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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开免提，可这手机的声效那是没得说。他与苹果一路的大声争论，以及涉及到的某种隐私，她有没有听到？
顾允东顿时心慌，迫不及待地给许婧娴回了电话：“睡了吗？”
“正想睡。”许婧娴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很久，你找我有事吗？”
“本来有点事，不过现在没事了。”
“哦。那你早点休息。”
“嗯。允东……”
“嗯？”
“之前我好像听到果果出了事，她……”
“你听错了，她好好在家呆着呢。”
“是吗？可能我真的听错了，你怎么会自言自语一路，又是骂又是恨的，倒不像你了。”
顾允东头脑如同炸开的烟花，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许婧娴见到了。因为在找不到苹果的那段时间里，他就是边开着车边将她咬牙切齿的咒骂。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许婧娴有没有听到他们后来的对话？他要怎么才能套出这个结果？顾允东很无措。
因此，当许婧娴借机提出要求时，他也就毫不含糊的点头答应了。
“允东，明天能陪我上医院做个检查吗？我的腿……”
“好。几点钟？”
“明早行吗？”
“行……”
顾允东挂下电话，脑子里开始设计明天的套话台词。说实在的，他现在已没了乱伦包袱，要搁以前他根本就不怕有人知道，他顾允东的女人还少吗？可一想到那个人是与他一墙之隔的苹果，他没由来的想要退让。
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那种莫名虚无的叔侄关系，也不是因为他想要掩饰自己强上的事实，而是……，而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把同她的绊嘴当做了乐趣，把雨夜里的那件事当成了他们之间共同的秘密，他从最初的悔恨到慢慢珍藏这个秘密，在四下无人时他会不由自主地拿出想与她一起分享。她一秒钟内变脸炸毛，她一秒钟内牙痒还击，都令他觉得放松愉悦。
这一刻，顾允东的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哪怕她真是他侄女也难以改变他的这种心思的可怕念头。
他敲打着脑袋，喑骂自己是疯了，可转念又是一想，她跟他又不是真叔侄，他没娶，她没嫁，并且有过关系，而她又时常在他眼皮底下晃荡，他生出这种奇怪想法也正常不是？只要，哪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定了下来。他要放下她就像放下从前任何一个逢场作戏的女人一样，快速又简单！
对，结果肯定就是这样！快速又简单！
至于许婧娴，她不管有没有听到，听到了多少，他决定无赖一回，抵死不认。毕竟她不是当事人，这事便跟她无关，她没有权利和立场干涉他的生活。
顾允东想清楚了，带着恍然觉悟的满足，酣然入睡。
第二天是周日，苹果一开门就看到了顾允东挂在她门把手上的公寓钥匙和纸条，纸条上除了公寓地址还有一行字，“早点去，完后在那等着，帮忙搬家。”
这是蹭劳力么？
苹果捏着纸条嘁了一声，心内已将顾允东咒骂了好几遍，碍于包和手机不是小数目，只好忍下。
与东府大地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不同，北辰星属精致型小区，假山小亭宛约雅致，更重要的是这里地处市中心，生活便利，是A市很多人理想的居住小区。苹果也不例外，总觉着揽潮那样的房子太过虚幻，眼前这样才贴近实际，可以做为将来人生的奋斗目标。
按照纸上标明的，苹果找到了那套公寓，打开门时傻眼了，原以为不过一套单身公寓打扫起来不会很费劲，可眼下这近两百平微蒙尘的现代简约，还是叫她吓得不轻。
这打扫完得到什么时候了？
更可气的是，他在早知道她劳动强度会很大的前提下，竟然还想让她帮忙搬家。到底不是他侄女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简直都不拿她当人了。
苹果欲哭无泪，想找帮手连个手机也没有。
尽管内心忿然不已，可毕竟穷苦大众做了十八年，苹果手上一刻也没闲着，抹布使用得很有节奏。
整理出主卧房，苹果重重地丢下了抹布，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里，想到很快就会有个女人住在这里，用着她用汗与泪擦干抹净的家具，踩着她一寸寸擦过的地板，就觉得隐隐难受。
苹果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脑子里不住地浮现一个卑躬屈膝的自己拎着一只行李箱，跟在顾允东和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的身后，而那女人用她如葱嫩白的手指在家具缝里扣灰，然后傲娇地伸到了她的眼前。
糟心啊。
苹果又叹了一声，翻身下来继续劳动。
十点整，门铃响了。
不会来得这么快吧。苹果看看这没打扫好还有一大半，顿时心凉了半截。
外头门铃又响了几下改成了敲。
苹果硬着头皮去开，可打开一看，门口站着的却是两名穿着家政公司工作服的中年妇女。
“我们是顾先生请的钟点工。”其中一个妇女说道。
苹果喜不胜收，感激涕零。算是顾允东对她的垂怜吗？简直就是天降神兵啊。她热情地将两名妇女迎进来。
妇人开始动手，一个从里到外，一个从外到里。
其中一个在看过主卧的洁净后，同苹果拉起了家常：“这么大的地，一个人打扫很累吧？”
“还好，主要就是怕时间不够。”苹果笑道，给妇人换了块抹布，搭了把手。
“现在像你这样不嫌累的女孩子太少了，难怪你老公会心疼你。”
“老公？”
“是呀，顾先生打来电话特意强调要多一个人来，就怕你说时间不够。”
“他还真了解我。不对，他说他是我老公？”
“那倒没有，不过，不是么？”妇人说着疑惑地看了苹果一眼，勉强一笑后，埋头干活。
苹果没太在意妇人的表情，她急着撇清关系：“当然不是啦，我还在上学呢。”
“呵呵呵。”妇人尴尬极了，边擦着地板边琢磨着该怎么搭话，末了圆滑地说道：“两人只要感情好就行，其他的管她呢。人就活一世，你说是吧。”
“可我跟他不太好，我有男朋友。他这房子收拾好，也是要给他其他女人住的。”
“嗯？”妇人噎了噎，饶是她看过许多男人女人小三包养的，像这种连各取所需都不算的男女关系，还是头一次听说。
“你们俩都挺大度的。”妇人尴尬说。
苹果一笑，又搭起了手。
妇人憋着这个不寻常的见闻，终于与外头干活的胜利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