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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东越想越烦躁，一路上车子开得险象环生，怒气冲冲地到达李大伟说的那间诊室时，苹果正好从里头出来。
“检查完了？”顾允东冷得像座千年没化的冰山。
苹果咋一见到他，懵了。反应过来，忙走过来将他推出诊室，走到僻静角落。
不等她开口，顾允东已忍不住指责：“把我推出来做什么？你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么？你做的时候怎么就只涂一时快活，不用脑子去想呢？嗯？”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苹果，现更被这番完全不负责任的话给气到了。她冷不丁一笑：“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挺强的，你干脆就说你的病是被我传染的，不是更好？”
“什么我的病？你说我有病？”顾允东反指着自己问，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你要没病，我用得着上这儿来？你就装吧，装逼被雷劈！”
“哈！”顾允东冷笑，忽地用力攥住她，脸色一寒：“你给我说清楚，你看到我有病啦？我有没有病我自己还不清楚？你别自己在外瞎搞就给我乱扣帽子！”
“我瞎搞给你扣帽子？你真好笑，我就因为做了你的侄女，发生那种事情我都没法叫你负责，你现在还要反咬我一口？”
“你别再提你是我侄女的事，就因为你骗我，你害得我……”他说着怔住了，突然想起，自那事之后，他再没真正碰过别的女人，不是不愿，而是用不到最后，他就会想起她来，乱伦的心理阴影驱之不散。
他收起心绪，松开她，别扭了一声：“反正我没病。”
“我也不希望你有病。”苹果脱口又道：“可你的两个女人都怀疑你有病。”
“谁？”顾允东顿时暴怒，孰可忍，孰不可忍。很明显，说他有病属于不可忍范畴。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碰过哪些女人你不清楚呀。”他怒，她比他更怒呢。
顾允东皱了下眉，像是在回想。
苹果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心里头却莫名地空了一下。
“是婧娴吗？”
他说出这个名字，她心内的空洞感似乎又加深了一点。
“你说有两个？除了她还有一个是谁？”顾允东实在想不起来了。
苹果蔑视地嗤笑：“太多了是吧，都挑不出来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多了？我是一个没有才觉得憋闷好吧。”
“一个没有？”苹果已在心底耻笑过千万遍了。
“就是一个没有。”顾允东说着声音小了下来，他看着她，在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前，他对曾经做过的事抱有太多的后悔，更对那个挨近她，就会生出无法抑制的反应和欲望的自己感到负罪和耻辱。而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他除了有点别扭，从前的那些症状却也随之消失了。
他突然想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自你之后我真的一个都没有过。
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却已经在说了：“不管到底有病还是没病，既然你都来了，也去做个检查吧。两个人都检查了，这样才能安心一点。”
“我真的没病啊，金苹果。”他才想文艺感性一下，却又一瞬间被她点燃怒气，她到底有没有智商啊，不知道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苹果淡淡瞥他一眼，无动于衷。
顾允东怎么可能接受所谓的检查？他重重地呼吸了两下，低了声音说道：“带你逛商场那晚，我送婧娴回去，顺便回公寓拿衣服。咳，我把我公寓借给她暂住了，那晚我们就聊了一会会，到后来，就有点，有点……，咳，反正我就是没上。上周，她的舞馆开业，请我去公寓吃饭，情况都是一样，都只上半场，反正我就是没上。她可能是因为这样误会我了。”
顾允东越说声音越低，像是出轨被抓包一样，生怕她不相信，又忙强调道：“就只有两次，后来她找我，我都约在人多的地方跟她碰面，真的。就这样，就两次，我那不是上不了，而是内心不愿意，这也能算是病吗？啊？”
苹果懵了，他跟她坦白这些做什么，她又不是医生。
她剜了他一眼，指了指诊室的门说：“把你这情况，跟里头的医生去说吧。”
她说完转身，可一下秒却被他拉回抵在了颚下，他的双手锢在她的腰间，他低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缓缓响起：“我不去。你要真觉得我有病，那我就是有病，我害怕有人知道我强上了自己的侄女，并且对她……”
顾允东顿了顿，到口的‘念念不忘’被咽了回去。他的脑里渐渐迷乱，贴紧着她后背的某处渐起了微妙却无法忽视的改变。
苹果的心跳得毫无节奏，头顶的话，身后的反应无一不让她发颤酥麻。她下意识地想逃，可才抬脚，腰上的双手收得更紧，后背的触感更加明显。
“果果……”他低了头，在她耳旁呢喃。
她被弄得浑身无力，却还保持着清醒。
“李大伟来了！”她突然叫道，趁着他愣神的空隙，钻出了他的双臂，不辨方向地乱跑，只一瞬，便不见了人影。
僻静的过道，突然传出一声发泄般的吼叫，在苹果跑开后，顾允东理智慢慢回来，他这是怎么了，他都对她做了什么？他对她念念不忘，那完全是因为一开始的内疚啊！
他强迫自己冷静，从心到身都要冷静。他在心底默念，顾允东你别抽疯别抽疯……
平复下来后，顾允东走了出来，路过诊室门口时被里头的医生叫住了。
“那个女孩你认识是吧，她检查还做不做了？”
“她没做吗？”顾允东疑惑。
“还没做完，我才给她做完性咨询呢，人就跑了。”
顾允东嘴角抽了抽：“现在医院还有这方面咨询的？”
医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有很多人心理上不太能接受做这方面的检查，所以事先咨询辅导就很重要。”
“那你刚才给她都做了哪方面的咨询辅导？”
“这是病人隐私。”
“我是她监护人！你们医院李大伟可以做证。”
“这……，就是了解了一下她和她性伴侣的一些状况。你是她监护人，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虽然她说她只有两次性经历，但对方却是性生活崇尚者，所以不排斥染病的可能。”
“性生活崇尚者？”顾允东简直内伤，咬着牙问：“她是这么说的？”
“不错，她是这么形容的。”医生还是一脸认真。
“我看她是挂错科了，她该挂个脑神经！”还性生活崇尚者，他都快成和尚了，什么时候放纵到崇尚的地步了？亏她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