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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迁现在终于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了点穿越女主的特质了——她刚刚背着药篓从山上下来,远远地就看见了山脚下那一抹白衣,那种纯粹的白、那种凛冽的气场,简直就要晃瞎了她的眼睛。
6小凤的原著君迁从前是看过的,虽然年头有些久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楚,但她记得原文里确确实实白纸黑字地写过西门吹雪一年出门的次数不会过四次、每一次出门都是为了杀人的是吧?而至于她自己每年更是就出两次远门到山里采药,居然连这样也能遇到西门吹雪,与其把这样的巧合归结为缘分,君迁觉得还不如说是所谓的“穿越光环”来得更科学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不是被他追杀,遇到西门吹雪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光这么看着,还是相当赏心悦目的。墨色衣衫的少女笑了笑,稳了稳背后背着的药篓,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山脚下走。
西门吹雪果然是出门杀人的,君迁走得近了,才看见他的脚边正倒着一具男人的尸体——看来这次这个的轻功相当不错,都已经能跑到这山里来了。君迁无声地叹了口气,正琢磨着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自己、要不要打个招呼,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张英挺俊美却略显苍白的脸。
君迁愣住。
也许是因为西门吹雪在她的印象里从来都是强大的代名词,更或许是因为原著根本从来就没有提及过,以至于身为医者的君迁在这个时候居然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终于恍然大悟地意识到——
原来剑神西门吹雪也是会受伤的。
“那边有间茅屋,是我每年来采药的时候住的。你要不要跟我去上些药、调息一下?”
距离上一次在江南的相遇,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多。少女的身量似乎是稍稍长高了些,但看起来仍旧还是娇小得很,五官依然精致可爱,和两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让西门吹雪很顺利地就从记忆中找到了这个颇为有趣的小姑娘的身影。
抬眼顺着少女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不远处就有一间茅屋的轮廓若隐若现,运功感觉了一内并不顺畅的内息,又看了眼少女隐隐带着忧色的眼神,清冷凛冽的男人点了点头。
少女的身量很是娇小,背上背着的药篓却大得有些离谱,从背后看去,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遮住了,药材虽然不重,但整个药篓的体积毕竟太大,小姑娘没走几步就要伸手到背后扶着药篓稳一稳,看起来莫名地有些滑稽,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走着,气息却是不自觉地稍稍柔和了些许。
君迁依稀记得原著中西门吹雪说是“七岁学剑,七年有成”今年他似乎是二十岁吧?君迁一边搭着他的脉,一边偷偷抬头瞄了眼西门吹雪的脸,有些不确定地估计着,不过不管具体是几岁,这几年他剑神的名头在江湖上越传越响,早就已经是无可争议的顶尖高手了,能让他伤成这样,这次这一个也实在是挺不容易的。
西门吹雪的胸前的衣料已经被划破,虽然外衣还是白净如雪,但透过衣料的裂口还是隐隐能看到内衫上殷红的血迹,君迁没犹豫,直接就抬手解开了他的衣服。
男人精壮结实的上身很快就裸-露了出来,他的肤色很白,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一身肌肉的线条很是流畅匀称,饶是身为医者的君迁早就已经见惯了病人的身体,这时候也实在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赞叹了一声,找出金疮药和纱布,动作娴熟地替他处理好了伤口,想了想,又取了金针帮他把内息稍稍理顺一些,这才大功告成地舒了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幽深却平静无波的眼神,心中顿时就是一凛——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没经过他同意就脱了他的衣服,所以他觉得自己受了轻薄,不高兴了?这不合理啊不是说他每次杀人前都要包了青楼的头牌伺候他焚香沐浴的么?对于被女孩子看光这件事,应该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才对,还是说是因为自己不如青楼的头牌漂亮?
君迁难得有些不着边际地走了神,低着头有些纠结地想着着,一直到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
“你的内息,与上次不同。”
低着头走神的少女微微一怔,被头挡住了的耳尖一瞬间有些尴尬地烧了起来——果然西门吹雪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看光不看光的,自己这是瞎琢磨什么呢!
“我师门有两种心法可以同时修习,一名花间游,擅攻,一名离经易道,内劲温和中正,长于医治。之前上山的时候怕山里有野兽出没,所以用的是花间游的心法。”君迁一边镇定自若地解释着,一边在心里恨得直咬牙,简直恨不得把系统拖出来揍一顿——大概她在学武上真的是没什么天分,当初花了五年能学完一大半的医经,现在都两年过去了,花间游心法下的技能才刚刚激活了五分之一都不到,离经易道下的图标都还是一片灰色没能解封。哪里是什么因为怕野兽出没才选择了花间心法,根本就是迫不得已!
不过幸好,心法被封并不影响她继续看医书和诊脉开药以及针灸,刚才给西门吹雪施针用的就是普通的针灸,效果虽然比不上万花谷的太素九针,但对他的伤势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帮助的。
疑问得到解答,西门吹雪点点头,穿回了衣服盘膝坐好,闭上了眼睛开始运功调息,再无多言。
茅屋是君迁第一年出来采药的时候,陪着她一起来的花家几位兄长们替她盖的,虽然稍有些简陋,但桌椅床榻、包括炊具灶台都是一应俱全。只是君迁一个人的时候向来都懒得做饭,多半是啃干粮了事,不过考虑到这次还有西门吹雪这个受惯了服侍的庄主大人在,再加上他又是伤员,君迁想了想,到底还是趁着他调息的时候出了门,想着去抓几条鱼回来做个鱼汤什么的加个餐。
去河边的时候经过了先前遇到西门吹雪的地方,之前的那具尸体仍旧还是静静地躺在地上,血已经止住,但身下的泥土还是已经被鲜血染出了一小片暗红色的痕迹。君迁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又折回了屋子里,取了自己采药用的小锄头挖了个坑,把人埋了进去。
西门吹雪追杀的人,当然不会是什么无辜的好人,君迁不同情他,但身为医者,就算是早就见惯了生死,看着眼前了无气息的尸体,多多少少也仍旧还是有些唏嘘,但,也仅只是唏嘘而已。
墨色衣衫的少女盖上土压实,没有立碑,没有留下任何记号,就这么转身离开。
君迁觉得事情的展好像已经渐渐开始脱离了掌控,向着她难以预料的方向脱缰而去。她原本以为路上遇到西门吹雪就跟捡了个普通的病号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直到现在,吃过了晚饭之后她点了灯开始整理白天采到的药材,西门吹雪就坐在一边的榻上翻阅着她随手放在一边的医书,气氛安静却又无比自然,没有半点尴尬,少女整理着药材的手微微一顿,忽然就有些失神了起来。
君迁知道自己的性格其实算不上多好,虽然因为学医让她的脾气比以前要温和了不少,但也还是一直都不太习惯长时间和别人同处一室,尤其是西门吹雪这样一个一共也只见过两次面、几乎可以被称作是“陌生人”的人;更何况,西门吹雪本身也是个清冷孤僻的人,身上的气场又强,她以为他们两个人都会觉得不自在的,但事实上,并没有——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没有任何不自在、没有任何违和感,谁也不打扰谁,各自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但又让她觉得很放松,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样的相处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一样。
君迁回头,男人的轮廓在灯光下看起来似乎是比白天要柔和了不少,目光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即使是受了伤,背脊也永远都是挺得笔直,少女的视线渐渐下移,男人白衣上那一道明显的裂痕顿时就闯入了视线中,君迁一个没忍住,终于“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西门吹雪当然是不会在身上带着换的衣服,她这里也更加没有男装,于是西门吹雪上好了药,就只能又把那身被剑划破了的衣服穿回了身上。之前君迁还没注意,但现在这么一看清贵冷峻的男人白衣如雪,姿态优雅,偏偏身上的衣服却破了这么大一个洞,实在是太过违和,让人忍俊不禁。
“咳咳,”少女看着放下书往自己这里看过来的西门吹雪,忍住笑意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试探性地开了口“你衣服破了,要不我替你补一下?虽然女红什么的我不太擅长,但也还凑合。”
哟,姑娘你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这种时候,某个讨人厌的声音从来都是不舍得错过的,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不会话又说回来,这样都能在路上遇见,真是缘分中的缘分啊!不顺便攻略一下简直就是暴餮天物啊是不是?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