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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不醉不归”酒楼门口的两个身影,一看便是武林中人。其中一位端的是身若铁塔,形若猩猩,但见他的身高只差半尺头便顶到了门楣,脸上除却眼睛鼻子嘴巴这几个部位还算光洁之外,其它地方均布满了又浓又黑又硬实的毛发,大若牛眼的眼睛正在店堂内来回瞪视着,手中握的一柄开山斧看去就黝黑沉重无比。站在这种庞然大物身旁,他身边这位正常身形的男子看上去也显得瘦弱不少了,微眯的双眼也在扫视着店堂里的众人,其它倒无什么出众之处,只是背上露出的刀柄上那颤微微红缨缨的坠子分外晃眼。
看了一会,像是没看出谁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叶新雨,“猩猩”又是一瞪眼,声若擂鼓般大喝道:“妈拉个巴子的!那个叶新雨是谁?出来给老子瞅瞅!”那宏亮的声音震得屋顶的瓦片都似要簌簌落下了。
这“猩猩”胆子真是不小啊!如果这位叶新雨真是武林大会的头名状元,那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这“猩猩”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那下场……众人都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着。
“猩猩”身旁的中年男子何不为也没想到同伴居然如此口没遮拦,怕他再爆出什么粗口来,忙扯了他一下,低声嘱咐道:“大田兄弟,低调些!低调些!”
这“猩猩”原姓田名奇,但这名字总易让人叫成田鸡,引得听到的人一片笑声,所以但凡听到有人叫了他本名,下场必定只有一个,就是拳头招呼过去。再后来别人就干脆只管他叫大田了。大田挠了挠头,不解地低下头看了看何不为,嗓门依然倍儿亮,“不为兄,为嘛要低调?老子千里迢迢地从川南来到这京陵城,就为参加武林大会来着,结果还是没赶上。妈拉个巴子的!这头名状元白白便宜了姓叶的小子!咱们找了他好些天都没找到,嘿嘿,还是老子运气好,现下就逮着他在这里,说什么老子也要把那头名状元的名头从他头上抢回来不可啊!”
哟嗬!这家伙瘌蛤蟆想吞天好大的口气!说得那武林大会头名状元是他囊中之物般?!此人是真有能耐还是在这吹牛没边啊?周围人听了大田这番话个个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忙不迭地将身体往藏身处缩了又缩,就怕被那开山斧一不长眼就殃及了。
何不为心里盘算了下,反正他和大田这家伙也不过是路上偶遇认识的,说不上有什么情分在,他若真和那个武林大会头名状元比试,他输了,自己也不损失什么;他若赢了,按照事先和他说好的,那千两黄金,自己也有一份。这种好事何乐不为?他们可不信那些坊间流言,那千两黄金真被捐了,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哪有人那么傻啊?沉甸甸黄灿灿到手的金子舍得不要?
一念至此,何不为也就由得大田去嚷嚷了。
叶新雨冷眼看着面前指名道姓要找自己的两人,敢情,这人是为了打败自己争那个什么第一的名头?若真是顶看得见的帽子,他倒真是很乐意立刻扔给面前的猩猩去戴上。唉,自己早该知道,从得了这虚名时这世上就一定会有人想要通过打败自己来名扬江湖了,这是最省事也最迅捷成名的方法啊!为了这虚名巴巴地来和自己争的人眼前只怕不过是第一拔而已……
叶新雨不言不语,一旁的叶初晴可有些不忿了,“喂,你这大蛮牛,你是想要我师兄那武林大会第一名的称号吗?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熊样也能赢得了我师兄吗?”
大田一听这话立刻嗵嗵地走到叶初晴面前,本欲拍拍叶初晴的肩,但看了看眼前的人儿只到自己胸前的高度,那身形被自己一遮小得没了影,难得生了怜香惜玉的心,要拍出的“如来神掌”改为手指一勾,闷声说道:“老子不和你这小女娃一般见识,你师兄就是叶新雨?让他出来!有种和老子比划比划!看老子不将他卸成八大块老子就不姓田!”
这家伙一口一个老子,叶新雨原不是多好脾性的人,这时也由不得怒从心起,冷着脸上前一步,挥开大田那戳指的手,硬声道:“我就是叶新雨。你要怎么比试?划出道来,我接着便是!”
“你就是那个武林大会的头名状元?不是冒牌货吧?”大田有点难以置信,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睇圆了。眼前的小子这模样也忒普通了,还忒年轻了点啊!还忒瘦削了点啊!咳,瞧他这想法,就他那身架,谁和他比不是瘦弱矮小型的啊!
周围人也全都瞪大了双眼看向叶新雨,这人还真是武林大会的头名状元?不像吧?如果真是他怎么会和酒楼里几个商贾之流打起来?也没见他有什么好身手啊!
“不醉不归”酒楼的老板一看,自己这时若再不出来,这酒楼今天铁定是砸烂了,抹了把头上涔涔的冷汗,拖着发软的双膝,爬了出来,一把抱住叶新雨的脚,声泪俱下,“大侠啊!求求你们!千万别再在我这店里打啦!不能再打了哇!我的酒楼哇……我的银子哇……都毁啦……我的老命哎……”
叶新雨有点懊恼,说不清是为什么,一用力拎起那老掌柜,示意叶晨阳善后,厉声对那寻事的两家伙喝道:“既然你们是冲着我来的,也别影响了人家生意,我们出去打!”言毕即率先出了酒楼。
大田原还对那武林大会头名状元的本事心里多少有点忌掸,待见了叶新雨这羸弱的样子,心里大定,扛着开山斧,咧着嘴角就跟着叶新雨走了。何不为一见也忙紧随其后。
叶晨阳多付了些银两给那掌柜,带着黄小蓉和叶初晴也赶了过去。
除了那几个被叶新雨先打得鼻青脸肿后又被他的名头吓得心惊肉跳的商贾外,其余人也本着与热闹同在的心思一窝蜂地跟到了镇外的那片空处。
四觑无人注意自己,一灰衣男子抖手扔出只鸽子,鸽子脚上已绑好一条密报:玖柒叁柒号猪脚现在青石镇!有高手随行!
眼见鸽子扑楞楞飞入云宵,灰衣男子亦急忙随着人流拥去那现比三月庙会还热闹的郊处。
虽然眼前的大汉看上去有点蠢笨的样子,但叶新雨谨记着师傅的教诲: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你面前的对手,不然你输给的就是你自己!抽出腰畔的青锋剑,他凝神聚气,看向对面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