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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孟迪的监督下,顾荏苒痛并快乐着的把那篇文章给背完了。
为了表示鼓励,肖孟迪找了篇更长的文章过来。
顾荏苒苦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个我留着明天背。”
肖孟迪似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篇我没打算叫你背。”
顾荏苒如释重负,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原本放松的表情有些收敛,她看了一眼正在整理文档的肖孟迪,走到阳台那边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端,是顾仲城的声音:“荏苒,是爸爸。”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面不改色地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出这个字眼的,顾荏苒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你打电话来做什么,小张应该带你去看过房子了,而这个月的生活费我也打进你卡里了。”
顾仲城略微窘迫地笑了一下:“是这样的,这个月的钱已经花完了,你能不能再给爸爸打一点?”他身后后面有个尖锐的女声道:“她现在这么红,你找她多要点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和她说,每个月的生活费这么点,她以为自己是在养兔子?物价越来越高了,这点钱我们能买什么东西?!”
顾荏苒忍不住冷下脸,咬牙道:“每个月五万块还嫌少?有本事你们自己赚钱去啊!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都是我买的,就连物业费、水电费都是我让小张帮你们交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告诉那个女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废话下去下个月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顾仲城哽住了喉咙,似乎压着话筒骂了那个女人几句,那个女人带着哭腔啜泣了一声,总算老实不再说话,顾仲城叹了口气,对顾荏苒道:“我们俩也没什么,主要你弟弟上的幼儿园要交一笔借读费,然后我还想做一些小生意,毕竟我是个男人,不能只靠着你给的生活费过生活对不对?”
顾荏苒扯了扯嘴角:“你就安分点吧,都申请过破产又不能开公司,只要你不出去赌,这笔钱足够你们一家三口平平淡淡的生活了。”
顾仲城也当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是没办法作为法人登记公司了,他很耐心地对顾荏苒道:“我虽然不能注册公司,但至少我能开间店卖点东西吧?你就帮帮爸爸,等以后爸爸有钱了,一定会还你的。”
顾荏苒紧紧抿着嘴唇,冷声道:“你要多少钱?”
顾仲城眼神一亮,有些急切地说:“你能给我多少?”
顾荏苒冷笑了一声:“是‘借’,你自己说过,等你有钱了会还我,这笔钱我要你白纸黑字地把借条拿到我面前。”
大概顾仲城被那女人要求将电话声音外放,那女人尖锐的声音又开始不甘心地嚷嚷了:“你到底懂不懂孝顺,你当大明星赚钱这么容易,给你爸几百万钱不都是小意思么?”
顾荏苒只觉得一股怒火油然窜上头顶,简直气的她胸口发闷,她剧烈地呼吸着咬牙切齿道:“孝顺?别和我提孝顺,你又不是我妈,你才比我大几岁?你这个小三,抱大腿撞到头了吧,怎么样,你以为身家过亿的成熟大叔一瞬间穷的连明天房租都付不起,你以后还敢拿孩子当赌上位么?!
我告诉你,别说我现在对顾仲城已经没有任何父女之情,每个月给你们的生活费只是可怜你们,就算我真的还对他所谓的父爱抱有希望,只要你们还生活在一起,我就永远不会多给你们一毛钱!”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也不等对面女人尖叫回骂,她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肖孟迪沉默地站在门口,看着在阳台暴躁地像一只小狮子一般踱步的顾荏苒冷着一张脸,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他走过去,把顾荏苒按到了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着有些心冷的她,摸着她的头发无言安慰。
顾荏苒趴在他胸口,渐渐平息怒意,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肖孟迪拍了拍她头顶,嗓音低沉就如同海潮一般包容而安抚着:“应该我说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父亲现在还在纠缠你。”
顾荏苒声音闷闷的:“我讨厌那个小三,她破坏了我的家,我也讨厌我父亲,讨厌他始乱终弃,我更讨厌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让我感觉到了小三上位时甩在我母亲脸上的耻辱。”
肖孟迪抬起她的下巴,轻柔地吻着她,温柔的缠绵,顾荏苒顿了顿,拥住他的背脊然后回吻着他,这个吻没有情.欲的味道,有的只是温馨和无言的安抚。
夜色幽凉,有雾气迷蒙在路灯前,四周很安静,有虫鸣声隐隐约约的沁透过着凉薄的夜色,灯光透过人影照在窗帘上,映照着这温柔拥吻着的一对男女。
一吻过后,顾荏苒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肖孟迪眼底有怜惜,有安慰,也有温柔,他低声问:“你想和他们一刀两断么?”
顾荏苒咬了咬唇,抬眸看着他:“我想过很多次,不过又下不了决心,我恨顾仲城,可是他偏偏一直是小时候中最偏心疼我的一个,我觉得我对不起我妈妈,我还在养着破坏她家庭的一个女人,我……我很矛盾。”
肖孟迪温暖的手掌抚在她的额头,道:“你只是很善良罢了,做你想做的,不要顾虑世人的眼光,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如果不能肆意活着,按照自己的人生观,道德观活着,又何必做人?”
顾荏苒闷声闷气地说:“我也想按照我自己得想法活着,可是我怕万一做错事情,会让那些喜欢我的人失望,其实我给顾仲城生活费,也是不想他老是跑到我公司去闹……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我也有些怕万一那些人会说我不是个孝顺的人,我不想把这些不光彩的事情也给曝光出来。”
肖孟迪声音轻轻地在顾荏苒耳边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一开始想当一个明星是为了什么。”
顾荏苒歪着头想了一下:“想你能看到我,看到我这么漂亮能再喜欢我。”
肖孟迪眼底划过笑意:“除了这个呢,你喜欢演戏么?”
顾荏苒弯眸笑了笑:“喜欢,我喜欢那些特别的人物,也喜欢一些时候突然灵感碰撞,将人物性格特点活灵活现地重现给观众的那种成就感。”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灯光找在她熠熠生辉的脸上,有种特殊的美丽,让肖孟迪感觉到移不开目光。他垂下眼眸,勾唇笑了笑:“那就继续做你喜欢的事情。”
“我还喜欢做一件事情,问题另外一个人老是不配合我做。”顾荏苒心结打开之后,又开始习惯性地调戏肖孟迪了,她眼巴巴地看着肖孟迪问道,“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陪我做喜欢又羞羞的事情啊?”
肖孟迪听到这个话题,深叹了一口气:“等到合适的时间。”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间啊。”顾荏苒撅着嘴,听到这种话都有些失望了,“还有多久啊,能打个八折么?”
肖孟迪无语道:“你以为超市大酬宾么?”
“你这个老古板!”顾荏苒牙痒痒,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磨牙,“信不信我跟别人跑了!”
肖孟迪翘唇笑道:“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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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悄无声息地开到了顾仲城现在所居住的公寓。
肖孟迪叩响了顾仲城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烫着时髦卷发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那双精明的眼在看到肖孟迪时先是划过一抹惊艳,又紧接着是警戒,她皱着眉头问他:“你找谁?”
肖孟迪眼神清冷地瞥了她一眼,在女人“诶你不能进来,你是谁啊”的尖锐嗓音下漫步走进了这所顾荏苒为他们所购置的公寓,公寓的装潢简单不失温馨,总共大概一百二十平米,可以说是非常宽敞了。
顾仲城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他在看到肖孟迪时眼底闪过疑虑,似乎觉得有些面熟:“你是……”
肖孟迪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中年男人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气质也大不如前,花白的头发让他显得有些苍老,他还记得当时他坐在饭桌前,礼貌而疏远地对他一笑,带着玩味地说:“是荏苒同学吧,欢迎经常来玩。”
他眼底划过意味,对顾仲城自我介绍道:“我是荏苒的男朋友。”
顾仲城一听,也想起了自己在哪看到过他,似乎是经常和顾荏苒一起在娱乐板报出现,他眼底划过嫌弃之色,以为他只是个娱乐圈混的“戏子”,神色也冷淡了一点:“我怎么没听我们家荏苒说,你是他的男朋友?”
肖孟迪眼神淡淡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一样,我也没听荏苒提过你是他的父亲。”
“你!”顾仲城不悦地瞪他,“目无尊长,放肆!”
肖孟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冷冽中带着让顾仲城有些畏惧的气势:“我来这里,是想让你放过你的女儿。”
“什么叫放过我女儿,我不过是……”他话说到一半哽住,并不是他不想往下说,而是因为他看到了肖孟迪拿出的一张支票,那支票后面长长的零让他目瞪口呆地连咽口水。
“拿了这张支票,签了合约,三日后带着你一家三口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出现在顾荏苒面前,否则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肖孟迪盯着有些挣扎着的顾仲城,他看着那张巨额支票十分意动,但肖孟迪说的话却又让他十分犹豫。
这时,他的第二任妻子看懂了现在在发生什么事,她一把抽过肖孟迪手里的支票,贪婪地看着,这笔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的肆意挥霍,比顾荏苒这种定期打钱要来的爽快多了。
她手肘狠狠戳了一下顾仲城,压低嗓门催促道:“快签字!我早就不想再看那个丫头的脸色了!”
顾仲城虽然有些舍不得女儿,但在金钱的诱惑下,他一咬牙,在合同上签了字。
肖孟迪在盯着他签完合同之后就将那合同折起放到口袋里,最后看了顾仲城那张与顾荏苒有六分相像的脸,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话:“记住,三日后带着你一家三口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出现在顾荏苒面前,否则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他的身影越走越远,顾仲城感觉到心底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一想到那支票上让人心动的金额,他一咬牙对他第二任妻子道:“收拾行李,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