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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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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开始送礼物给她。有时候是一条白金项链，有时候是一枚钻石戒指，或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翡翠……他并不掩饰，这是助理替他买回来的。他也送花给她，一米高的水晶瓶，插满了热烈的红玫瑰，只不过不是亲手交给她，却是由保镖捧上楼的。
周进这般待她，晓薇是欢喜的，她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受到重视。然而又总觉得这一切与想象不符。
两个人相爱应该是什么样？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校园里曾有过的朦胧憧憬浮上心头，渐渐清晰，她曾觉得，爱情是一起淋着雨的浪漫，执手无语的温馨，钟情，误会，吵架，合好……如同电视剧里的情节，然而这些与周进相去甚远。
她在他办公室大闹的那天晚上，他与她有了一次严肃的交谈。
“晓薇，我不是十六岁小男孩，能陪你玩爱情游戏，象今天这样任性的表现，不要有第二次。”周进俯在床边，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这样，我们才能相处的长久。”
他弄得她有点痒，还有点麻，象微弱的电流，酥地一下，穿过心脏，直传到脚底去。她躺在那儿，仰面看他，灯光的暗影里，他的表情不很真切。
“长久，是多久？”
“我希望是很久。”
“很久是多久？”她不甘心地追问。
周进笑了起来，脸部冷冽的线条一瞬间变得柔和生动，“你想听什么？”他颇感兴趣地望着她：“诺言都是骗人的。所有结婚的人都以为会相守一辈子，但还是有那么多人离婚。”
他将一颗提子送到她口边，深紫色的颗粒，在他指间晶莹得如同宝石，“人们常说永远爱你，那只是此时此刻爱的程度，而不是爱的时间。”
周进的话，骤听时冷漠，又似乎确有道理，晓薇慢慢咬破提子，汁液浓稠地漫在口中，甜得化不开，细细品时，却又带着点酸。“那此时此刻，我们是什么程度？”
周进伸出手掌，放在她唇边，静候着。晓薇一愣，继而省悟，他要她将籽吐在他手里。
“就是这样的程度。”他笑得温柔。
晓薇不知为什么，微微紧张了一下。
她熟悉他所有的举止，高贵，冷酷，果决，淡定……周进偶尔的温柔里，总带着不可逾越的威严，象冬日飘渺的雾气，给风轻轻一吹，就能露出寒彻心脾的冰层来。
日子一久，她们都知道，周进的温柔，更多是他自己的心情所至，而很少是受了女人魅力的吸引，倘若有谁以为他为己所惑，小小放纵一下，就会在三秒钟内领教他翻脸无情的厉害。
可是，现在的他，让她有些陌生，象薄雾散尽，意外地见到满园春色。这个近乎洁癖的男人，可以用手去接她口中吐出的东西吗？
她几乎要怀疑，若她真这么做，他的手会翻过来，化作一记耳光。
然而，他的确用这样的方式，喂她吃完了一大串提子。
周进的心，摸不清看不透，冷漠时无比遥远，亲密时令人心跳。
“你现在就象个孩子，”她吃提子的时候，他就坐在那看她，看得津津有味。
“不对，你本来就是孩子。”他更正着，眼神里透出温柔的意味，“我很想退回到你这样的年龄去，和你真正谈一场恋爱。”
“你现在也可以，”晓薇大起胆子开他的玩笑：“我不嫌你老。”
“是吗？”周进开心地笑：“可我却没有这份心情了。人长大了很累。”
“你已经很有钱，完全不用那么辛苦。”一个人有了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这不是钱的问题，人生一切事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周进耐心解释，“不努力做事，已有的也早晚会失去。我父亲给我取名为“进”，就是要我记住这一点。”
看晓薇不解，他换个说法：“也可以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周进笑得萧索，她不禁伸出手去，安慰般地抚摸他的脸，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他想退回到她的年龄，她何尝不想速长为他的年龄。
相爱容易相处难，灰姑娘嫁给王子，真的会幸福吗？他们是如何沟通，接纳，融入彼此的生活？
原来，爱情不只是风花雪月，你侬我侬，而是心灵深处的认同与依赖。她盼他钟情于她，他的心渐渐依偎过来，将脆弱的一面向她敞开，她却开始担心自己承担不起，让他失望。
3
晓薇的生活开始形成一个奇怪的规律，每天上午看电视，逛商店，午饭后睡觉，养足精神，到了晚上，象小鹿般活蹦乱跳，精力十足，纠缠住周进不放。
她眼神追随着他，身体依恋着他，就象孩子对父母，亦步亦趋，如影随形。无论周进应酬到多晚回来，她都会睁大了眼睛在等他，进门便给他一个迎接的香吻。
“你为什么好几天不碰我呢？”她总是这样问他。
“谁规定的我要天天碰你啊？”他哑然失笑：“你现在怎么这么色。”
“可是以前，你经常会连续好几天都做。”
“我也会连续好几天不做，你没看到啊？”
是啊，从前他还经常十几天不回来，可是，为什么那时候她觉得他象一个色魔，现在却觉得他象一个清教徒？
看周进起身去卫生间，她也起身跟进去，从身后抱住他，脸贴在他背上。
“喂，”周进站在马桶前苦笑：“你这样我便不出来啊。”
她放手，却不肯离开，站在旁边看着他小便，然后替他按钮冲水。
周进没有立刻出去，他抱起胳膊，研究地望着她：“连我上卫生间你都要跟着，我有那么迷人吗？”
她羞红了脸，却只是攀住他脖子，不吭声。
“我服了你了。”周进摇摇头，手探进她腰间。
晓薇吓得退一步：“我来月经了。”
通常，这是周进做ài的预备动作。
“那你还惹我？”周进捏住她下巴，有点不满。
（向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