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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占便宜的大妈大爷们的助攻之下，吴德看着清澈愚蠢的章冉和一脸老实的章飞，心中冷笑。
给病人加药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了，很多人也都不是第一次干了。
要是背后没人，他哪里敢这样干。
被坑的大多数人大多会捏着鼻子把这口气咽下去，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也有一些人想要闹事，结果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而那些病好了的，还被坑的，他们闹事就更没有理由了。
吴德知道，如果是这个女孩的父亲来，绝对不会惹事，会老老实实地把钱给交了。
没想到，这女孩竟然这么蠢，想在这种地方讨公道。
……
章冉声音有些哽咽，看着那些老人，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和这医生站在一起。
“谁说不用看病了！我是说不要被他们给骗了！！不要交冤枉钱！”
有人不屑道，“冤枉钱？我们是来治病的，不交钱人家白给你看？”
站在章冉身边，那个身材有些佝偻的大爷，有些茫然地从头听到尾，有些不明所以。
这些人口中说了些什么，他不懂。
但是他抬头，看到人群里，有一个满头白发的人，正面带笑容看着他，步履蹒跚地向他走来，他也露出了笑容。
他拉住自己的媳妇，在她的耳边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坐在那边等我吗？”
“狗哥，我看你在这说什么，我过来看看。”
老妇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苍老，也有些不利索。
但她语言中满怀欣喜，语气中甚至带着些许的俏皮。
“狗哥，没想到，咱们都在一起一辈子了，你还穿着我们结婚的衣服。”
老妇人看着老人，口中又说出了她清醒了一些之后，说过无数次的话。
老人笑着，挽着妇人的胳膊，随即看向了周围的其他人。
老人最后看向章冉，缓缓道，
“孩子，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老婆子有老年痴呆，但她想起我了，她现在想起的是我们结婚那两天的时候。
她说，她昨晚做了个梦，梦到她到了另一个世界，梦到了我，梦到了我们结婚的时候。
醒过来，她就能记得我了。
虽然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她都忘了，但是没关系，我们应该还能再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她也应该能想起更多。”
妇人看着老人，苍老的脸上挂着一抹红晕，像十八岁怀春的少女一般，有些娇羞地看着周围的人。
老人道，“我们在医院看了很久。
医院有没有骗我，我不知道。
但是，她真的记起我了。”
章冉看着两个人，眼眶有些湿润。
相伴老人一生的妻子，晚年患了老年痴呆，忘记了他。
他没有放弃她，或许他用了毕生的财富，想让他们的记忆留在妇人的心里。
或许不需要那漫长的记忆，只是想留下那两三个字长度的名字。
妇人再次睁开心中的眼睛，虽时隔数十年，沧海桑田。
但物是，人却未非，眼前的人，还是一开始的心上人。
失而复得欣喜的情感，让章冉有些感动。
但一想到这个黑心医生，竟然要骗他们的钱，她就感觉心中怒火更甚。
“大爷。您说，医院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好，为什么昨晚做梦就好了？我们大家都做梦了，谁敢说，昨天睡觉的没有做梦！”
“你们没有看到那金榜，你们不记得金榜上的名字，你们不记得梦境里是在修仙吗！”
章冉一口气说了两句话，没有卡顿，这让她心里有一瞬间的惊喜。
自己这个微社恐的人，竟然还能一口气说这么多。
章冉盯着其他人。
她的话，也让那些大妈们说不出话了。
她们肯定梦到了，还有人来医院，就是为了问一下，自己平时不做梦，现在为什么突然做梦了。
看到走廊里的沉默，吴德心中一沉，似乎局势对他有些不利。
他正要说话。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警察接到电话便立刻赶来。
一旁有人把录制的视频给警察看完之后，警察立马便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今天发生的不是个案。
所以，局里已经下了命令。
如果有医院的医生，借病人病情恢复之名，额外收取不必要的资金，一律先抓起来再说。
“乱世”用重典，尤其是面临着格局大变的情况。
上面也清楚，医院这一行业，很可能会在灵气复苏的背景之下，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所谓西医，必定会被淘汰绝大的一部分。
警察看向吴德，慢慢走上前。
吴德堆上了笑容，看着走过来的警察，低声道，“我认识你们刘局。”
一个警察冷声一笑，高声道，“你认识我们刘局！？”
吴德有些不明所以，干嘛这么大声说话。
但吴德还是连连点头，低声道，“对对对。”
警察高声喊道，“好！刘英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已经被抓了起来，你既然认识，那就跟我们回警局好好交代！”
咔！
手铐清脆的响声响起。
走廊里的人瞬间懵逼。
“你们……凭什么抓我！！”
吴德大声喊叫，想要吸引其他医生的注意。
“你们没有拘捕令，你们凭什么！”
警察没有搭理吴德，压着吴德便向外走去。
留下一个警察，对着其他人说道，“各位病情如果不是很严重，可以再等两天看看。”
“还有，如果有不明收费，我来给大家处理，大家把单子给我。”
章冉把单子交给警察，还有几个人也有疑问，便一起离开了。
身后。
众人一片哗然。
有人瞪着眼睛，“卧槽，听到没，警察说可以再等两天看看，等啥？”
“这算是默认了吧…”
“我靠，我刚交了钱！”
“你这是之前欠的，你不就应该交吗。”
“那个医生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涉黑？”
……
人群烦扰。
老人搀扶着妇人，在耳畔说着柔声细语，慢慢远去。
“狗哥，医院不用交钱了？”
“过两天过来问问吧，咱们回家，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窝窝头。”
“我还要一碗红糖姜汤。”
“好，依你。”
……
“米国没了，一大粮食进口国说没就没了，咱们国家后面的粮食怎么办？修仙也不能不吃饭吧？”
会议连续召开。
有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时。
灯光明亮的会议室内，一道亮光骤然浮现。
众人眯起了眼睛，只听亮光中传出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这声音淡如风，清如水，却重若大地。
“我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