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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头脑一片空白，愣了好几秒后她本能地挣开冯汉书，问道：“你听谁说的？”
她没有立即予以否认，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已经成了默认。冯汉书颓然，双眼里仍有一丝期盼，语气软了些许：“你管是谁说的，你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苹果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是和顾允东发生过关系，但乐观的她已将这事释怀，他们要过各自的人生，将来金桔回到顾家，他们便再无关联。潜意识里，她不愿将顾允东再拉扯进来。
所以，面对冯汉书的追问，她有深深的愧疚和抱歉但却没有承认的勇气，她看向冯汉书，良久后问道：“有没有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冯汉书嘴角轻勾，反问道：“你说呢？是不是重要？”见苹果无语以对，他呵呵冷笑，眼里的蔑视令人无法直视：“你从头到尾就是故意的，对吗？你进了顾家，以养女的身份将自己伪装成顾允年的私生女获得了顾家的认可，为的就是顾允东这个钻石王老五，是吗？可你得手了，就该继续你的计划，你干什么要答应我的追求？让我被人耻笑鄙视却还甘之如饴？”
苹果愣住，原来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也可以解释成这样。她看向冯汉书，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了这一切，可她没有办法否认，更无力为自己辩解。她只觉得心头的一个信念在慢慢坍塌，不管她是否有权力对冯汉书提出要求，此时她的确因此而难过。她幻想的爱情，能包容她所有不完美的那个人，原来并不是他。
“我们分手吧。”这是苹果在沉默期间，冯汉书对自己的问题给出的回答。
苹果愣了下，下意识地想去挽留，可对上冯汉书的眼里失望与漠然，她的意识立即止了步。
“好。”她点点头，眼眶有点酸，拎起自己的行李转身即走。
B市，华灯初上，初冬的风刮过，苹果的眼泪簌簌流下。她没想过要刻意隐瞒冯汉书，她也曾设想过他在知道这事后可能的反应。也许会包容，会疼惜，也许会生气，会愤怒，……，但不管他怎么样，她都会微笑着坦然接受。
如今，这一切真的出现了，而她并不能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微笑着坦然接受。她没有想像中坚强，会因为冯汉书不是那个能包容她的人而难过，会因为他轻易地说出分手而难过……
苹果麻木地行走在街头，包里的手机铃声将她拉回现实。她以为会是冯汉书，满怀期待地找出手机，可上面赫然的顾允东三个字让她更加感觉委屈。
她抹了眼泪，拒接了电话，招手挡下出租，突然想冲到顾允东跟前当面问个明白，是不是他告诉了冯汉书这一切？为什么要歪屈事实？
历经过B市的下班高峰，苹果在将近八点才回到酒店。等在大堂的叶油条见到她忙什跑了过来：“哎哟，小姑奶奶，你上哪去了，打你N个电话都不接，老大都发几通火了，你再不回来我年终奖就没有了。”
“顾允东现在在哪里？”苹果无视叶油条的油嘴滑舌，冷声问道。
叶油条愣了下，直觉感觉不对劲：“晚上有宴会，老大一直打你电话，你不接他就先走了，让我在这等你。”
“宴会开在哪里？”
“XX酒店，是私人聚会，老大在B市有朋友……”
叶油条正说着，苹果已经拿出手机给顾允东打去了电话。
似乎是一响就接通了，顾允东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上哪去了，见到小叶了吗？让他送你到XX酒店来，我在大堂等着你，半小时内你要到，快点！”
“好，你等着，我马上来。”苹果前所未有的淡定和爽快，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派对上，顾允东握着手机还不敢相信，何远已经走了过来。
“给谁打电话？”
“一会你就知道了。”顾允东笑了笑。
“不会是婧娴吧，她已经来了。”何远调侃。
顾允东脸色蓦地一变，扭头果然看到了身着水粉长裙，外加白色皮草，正同一群女宾大方闲聊的许婧娴。
“谁把她带来的？”他拧眉问，无比的恼火。
何远诧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等的不是她？”
好朋友面前，顾允东点头承认：“不是她。”
何远略微一惊，很快接受了事实：“怪不得你前两天那么不自在，可是允东，你既然不打算跟婧娴在一起了，那天晚上就不该跟她一起回宾馆的。现在在这个圈里还有谁不把她当你的人？”
“我的人？我说我没做过，你相信么？”顾允东不耐烦地瞪眼。一提起这事就觉得这也许是他栽过的最大跟头。
那早他在冷风中一口气跑出了两公里，冷静下来后仔细回想自己的行为。他坚信自己不曾做过，因为关于性事，他已被某人虐到了一种境界。从起初的毁自己三观到后来非她不可的纠结，那个人无意间掌控了他的情感与意识。在认识到这个危险信号后，他曾刻意地疏远她，将近两个月里，他找过不少女人，却没有哪一个能让她脱离出这个境界。他是如此相信自己，然而，许婧娴的默认，让他觉得很无力。
顾允东看着何远，笑得很苦涩。
何远尴尬一笑，说：“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意这个。既然你约的人一会要来，她那边就让我来摆平吧。”
“不用，我马上就走。”顾允东阻止道。许婧娴原本就对苹果有怀疑，在没有处理好金桔之前，他不想再横生枝节。
“没这必要吧，我们难得聚一起，再说，婧娴早晚要知道的。”
“可我现在不想让她知道。对不起，何远，下回我做东回请大家。”顾允东拍拍何远，走向人群，借口临时有事同朋友们打了声招呼，在众人无不遗憾的挽留声中，执意走了。
出了派对，顾允东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给苹果打电话，手机却心有灵犀地先响了起来。他一看，嘴角滑过一丝笑，接起后听到了叶油条无耐的声音：“老大，这小姑奶奶在路过酒吧一条街时，突然心血来潮说要泡吧，她不肯来了。”
“不来就算了，一会我过来。你们在哪个酒吧？”
叶油条看了眼酒吧招牌，将名字告诉给顾允东，暗忖顾总今天还真是好讲话，竟然没提他要不把她带去就要扣奖金的事了。
叶油条进了酒吧，看到大厅角落里怔忡的那个女孩，走了过来。
苹果的面前摆了一杯加冰威士忌，在浅呡一口后，她的思绪开始飘渺。她想伤心，想痛哭，可总感觉没到非得那样做才能表达痛苦的地步，她也给不出自己这样做的理由。谁都有追寻完美的权利，冯汉书没有错。她也想过要去同顾允东争论，可转念又觉得没必要，因为不管冯汉书是怎么知道那事，都改变不了那事在他心中所产生的影响。
她失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这是一道伤口，那么，她不想摊开给别人看到。这是苹果骨子里头的顽强和娇傲。
苹果盯着杯子，片刻后慢慢举起，拧眉灌了一口，烧灼感顿时从口腔直达胃里。
“小姑奶奶，你别这样喝，要醉的，一会老大来了，我指不定怎么死的呢。”叶油条一屁股坐下，夺下了苹果的酒杯嚷道。
“你别怕，他不会拿你怎么样，他就是只纸老虎，看起来可怕其实一戳就破。”苹果笑着说道，因为酒精关系，脸上涨红一片。
“那是对你！对我们他可下得了狠手的。”叶油条纠正。
苹果愣了下，没去追问这话里的意思，拿过酒杯又呡了一口。叶油条见她陡然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只好沉默地看她喝酒。
苹果酒量浅，一杯喝完早已经天旋地转，迷糊中感觉有手在她脸上游走，她勉强睁眼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顾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