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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从回忆中出来,不禁有些好笑。
命运捉弄人,有时候人会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发展,这些年因为祖父的刻意引导以及沈欢经历的这些事情,她确实有些称得上天性凉薄了。
陆珧不希望沈欢多想下去,便连忙转移话题:“今日我在门外听见你吹的陶陨,曲子前所未闻,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从吐蕃传教的一个喇嘛那里学来的,他们用这个曲子专门为去世的人超度。”
陆珧点头:“我想起三甲游街那天,东华楼里曾传出一段曲子,曲调新奇动听,是不是你弹奏的。”
沈欢歪着脑袋想到那天她给唐璐瑶弹奏的曲子,于是拿起筷子敲到盘碗上,传出清脆的声音。
“可是这个调儿?”
陆珧笑道:“还真的是你,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沈欢挑眉得意:“我会的可多了,不过,最擅长的可是画春宫,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哦。”
陆珧失笑,沈欢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开玩笑。
沈欢很快吃完饭,然后带着伊琳给安夏禾准备的食盒去正堂,此时韩修竹也出来了。
见到沈欢二人,韩修竹上前一步对两人道:“这两日要辛苦陆姑娘和郡主陪伴夏禾了。”
陆珧毫不客气道:“夏禾是我的至交好友,她遇事我自然要助她,至于韩公子。若是你没有能力保护夏禾,还是离她远些为好。”
韩修竹面容平静无波,丝毫不为陆珧的话所动。反而淡笑道:“此事确实是我疏忽,我不会再夏禾受伤害了。”
陆珧轻哼,拉着沈欢走进屋里。
安夏禾看到两人进来,轻轻一笑。
“来吃点东西吧。”陆珧举着饭盒。
安夏禾没有拒绝,起身走过来坐下开始吃饭。
“我猜韩公子过来肯定是说他要等你,一定不会退婚对不对。”陆珧看到安夏禾安然吃饭,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于是问道。
安夏禾喝完一碗儿汤,才开口道:“他是这样说。”
沈欢看着安夏禾:“那你是怎么想的。”
“若他真能保住这段姻缘。我便嫁给他。”安夏禾垂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和韩修竹的婚事,但是,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清楚之前。她是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的。
安夏禾又勉强吃了些东西,兰姑她们已经准备好了东西,沈欢和陆珧看着安夏禾亲手为她母亲装殓。
天色不早,陆珧不得不告辞。
沈欢一直陪着安夏禾一直在筹划她母亲的丧事,很晚才将事情安排妥当。
沈欢本想着帮些忙,没想到安夏禾处理这些事游刃有余,井井有条,她手下又有不少能用之人,根本不用沈欢插手。
月上中天。整个安府都寂静无声,安夏禾拒绝了安志轩和安夏洛的求见,独自在灵堂守夜。
沈欢半夜醒来。睡不着,就起身去看安夏禾。
安夏禾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眼睛失神的看着悦动的烛火,沈欢靠近她都没有察觉。
过了好一会额,安夏禾才察觉到身边有人,看到是沈欢。顿时松了口气:“你要吓死我了,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睡不着。陪陪你。”沈欢微笑,然后走到前面,引燃三炷香插在香炉中,“伯母,虽然我没有正式拜访过您,但是我与夏禾交好,情若姐妹,所以,我也算得上您半个女儿,为您上香守夜也算不得逾礼了。”
安夏禾摇头失笑。
沈欢上过香也同安夏禾那样坐在一个团蒲上:“我来的时候,你那么出神,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母亲。”安夏禾轻叹,“她这样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沈欢点点头,突然想到:“你之前对我说过,你母亲一直以来都有一件心事?”
安夏禾对沈欢一笑,昏黄的烛光下显得绝艳诡异:“这是和安彦诸有关的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沈欢抱住肩膀表示害怕:“不好,好奇心害死猫,我可不想打开一个潘多拉。”
“潘多拉?”
沈欢是故意失言,方便她岔开话题,这样她就可以给安夏禾将故事了。
故事结束,安夏禾点头表示明白,但随即道:“话题转移过了,该我要告诉你一个故事了。”
沈欢郁卒,安夏禾被沈欢的表情逗笑。其实,沈欢不是不想听,她想帮安夏禾分担,但她知道这个故事必然沉重,于是便顺便代歪了一下气氛。
“小时候,安彦诸待安志轩和夏洛总比我多一份亲昵,仿佛他们才是亲生父子……”
沈欢听出了其中的关键,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说‘仿佛’?”
“你听出来了,没错,安志轩和夏洛都不是安彦诸的亲生骨血。”
沈欢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掉着一个消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那会是谁的孩子?”
安夏禾托腮:“我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我只见过他一面。那是我七岁的时候,我刚从先生那里学了画梅花,梅花是安彦诸最喜欢的花,我用了十天的时间为安彦诸画了一幅梅花,满怀期望的想要送给他。
那日正值他休沐,我从宁叔那里得知他没有出门也不在夏洛娘亲那里,便开心的去书房找他,当时我很意外书房外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守着,却也没想那么多,我没有敲门想着直接进去给他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我推门看到不是他,而是一个清冷如仙,不似凡人的一个男子。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男子的眼神。冰冷无情,像是极北之地的寒霜,我被冻在原地不敢动弹。他开口叫我过去。我知道这个男人危险,应该离开,可我当时胆大好奇,忍住心慌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时,我突然发现那个男人竟然没有脚,我被吓了退后一步,但那个男人却趁机抓住了我。
我当时害怕极了。却不敢挣扎。
他问我是不是安彦诸的女儿,我点头。那个人嘲讽的冷笑,冰凉的手摸到我的脸上,眼神突然嗜血暴虐,我被他掐的喘不过起来。
这个时候。安彦诸进来了,他看到那样的场景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而是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对那个男人道,‘我带了你最喜欢的小银团,要不要尝尝。’
那个男人冷笑道,‘你欺骗我背板我的证据就在这里,就不对我解释一下吗。’
你不知道当时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有多么惊恐,我求救似的看着安彦诸。他却对着那个男人说,‘如果你不喜欢,那我杀了她怎么样。’
那个男人松手将我放下。‘我不喜欢,杀了她有什么用,你不如放了我。’
安彦诸没有理会我们,只是专心的煮茶,煮好后他给那个男人递了一杯茶,说道‘外面的人都在抓你。在我这里你最安全,我不会放你走的。’
那个男人讽刺的看着安彦诸。‘你已经破了誓言,有妻子也有孩子,你知道,我最痛恨违背誓言的人。’
安彦诸只是温柔的看着那个男人,‘我没想过你会继续同我在一起,只是不想你出事。’
那个男人疯笑,‘出事,当你算计我全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出事!’
安彦诸叹息,‘我留下了志轩和夏洛。’
不过一句话,那个男人就安静了下来,不再说什么。”
安夏禾说完,眼中竟带有些笑意的看着沈欢:“听明白了吗?”
“你是说,安志轩和夏洛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安夏禾点头:“应该没错,安志轩与那人的眉目十分相似。后来,安彦诸将我送了回去,母亲看到我狼狈的样子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惊吓过度,什么都不肯说,母亲便亲自调查。
一个府里面,安彦诸再大的本事也藏不住人,母亲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男人。那段时间我因受到惊吓一直被母亲关着养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的情绪变化极大,府里一直都很紧张。
后来,不知道安彦诸是怎么安抚的母亲,他们两人好像都将这件事忘了。不过也是自那以后,母亲变得不再正常,我没有想过母亲会对那个那人耿耿于怀,直到我接手了母亲手中的势力,才知道母亲这些年一直在追查那个男人。”
“那个人是谁?”沈欢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安彦诸喜欢男人倒也不奇怪,可是,怎么感觉那两人的关系那么变态呢。
安夏禾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后来逃跑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洛秋华很有可能是将那个男人的消息传给了你母亲,你母亲了却了一些心事才会……”
“没有那么简单,我母亲不应该对没有经过证实的消息就深信不疑的,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隐情。”安夏禾沉静道。
“其实,若是想知道洛秋华给你母亲些了什么也很简单。”沈欢突然道。
安夏禾惊讶的看向沈欢:“真的?”
“只要我和她能单独不被打扰的相处一段时间,我有把握能从她嘴里套出事实。”
安夏禾有些不能理解,面露疑惑。
沈欢一笑:“你还记得沈延当众脱衣那件事吗?”
安夏禾震惊:“你是怎么捣的鬼?”
沈欢故作神秘道:“这可是南诏的一种秘术,我可以控制人的心神。”
安夏禾呆愣:“你是太困了吧。”
沈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