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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之下，指导员尴尬极了，忙拍着苹果后背连连安慰。
苹果渐渐收声，没大一会竟然睡着了。
人群之外，顾允东呆怔了，她就这样随便抱着个男人睡着了？到底有没有一点防范意识？
顾允东走了过去，从指导员中接过了苹果说：“这就是我侄女，这阵子太麻烦您了。”
指导员神色诧异，想到阅兵时的情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顾允东抱着苹果走向开来的汽车，苹果在迷糊间打了个酒嗝，吐出浓重的酒气和酸腐气。顾允东顿时皱着眉，一幅嫌弃的模样，抱着她的双手往前伸了伸，努力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
将苹果放进车里，顾允东拍了拍她的脸，喊道：“哎，醒醒，要回去了。你可别吐我车上。”
苹果嗯了一声，像是答应又像是不耐烦的驱赶。瞌着眼皮，倒在座位上。
顾允东拉过安全带替她扣好，驾车往A市去。
快到市区时，苹果手机响了起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而她本人却睡得像头死猪，浑然无觉。恰逢红灯，顾允东鬼使神差地从苹果牛仔裤袋里拿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着的是一个‘妈’字。他还以为是苏紫悦，想也没想接了起来。
“果果，你回来了么。家里出事了，你姐姐不见了……”金如意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允东这才明白，此妈非彼妈。
“果果睡了。”顾允东说。
“啊？”金如意听到是个男声，怔了一下，再反应过他说的话，立即语无伦次道：“你是冯汉书？你……，你怎么可以……，我告诉你，你要对果果行为不轨，我一定不会饶不过你。你快叫果果听电话。”
顾允东皱了皱眉，冯汉书？这才几天，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发展到连她妈妈都知道了？他不禁看了眼一旁的苹果，她躺在他的身旁，脸正朝向他，二十天的风吹日晒，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但却显得更具生机和健康。她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因为，她依然穿着那天冯汉书送她的那件T恤。
“我是顾允东，果果的叔叔。”顾允东对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冯汉书，能叫果果听下电话吗？”
“她睡着了。”
“睡着了，也叫起来吧。她姐……，我有急事。拜托。”金如意欲言又止，她知道苹果今天训练结束会很累，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会打这通电话。
“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顾允东瞄了眼苹果，停了下又说道：“你刚说是她姐姐找不到了是吗？”
“不是！我没事了，再见。”
嘟嘟声音传来，顾允东不知所谓地笑了下，开动了车子。
像是做梦，苹果感觉自己脱离了地心引力，身体浮在半空中。可下一秒，像是地震了一下，颠得胃里尚未消化的那些食物直往喉咙里挤。
“呕——”她立马翻身，然后便直直趴在地上，胸口像是被震裂了一般。
顾允东伸着双手简直不敢置信，他不过就朝上托了她一下，她就这样从他手上翻落了下去，事先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他半晌回神过来，扶起痛得说不话出来的苹果：“你没事吧，牙有没有磕坏？”
苹果心口痛得厉害，胃里愈发翻滚，她推开顾允东，跑出两步哇地一声吐得惨不忍睹。
顾允东捏着鼻子给她递了瓶水，苹果漱完口慢慢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已在‘揽潮’的车库里，而顾允东正站在她的身旁。
“叔叔。”苹果叫了一声，又问道：“爷爷呢？”
顾允东笑了笑：“原来你真的看到我们了。”
苹果脸一红，想起了阅兵仪式上自己的囧状，尴尬道：“爷爷……”
“放心，你爷爷哪还有那个眼神。”看她尴尬顾允东忍不住开心，跟着调侃道：“你可以呀，居然同手同脚走了一路，之前都没发现你有这特点。走给我看看，我也想学。”
“我当时是太紧张了。”苹果小声争辩了一句，转身跑开了。
顾允东大笑了几声，跟了过来，替苹果拉开车门时又问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你怎么可以借着酒疯去抱男人呢？”
苹果从车后座拎下自己的行李，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我又抱谁了？”
顾允东脸色一暗，他还当她是无意的，原来竟是个惯犯。
“抱着你们指导员不撒手，直到睡着。”顾允东说着冷眼看了她一眼，语气鄙夷：“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你就等着回校被耻笑吧。”
苹果努力回想，似乎真有那么回事，一想到要被阳阳她们笑话，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的酒品不好也不太差，但酒量实在不行，上回根据地老板给她办欢送宴时，她就抱过老板，据人说，她当时还想献吻来着，被老板严正义辞地拒绝了。事后，她羞得几十天不敢上线，她发誓她当时要是有半点清醒就会去把老板换成冯汉书。
苹果拎着行李袋低头快步走，生怕顾允东再说出些类似的事来糗她。
“你的手机。”顾允东拿过操作盘上的手机，叫道。
苹果又快步走回，接过道了声谢谢。
“你以前的妈给你打过电话。”
苹果脚步一停，顾允东又说：“她说你姐姐不见了。”
提着行李袋的手一软，行李掉落，苹果干脆弃之不顾，跑了过来：“那个……，你送我回去一趟行吗？只要送到村口就可以了。”
“你想回去？”
“嗯。”苹果点头，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异常，可眼眸里的急切却没法掩饰。
顾允东看出了她的急切，放软了语气说：“爷爷在家等着你呢，现在都快十点了。”
“可是……”苹果真急了，想想大概非得上去露个面不可，再没讨价还价，提着行李袋蹭蹭往回走。
那焦急的步伐，扰动了顾允东的心思。他快步跟了上去，扣住苹果说：“明天周末，你在家好好陪陪你爷爷，现在我送你过去。”
苹果闻言，差点感激落泪。
一路狂飙，到村口时，苹果喊道：“停下停下。”
顾允东刚刹好车，苹果已经在拉门了：“开一下门，我就在这里下，你回去吧，谢谢。”
苹果下了车，几步融进了昏暗的光线里，消失在拐角处。顾允东望着那抹背影莫名地悬了起心，这样的城乡结合地带，也是事故高发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