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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具匠心的精致画舫,每一栏每一柱,都是雕栏玉砌,更有洁白如雪的纱缦,遍布四周,在空中,肆意的飞扬。
白衣女子在前面领路,带着几人,就上了画舫。
宽敞的船舱内。
几人,刚一步入,便有婢女,恭敬的端茶上来。白衣女子对着几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各位,请坐!”
秦楚浅浅一笑,与祁千昕,在左侧在位置上落座。叶景铄则是笑着在秦楚的对面,坐了下来。
白衣女子也紧接着入座,一双素手,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而后,将秦楚望着叶景铄的神色,丝毫不漏的尽收入眼底,笑着疑惑问道,“这位小姐,星儿见你一直望着叶公子,你们,是否以前认识?”
秦楚浅笑着摇了摇头,淡然道,“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位叶公子,与在下以前的一位老朋友,很是相似而已!”
“这世间,相似的人,何其的多,但,真要遇上,却也是难得的缘分!”自称是星儿的白衣女子,不觉笑着说道,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婢女,急匆匆的快步走进了船舱,来到白衣女子的身旁,低头,对着白衣女子,轻轻地说了些什么。
下一刻,只见,白衣女子,柳眉微触,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道,“各位,小女子要失陪一下,稍后回来!”
秦楚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衣女子旋即抬步离去。
片刻的时间,安静的船舱内,就只剩下秦楚、祁千昕、叶景铄三个人。不,更准确的说,还有一位伺候在一旁的婢女。
秦楚一边闲然的喝着茶,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叶景铄,眸光深沉,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而,在秦楚暗暗地打量着叶景铄的时候,叶景铄又何尝没有暗暗地打量着秦楚!
叶景铄望了望秦楚,又望了望祁千昕,而后,目光,似有似无的向着一旁的那一位婢女撇去一眼。继而,不紧不慢地起身,向着船舱外走去。
秦楚望着叶景铄出去的背影,再望了一眼那一个婢女,旋即,暗暗地对着身侧的祁千昕,使了一个眼色,也起身,向着船舱外走去。
祁千昕心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面上,却丝毫未表现出来,勾唇,淡淡一笑,在秦楚起身、那一名婢女跟上去的那一刻,手中的茶盏,微微不稳的颤动了一下,霎时,令茶盏中的几滴茶水,四溅了出来,沾染了那一袭红衣的衣摆。
“你,过来,帮我弄一下!”
祁千昕低头看了看,继而,皱眉对着那一名步出船舱的婢女说道。
婢女闻言,回过头来望去,神色中,闪过一丝微微的犹豫,之后,恭敬的向着祁千昕走去。
船头。
秦楚步出船舱,静静地看了一眼那一袭背对着自己站在船头的修长身影,而后,抬步,不缓不急的一步步走近,在其身边,站定,淡笑中,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嗤笑的道,“叶景铄,没想到,你竟没有死!”
“怎么,很失望?”
叶景铄侧头望了一眼秦楚,神色,无丝毫的变化,声音,被风吹散,听不出情绪。
秦楚没有说话,其实,在刚才那一刻,看到面前之人的那一瞬间,她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些。
不得不承认,经历了那么多,她的心,还是不够狠、不够绝。当初,能够那么果决的射出那一箭,但之后,双手,却又止不住的有些发软。
“秦楚,你真的是令我有些刮目相看!”
叶景铄望着月光下折射出粼粼波光的湖面,淡笑着说道。
“是么?”
秦楚淡然的反问一句。
叶景铄若有若无的笑了一笑,目光,微微的环视了一周,旋即,略微放低了声音,转了话题的道,“秦楚,你可知,刚才那一个名叫星儿的女子,是谁么?”
“是谁?”
秦楚顺着叶景铄的话问道。
“百花宫的小宫主,薛星雨!”
闻言,秦楚终于知道为何自己看着那一个女子时,会觉得似曾相识了!虽然,那是一张完完全全不同的脸孔,但是,她可以制作人皮面具,别人,难道就不可以么?
之前,她也曾听封若华提起过,知道以前的那一个小雨,就是百花宫的小宫主,全名叫:薛星雨!
没想到,她竟没有死!
那她这一次,有意的接近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心中,疑惑不解,秦楚侧头,平静的望向叶景铄。神色中,让人丝毫看不出她对于叶景铄所说的话,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她,确实是百花宫的小宫主,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我没有猜错,刚才,街道上的那一场事故,应该是你们两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秦楚淡淡的说道,声音中,肯定的成分居多。
叶景铄没有否认,道,“薛星雨她想要接近你们!”
“那你在这一场戏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声音,淡然依旧,但一丝慑人的犀利,却在不知不觉间,隐藏其中。
“这也是我刚才,会示意你跟我出来的原因!”
话题,终于转到了正题上来,叶景铄侧转过身,面对着秦楚,目光,再一次小心谨慎的环视了一周,道,“薛星雨的姐姐,也就是百花宫的宫主薛海棠,之前,一直在东华帝秦皓轩的手中,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南宁帝带走。而,原本一直在薛家两姐妹手中的仲博雅,在这期间,也被南宁帝带走。并且,南宁帝又突然消失不见。所以,薛海棠可以说是生死未卜。”
秦楚静静地听着,末了,平静的问道,“薛星雨她想要调查她姐姐的下落?”
叶景铄点了点头。
“那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秦楚不觉得轻挑了挑眉,紧接着道,“难道,她认为南宁帝会来找我么?”
“为什么不会呢?”
叶景铄笑了一笑,道,“仲博雅其实并没有死,这二十年来,不过只是昏睡而已,而,她身上所中的毒,南宁帝暗中已经放出消息,只有你秦楚才有办法解!”
秦楚心中微微思忖片刻,已然明白了什么,只是,不无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叶景铄,就着之前的那一个问题,再一次问道,“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这一整件事当中,你又在扮演什么角色呢?”
叶景铄笑道,“当日,你可以那么设计杀我,其中,自然与南宁帝,脱不了关系,薛星雨她,救了我,知道我对南宁帝的仇恨,相信,我可以帮助她,所以,她信我!”
“那你,真的会帮她么?”
“你说呢?”
叶景铄意味不明的反问。
闻言,秦楚微微眯了眯眼睛,火光电石间,忽的脱口道,“其实,当日真正救你的人,是南宁帝,对是不对?”
一刹那,叶景铄不觉赞许的点了点头。
秦楚绝不相信薛星雨会那么凑巧的救了叶景铄,也绝不相信薛星雨会事先知道那一整件事,知道自己要杀叶景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知道一切的南宁帝古修苍,在背后,暗暗地操纵了一切!
“叶景铄,说吧,南宁帝想要我怎么做?”此时此刻,秦楚当然不相信叶景铄只是无聊的想要与自己说这些废话。
“南宁帝与东华帝,当初,是因为那一个名叫仲博雅的女子而决裂,如今,自然也可以为了救那一个女子而联合。一年前,是东华帝亲手将薛海棠,交到了南宁帝的手中,也是东华帝助南宁帝,救出了仲博雅。但是,仲博雅身上所中的毒,乃是百花宫的炙毒,这世间,只有薛海棠和薛星雨两姐妹才能够解开。南宁帝与东华帝,无法在薛海棠身上得到解药,于是,就想到了薛海棠的妹妹,薛星雨!”
秦楚静静地听着,示意叶景铄继续往下说。
“眼前的情况,就是薛星雨想利用你,去找南宁帝,而南宁帝想利用你,在薛星雨身上得到解药!而我,会在暗中助你!”
秦楚听着听着,忽然,止不住的轻轻一笑,冷声道,“面前的战争,不会是南宁帝故意发动,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薛星雨怀疑他已经和东华帝联手吧?”
“是!”
“可是,他们难道就不曾去想,这一场战争,已经造成生灵涂炭了么?”
“有的时候,为了一些目的,牺牲,是必要的!”
叶景铄说的冷漠无情!
秦楚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点,但亲耳听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说出来,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心凉,眸光,缓缓地落向粼粼波光的湖面上那一轮圆月,许久许久,道,“好,我答应帮南宁帝!毕竟,我也希望博雅能够好起来!”
若是仲博雅这边的这一具身体,能够恢复健康,那么,到时候,即使是少了一颗水晶,她也依旧可以回来!
远处的一艘画舫上,歌舞缭绕、欢声笑语,异样的淫靡与奢气。
秦楚抬头望去,恰见了纱缦飞舞而起的船舱内,那一袭正抚着琴,神色中,带着一丝忧郁气息的白衣女子。红唇,霎时,微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画舫内抚琴的薛星雨,似乎察觉到了远处的目光,微微抬起了眼眸,向着秦楚看了一眼,旋即,又缓缓地垂下了睫毛!
船舱内的婢女,替祁千昕微微整理了一番后,步出船舱,对着秦楚与叶景铄道,“叶公子,小姐,请问,是否要饮茶?”
秦楚回头望去,笑着摇了摇头,继而,越过婢女,向着船舱内走去。
舱内。
秦楚刚一走进去,就望见了那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脸上,那一抹不太好看的面色,于是,止不住轻轻地笑了一笑,缓步走近,道,“生气了?”
祁千昕抬头,不带丝毫情绪的瞥了一眼秦楚,道,“谈完了?”
秦楚余光敏锐的瞥见了那一名端茶走进来的婢女,道,“刚才那一个人,他,确实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一个老朋友。”
“谈得很起劲?”
祁千昕亦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那一名婢女,道。
闻言,秦楚倏然闷下了脸色,在祁千昕的旁边落座,沉声道,“他手中,有一样威胁我的东西,如今,我只能听他的话,为他办一件事!”
祁千昕的眼中,倏然划过一抹戾气,冷声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威胁到你?”
秦楚轻轻地叹息一声,不语!
“我去杀了他!”
祁千昕见秦楚不语,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杀气。
秦楚连忙拉住祁千昕的手,阻拦道,“不,不要,那一东西,对我而言,非常的重要。”
“阿楚……”
“没事啦,不过就是为他办一件事而已。到时候,他会遵守承诺,把东西,给我的!”秦楚不甚在意的笑着说道,可,话虽自始至终都对着祁千昕说,但,目光,却时不时的望向那一名在船舱口站住脚步的婢女。
婢女将船舱内的对话,一字不漏的收入耳内,在船舱内安静下来片刻后,才抬步,端着茶,步入了舱内,恭敬的道,“小姐,你的茶凉了,奴婢为你换一杯!”
“谢谢!”
秦楚对着婢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子……薛星雨,周身,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步伐,微微不稳的迈了进来。
婢女急忙上前去搀扶。
薛星雨挥了挥手,表示不用人扶,表示自己没事,而后,踉跄的在椅子上落座了下来,眼中,掩藏着一丝忧郁的对着秦楚与祁千昕道,“两位,不好意思,刚才,失陪了!”
秦楚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关心的道,“星儿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话落,示意婢女下去端一杯茶上来。
薛星雨面上闪过一丝苦笑,并不想多说的样子,道,“身不由己,不提也罢!”
闻言,秦楚不再问什么。
婢女送上来热茶,喂着薛星雨喝了,但薛星雨脸上的酒红,却并未有丝毫的褪去,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显然,是酒劲上来了。
薛星雨烦躁的挥开婢女的手,再次对着秦楚与祁千昕歉意的道,“两位,原本,小女子请两位到画舫上来,是想为之前在街上发生的事,向两位略表歉意的,但,没想到……两位,今日,小女子恐怕是无法陪两位了,不知道两位住在哪里,明日,小女子定登门致歉!”
“东悦客栈!”
自薛星雨进来后,就一直未曾说话的祁千昕,在这个时候,望着醉酒的薛星雨,开口说道。
薛星雨对着祁千昕,点了点头,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道,“两位,这一艘画舫,乃是小女子私人之物,两位,若是不嫌弃,可以在画舫上,尽情的欣赏一番城内夜晚的风景。小女子不胜酒力,要先行一步,告辞!”
“那在下在此,先谢过星儿姑娘了!”秦楚笑着说道。
薛星雨点头,在婢女的搀扶下,抬步离去。
一直站着船头的叶景铄,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也道,“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或轻或重的脚步声,隐隐约约的淡去。
船舱内,秦楚与祁千昕两个人,不觉得相视一眼!
祁千昕伸手,略一使力,将秦楚,带入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告诉我,刚才那一个男人,是谁?”
秦楚好笑的看着祁千昕,玩笑道,“千昕,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祁千昕闻言,面色突然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脸去。
秦楚并不放过,一直追着祁千昕的脸看,忽的,伏在祁千昕的耳畔,低低的道,“千昕,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竟是这么的……可爱呢?”
“你……”
祁千昕蓦然瞪向掩着笑的秦楚,而,搂在秦楚腰间的手,毫无征兆的骤然施力。
秦楚一时间猝不及防,下颌,猛然撞向了祁千昕的额头。霎时,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怎么样?哪里撞疼了?”祁千昕未顾自己额上的那一丝疼痛,连忙检查起秦楚的下颚来,眼底,则是闪过一丝自责。
秦楚望着祁千昕,倏然,垂下了睫毛,一脸痛苦之色的道,“千昕,你撞得我好疼好疼,我的下颚,会不会已经撞碎了?”
“笨蛋,不过就是轻轻地撞了一下,怎么可能会撞碎!”
“可是,我真的好疼呀!”
“真的很疼么?都是我不好,来,让我看看!”只顾着担心秦楚的祁千昕,丝毫没有留意到秦楚眼中那一抹一闪而过的调皮。
秦楚一刹那,突然止不住的笑出声来,双手,一把握住祁千昕抚在自己下颚处的手,道,“千昕,你竟然说我是笨蛋,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笨蛋!”
祁千昕骤然反应过来,凤眸,霎时危险的眯了起来,一字一顿道,“阿楚,你竟然敢欺骗我!”
秦楚望着祁千昕的神色,心中,快速的思索着后退之法,而面上,则是连忙先行讨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千昕,好千昕,不生气,好不好?”
“你说呢?”
祁千昕挑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岸上。
普一踏上岸,薛星雨便挥开了婢女的手,神色中,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侧头,向着身后走近的叶景铄望去一眼,不咸不淡的问道,“我真的是越发的好奇,你手中可以威胁到秦楚的那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叶景铄并不意外就刚才那一小段路程中,婢女对薛星雨说了什么,淡然道,“只要能够威胁到她就行,至于,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确实是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薛海棠抬步,向着前方走去。
叶景铄不紧不慢的走在一侧。
“叶景铄,你别忘了,当初,是我救了奄奄一息的你。”
“这一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无需时时刻刻的挂在嘴边!”叶景铄淡淡的瞥了一眼薛星雨,紧接着道,“当初的一切,我丝毫都没有忘记。我会助你找到南宁帝、找到你姐姐的。”
“如此最好。到时候,你要杀南宁帝报仇,我百花宫,也定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不需要!”叶景铄冷漠的拒绝!
薛星雨闻言,不再说什么。心中,暗暗地思索着后面的计划!
船舱内。
秦楚怎么也没有想到,祁千昕竟会挠她痒痒,天知道,她生命中,最怕的,除了蛇外,就是痒了,双手,推拒着祁千昕的手,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一边笑一边不停的求饶道,“千……千昕,不要了,放了我吧!”
“这就是你欺骗我的后果!”
祁千昕单手扣住秦楚双手的手腕,低头,对着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秦楚说道。
“千昕,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放了我,好不好!”天呐,她宁愿他重重的打她几下,也不要像现在这样,简直是酷刑中的酷刑!
“真的知道错了么?”
“真的真的!”秦楚就差举手发誓了!
祁千昕这才不舍的放开了对秦楚的桎梏,手,轻轻地抚了抚秦楚额间那一缕有些凌乱的发丝。
秦楚坐在祁千昕的腿上,双手,搂着祁千昕的颈脖,下颚,抵在祁千昕的肩膀上,不断地喘息,委屈的道,“祁千昕,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祁千昕好笑的问道。
秦楚轻哼一声,不说话,气,到现在都还没有喘过来呢!
祁千昕静静地抱着秦楚,一时间,只觉得能够这么抱着她,一生无憾,道,“阿楚,以后,都留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要去,可好?”
秦楚闻言,面色,不由得微微一顿。之后,是许久许久的沉默,而后,缓缓地从祁千昕的怀中,退了出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千昕,你刚才问我,那一个男人是谁?其实,他就是南宁国的将军……叶景铄!”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虽然失忆,但是,半年的时间,也足够祁千昕了解三国的形势,以及政事!
“他并没有死,当初,是南宁帝救了他!”
“他刚才找你,所为何事?”
“他要我帮南宁帝,从薛星雨那里取到可以救博雅的解药!”
“你答应了?”
秦楚点了点头。
祁千昕望着秦楚,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了空气中波荡着的那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压,“你答应,到底是为了南宁帝,还是为了仲博雅,又或者,是为了封若华?”
“千昕……”
秦楚猛然望向祁千昕,但,一时间,却又无法反驳被他看穿的心思,良久,道,“博雅,是洛华的亲生母亲,虽然,洛华一次也未曾提及过她,但是,我知道,他心中,其实是非常的想念她的,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洛华能够见一见博雅!”
“阿楚,若是有一天,在我与封洛华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时,你会怎么做?”
“千昕,我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的到来!”
闻言,祁千昕用一种秦楚从未曾见过的眼神,凝视着秦楚。秦楚一眨不眨的回望回去,但,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她也看不出他此刻心底的情绪。
祁千昕缓缓地站起身来,不发一言的向着船舱外走去。
秦楚望着那一袭红色的背影,心,毫无征兆的突然痛了一下,未曾多想的猛然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自身后,紧紧地拥住了祁千昕,道,“别,别走!”
“阿楚!”
“千昕,你与洛华,是不一样的,这个,阿楚清楚,真的非常的清楚!只是,千昕,洛华他……阿楚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若是可以,阿楚真的不想再伤他一丝一毫!”
“阿楚……”
“千昕,你刚才那样问我,我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我会选你,真的,我会选你,但是,这样的答案,让我觉得自己好对不起那一个人。千昕,阿楚觉得自己真的好自私好自私。千昕,阿楚真的、真的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若真的到了生命抉择的那一刻,她愿意为了那一个人,毫不犹豫的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却会与面前的人,死生一起!
祁千昕一刹那,似有似无的轻轻叹息了一声,回过身,双手拥住面前之人,抚平她心底的那一丝颤抖,道,“都是我不好,我刚才,不该问那样的话!”
“不,不是的,是我不好!”
“放心吧,西越国与东华国,没有任何的冲突,绝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真的不会有那么一天么?”
“真的不会!”
祁千昕笑着立下承诺,即使是为了怀中之人,他也绝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千昕,洛华他,如今的帝位,并不稳,他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我,所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千昕,我要想帮他。你,帮我,好么?”
尽管知道这是多么强人所难的请求,但是,秦楚在思忖过面前的局势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虽然,现在知道,一切,都是古修苍与秦皓轩之间的算计,但是,如今,云袖知权势在手,他真的会不动心么?她不能有丝毫的冒险,因为,那一个人,是他!
祁千昕望着秦楚,又是那一种秦楚看不懂的眼神。
空气,不知不觉凝结了下来!
秦楚抬头望着面前的人,明眸之中,清澈一片,只倒影着面前那一袭红衣,“千昕!”
祁千昕不由得闭了闭眼,双手,再次拥紧秦楚,道,“我答应你,另外,前来的路上,我已经从南宁国的手中,取回了三座东华国的城池,等一下,你就安排东华国的士兵,进驻就是!”
“千昕,谢谢你!”
“傻瓜,与我说什么谢谢!”
秦楚双手回抱住祁千昕,头,轻轻地依靠在祁千昕的胸口,心中,只觉得,面前的这一个怀抱,自己在冥冥中,似乎已经寻找了好久好久。即使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即使自己……他也会无限的包容自己!一辈子,找到了,就只想着紧紧地、紧紧地握住,再不放开!
“千昕,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祁千昕一怔,不,是怔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明白过来秦楚说了什么,凤眸,忽然划过一抹璀璨的光芒,道,“阿楚,再说一遍!”
秦楚望着祁千昕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闪躲,声音,比之前一次,更加的坚定,更加的清晰,“祁千昕,秦楚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很喜欢是多喜欢?”
“世间全部的人加起来,也不及一个你!”
“真的?”
秦楚用力的点头。
祁千昕不觉得释然一笑,也罢,“阿楚,我会帮你,但是,等那一个人坐稳了皇位,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要时刻留在我的身边,再不离开我!”
面前的这个人,真是无时无刻的不霸道,秦楚笑着点头,应道,“等到那一天,阿楚就永远的留在千昕的身边,即使千昕烦阿楚了,阿楚也绝不会离开!”
“傻瓜,怎么会烦!”手,宠溺的捏了捏怀中之人的鼻子。
秦楚侧头闪过,“千昕,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捏我的鼻子?被捏坏了怎么办?”
祁千昕眉目一挑,“我喜欢,怎么,你有意见?”
“……”有,非常的有意见……秦楚望着面前这一张脸,明智的没有将心中的话,讲出来。
“阿楚,晚上的风景,似乎很不错,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千昕牵着秦楚的手,不给秦楚丝毫说话的机会,拉着秦楚,就往船舱外走去。
船头。
秦楚与祁千昕两个人,并肩而站。
秦楚时不时的侧头望一眼祁千昕,只觉得,身侧这一个人,自己即使看上千万遍,也不足够。自己,有这样的奇遇,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不是就是为了遇见他呢?
“我有那么好看么?”
祁千昕笑道,手,将秦楚带入自己的怀中。
秦楚依靠在祁千昕的怀中,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月上中梢。
秦楚与祁千昕,才不紧不慢的从画舫中下来。
街道上,人流,已经散了大半。
“东悦客栈在哪里?”漫步行走在街道上,秦楚突然想起之前祁千昕对薛星雨说他们住在东悦客栈的话,于是,侧头对着祁千昕问道。
“随我走便是!”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
封若华收到秦皓轩的信函,让他暂且放下手中的朝政,立即启程,赶往北凉城的轻风山庄。
轻风山庄内。
明月静照的院子凉亭中。
一袭白衣,一袭玄衣,分庭对坐,中间,摆着一棋盘!
“修苍,你说,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对弈了?”一袭白衣的男子,手中执着一颗白子,笑着对着自己对面那一袭玄衣的男子说道。
“二十多年了吧!”玄衣男子落下黑子,淡淡的应道。
“修苍,我一直都知道,你爱着博雅,当年……”秦皓轩说话间,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可是,博雅爱的人,一直是你!”
古修苍再一次执起的那一颗黑子,在说话间,倏然在手心,化为一小堆粉末,手,张开间,临风而逝,“当年,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恨你为何没有保护好她!”
“我知道!”
结拜之情,秦皓轩岂会不了解自己的这位兄弟,“我也恨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她,这二十年来,可以说,我一直是在悔恨与思念她中,走过来的。”
“这是你应得的!”
古修苍眼中划过一丝冷冽。
秦皓轩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确实。”继而,接着道,“修苍,谢谢你愿意放下这二十年的仇恨!”
“你都退位,让他成为东华国的皇帝了,难道,我还能对他出手不成?”他忽然放下一切,并不是因为面前之人,而是因为,此刻东华国的皇帝,是那一个人的儿子!
秦皓轩颔首,道,“修苍,洛华他喜欢阿楚,而阿楚如今,喜欢的人,是千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一个忙呢?”
古修苍闻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那一日,若是你让洛华第一时间就回去找阿楚,或许,她就不会被千昕带走,今日,也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可是,当时……”
“若是阿雅当时在场,她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别说是堂兄妹,就算是亲兄妹,那又如何?”
秦皓轩微微一怔,许久,忽的豁然,止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都是我的错,修苍,其实,这世间,最了解阿雅的人,是你!”
“最了解,那又如何?”古修苍淡笑一声,旋即,道,“如今这样的局面,你该比谁都了解千昕的性格,他,一旦喜欢上的人,是绝不可能放手的!”
“可是,他毕竟失忆了!”
“那你有办法,让他尽快恢复记忆么?”
“那就要请你帮忙了,修苍,你也不希望洛华在今后的人生中,悔恨一生的,是么?”秦皓轩笑着说道,“我已经让洛华过来,到时候,阿楚也会前来……”
街道上。
祁千昕牵着秦楚的手,漫步在街道上,不一会儿后,远远地便看见了一座挂着东悦客栈牌匾的客栈。
“到了!”
祁千昕看着显然有些走累了的秦楚,笑着说道。
秦楚确实有些累了,拉着祁千昕就往客栈走去。
客栈内。
“掌柜,给我们来两间房间!”秦楚对着柜台上正在核算账目的掌柜说道。
“客官,抱歉,因为明日是一年一度的龙舟节,所以,今日的住客,特别的多,客栈,已经客满了。”掌柜一边说着,一边从账本中抬起头来,待看到祁千昕后,连忙道,“客官,你早上,已经在本店定了一间房间,小的一直为你准备着呢,但是……”目光,望了望秦楚,为难的道,“多出来一间就……”
“一间够了!”
祁千昕瞪了一眼秦楚,不高兴她之前说两间房间。
秦楚也是瞪了一眼祁千昕,既然一早就定了,那为何只定一间?而,瞪着瞪着,忽然就想起了什么,一刹那,耳后,划过一道可疑的红晕。
“娘子,累了么?我们回房安歇!”
祁千昕将秦楚而后的红晕尽收眼底,低声说道。
“你……”
秦楚恼怒的转身就往楼上的房间跑去,不理祁千昕。
祁千昕在身后,爽朗一笑,抬步,也向着搂上而去,并且,边走边对着一旁的店小二道,“小二,送些热水上来!”
店小二点头,连忙下去准备。
房间内。
秦楚刚一推门进去,祁千昕后脚就跟着走了进来,并且,反手合上了身后的房门,一把抱住秦楚,抵在房门上,道,“阿楚,可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话?你,亲自来验证验证,如何?”
秦楚当然记得之前说的话,但是……但是……手,不由得推了推面前的祁千昕。
祁千昕轻轻松松的就扣住了秦楚的手腕,压在头顶,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暗哑的道,“阿楚,我们,早已经成亲了,今夜,做我名副其实的妻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