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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府里珺瑶刚离开凉亭,后佛光轩的人便来请她了。
珺瑶便转身又去了佛光轩。
“给祖母请安。”看到自家祖母样子,珺瑶就知道了,对方是一直在等自己。
“过来坐!”老太君坐直身体对孙女招了招手道。
珺瑶闻言起身坐到了老太君身边。
“看祖母的脸色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如今天气渐渐的越来越凉,祖母可要注意身体。”
老太君拍了拍孙女的手道:“祖母知道,这不是最近老二吵着要搬出府去,祖母总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总觉得是不是我对老二真的苛待了,人老了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祖母何必为了二伯的事情郁结在心,祖母对二伯已经够好的了,是二伯不知好歹,可和祖母没关系。”珺瑶大概多少知道一些祖父祖母他们当年发生的一些恩恩怨怨,可也只是知道一点,毕竟这是祖父祖母年轻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连自己的父亲他们都还没有呢!那些事情祖父祖母不说,谁又能知道。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眼里浮现出了过往的恩怨:“祖母当年是嫡出公主,是父皇和母后的掌上明珠,从小要什么有什么,顺风顺水的长大,可唯独在这姻缘上伤了心。我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我和你祖父的过往,其实哪天说的不对,今日祖母告诉你我们真实的过往,不是祖母骗你,只是祖母不想提,近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起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本来是有自己喜欢的人的,那个人是一个寒门子弟,也是一个将军,我当年第一次遇见他,还是在一次父皇给嘉赏边关将领的宴会上,那时候他一袭白衣战袍,当真是惊艳了我的半载浮生,后来我见经打听知道了他叫苏子平,后来过了没多久母后便提起给我找驸马的事情,我羞羞答答的将自己喜欢苏将军的事情告诉了母后,我一开始还担心母后不同意,可后来母后派人打听了他的为人,对他很是满意,父皇也很是看重他,毕竟青年将领才华横溢,父皇虽然有点不太满意他的家世。
可母后说苏将军的家世配我正好,因为我从小被他们娇宠着长大的,心思简单,这样的人家正是适合我,就这样事情如我所愿的发展了下去,他对我很好,经常带一些明间的小玩意进宫哄我开心,他嘴笨老实,经常被我逗的面红耳赤的,可他却信誓旦旦说告诉我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我相信他。
原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可天不遂人愿,就在父皇将要给我们赐婚的时候,南疆发生了动乱,父皇本来因为我的原因不想让他领兵出征的,可他对南疆在熟悉不过了,便自己请命要领兵平叛,我知道他心里装着天下苍生便同意了,临走之前他答应了我,等他从南疆回来,便不在当将军了,领一个文职,然后和我成婚一辈子守着我。
我告诉他我在宫里等他回来娶我,就这样他穿上了当初那身惊艳了我的战袍带着十万将士出征了,我在宫里天天盼着他回来,八个月后南疆之乱终于平息了,收到了他快要回来的消息,我欢天喜地的开始准备我的嫁衣,母后告诉我说,只要他回来了我们便可以立马成婚。
就是命运弄人,最后他为了救当时还是护国公世子的你祖父中箭而死,他身死的消息传了回来,我整个都快疯了,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他答应过我的要回来娶我,怎么会,会死,在我整日以泪洗面中,众将士班师回朝了,他的尸体也被带了回来。
当时还是护国公世子的你祖父一回来变跪在我面前向我请罪,我对他说我没有怪你祖父,因为我知道就算不是你祖父,换做任何一个人,他也一样会救的,你祖父带了一句他说的话给我,是他临死之前托付你祖父带给我的,他说他希望我忘了他,然后开开心心的嫁给另一个可以疼我爱我的人,然后一生幸福。
可是我最爱的人死了,最想嫁的人死了,我还怎么能开开心心的人嫁给别人。
母后本来不允许我去看他的,可最后我还是悄悄去了,我见到他尸体的时候,他还是像当初我见他那样温润如玉就那样趟在哪里,我疯了似的扑到他跟前想要他起来,想要他起来娶我,可是他在也听不到,在也不能回应我了。
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我送给他我亲手绣的荷包,那个我亲手给他戴上的荷包里,只是荷包上面沾满了血,我看着那个荷包泣不成声,最后我割下了自己的一绺头发和他的一绺头发打了两个同心结,一个放在了我亲手给他带上的荷包里,一个装在了我到现在还随身带着的荷包。
我在他耳边告诉他,老人们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辈子我没有福气和他白头偕老了,可下辈子我希望我们生在平常百姓家,他不是世人眼中的大英雄,我也不是皇室娇贵的公主,我们做一对民间平平凡凡的夫妻,粗茶淡饭、白头偕老。
就这样我看着他入土为安,听着世人赞他是英雄无双,可心里却幻想着,他要是一个普通人该多好,那样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的,就这样我盼望了那么久的婚礼,最终变成了葬礼,我期望我穿上大婚嫁衣嫁他为妻,可后来也变成了我穿上白衣成为了他的未亡人。
你说老天爷多会捉弄人,就这样我郁郁寡欢了半年,半年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想要出去游历,父皇和母后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他们还是疼我的,最终拗不过我便同意了,我带着父皇派来保护我的心腹和几个丫鬟,去了江南,去了北地,去了很多的地方,游历了大江南北,可是走到哪儿我都会记起他答应我的,等我们成婚离他便带我游便四方,就这样我看什么都觉得他还在我身边。
我在外面游历了三年,也从一个少女,成功的把自己蹉跎成了一个老姑娘,我在母后一天一封的书信下,终于慢慢悠悠的回了京。
我回京后的第三天起,母后便迫不及待的要给我找驸马,也是那时候我的姐妹们该出嫁的都出嫁了,就连年龄最小的燕华都开始备嫁了,母后当然着急了,父皇也不例外,连着在我跟前提了好几个京中才俊。
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不想成婚,就这样我的婚事一天比一天没有着落,几个姐妹们都当母亲了,就我还孑然一身,本来我还准备就这样孤家寡人过一生呢!
母后和父皇虽然着急,但也不能强人所难,他们知道我的心结,所以除了心疼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就这样我又蹉跎了一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