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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嘉信盐化公司这样的国企单位来说,凡是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算不上是问题。但是,今天崔小桃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百万,公司领导出手再大方,也不能答应她的要求,不是嘉信盐化公司账上没有钱,而是传出去公司领导的面子挂不住。
谁的心里都明白,今天如果答应了一个崔小桃,明天或许就会有第二、第三个崔小桃来公司闹着要钱。当然,一分钱不给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冯望舒同志是因为竞聘失意死的,公司领导应该负起疏于疏导的责任,从这个方面来说,嘉信公司给予崔小桃适当的经济补偿也未尝不可以。
马主席来到办公大楼门口,三言两语喝散了围观的人群。孤立了崔小桃之后,马主席问她想不想解决问题,崔小桃说想,马主席说想解决问题就把东西撤了,跟我到办公室去谈。崔小桃是个很有眼头见识的人,看到马主席亲自出马解决自己的事情,知道自己的愿望即将实现,也就不再戳在门口惹事,赶紧脱下孝服,扔掉花圈,扯下白幡,卸下全部武装后,屁颠屁颠的跟着马主席去了。
谈判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双方在价格上玩起了拉锯战。宁总经理、阚书记和马主席都参与了谈判,三个人是你一言我一语,苦口婆心劝说崔小桃放弃索赔,大家从大道理讲到了小道理,又从公司大局谈到私人感情,期间阚书记甚至为冯望舒的死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但是崔小桃油盐不侵,她察言观色,步步为营,针锋相对,越挫越勇,一副诸葛亮舌战群儒的豪迈。
这次谈判足足花去了嘉信盐化公司三位高层半天的时间,经过漫长的讨价还价之后,双方在抚恤十五万和索赔二十万的问题上卡了壳。最后,宁向前下了最后通牒,说冯望舒的死,从公司层面来讲并没有过错,根本不存在索赔问题,但是基于同情考虑,可以拿出十五万元一次性抚恤死者,如果你崔小桃坚持漫天要价,公司将保留采取司法解决的可能,届时不要说公司不会赔一分钱,你崔小桃可能还要承担扰乱公司生产经营的责任,何去何从,你掂量着办。
十五万的数字,其实早已超出了崔小桃的心理预期。她漫天要价一百万,并不指望公司会给自己这么多,心想公司只要肯给五万,这次闹事就算是成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二次创业以来最大的一笔收获,只是不同的是,自己这次不是为别人哭丧,而是替自己的死鬼男人冯望舒。宁向前的话让她决定见好就收,毕竟公司一旦认真起来,自己的努力很可能会竹篮打水,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抚恤金额谈妥,阚书记又提出了附加条件,由工会马主席跟崔小桃签订一份保密协议,要求崔小桃对外三缄其口,当别人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定要说公司没赔自己一分钱,想着那十五沓鲜红的钞票,崔小桃也不能拒绝领导的这一小小的要求,因此想都没想就签字同意回家了。
忙完了崔小桃的事情,已是过了午餐的时间,本来安排好上午开的三定工作总结会,只能移到了下午。总结会在七楼的视频会议室举行,马主席主持会议,宁向前照本宣科,朗读田秘书写好的文件。文件内容对这次的三定工作评价甚高,对具体负责三定工作的庄副总经理特别提出表彰,表扬他组织有方,秉公办事,在竞聘工作中能够不徇私情,始终以公司的发展大局为己任。
庄来福就坐在宁向前的旁边,听着宁总经理对自己的褒奖,他的脸上是红一块,紫一块,熏熏然就有了一种成就感。
宁总经理发完言,各二级单位领导又轮番上台交流三定工作经验,内容无外乎是一些执行力、以人为本之类的套话。末了,阚书记作总结发言,阚书记发言很少看稿子,也很少用稿子,他从国外形势讲到国内形势,从国内形势又讲到公司形势,浑厚的嗓音在会议室的上空激情飘荡,什么居安思危呀,什么与时俱进呀,一通大道理讲完,接下来依旧是那几句老话,阚书记要大家紧密团结在总公司领导班子周围,工作上继续发扬一不怕流血二不怕流汗的无私奉献精神,要大干!要快干!要狠狠地干!
阚书记的一句“要狠狠地干”还没有说出口,视频会议室的门被人“咣”的一脚踹开了!突如其来的声响显然让与会者猝不及防,大家的惊魂稍定之后,纷纷扭头往门口张望。会议室门口站满了人,确切的说,是站满了嘉信盐化公司的工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宁向前小声询问坐在自己后排的机关办公室主任金正浩。金正浩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但是领导的询问就是命令,他赶紧起身往门口探个究竟。
“刚才是谁踹的门?”金正浩想要关上会议室的门,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挤不出去,只好堵在门口询问。
走道里挤满了人,却没有人回答金正浩的问题。
“没看到公司领导在开会吗?你们聚集在此,到底想干什么?”金正浩提高了嗓门又问。
依旧没有人回答金正浩的问话,一时间室内室外静谧无声,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你!王大鹏,过来!”长时间不在基层工作,只觉得满眼都是生面孔,但是这个王大鹏,金正浩还是认识的,因为王大鹏胖的可爱,也蠢得可爱,公司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
王大鹏朝金正浩看了一眼,脸儿紫胀通红,左右晃了晃脑袋,继而脖子一梗,低下头不搭理他。
搁在以往,王大鹏准会屁儿颠的跑到金正浩身旁,可是这次居然拒绝了他!
对着员工一问三不睬,金正浩有些挠头了,不由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宁向前。宁向前隐隐觉得事态严重,从他进入嘉信公司至今,还从未发生过员工脚踹会议室的事情,而且还是在公司领导开会的时候。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探头往外一看,发现楼道里站满了熟悉的面孔,有制盐分公司的,有采卤分公司的,有热电分公司的,也有检修分公司的。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是制盐分公司包装车间的,她们是当地的土地工,以泼辣大胆闻名,也是当年跟崔小桃一起扒吴有为副总经理裤子的成员之一。
“李翠花,大家伙儿这是要干什么?”宁向前问其中的一个女人。
“能干什么?大家来要求涨工资呗!”李翠花脖子一拧朗声回答,语气里带有豁出去的味道。
“涨工资?这是从哪儿说起?”宁向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翠花旁边的那个女人接过话茬说道:“三定工作!三定工作!搞来搞去,干部精简了没有?一个没有!每次都是拿生产一线的工人开刀,企业为了发展,把富余人员分流道新建的碱厂,大家没有意见,可现实是该减的人没减掉,公司机关下来多少人?又上去多少人?拿年薪的人数不见减少,反而增加!而我们生产一线呢?原先三个人干的活,现在却要一个人干,干不了就要跟工人解除合同,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公司创建二十多年,从年产十多万吨,到现在年产一百多万吨,大家伙儿的工资涨了多少?没涨!你们凭什么增加工人的劳动量?我说宁总经理,您觉得现在这样的工资分配合理吗?”
“是啊是啊!什么狗屁三定,就是利益分配的游戏,增加工人的劳动负担,减少工人的工资收入!”人群里有人起哄。
“还他妈屄的竞聘呢!”又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吼道:“摆明设计好的人选,搞那么多花花肠子,骗鬼呢!”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阚书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宁向前的身旁:“同志们,大家有意见,一个一个的说,这样吵吵嚷嚷,也解决不了问题,对吧?我们是国营企业,国营企业是最讲人道的地方,是不是?我的意见呢,是大家选出一两个代表来,到办公室里坐下来谈,大家意见如何?”
“是啊是啊!选出一两个代表来,到经理办公室坐下来谈,有什么事情不好坐下来商量着解决呢?”宁向前跟着附和道。他很佩服阚书记的智慧,以一敌众,胜算难料,以众击寡,可以轻松瓦解。
会场内外一片寂静。外面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公司高层会让他们派出代表来,或者说是想到了,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跟领导谈判,即便不是你组织的,最后也会被怀疑是你组织的,谁会那么傻呢?
“有没有谁愿意做代表?有吗?”见无人应答,阚书记又问。
“要是没有的话,大家就散了吧!”宁向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上班期间,大家聚集在这里,影响多不好啊!”
“我们不离开!我们要求领导给我们涨工资!”走道里有人喊了一句,接着有更多的人叫了起来。
“安静!同志们安静!”阚书记竭力把身子倾出门外,好让更多的人看见他:“同志们,你们不愿意出代表,又不愿意离开这里,大家都戳在这儿,问题怎么能够解决呢?再说了,涨工资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情,需要调研,需要论证,需要拿方案,需要会议研究,需要上报审批......程序多着呢!是不是?大家看这样行不行,现在我们就散会,大家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分公司,由各分公司的领导组织开会,把大家的想法、意见汇总上来,我们公司高层一定认真研究,力求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好不好?”
阚书记的话入情入理,人群开始松动起来,宁向前趁热打铁,扭头向围坐在会议桌前的中层干部吩咐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你们都起来,把各自的人带回去,按照阚书记的要求,把员工的意见尽快带上来。”
坐在会议桌前的中层干部听到宁向前的命令,一阵稀里哗啦之后,屁股纷纷离开了椅子,个个往门口挤,去领自己单位的人。人多办事效率就是快,不一会儿,走道里便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宁向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打电话叫来了田俊宇,让他坐下后,问他对今天这件事情的看法。
“我觉得应该是有组织的,否则不会聚集这么多的人。”田俊宇思索了一会,回答道。
“为什么这样认为?”宁向前问。
“事情明摆着!”田俊宇回答:“嘉信公司从未发生过员工集体上访闹事的事情,并且早不闹,晚不闹,赶在公司领导集中开会的时候闹,这更说明了问题。而且我也观察了,这次各个分公司都有人来,包括新建投产的碱厂。”
“有道理!”宁向前点头:“那么,小田,你认为工人真的只是为了涨工资来闹的吗?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这个嘛......”田俊宇沉思了一会,摇着头说道:“难说!”
“你有什么想法?”宁向前问。
“如果工人仅仅是为了涨工资闹事,这倒不可怕,大不了挤出一些钱来敷衍一下。”田俊宇回答:“怕就怕有人别有用心,另有企图。”
“怎么讲?”宁向前绷紧了神经。
“宁总,我觉得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来的,绝对不是小鱼小虾,很有可能幕后有大的主谋。”田俊宇回答。
“目的是什么?”宁向前又问。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冲着您来的!”田俊宇肯定地回答。
“冲着我来的?”宁向前不寒而栗。
“是的。”田俊宇回答。
“为什么会冲着我来?”宁向前不解。
“确切的说,是冲着您的位置来的!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分析。”田俊宇不紧不慢地说道:“宁总,因为您这么器重我,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您,我担心是有人故意想把嘉信公司这缸水搅浑,好让您在省盐业公司领导面前丢脸,失去信任。”
“你是说......有人想我的位置?”宁向前明知故问。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呢?”田俊宇冷静地回答。
“有道理!”宁向前点头:“小田,依你分析,这件事会是什么人所为?”
“这个不好说。”田俊宇回答:“宁总,您的位置决定了会有众多的羡慕者,如果有人想搞您,我想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因为您的根基已经牢固,明的搞您,估计没人有那个胆量。但是也说不定,也许是我想多了,或许根本没有这回事。”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宁向前说道:“小田,我觉得你的揣测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想让你办件事情。”
“宁总,您请吩咐!”田俊宇站起身来回答。
“你现在就帮我暗地里打探打探,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最好设法弄清今天这件事情究竟是谁组织的,还有组织者的目的是什么。”宁向前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田俊宇转身就要出门。
“俊宇,你先等一下!”宁向前改口不再叫小田,似乎认为这样更亲切些:“我们两人的谈话不要对外人说起,一有消息直接汇报我。”
“明白。”田俊宇应了一声,匆匆走了。
田俊宇的一席话让宁向前陷入了沉思,嘉信盐化公司会有谁跟自己作对呢?国企提升,一贯都是论资排辈,想要越级,没有相当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想取自己的职位而代之,没有足够的级别,显然是在做梦。自从吴有为离国企提开嘉信公司,公司常委只剩下四个人,因为忙于碱厂的试投产和三定工作,一直没有增补,四个常委之中,除去自己也只剩下三个,阚书记和马主席即使对自己的位置感兴趣,想想也不太可能,因为他们两个除了坐而论道崇尚空谈之外,对公司业务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剩下的就只有庄副总经理了,但是看着他身后狼藉的名声,以及自己给予他的人事大权,他的财发的还是可以的,不至于贪心不足再来算计自己。
那么还会有谁会在背后暗算自己?这个人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呢?还是想把自己从位置上拉下来?难道是中层干部当中的某个人?除了吴有为,自己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呀?嗨!处于权力顶峰,没有得罪人,也会得罪人,因为你所得到的总是比别人的多,能没有人嫉妒么?有嫉妒就会有恨的,这年头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的人多了去了,算了,想多了也是无益。
临近下班,宁向前让金正浩通知机关及各二级单位的一把手留下来开会。会上,各二级单位分别汇报了自己单位的座谈会的情况,汇报内容五花八门,但主流都是要求涨工资,至于其他,有对三定工作岗位设置不满的;有对年薪制人员太多,要求裁减的;有对单位的福利发放和新老员工同工同酬提出异议的,在宁向前看来,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有人知道这次事件的组织者是谁吗?”既然无人说起,宁向前只得发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无人答言。
“有没有人知道?”宁向前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搭腔,便重复了一句。
依旧没有人回答。
“没有?!”宁向前只得做了总结发言:“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希望大家回去后,做好各自单位的安抚稳定工作,至于大家带上来的意见建议,相关部门要认真总结分析,必要时拿出方案,呈报公司领导研究解决。散会!”
晚上,宁向前又打了一个电话给田俊宇,问他暗访有没有结果,田俊宇说没有什么进展,找了几个之前玩的不错的,不是说不知道,就是含糊其辞,吞吞吐吐,看上去大家对这个话题都比较敏感。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上班,宁向前的前脚刚踏进办公室,金正浩的后腿就尾随着走了进来。
“金主任,有事么?”宁向前头也不回,问道。
“确实有事!”金正浩递上一张纸,满脸忧郁的说道:“宁总,这是在公司里发现的,我觉得事情重大,有必要让您过目。”
“哦!是什么东西?”宁向前接过纸,心不在焉的又问。
“是传单!鼓动工人起来闹事的传单!”金正浩回答。
“鼓动工人闹事的传单?”宁向前听了,赶紧低下头去看纸上的内容。
传单没有标题,也没有署名,但是文笔极佳,押韵而又犀利,类似于古代的檄文。内容大意有二:一是指责公司领导胡乱用人,任人唯亲,唯利是视;二是述说一线工人劳动强度超负荷,且工资薪酬过低。文中较大篇幅痛批那些不干事的机关工作人员,冗员过滥,人浮于事,享高官厚禄而不务正业,就对企业的贡献而言,他(她)们远不如一线工人干的实事多,而与一线工人相比,他(她)们的劳资福利是后者的少则五六倍,多则十几倍,分配存在严重不均。末了,文章号召工人团结起来,跟公司领导闹下去,切不可被公司领导的花言巧语所蒙骗,希望大家能在星期五继续到办公大楼集会,如果公司领导在涨工资问题上没有具体答复,就到省盐业公司办公大楼前静坐示威,在省内扩大影响,给高层施加压力。
宁向前读完了传单,白净的脸早已气得像紫色的猪肝,他把传单往办公桌上一拍,问金正浩:“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
“不知道。”金正浩摇头。
“妈的屄!一群废物!”宁向前骂了一句,不知是骂金正浩,还是骂其他的什么人,盯着金正浩接着问道:“这些传单都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传单是保安夜间巡逻时发现的!”金正浩不知道宁向前刚才骂的人里包不包含自己,战战兢兢地回答:“保安一共共撕了十多张,这张是在公司大门口揭的,其它有的是在车间门口,有的是在仓库门口,还有的是在厕所门口。”
“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想到这些传单所能引起的后果,宁向前如同掉进了冰水里。
“今天一早我就安排保卫处地毯式仔细查了,凡是发现的,都撕掉了,应该没有了。”金正浩回答。
“难道就一点儿蛛丝马迹没有?”宁向前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比较难看:“我说是贴传单的人。”
“要是有的话,我哪里敢隐瞒您呢?”金正浩咂着嘴,一脸的可怜相。
“蠢屄!公司大门口不是有摄像头吗?车间门口不是也有摄像头吗?把监控调出来回放一下,不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宁向前想起什么似的,朝金正浩翻起了白眼。
“哎呀!您瞧我这记性,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金正浩一拍脑门,满面堆笑:“宁总,我现在就去查,查到了我就向您汇报!”说完话,扭头就要走。
“等一等!我跟你一起去!”宁向前不放心,站起身来说道。自从听了田俊宇的那番话之后,不知怎么,宁向前看着谁都像是要拖自己下水。
两个人一起来到电子眼监控室,金正浩调出大门口的摄像,从前一天的下午四点,一直会放到早上八点,发现其中有半个小时的盲区,在那半个小时里,电子眼是被关闭的!而其他时段除了陆续交接班的工人,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真是见了鬼了!这半个小时电子眼难道是被人关了?宁向前嘟囔了一句,让金正浩再调其它区域的监控录像,结果回放了几个,发现其他的电子眼也都在同一时段被人关了摄像,除了雪花,什么都没有。
“电子眼监控室的钥匙是谁保管的?”宁向前问金正浩。
“是我保管的。”金正浩哭丧着脸回答。
“其他还有人有钥匙么?”宁向前又问。
“没有人有了!”金正浩摇着头回答。
宁向前沉默。
“宁总,您可不能怀疑我呀!”见宁向前不说话,金正浩的心里有些虚得慌,努力辩白道:“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的呀!昨天晚上,我陪马主席打了一夜的麻将,这一点,马主席是可以为我作证的!”
“说什么话呢?我谁都能怀疑,也不能怀疑到你金主任的头上。”宁向前不是傻子,他知道现在正是团结人的时候,即便有怀疑,也不能放在嘴上,于是安慰金正浩说道。
“谢谢宁总经理!谢谢宁总经理!”金正浩一个劲的鞠躬感谢,仿佛宁向前给了他免死金牌似的。
“不过,这个电子眼被关的也太是时候了。”宁向前咂着嘴说道:“金主任,我看你还是要好好查一查,看看这个监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人为原因呢?还是设备故障?怎么会所有的探头都在同一时间段被关闭,这也太蹊跷了!”
“我这就联系电子眼的厂家,让他们立即派人过来查明真相。”金正浩赶紧回答。
“综合办公室不是一直跟当地派出所有联系么?”宁向前点拨金正浩:“必要时,你可以请警方的朋友帮帮忙。”
“好的好的!”金正浩连连点头,表忠心似的说道:“宁总,您放心,我金正浩永远是您最贴心的人!永远跟您站在一起!谁找我机关综合管理部的麻烦,就是找我金正浩的麻烦,也就是找宁总您的麻烦,我要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
“行!你抓紧去办,尽快给我答复。”宁向前朝金正浩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跟金正浩分手后,宁向前直接去了阚书记的办公室,他把金正浩给他的那张传单递给阚书记,商讨下一步工作该怎么做。
阚书记看了传单之后,眉头不由得也锁了起来:“今天星期二,星期五,就剩下两天了么?”
“是啊!”宁向前回答,继而担忧地说道:“昨天发生的事情绝不简单,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谋划的!”
“本来我还在猜疑,看了这张传单,我想我跟你的想法是一致的。”阚书记回答。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宁向前问道。
“坐以待毙肯定不是个办法,一定要在星期五之前,想法把火灭掉!”阚书记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是啊!是啊!”宁向前跟着附和,他更想听到的是阚书记能够拿出切实有效的办法来。
“那么,小宁,你有什么想法?”阚书记的皮球又踢了回来。
“我也还没有想好。”宁向前挠着头皮回答。
“我看这样吧!”阚书记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如立即召开一次中层以上人员干部人员会议,把这件事情在会议上说道说道,大家集思广益,兴许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错不错!我看让各个单位排查排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查出幕后主谋。”没有更好的办法,宁向前认为阚书记的建议倒不失是一个好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