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送上门的(求推荐票)

公子年少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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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白象上的少年满脸愁容,摘下斗笠挠了挠乌黑的秀发。

    他一身藏青色衣衫,腰间佩玉,带着年轻人独有的阳光气质,英姿飒爽。

    只是,全然不似佛门中人。

    白易心中惊叹:这人竟长得跟我一样好看。

    “你不是和尚?”

    “阿弥陀佛,老僧与他有缘,他又与佛有缘,迟早是佛门弟子,如今时辰未到罢了。”

    老和尚法相庄严,也不知为何,眉心隆起一块,或许是常年皱眉所致。

    少年听他一席话,哀叹道:“又来了!我只不过是放生了几条鱼而已,很多人都做的,怎么偏就我与佛有缘?”

    老和尚道:“我问你是何姓名,你随口便答无名无姓。”

    白易不解:“那又怎样?”

    “无名无姓,便是性空名空,暗含我佛门的道理。”老和尚赞道,“慧根极高。”

    少年深深吸气,无言以对。

    当时他只是不想跟老和尚多聊,随口一说而已,怎么就慧根高了?

    即便慧根再高,我也不想当和尚啊!

    老和尚却早已铁了心,催动白象,又向白易道:“还请山上带路。”

    白易引他们上山,一路听两人答辩,少年每说一句,老和尚都能合到佛理上,然后反证少年与佛门有缘。

    最终,少年还是放弃了挣扎。

    他不再理会和尚,目光瞥向白易,道:“太玄宗早已并入殷都太学院,大司业天泽履原先便是太玄宗的,兄弟你说自己是太玄宗门人,难道有两个太玄宗不成?”

    白易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道:“天泽履就是我家师叔。”

    “啊,原来大司业是你师叔!我还选过他的课呢,论形、气、神与太始、太初、太素的关系。”钟神秀拍了拍脑袋,“这么说,我们也论得上师兄师弟了!”

    白易惊讶不已。

    师叔在太学院授课他是知道的,但这个少年居然上过师叔的课。

    莫非,他是太学院的士子?

    白易回身问道:“神秀兄,你在太学院读书?”

    少年一本正经,拱了拱手:“正是。在下姓钟,全名钟尼古拉斯神秀。”

    “你什么死?”

    “这是西文,现在流行取这种名字,尤其在我们太学院里,一些先生讲课用的全是西文,要求每人都有西文名字。”

    白易又是好奇又是惊讶:“还有这种事!”

    “学堂里的趣事多着呢。”

    “可太学院的士子丢了,他们难道不着急?”

    钟神秀脸色微红,讷讷道:“我请了外出历练的假,统共三个月,偷摸跑出殷都玩的谁知遇到了老和尚,跟了我一路。”

    这时,老和尚插了进来:“这便是缘,妙不可言。”

    他喊了一声佛号,又阐了一通佛理,力证缘分的奇妙。

    白易涉猎佛经不多,听得云里雾里,只对钟神秀深表同情,轻声道:“你既然不愿入佛门,一走了之不就好了?”

    “这和尚本事大得很,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钟神秀扁了扁嘴。

    老和尚肃然道:“老僧也并非强人所难,只需你同我共行一路,终会开悟,入我佛门。三个月后,若还是想不通,老僧亲自送你回太学院。”

    白易刚要说话,被钟神秀拦住,只听老和尚继续道:“之后,老僧便也去太学院当个先生,继续开导你。”

    钟神秀这才给白易传了个无奈的眼神。

    他仿佛被狗皮膏药贴上,摘也摘不下来了。

    白易只能干笑,脚步加快,来到山门前。

    一幢气势恢宏的宝殿掩在高大的墙面后,斑驳的灰墙年代久远,质朴、厚重,古韵悠然,似有千年情味深藏其中。

    在门口,穿着粗布衫的大护法正在扫地,划拉两下,歇一会儿,再划拉两下。

    经过十几天,他算是想明白了,干活儿不能太勤。

    勤快了做得反而多,做得多还容易错得多,偷个懒顶多被骂两句,啥事没有。

    白行简边打哈欠边扫地,望向山门,轻轻“咦”了一声。

    “秃驴?”

    他惊讶地张了张嘴,朝里面大喊:“有和尚来啦!”

    很快,天上飘来两道云彩,正是酒徒和棋士。

    酒徒面带喜色,道:“是要加入太玄宗吗?”

    老和尚不慌不忙,双手合十:“我们师徒二人路过宝地,想借宿一晚,还请行个方便。”

    白行简笑道:“我猜和尚说‘是’。”

    他插着腰,牙齿虽然漏风,但是一字一句咬得铿锵有力,拄着扫帚像握着神兵利器,下巴抬起,专用鼻孔看人。

    “你是大护法。”

    老和尚目露精光,补充道:“魔教大护法。”

    被揭露了身份,白行简的气势陡然弱了两分,惊奇不已:“我被打成这个样子,你也认得出来?”

    老和尚沉声道:“我认得你,是因为当年你把诸多佛门弟子拉拢到逆佛国去,我与你交过手。”

    “善哉,善哉,”老和尚做悲悯状,双手合十,叹了口气,“可怜他们一入魔教,便深陷其中,也不知如今怎样。”

    “有人当了逆佛国的逆如来,有人当了逆罗汉,风光着呢。”白行简哼道。

    忽然,魔神骨架出现在白行简的身周,平地风起,落叶飞舞如枯蝶,一杆扫把在他手上大放光彩,白易还注意到,白行简的手上有繁杂的纹路浮现。

    他握着扫帚死死站在门户之前,拦住了老和尚,目光坚定。

    “我本就看不得和尚的虚伪,既然你我有旧怨,那就更怪不得我了,酒鬼、棋痴,咱们就地把他绑了,我看那禅杖袈裟值不少钱呢!”

    “这样不好吧?”酒徒羞红了脸,悄悄打开了酒葫芦。

    棋士一声不吭,手上多了好几枚棋子。

    老和尚大惊:“太玄宗是名门正派,怎么干起了强盗勾当?”

    “哼!”酒徒、大护法齐齐冷哼,“老子当时就是这么进来的!看招!”

    说罢,棋士反倒率先出手,四枚棋子定住四方,将和尚困住,接着酒雾喷洒,魔功如潮,一齐向着和尚涌去。

    老和尚不是等闲之辈,身上禅杖、袈裟、念珠都是法宝,他双掌齐鸣,宝相庄严,脑后佛光大放,如一轮太阳照耀四方。

    陡然间,凛然佛号响起,老僧如一尊大佛端坐,威严无匹。

    四人功法撞击在一起,引得白易连忙后退。

    这回他总算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不关我事。”

    白象也驮着钟神秀跑开。

    钟神秀大开眼界,心说原来大司业的宗门是这样的,怪不得大司业如此厉害,都是历练出来的啊!

    这么看,那太玄宗少年估计也了不得。

    他一转头,却见白易在对自己亲切地微笑:“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太玄宗啊?”

    “啊?”钟神秀忽然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