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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经理老王这一阵子是春风满面。行情好,客户们都赚得盆满钵满,交易所处处都透着股喜气洋洋的劲儿。
今天又收了个满堂彩,老王贴着走廊墙边儿大步疾行。到不是说这人是属耗子的,但架不住走廊里三五成群高声谈笑的大客户儿们,这些人可都是属螃蟹的,赚了钱全横着走。
王经理一路笑脸儿跟熟悉的客户们点头打招呼,冷不丁前边突然从屋里出来一人,差点儿撞上。
“小李,这就走啦?”
“嗯,是啊,去趟会计那儿,约一下明天提支票。”
王经理停住了脚步,打量着他手下最年轻的大户儿,“今儿出了?行市这么好,应该还能火几天。您做的哪只股啊?”
“深发展A。钱赚起来没个头儿,我是差不多就得,见好儿就收。”
王经理赞同的点点头:“今天您那股票又涨停了,到是出仓的好机会。以后再挑挑吧,其实中小盘的也有不错的,分散投资还能避免一部分风险。”
“谢谢您提醒,有什么好股票告诉我一声儿啊。”
“一定的一定的,您忙着吧。”王经理可不想让李津京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大户跑了,就算他不说,他也得紧着给人家推荐股票。
看着李津京的背影儿,王经理砸吧了一下嘴。谁能想到这么年轻一大男孩儿,悄悄儿的就弄了七百多万搁进来了呢?转头儿又看了看那些身价儿几十万或一两百万的大老爷们儿,一个个儿狂的都没边儿了。
王经理笑着摇了摇头,这小李,有点儿邪乎的。
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儿,王经理收回了昨天对李津京的评价。这孩子不是有点儿邪乎,是太邪乎了。
李津京出仓后的第二天,五月八号,深证跌幅6.42(百分号),暴跌391点。
正好又在走廊里遇见,李津京说:“我今天看了几只股票,但是现在赶时间,明儿您有空儿的话咱们聊聊,您给指点指点。”
王经理苦笑着说:“您别寒碜我了,就冲您跑的这么巧哪儿用的着我啊?到是您,以后有什么消息的话也给我一信儿,我就千恩万谢了。”
李津京一乐:“快别这么说,我这次是撞大运,真的。您也看见了,我炒的一直都是大盘股,哪儿能有什么信儿啊?”
王经理一琢磨也对,他干这行也有几年了,大盘股可不是中小盘那样想拉就拉,想砸就砸的。今天也看不见那些扯着脖子高声谈笑的股民了,到处都拢着股惨淡的愁云。到是眼巴前儿这孩子,还是笑眯眯的样儿……对了,这小李是学金融的,记得好像是经贸大学的吧?
“小李,你觉得明天这大盘怎么走?”
李津京皱着眉毛想了想:“这哪儿说的准啊,不过我觉得今天这跳水也是因为前几天拉升太猛了,合理震荡。估计后边儿还能缓上来,但肯定会怎么着我可不敢说。所以我打算放一放,先看看局势。”
王经理点头:“有点儿道理,就是振幅太大了。”
李津京看了眼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回见。”
“哎哎,回见。”
李津京从会计室出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斜挎的书包。跟秦立东他们约的是晚饭,先把陈家和那份儿送过去!他简直等不及要跟他臭显摆一下了。
昨天憋得他这个辛苦啊,但钱不到位没拿着支票之前,他是不打算跟任何人说的。
李津京一边儿开着车一边儿幻想着怎么特淡定的掏出支票,怎么特从容的递给陈家和,怎么特深沉的说:“随便炒了炒,凑合吧。”
哎呦!最好再端着杯马提尼一翘眉毛:“请叫我股神。”
“哈哈哈!”李津京拍着方向盘傻笑。赚钱很高兴,更高兴的是他跑了之后大盘竟然跌了,还跌的那么深,深证真够哥们儿啊,这不是给他长脸呢吗?
到了陈家和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临下车之前还对着后视镜扒拉了一下头发。有点儿长了,刘海儿都快盖上眉毛了,不过这样儿也不错,看着斯斯文文的。
熟门熟路的搭电梯上去,前台的姑娘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李先生来啦。”
李津京微笑点头:“陈总今天在吗?我有笔业务找他。”
“在,今儿一直都没走,您直接进去吧。”
“好,谢谢你啊。”李津京点点头又加了一句:“你瘦了吧?看着脸比上次小一圈儿。”
姑娘可高兴了:“真的?这阵子我参加了一跳操班儿。”
“跳操好啊,越跳条儿越顺。”
姑娘来神儿了,叽叽喳喳的说起她们的课程。陈家和本身脾气好,安排在B市这边的负责人也是个温和型儿的,李津京又是陈总的熟人,前台姑娘忍不住就多聊几句。
正说的眉飞色舞呢,突然姑娘紧急刹闸闭了嘴:“董秘书。”
李津京眼睛一眯,回头儿看,就见一个中等个头儿的瘦瘦的青年站在他身后,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先跟小姑娘说:“上班时间不要聊天。”
这才看向李津京:“您是?”
李津京一笑:“我是陈总的朋友,给他送一笔业务款。我叫,李津京。”
董煜微微皱着眉毛回忆了一下,“我不记得陈先生有您这位客户,麻烦您能说一下业务范围吗?”
“我和他是私人业务,跟公司没关系,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董秘书是吧?你来的时间不长啊,陈总何止是跟我有业务啊,他的私人业务多了去了。”
董煜下意识的皱紧眉毛,他讨厌这个人说话流里流气的样子:“不好意思,我确实来的时间不长。现在陈总在开会,请您去会客厅稍等。”
李津京带着大大咧咧开玩笑的口吻说:“行行。哎,董秘书,”叫住要走的人,“我这人嘻嘻哈哈的习惯了,每次来都跟小张逗贫,您可别怪她啊。小姑娘天天在这儿吹着过堂风儿也不容易,以前我不知道您这儿的规矩,下次不会再招她聊天儿了。”
董煜浅浅的一笑,“公司的规定也不是我定的,每个人都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做错了就要承担责任,违反规定就要接受处罚。”
李津京斜靠在前台,一条胳膊搭在台面儿上,看着董煜礼节性的一点头转身就走,等他迈出去两步,李津京轻飘飘的说:“最好你别有犯错儿的时候,也最好别赶上有人跟摄像头似的俩眼就盯着别人。不是实质性的错儿,至于吗?得饶人处且饶人。”
董煜这回看过来的目光里明显带着被冒犯了的敌意。
李津京成心的。
就他妈看不起这种小间谍,干嘛呀成天事事儿的,就您高贵,就您了不起。虽然董煜的话没错儿,但制度是死的,人情儿是活的,又不是说人家小姑娘犯了多大的错儿,还“违反规定就要接受处罚”?妈的!这要搁在文革时期也是一左倾份子!
很明显董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李津京是陈先生的客人。“李先生,这是公司内部的事,请您理解。还有半个小时会议结束,请您去会客厅先休息一下。”
“好吧,会客厅我认识,您忙去吧。”
等董煜走了,李津京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拍在前台递给小张:“拿着买糖吃去。”
小张一笑:“李先生,您也太小瞧我了。他才来几天啊?再说,不就是一秘书吗?扣不扣我钱也不是他说了算啊。就知道跟陈总打小报告,我们都没人爱搭理他。”
李津京笑了,丫头还真野。
“别废话啊,我来这么多次了总是你招呼着,就当哥哥送妹妹一红包儿还不成吗?”
小张把钱还是给塞了回去,“您放心,要是真扣我钱,一准儿给您打电话,十倍赔付跑不了您的。”
李津京心思一动,从书包里摸出那对儿蓝水晶袖扣儿,递给小张一个:“当项链坠儿带着玩儿吧。”
女孩子们很少有对这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儿不感兴趣的。这回小张可就不客气了,马上接过来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哎呦,18K金的呢,真漂亮。”
这可是当初有人嫌俗气的东西啊,瞧瞧,还是人家姑娘有品。
李津京压根儿就没打算去会客厅等着。你让我去我就去啊?我还偏跟这儿聊天儿了!但是又一想,他跟董煜置气,没必要拖人家小姑娘当垫背的。
终于还是去会客室看报纸了。
真没劲,来的时候那好心情全没了!
“京京!你怎么来了?”陈家和一听说李津京来了,结束会议后马上过来。
董煜抱着一摞文件夹跟在后面,还算有眼力见儿没跟进来,只是站在门口。
李津京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儿递给他:“你投资的钱和分红,全在这儿了。”
陈家和拿出信封里的支票扫了一眼:“多了百分之十?”
“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李津京得意的坏笑着:“猜猜我赚了多少?”
“嗯……百分之八十?九十?不会是百分之百吧?”
“比百分之百还多那么一点点。”
李津京从头到尾都没跟陈家和提过他的买入价是多少,当然,也不会告诉他卖出价是多少,更不会告诉他,他跟秦立东那帮子人还筹集了一大笔贷款。
当初没用上那张房产证儿的时候,李津京下意识的隐瞒了秦立东的追加投资,只是告诉陈家和借贷失败了。他不是要玩儿什么猫儿腻,主要是这人心思太细,知道了怕他乱想而已。
陈家和忍不住拉着李津京的手:“京京越来越厉害了!”
李津京真恨不得拿面前的茶杯摔那董煜脸上。就他和陈家和说话这十几分钟,他在旁边儿至少看了三回表,还有点儿不耐烦的劲儿。
这就是老总秘书应该干出来的事儿?我是客人你知不知道?以后我要是有秘书敢这么着,非给丫开了不可!
“陈先生,今天晚上还有和周处长的饭局。”
“还早啊,现在才五点。”陈家和有点儿惊讶的看了看董煜。
李津京瞬间明白了。八成儿这董煜琢磨出他和陈家和的关系了吧?同志圈儿里的人向来敏感,更不用说还是个中文系的。
不着痕迹的抽出被陈家和握着的手,“正好儿,我也该走了,晚上约了一德国人谈生意。”李津京可不打算陪董煜玩儿这种暗处你争我抢的游戏,您喜欢您就来着。
但是恶趣味天性十足的某人,还有很有雄性动物划地盘儿意识的。突然倾身向前,搂着陈家和的肩膀说:“今儿来的时候等得无聊,跟你们这儿前台姑娘逗了一会儿,你可以别给人家扣钱啊。”
陈家和捏了捏他的鼻子:“不会的,放心好啦,你贫嘴我又不是不知道。”
董煜的脸瞬间黑了……
开车往约好的饭店去的时候,李津京突然觉得刚才那一系列场景特像电视剧。如果以董煜为主角的话,自己就是那大反派。
孩子刚参加工作,一腔热血一颗红心,处理问题不懂人情世故,一切力求严谨,于是不小心得罪了人。而被得罪的这人又和小孩儿的上司有极亲密关系,于是坏人开始给上司吹风儿,给主角下不来台,各种鄙视,各种小鞋儿穿着……
嘿嘿,我就喜欢当这坏人。李津京得意的笑了,董煜的社会大学第一课,就由他来教吧!
潘向荣,龙庆,秦立东一人手里拿着张现金支票跟那儿相面。
“行啊你,”龙庆抬眼看着李津京:“老实交代,你赚了多少?”
“不多不多,120(百分号)而已。”还是不说实话,但也没说太低了。潘向荣这老狐狸,说低了就露馅儿了,他可不像陈家和那么好糊弄。
秦立东在旁边儿一笑没吭声。
潘向荣坏笑:“上次东子住院的时候儿,你每股就赚了十块,那就是60(百分号)。这阵子大盘那么好,你这又是大盘股,只赚120(百分号)?京京啊……啧啧。”
龙庆炸了,蹿起来抓着李津京的脖领子,假装儿怒发冲冠:“竟然跟我们还藏着?打劫!草,不掏出来二百万给你拆了!”
“大爷饶命!”李津京像个被揪着耳朵拎起来的兔子一样乱挠:“我说实话还不行吗?我说我说!”妈的,龙庆还真有劲儿,“195(百分号)。”
“我靠!”
“牛逼!”
“厉害!”
李津京笑得眼睛都弯了,这三个人的反应真逗。齐刷刷的脖子一下儿都伸直了,支棱着耳朵,瞪着眼睛,倍儿像猫鼬。
龙庆喃喃的说:“这一次你这小子就能捞几百万,股市来钱真他妈快!”又看了眼手里的支票,“还多给我们分百分之十,仗义!当初老潘就是一玩笑话。”
“这不赚的比较多吗?没有各位哥哥借我本金,我哪儿赚去啊?再说,潘哥当玩笑,我可没当。自高三那年暑假认识你们,谁都没把我当外人儿,就冲这份儿情义,多给也是应该的。”
潘向荣给他扔过去一根儿烟:“接下来你什么打算?继续炒?”
李津京听了咬着下嘴唇儿憋着笑,一抬眉毛:“我是昨天抛的股票,你们猜今天怎么着?”
“跌了?”秦立东看着他那小德性真恨不得好好儿揉搓揉搓这小屁孩儿。
“深证一天暴跌391,小400点啊!”
潘向荣杯子没拿稳,咣当一下摔在桌子上:“啊!!今天跌这么多!”
李津京一愣,随即大笑指着他:“哈哈哈!潘哥,你偷着自己买股票来着吧?”
“我草的!这下干了!”
总是四平八稳的潘向荣同志忧郁了……
后来李津京安慰了他一下,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最近大盘拉的有点儿猛,今天深发展A也是放量砸盘。但根据股市的惯性来讲,巨幅震荡之后都有回调的机会,所以潘向荣还有时机出仓,少赚一点儿总比套住强。
“你觉得后面儿还会涨吗?”
李津京想了想,摇摇头。
凭他的记忆已经完全不知道股市后边还会发生什么了,但隐约记得在今年美国有一孙子猛砸东南亚市场来着。金融风暴这个词儿也是在这一年给前世的李津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关键是架不住天天新文报纸都嚷嚷啊。
可惜的是他当时根本不关心这些,就惦记着跟哥们儿哪儿吃去,喝去,玩儿去。要不说,最孙子的就是老美了,眼瞅着香港快回归祖国怀抱了,丫来这么一出儿!
“潘哥,说真的啊,我不看好今年的大盘。如果你信我,等明后天或一周内有回调,你就赶紧跑了。”
潘向荣头一次不再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他需要和李津京好好交流一下。这小子肚子里有货,绝对不是二大傻子撞大运那种。
龙庆和秦立东一直都没打扰他们,默默的听着,吃口菜,喝口啤酒。
李津京现在是完全靠在学校和证券公司学的知识来分析,而且他时时刻刻记得秦立东说过的“政治经济”,中国的股市必然是跟着党和国家政策走,那国家的政策是什么?
潘向荣等人的家庭都是位居高职,到不是说会有内线消息,而是对政策和政治非常敏感。
看似跟股票毫无关联的东西,顺着慢慢捋,有臆测,有事实,综合起来看问题。
结论:回调必然有,后市不看好。
李津京点燃一根儿烟,结合记忆中的那个金融海啸说:“今年这次在出一季度报的月份里,大盘拉升确实比往年要凶猛,我觉得今年危险还有另一个原因。”
潘向荣非常认真的看着他,“你说。”
李津京觉得在中国加入世贸之前,欧美或东南亚股市想通过连动影响到国内很难,但即将收复的香港却是个突破口。
“这完全是我个人的猜测,潘哥不用太在意。”
潘向荣没马上说话,低着头想了会儿:“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两天差不多我就跑。”
秦立东说:“既然京京都给你分析的门儿清了,到时候可别贪心不抛,错过了机会哭都来不及。”
龙庆舒了口气:“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儿啊,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儿的。还政策呢!”虽然最后一句话带着点嘲笑,但不难看出这个硬脾气的爷们儿对李津京还是很佩服的。
潘向荣举起酒杯冲着李津京一晃:“谢了。”
“真假……”
这仨看着小崽儿假模假式的翻白眼儿都乐了:“看见没有,这就开始狂起来了!”
这顿饭吃的热闹也舒心,别看就四个人,聊的特别欢。
说说他们那边儿的买卖,怎么拿下S钢的那些老炮儿,压低了价格之后对老版彩钢市场的冲击,怎么和地方上的几个企业达成的协议,怎么把市场份额一点点儿的蚕食。
虽然没有高学历,虽然不再依靠家里的势力,但这三个青年的闯劲儿和精明同样让李津京无比钦佩。
而张文,老武的哥哥,更是已然半个工程师。自从秦立东把发明家招安,一律都是张文在独挡一面。
“这种新型钢结构如果研究试验成功就是世界级专利。”秦立东颇有点儿踌躇满志的样子:“最近我看了不少钢结构资料。”
“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让张文盯着那发明家就行了,咱们还是做好了手头儿的买卖最重要。哎,京京,”潘向荣看着他,眼睛里很真诚:“你既然一年内不打算碰股票,不如把钱投到我们这儿来,虽然不如股市赚的那么猛,至少年底保你20(百分号)的利润没问题。”
秦立东不等李津京说话就抢着说:“人家孩子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别惦记他的钱了。”
潘向荣一笑:“这至少比存银行强吧?什么叫我惦记他的钱啊?东子你不地道。”
李津京赶紧表示,他确实自己踅摸了一买卖,也想开家儿公司试试。但投资他们的公司也可以,反正他的资金有余,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入股扩大他们的经营资本,这样也能早日达到占领市场的目的。
“你能投多少钱?”潘向荣问。
“六百万吧。”
“我草!”龙庆摇着头:“你到底借了多少钱去炒股啊?自己还要开公司,还能分出来六百万入股我们这边儿。你要干什么公司?”
“进口医疗器械。”李津京转头看向秦立东:“说起这个,还得劳烦秦哥帮忙联系个上级啊。”
秦立东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求我没用。不知道在座的有一位家里跟军区各大医院都倍儿瓷吗?”
“啊?”李津京眨巴着眼睛看看潘向荣,又看看龙庆。俩人特没劲的摆出一模一样的坏笑,也看着他。
“给多少好处费啊?”潘向荣悠悠然的抽着烟问。
“您说了算!”原来是他!李津京特狗腿的冲人家傻笑。
“哎,龙庆,他说你说了算。”
我靠!合着是龙庆啊……“哥哥啊,您耍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极了!”
不愧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三个老的可有默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