候跟你都说了些什么,本王可以留你一条命——”

    “可是,王爷,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紫儿跪在地上泪水涟涟。

    “不知道是么——!”墨云轩骤然沉了脸,冷笑,果然,女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陡然扬起的声音,带着决然的力度“来人,拖下去——”

    听到还是死亡的声音,紫儿的心都颤疼了“王爷饶命,不是奴婢不说,是奴婢真的不知道,可能。可能在那件事之后,小姐。小姐她根本就不信任奴婢了,所以什么话都不跟奴婢说,但是奴婢当时真的做错了,奴婢现在每一天都为那件事情懊悔不已”

    墨云轩虽然听着女人求活命的挣扎听的太多,他心里烦乱,人命在他手里如草芥,但是他却在紫儿的话里听着端倪来。

    浓眉一挑,沉沉的目光压下去

    “什么事情。你嘴里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夏子漓不信任你了——”

    紫儿一声一声的哭泣,泪水横流,花了脸,抽噎道: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上次,王爷误会小姐和皇甫将军有染,那个肚兜,原本不是小姐的错,是公主,不,侧王妃向奴婢借花样子奴婢一时疏忽就借出去了,后来那个肚兜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大将军的身上,王爷对小姐打发了脾气,那段时间,小姐受的伤害很大,但是奴婢真的不是存心的——”

    “简直是一派胡言——”紫儿还没有说完,就这样被墨云轩狠狠地打断

    他相信这是紫儿为自己的主子开脱,也是替自己脱罪——

    “来人,拖下去——”

    “不,王爷——奴婢没有撒谎”看着两边的侍卫涌上来,驾着紫儿的双臂就要强行拖走,紫儿一边挣扎着,一边替自己澄清,泪水沁湿了双颊

    “不,王爷,奴婢真的没有骗你——”

    “王爷,求您放过紫儿姑娘——”看着这局势不对,莫瑞不得不跪下求情——

    “莫瑞,你知道我的规矩,我是说一不二——”

    “王爷——”莫瑞依然端端的跪在地上,脊梁向上挺起的铮铮傲骨“如果你要杀,就连莫瑞一起处罚了吧——”

    “莫瑞——”看着平日对自己衷心耿耿的臣子,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要挟自己,墨云轩黑色的眸子微眯,里面漏出一抹危险

    “你要违我的命——?”

    “属下不敢——”莫瑞跪在地上,声音气势不减分毫。

    “本王现在很怀疑,夏子漓就算有令牌可以随意出入监牢,可是这钥匙,只有三个人有,没有这钥匙夏子漓根本打不开牢门,这三个人是谁你比我清楚,莫瑞——”

    那微微的带着拨动的危险的语气,加上那灼灼的精光,让人不寒而栗。

    “回禀王爷,王妃的钥匙的确是属下给的,属下因为这件事一直心里不安,如今看着王爷这样,莫瑞心里更是着急——”

    “莫瑞,还真的是你——”

    如果说他之前一直在斟酌,而现在,突然的肯定让他怒火大起,怎么,都打算要背叛他舍他而去么

    “你们都要背叛本王么——!”

    “啪”的很响亮的一声,手狠狠的拍在书案上,墨云轩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

    “王爷,属下不会背叛您,属下是忠于您的,就算您今天赐属下死,属下也不会还有半句怨言,但是,因为心知王爷,属下斗胆,却也不想王妃那样的受苦——”

    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莫瑞死死的低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其实王妃从嫁过来一直不快乐,她的不快乐属下都看在眼里,属下不敢逾越,不敢有非分之想,王妃总是一直在哭,一直在郁闷,被王爷关进后院时,属下也亲眼目睹了一个妃子不该有的屈辱,可能,王爷,你觉得自己很爱王妃,可是爱一个人要给对方快乐,要勇于去为对方争取,王妃待产的时候你不再身边,后来,每次,因为你的不信任,只要皇甫将军一出现,王爷你就自己乱了阵脚,有没有想过,可能从头至尾,王妃和将军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呢,又或者,这个女人她为你独独保留了她的一切呢,她牺牲了全部,唯独保留了这个位置给你——如同刚才紫儿姑娘说的,假如王妃真的对这个肚兜来历不楚,又或者被别人栽赃陷害,王爷,你可想想王妃,从头至尾,她受了多少的委屈——”

    然后回应他的,是墨云轩一副讥诮的表情“莫瑞,我估计你一年说的话都没有今天多吧,为了一个女人,又或者,为了两个女人,你说的,做的,真的够多啊——”

    莫瑞因为墨云轩的抢白,脸一阵白一阵红。

    “如果当初夏子漓真的有委屈,她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来跟本王说清楚——”

    顿了顿,墨云轩无谓的拨弄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漫不经心的转着。

    “那是因为。因为。”半响,一直在停跪在原地的一脸惨样的紫儿怯生生的道“因为小姐说,我是她的丫鬟,讲出去王爷会觉得是受她指使,说了也是白说——”

    说了也是白说。说了也是白说,墨云轩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她就这么不信任他,只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么,羞辱他是非不分

    “滚——本王是需要检讨一下,现在趁我还有心情,全部都滚,否则,下一刻,我不保管让你们人头落地——”

    许久,暗沉的空间,墨云轩撑着手疲惫的支在脑门,真的,过了这么些天,他的心情一直起伏不定,简直已经到了一种不能控制的边沿。

    如果刚刚真的如那个丫头所说,夏子漓的确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这能完全怪他么,谁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那种贴身的私物被别的男人握在手里,他,绝对不能容忍。

    门半开,墨云轩沉思许久,怀里的小娃娃已经抱着吃的睡着了,墨云轩刚才没有注意,吼的那么大声这小丫头也能睡着,突然间,外面就闪进来一个人影

    “怎么了,听说您最近杀了好几个人啊,到底怎么回事,不就一个女人么——”

    悠闲的坐在书案一边的座椅上,洛御风翘着二郎腿毫不费力的说着风凉话

    随即就收到墨云轩一记深深的冷眼。

    洛御风见此,知道他的确是心情不好,立即调整了姿势,一本正经道“按理说,你的脑袋从来不比我逊色啊,如今,一碰到感情的事情怎么就钻不出来了呢。”

    顿了顿,他还是决定开解他“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丈夫,孩子,夏子漓爱孩子如命,要知道她的去向很简单——”

    “你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失了一个孩子不可能舍得放弃第二个,至于你为什么派出去的人没有踪迹,是因为,你的女人其实很聪明,她走的路一定是你不容易找到的——”

    一番话说的墨云轩腾的从座椅上翻起,盯着洛御风的眼眸湛亮,又惊又喜。动作太大,怀中的女儿被弄醒‘哇’的一声就哭出来,而此时,墨云轩一边哄她。

    一面叫了人进来

    “传令下去,将所有的人手向北方转移,搜寻的目标重点放在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立即派人回来向本王报告——”

    第两百二十五章 大结局(二)

    门半开,墨云轩沉思许久,怀里的小娃娃已经抱着吃的睡着了,墨云轩刚才没有注意,吼的那么大声这小丫头也能睡着,突然间,外面就闪进来一个人影

    “怎么了,听说您最近杀了好几个人啊,到底怎么回事,不就一个女人么——”

    悠闲的坐在书案一边的座椅上,洛御风翘着二郎腿毫不费力的说着风凉话

    随即就收到墨云轩一记深深的冷眼。

    洛御风见此,知道他的确是心情不好,立即调整了姿势,一本正经道“按理说,你的脑袋从来不比我逊色啊,如今,一碰到感情的事情怎么就钻不出来了呢。”

    顿了顿,他还是决定开解他“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丈夫,孩子,夏子漓爱孩子如命,要知道她的去向很简单——”

    “你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失了一个孩子不可能舍得放弃第二个,至于你为什么派出去的人没有踪迹,是因为,你的女人其实很聪明,她走的路一定是你不容易找到的——”

    一番话说的墨云轩腾的从座椅上翻起,盯着洛御风的眼眸湛亮,又惊又喜。动作太大,怀中的女儿被弄醒‘哇’的一声就哭出来,而此时,墨云轩一边哄她。

    一面叫了人进来

    “传令下去,将所有的人手向北方转移,搜寻的目标重点放在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立即派人回来向本王报告——”

    铿然有力的声音,下面的人立即领命出去。

    脑海中突然清晰,墨云轩似乎觉得整个心上都亮开了,她给他生下了孩子,这种牵绊就是一生一世,他突然有些庆幸,不是怀中的这些小家伙,她真的跟他断的干干净净。

    如果断的干净,那么,他该怎么办?

    是因为他最近的粗暴么,诚如莫瑞的说的,他的粗暴和不信任,让她受尽了委屈,所以,她选择离开。

    就算是他错了,错了,难道她就准备什么都不跟他说,也不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然后就这样离开,如果离开,她潇洒的走了,他以后就是一个人么。

    漓儿,你真的就想要这样潇洒的走么?

    盯着手里的夏子漓走后遗留在书房大床上一串紫色的鎏金耳坠,那是,一次在床上欢好,他吻着她的耳,她推拒之间留下的。

    这几天,他一直把它放在身边,放在书案的匣子里,偶尔,处理到一半公务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看看,这上面仿佛可以折射出她的影子,有属于她的味道。

    那么可以缓解他的思念。

    原来,原来,外面的月亮透进来,清冷而淡雅,四周无声无响,只有紫金耳坠躺在手掌中隐隐发出的璀璨光芒,只有失去,才知道拥有的时候那么幸福,自己也曾那么满足。

    天知道,他的心现在好空,好空,好落寞,因为他的目的,因为一定要把他心中属意的人送上皇位,他一路过来,不停的奔波,那么的劳累,终究是忽略了她,而,自己的独断独行更是将她伤害的彻底。

    如果没有清辉如雾,薄薄如纱,夜凉如水,这清冷孤寂的夜,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吧。

    如同莫瑞的那句‘如果王妃真的是不清楚或者是受陷害,那么她该受了多少委屈’

    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委屈。莫瑞的清楚的,他几乎都忽略了,宁王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心里有种深深的悲凉。

    十年前的城墙边上,他站在那里,寒风凛凛,他目送他出皇宫,那么时候的他还那么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生在皇宫,兄弟们的感情太疏远,如同他,他的心里的一角也是填满了阴郁。

    虽然他是一个不太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虽然,宁王跟他相对于老七瑞王,亲戚关系真的疏远的太多,然而,在所有的兄弟里,他能够信的过的的人品,只有老三。

    如果不是看他亲自死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也不会如此的震撼,那是他第一次哭,一滴泪落下来,那时,隔着微微的模糊的视线,他看见从他嘴角落下的鲜红,刺疼了他的眼眸。

    漓儿,如果你离开,如果一旦我的目标达成,我将会一无所有。

    所以,你不能离开我我需要你的任性,你的温柔,你的知书达理,你的娴淑善良。有你,我觉得自己心不会冷,不会冷的透彻。

    望着手心的那枚坠子,墨云轩的表情微微有些失神,视线渐渐的朦胧。

    夏子漓不知道,大清早,马车路过集市,虽然是一个偏北的小镇,但是一路上,那种搜寻的痕迹她明显感觉的到,可是,现在,兵马却要比前两天少,这种陡然的不正常的变化,她的心里陡然腾起一种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预感从何而来。

    她蒙了面纱,从市集上买了两个包子,拿在手里,马车停在林子里。

    如果是人多,大幅的兵马在明里搜查,她反而可以防着躲开,可是,看着明明是安静的没有一声兵士吆喝的声音,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树林,马车停在原地,四周都是枯叶,夏子漓拉着皇甫昊的手上了马车,因为心里有些慎得慌,她急忙吩咐车夫赶路,再过一天,只要再等一天,就到了北方羽族和沐轩国地界的交汇处,琳琅镇,处于两国边界上面的小镇,据说,白天,车水马流,人群熙攘,又将是一副暖意容容的景象。

    那么,要躲开墨云轩,就几乎是容易了,人来人往,只要她不出现,他要找到她是难上加难。

    马车一路上依然是绕着河谷走,上面的青草萋萋,粗大的树干间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

    前面下去就是一跳溪流,地图上的名字叫‘洙溪’,两边是高地,马车行在高地上

    黄色的土地,广袤的大地,夕阳西下,四周暗红的光照的整个大地红但是带着一股凄凉,独鸦乱舞,偶尔两次刺破寂静沙哑叫声,划破冷清的沉寂。

    “车夫,先停下来吧——”

    夏子漓打起帘子,一脸清丽的容颜从里面露了出来。

    徒步走上高坡,远望,四周低低的山川,起起伏伏,高高低低,如同一副磅礴的逶迤的画卷,黄色的土壤布满整个山丘,她蓝色的裙摆被风扬起,青丝被夜幕的风撩起,划过白皙细腻的肌肤,衬映着茫茫的山川大地,深吸一口气,人烟袅袅,天地间,仿佛就她独存。

    离开了她,终于离开了,现在这里离京都是十万八千里,不会了,这辈子,不会再有燕王妃,不会再有燕王,那高高在上的王。

    女儿,现在的她彻底跟他的了断了,跟过去的一切仿佛都断开了,京城中,永远被人们津津乐道的燕王妃,曾经右相的女儿。

    一切,随着夏家的垮台,皇甫昊的远去,夏子娆的入宫,她和墨云轩感情的破灭,都仿佛要离她而去了。

    是该高兴,还是悲伤,离开,真的是唯一的解脱么。

    真的是她心之所属么。

    为什么她现在的身体这么自由,可是还是不快乐?

    望着脚下的大地,俯瞰众生,为什么她的泪还是大滴大滴的滑落。

    她还是觉得好独孤。好独孤。

    “漓儿”身后的皇甫昊不忍看她落泪,轻轻走近,想要安慰,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没什么,昊哥哥,我很好。很好——”

    夏子漓哽咽着回头,飞快的抹去脸上的泪,低头,不想自己脆弱暴漏在别人面前“走吧——”

    可是,她的脚步才一移动,四周突然出现唰唰的响声,定睛一看,夏子漓的脸色骤然一变,倒吸一口气,脚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马车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周围几十个兵卫,佩带的长剑,上面印着一个很大的‘燕’字,呈半月形将她围住,那一刻,夏子漓说不出她心中的骇然,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跟踪上她的。

    “王妃——”为首的将领一脸慎重的走过去,跪在地上。

    而夏子漓已经惊骇的不行,她现在害怕,如果墨云轩知道是她把皇甫昊放走,那么再抓回去,她的下场,她想都不敢想,墨云轩不是放过她。

    他是那么的讨厌皇甫昊,而且又是那么残忍的男人

    “请你跟属下回去,王爷为了找你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了,人都憔悴了一圈——”

    真的是几天不吃不喝,他们这些将领跟了墨云轩如此之久,重来没有看到王爷如此的一面。

    “不。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夏子漓说的情绪有些激动,然而身体却有些发软。

    “王爷说了,只要王妃回去,他可以放弃追缉皇甫将军,并且保留其司马大将军的职位——”

    其实王爷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预想的王爷的底线,至少,让人看到了诚意。

    夏子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凡他给的条件越轻松,给的利益越诱惑,回去,他会从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不。她不回去,死也不要回去,回去,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跪在地上的将领也不明白为什么王妃如此的排斥,一张小脸惨白,那如临大敌的表情,王爷,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像现在这女人的这副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