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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早已跑出了医院，跳上了不知开往哪里的公交车。
心还在砰砰乱跳，拥挤的车厢中，当身后有人无意间贴近她时，她条件反射地大叫一声跳开，收到的却是周围人大惊小怪的眼神。
她脸色讪讪，吊紧了手环，眼睛望外窗外，一遍遍在心底给自己催眠：“不要和疯子计较，不要和疯子计较……”
包里的震动打断苹果的思维，她拿出一看，莫名地心存愧疚。
“果果，不好意思，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手头上正有点事。”冯汉书抱歉说道。
“那你现在忙完了吗？”
“嗯。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苹果找到车内路线表一看，原来是去城北的车。“我在回我家的路上。”
“那我来找你。”
“离市区太远了，一来一回得花三小时，要不改天吧。”
冯汉书尴尬笑了声，说：“行，那就改天吧。”
苹果挂下了电话，有些微失落，她不过顺口客气一下，他真就不来了，这二十多天他就不曾想念过她吗？还是，求职遭拒后，他连带着对她也心灰意冷了？
一路停走，到城北时太阳已经偏了西，金如意正巧带着金桔买菜回来，苹果像从前一样陪着金桔在村口边散步玩耍，花两块钱各买十个套玩具的小圈，站在粉笔线外丢圈。
金桔十个丢完，轮到苹果，苹果丢到第五个时，手中的小圈被人夺了去。她头一偏便看到了冯汉书。
“怎么是你？你不是不来的吗？”苹果又惊又喜。
“想给你个惊喜就来了。”冯汉书微微一笑，伸手丢出了一个圈。
第一排的一只小瓷鸽收入囊中，金桔抢先捡起战利品开心不已，苹果跑到对面，脚踩在一只招财猫旁叫道：“冯汉书，套这个，套这个。”
冯汉书笑道：“太远了，套不中的。”，说完一鼓作气连丢四个，果真没有套中。
“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冯汉书拍拍手过来，看到紧攥着苹果，一脸怯意的金桔疑惑了下：“果果，这是？”
“是我姐姐，叫金桔。我姐姐有点怕生，我先送她回去，你在这等我。”苹果拉过金桔，忽又想起了什么掉转头，一脸绯红说：“你……，要不要……上我家坐坐？”
“嗯？”冯汉书一笑，望着空空双手，抓了把头说：“我谈完事就过赶来了，没带礼物，还是下回吧。我在这等你，你快点。”
“好。”苹果应一声，将金桔送回了家。
路上接了老爷子的电话，得知她又跑回了家，似乎有点不悦，说了声：“我让你叔叔来接你。”就挂断了。
苹果再回来时，冯汉书已将那只招财猫套了下来，她惊喜地问道：“你套了多少个圈呀。”
冯汉书一笑，比出了十指。
“十个？这么厉害？”要知道这只玩意已经很靠后了。
冯汉书脸上微红，没好意思说，那是十块钱圈下来的。
苹果抱着猫，将冯汉书带到一家夜宵摊前吃了炒面。稀疏的路灯亮起来时，她压抑着的疑问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上回说要自己创业，是因为面试那天，我叔叔给你难看了吗？”
“没有。”冯汉书似乎不愿去回想，避重就轻道：“现在学生创业成功的多得是，我想试试。”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叔叔给你穿小鞋呢。你想做什么？有什么事我要能够帮得上忙，你就尽管说出来。”
“那我说了？什么都不要问，乖乖的做我女朋友！”冯汉书说着递出手来。
苹果爽快搭上：“一定！”
“军训累不累？看你黑瘦了不少。”
“啊，别提了，晕倒好几次，……”
“……”
两人边聊边走快到公交车站时，苹果脚步快了起来：“快快，车来了。”
“肯定赶不上，就别着急了。”冯汉书宠溺一笑，缩手将苹果带向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苹果脸上涨红，小心脏砰砰乱跳，她小声说：“那得多等十分钟才有下一班了。”
“那就多等十分钟吧。”冯汉书头低了下来，目光柔柔地看向苹果。
苹果禁不住对视，又娇又羞，忍不住踮起脚在冯汉书唇上轻碰了下，转身逃开。
像是知道她此刻的娇羞尴尬，平常要等十分钟的车，这次很快就来了。两人跳上车，挨着窗口坐下时，苹果目光无意一瞥看到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高档越野车，她陡然想起老爷子说过会让顾允东来接她。
其实她该给顾允东打个电话，省得他白跑一趟。可不知为何，苹果总觉得在冯汉书面前提顾允东三个字，是件很尴尬的事。这么纠结着，一直到车子开到市中心，苹果与顾允东分手后，才敢拿出电话拔出去。
照理说人没了思想包袱，就该放得开了。可顾允东不然，尽管是在嘈杂的夜店包厢里，尽管身边美女环绕，却还是没法像从前一样得心应手地逢场做戏。他坐在沙发里，长腿搭在几上，冷眼旁观的表情与眼前群魔乱舞鬼哭狼嚎大相径庭。
“刚才谁说的，今晚开戒。这话音才落呢，怎就蔫成这样了？”狐朋狗友之一端了杯鸡尾酒，挤开顾允东身边的美女，坐了下来。
顾允东抬抬眼，接过酒喝了一口，长吁一声道：“我是在闹中取静，思考人生。”
“呵呵……”对方抬手虚看了下时间，无不鄙视：“九点半了呀，顾总你还当自己没下班么？思考人生这种脑力活那是你白天七小时该干的事，是谁以前说到这里来，只干体力活，把自己弄爽了，对得起撒出去的人民B那才是硬道理？”
“是谁说的？”顾允东扭头反问，突又一笑，无比赞扬：“真TM有道理。”
说着将杯中的酒一口干完，正要起身，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他立即改变了狂欢架式，就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个重要来电，在手机响第一下时就抓了起来。
许婧娴。
似乎有点意外，顾允东的手顿了顿，接了起来：“……，啊？我听不太清，你等我下。”他边说边走出来，手机里又一通电话呼入，他拿开一看，既欣慰又气愤，来电的是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