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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眼皮一颤，心头涌出一股酸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也罢，这样也好，其实他们死心放手，比彼此翻脸分手，更好。
曾经也算彼此照顾过，撕破脸皮谁心里都不好受。
“把药喝了吧。”东方麟又一次轻声催。
秦惜不再犹豫，转过身来，慢慢起身，东方麟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扶了她一把。秦惜没有拒绝，东方麟暗松了口气。
秦惜接过药，东方麟递上杯子，她一样一样的吃下去，在东方麟转身放杯子时，小声说了句：“谢谢。”
东方麟动作顿了顿，神色闪亮了一瞬，面容越发温和，回身望向她时，唇角微勾着笑意，“不用谢，这是我们心甘情愿做的。”
突然觉得气氛好诡异，秦惜面色不自然的又转向里侧。“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东方麟看了一下表。
秦惜暗惊了一下，她又睡了这么久？或者说晕了这么久。唉，既然是半夜，也不好说现在走。“麻烦你们照顾我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明天……一早我会离开这儿。”
身后好一会儿没声音。
秦惜缓缓闭上眼睛，心里也是一片迷茫。
东方麟站在床边静默了好久，思索犹豫迟疑，还有挣扎，最后，他缓抬起眼帘，忧伤的望着秦惜，慢慢屈膝，在床前蹲了下来。蹲下来，他与她的视线是平行的，没有谁高过谁。
“我和麒含着金钥匙出生，成长却是孤独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最珍贵，也从来没有奢望过爱情，或者说不屑。年少轻狂，花天酒地，是我们的特性，也认为是理所当然。所以就这样不知不觉，成了你眼里肮脏的人。”
秦惜眉心动了动，紧紧咬住了下唇。她说的那些话，看来是真的伤到了他们。
“我知道我没办法否认我们的过去，我只能说，过去没有你，我们没有重视过男女关系，女孩对我们来说就像烟和酒，纯属只为刺激和享受。但是和你在一起后，我真的从来没有再和其他女孩有关系，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有了你后，对其他女孩再也没有兴趣，甚至烦感，慢慢我才知道是因为心里在意了你，动了情，才排斥其他人。”
秦惜的呼吸微颤，眼睛里已有泪光闪现，他这样的表白，让她不知怎样才好，既恶心他们以前的行径，又为他现在的改变小小感动。
“哥……有过一次，也仅有过一次算是背叛你，但那时候我们都没意识到对你的在意，是你一直生病哥着急，也是我怂恿他才……过后我们都很后悔。就是你见过的那个陶美妮。”
秦惜心里叹息，她还记得那天东方麒别扭的跟她说以后不再找女人了什么的。
“秦惜，你嫌弃我们，恨我们，为过去的事我们从无辩解，但是我们对你的真心，你不能否认。我知道开始时，我们对你是有伤害，但后来真的很怜惜你，一心想对你好。至于你觉得我们两兄弟同时追求你，是可笑的是虚假的，我们很委屈。”
秦惜的拳头握紧，他们对她好她确实无法否认，但三个人的感情这她无法承认。
“你当我们愿意这样吗？如果麒肯放弃你，我求之不得，相信麒也是一样想。我们不是变态，不是喜欢同时拥有一个女人，只是我们都太爱你，谁也不肯退出，又因为是亲兄弟双胞胎不忍心伤害对方，就只得委屈求全接受彼此。其实我们也挣扎过，纠结过，矛盾过，你应该记得上次麒喝酒撒气，就是他看到我们上床吃醋。”
这个她知道，那天她还好笑他们的小纠结。但是，虽是这样说，这样的理由就能同时拥有一个女人，她还是想不通。如果是真心，是容不下的。
“我知道你的思想很传统，你不能接受，我们……不强求。但是你不接受可以，不要说我们不是真心爱你。麒……他真的很伤心，现在都不敢过来见你。”
秦惜脑子里很乱，他说的话很真诚，也很悲伤，她有点信了，但是，他们这种关系，日后怎么相处？
“秦惜，我说这些话，不是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不要再误解我们，不要再随意伤害我们，我们对你的爱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决定不要我们，那么就当我们是朋友，最起码，就这一次，医生说你身体差的很，我们真的很担心，你就养好病，再走好吗？日后，你不想理我们也可以，我们也可以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说到最后，秦惜明显的听到东方麟尾音里的哽咽，心头莫名的刺痛，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翻涌脱眶，手掌捂住嘴巴不敢出一点声音。
好久以后，才隐约听得身后有动静，东方麟站了起来，然后听到他说：“对不起。我不打扰你了，你今晚好好睡，明天一早，还有输液，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吴姐，门口我安排了女佣，你一出声就能听见。”妥善安排好一切，东方麟又深深望了一眼秦惜，然后转身，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秦惜才缓缓转回头来，眼泪已滑落脸颊，落入发间。
一个张扬傲气的富贵少年，能对她说出这番真情意切的肺腑之言，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就像曾经吴姐说的，虽然他们恶劣，可也算没有真的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站在他们的角度想，对于她的忤逆，他们最终还是放了乃文，放了她爸，更没有为难她妈妈，就是环环，他们也没伤了她。
而事实上，他们并不是不会残酷，她也亲眼见过他们如果对待陶美妮。然而说残酷，他们也并不是真的十恶不赦，不至于做杀人放火的事情。
他们本性，还存有善心的，对她，更甚是其他人。
她也许该庆幸，也许该荣幸吧，能被两个不恶的富家子弟看上。
只是她该怎么办呢，唉，怎么办才好。
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是，她睡了这么久了，哪还能再睡着，再加上他跟她说了这些话，她恐怕要琢磨一夜了。
东方麟推开东方麒的门，东方麒正坐在床头抽烟，见他进来，连忙挺起身，急切地问：“她走了吗？”
东方麟瞥了他一眼，“怎么想的？也不至于一醒来就走。”
东方麒听他这语气，稍松了口气，又不服地说：“你又不是没瞧过她那股子拗劲儿。”
“她说明天早上走。”东方麟又一棒子砸下来。
东方麒的脸一变，随即蔫了。“跟现在走没什么区别。”
“有区别，过去跟她说说话吧，她现在情绪还好。”东方麟鼓励他。
东方麒面色微动，眼神不安，摇头，“不要，我不要见她。”
“你自己看，反正，恐怕就今天的机会，以后，我们也许不会再见到她了。”东方麟沉声说着，转身，沮丧的往外走。
东方麒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双眉倒竖，怒道：“你吓唬我？有什么见不到，老子想见就见，不见又怎样？”
东方麟顿住脚步，回头轻飘飘瞅了他一眼，淡然一笑，出了房间。
东方麒随即蔫了下去，手掌紧握，眼中挣扎。
纵使有很多次他都想了放弃，但是为什么每一次，想到还是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