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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墨钦放下水杯,走上前,由身后将她抱住。
秦梵音动作一顿。
他弯下腰,脑袋凑到她脖颈间,鼻尖顶着她颈间细嫩的肌肤来回蹭了几下。
秦梵音痒痒的,很想笑,又不敢笑。她怕破坏氛围,毕竟,他很少这么主动亲昵,无关情.欲的亲昵。
可是她真的很痒啊,他像个小孩一样拱在她颈间。实在憋不住的秦梵音,往一旁躲了下,笑着说:“我……我得把面条起锅了……”
邵墨钦由她颈间恋恋不舍的抬起头,双臂仍然环抱着她。
烧开的沸水滚滚冒泡,秦梵音拿筷子去试面的柔韧度,差不多了,她关掉火。
秦梵音转身,邵墨钦配合着她的步伐移动,胸膛始终贴在她后背上。她抬起头,要拿上面碗柜里的碗,视线看过去,手还没伸出来,邵墨钦伸手拿下两个碗,递到她手上。
秦梵音回到锅前,盛了两碗面。
面放到流理台上,某人还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她只得开口道:“可以端出去吃啦。”
邵墨钦松开手,把两碗面端出去。秦梵音看着他走出厨房的高大背影,长吐一口气。
这位大爷倒是淡定,可这么前胸贴后背的抱着,她差点连面都煮不好。
应该没把糖当成盐放吧?……没有吧?
两人在餐桌相对落座,秦梵音马上尝了两口,嗯,不错,面条劲道正好,番茄和鸡蛋都很入味,汤汁鲜香爽口。她的一贯水准。
抬眼看对面,邵墨钦垂着眼睑,吃的很认真,动作慢条斯理,连声音都没发出来,真是……连吃都这么优雅好看。
秦梵音以前没少做饭,每逢妈妈出门,她就要下厨张罗自己和弟弟的伙食。直到现在逢年过节回家,她都会亲自下厨。但没有哪次像现在,看着对方吃自己做的东西,竟有种幸福感油然而生,恨不得给他做一辈子的饭,他只要带上嘴吃就好。
这种念头在脑海闪过,秦梵音咋舌,可怕,爱情奴役人的力量太可怕了!
邵墨钦把一碗面吃完,拿着碗去厨房,掀开锅盖,面没了,只残留着一些汤汁。
秦梵音端着没吃完的面跟进了厨房,说:“你去洗澡吧,我来收拾。”
她把碗放到流理台上,正要去拿邵墨钦手里的碗,见他对着锅皱眉,问他,“怎么?你没吃饱?”
他的确没吃饱,这种特别的味道让他想多吃几碗。
秦梵音把她那碗才吃了几口的面递到他跟前,“要不你把这碗吃了?倒了也可惜。”
邵墨钦看着那碗面,没有接的意思。
这就尴尬了……秦梵音马上收回手把面倒进垃圾桶里,呵呵笑道:“开个玩笑。晚上别吃多,六七分饱就够了。”
好吧,两人毕竟不熟,这样也不太卫生。可理解归理解,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怨念:嫌我脏?接吻的时候怎么不嫌我脏!哼!下次不跟你交换口水了!
倒完面,秦梵音说:“对了,饭是我做的,碗筷你来收拾。”她将两个碗放进水槽里,“我就不等你了。先上去了。”
邵墨钦没弄明白这待遇转变的原因,有点懵。
他无奈的洗碗,在心里点评自己老婆,厨艺不错,但对家务太斤斤计较了。
秦梵音上楼进房,刷牙睡觉。
房门被推开,声音很轻,男人的脚踩在地毯上柔软无声。但她没睡着,还是知道他进来了。
要不要让他上床呢?想到之前在车上,男人的灼硬抵着她死命的蹭,秦梵音微颤了下,酥麻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她心跳加速,红着脸想,都这么亲密接触了,还划清界限不让他上床是不是太装了?
她感觉到他走到床边,决定继续装睡。
他要上床睡觉什么的,随他去吧。如果他蹭到她身边抱着她睡……嗯,她也继续装睡好了。
良久,床边没有动静。
秦梵音等的都快睡着了,还没动静。她佯装不经意转身,在幽暗的灯光下,悄悄睁眼。
男人四平八稳的睡在沙发上……
………………
好!很好!
一晚上惹毛她两次!
以后都别上床了!
秦梵音愤愤翻身,拔吊无情的男人!
邵墨钦躺在沙发上,回味着之前那滋味,喉结上下滚动。
想要她,想狠狠占有她,这个念头就像大火燎原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敢上床,他怕忍不住上了她,食髓知味的滋味让他对自控力失去了信心。以目前考察期的关系,他不能得寸进尺。小不忍,则乱大谋。
两人各怀心思,渐渐睡去。
.
头一天约会是要付出代价的,次日,秦梵音下班回家,邵墨钦还在公司里忙碌。
吃晚饭的时候,她去了主宅。邵时晖没在家,邵益清和杜若琪参加一个商业晚宴,邵老爷子也没在,饭桌上只有她和邵璎璎。
厨子做了一桌子菜,都是很养身的膳食。秦梵音跟邵家人一起吃过几次饭,知道他们的饮食很清淡。她无辣不欢,只能默默适应。
上桌没一会儿,邵璎璎放下筷子说:“我饱了。”
秦梵音看着她没动几口的饭碗,“才吃这么点?”
“吃不下!”邵璎璎带有火药味的还嘴,“我又不是饭桶!”
“那喝碗汤吧。”秦梵音语气平和,给邵璎璎勺了一碗玉米排骨汤,递到她手边,“多喝汤对身体好,璎璎以后会越长越漂亮。”
“我才不喝!”邵璎璎手一挥,汤碗从桌上滚下去,几声碎响,碎在地面上。汤汁飞溅出来,泼在她手上,她烫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一个没站稳,连人带椅摔倒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梵音赶忙去扶她,她拍打着秦梵音,哭着喊道,“都怪你!我要告诉爸爸!你欺负我……”
秦梵音本不想跟小孩子计较,看她摔倒也心疼,可她凑近她时,一巴掌直接拍到她脸上,鼻子上划过一道抓痕。
秦梵音心里冒火了。
她退开,站起身,淡淡道:“那你等着你爸爸回来告状吧。”
她漠然回到桌上,继续吃饭。
闻声赶来的佣人吴妈,见邵璎璎趴在地上哭,赶忙扶起来哄劝。见秦梵音泰然自若的坐在一边吃饭,心里多有不满。
吴妈抱着邵璎璎回房,给她手上的烫伤抹药膏,邵璎璎哭哭啼啼,她噙着眼泪花道:“咱们璎璎命苦啊……没娘疼,还要受后妈的气……邵先生怎么能为了娶老婆不顾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
邵璎璎听她这么说,倍觉凄凉,哭的更伤心了。
吴妈赶忙哄劝她。
秦梵音没吃多少,回了自住的别墅。
秦梵音脑袋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躺下。白天去演奏的大厅冷气开的太足,她穿着薄薄的无袖长裙,当时就觉得飕飕发凉。接连几场演奏,她无暇搭配合适的外套,硬扛了下来,现在现世报来了……
秦梵音在沙发上小睡一觉醒来,时间是晚上八点多,邵墨钦还没回家。
她拿出手机,想给他发微信,又放弃了。
不想催他。
她对婚后生活的想法是做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他忙,她独自精彩,决不能成为独守空闺的怨妇。
其实在答应嫁给他之前,她就考虑过这种情况,邵墨钦毕竟不是一般人,不仅要打理偌大的寰融事务,还有慈善基金、救援组织的事,忙是肯定的。而且他有生理缺陷,会比一般人更不容易吧?
秦梵音叹了一口气,她向往的婚姻生活是两人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可以手牵手回家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的小日子。她从没想过嫁入豪门,甚至排斥。
但因为他,她打破自己的期望和构想,心甘情愿面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不愉快。
秦梵音拿着手机百无聊赖的把玩,几次点开邵墨钦的通话页面,没拨号又退回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一看,柳叶打来的。
怎么会大晚上给她打电话?
秦梵音纳闷的接起来,“喂?”
“音姐……救命……快来救俺……俺会被打死……快来救俺……”那端响起女人哆哆嗦嗦的抽泣声,压抑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
秦梵音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儿?”
手机那端传来哐哐敲门声,伴着男人粗鲁的乡音辱骂,“给老子出来……□□的……臭表子……”
“俺在俺妈屋里,他打俺……俺妈晕了……要死了……俺躲在厕所里栓了门……他要进来……他会打死俺……”柳叶呜咽着,断断续续口齿不清的说。
那阵阵催魂索命般的踢门声,隔着手机,秦梵音都已心惊肉跳。
秦梵音迅速站起身,“我马上赶过去,你快报警,打110!”
秦梵音拿着手机往外跑,邵家为她配了车和司机,她急的顾不上等司机,自己开着车出发了。
好在之前对柳叶的事情很关注,查出她妈的资料时特地看了下,还送过他们回家,她知道具体地址在哪儿。
秦梵音车子开的飞快,路过一个红绿灯停下来的时候,突然又想到,她一个女人这么单枪匹马的冲过去,很可能帮不了人,自己还吃亏。
要不要找邵墨钦?
她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上滑动,最后拨通了她弟弟的电话。
柳叶她妈住的地方距离大学城不远。
“嘉阳,听我说,你现在赶快打车去天河小区!我们在小区外会合!”
“干嘛啊?”秦嘉阳那边还发出电脑游戏的声音。
“帮你姐撕逼!方便的话带两个同学一起过来!”
红灯灭,绿灯亮。秦梵音立马踩油门,红色玛莎拉蒂嗖的一下飞出去。
“赶紧!我预计十五分钟后到!”说完,秦梵音把电话挂断,心无旁骛的开车。
她的车技不是很好,开夜车心里慌,眼下还得开快车,她的心也是悬着的。
接连闯了几个红灯,车子一路有惊无险的开到天河小区外,秦嘉阳已经等在外面,他身边还有两个女同学。
秦梵音走近,一脸莫名,“这是……?”
“你不是说撕逼嘛,女同志战斗力强!男人不顶用!”秦嘉阳一脸我懂行吧快表扬我的表情,为她介绍道,“这是小蕾,这是飞飞。”
秦梵音:“……”
她败给她弟弟了!
两个女同学冲秦梵音打招呼,“音音姐!”
秦梵音跟他们打过招呼后,说,“嘉阳误会了,我是找他有点急事。要不你们先回学校吧,大晚上的出门不安全,一起打个车回去。”秦梵音给她们塞了一百块打车钱,告别后,拉着秦嘉阳往小区里跑。
“姐,你不是要跟人撕逼吗?”秦嘉阳纳闷的问,“别不好意思,那两个都是我红颜知己,自己人!”
秦梵音无语凝噎,“咱们是要去阻止家暴,我想让你带两个男同学助阵,你给我带红颜知己来!”
“啊,早说嘛……”秦嘉阳应了声,随即又像是放下心来,他嘿嘿笑道,“我看你那么紧张,又说撕逼,我还以为……你是要撕小三呢……不是就好!”
秦梵音顾不上跟秦嘉阳啰嗦了,一边疾步往王女士家那个门洞去,一边给柳叶打电话。她的手机和号码还是秦梵音亲自给她买的,让她有事随时找她。
电话拨通,没人接。再拨一次,还是没人接。
秦梵音到了王女士家门前,大门紧闭,她用力拍门,“柳叶——柳叶——”
门里面传来很大的动静,女人的哭嚎,桌子椅子哐当哐当,男人的辱骂,各种声音混合成令人凭想象就已心惊胆战的画面。
秦梵音手拍的更急了,对秦嘉阳道,“嘉阳,去隔壁借把刀来。我们得强行破门。”
秦嘉阳赶忙去敲隔壁的门。
那边门开了,秦嘉阳说,“对不起,能借我一把刀……”
“砰!”的一声,对方毫不犹豫的关上门。
秦梵音无语,回过头说:“换一家,好好解释,说明这边的情况。别一开口就冒然借刀,谁给你啊!”
秦嘉阳又敲开一家门,恰巧这时候王女士家的门开了。
“音姐……”柳叶满面污血的脸,出现在秦梵音眼前。“救……啊——”一只手由后方出现,猛地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后扯。
秦梵音推开门,只见柳叶栽倒在地,男人扯着她蓬乱的长发,见她倒拖在地面上。
她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完全暴露的干瘦身体上遍布淤青红肿,几道口子涌出的血浆黏在瓷砖地面上。脸上被污血模糊的不辨面容,眼角嘴角都是染血的青紫。
矮小精瘦的男人一手拖着她的头发,一手攥着皮带,一下下的往她身上狠命抽打,狰狞的脸皮伴着辱骂抖动。女人赤.裸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弹着,像是菜市场里被掏掉五脏六腑的死鱼,用最后的一口气挣扎抽搐,身下瓷砖被染出大片红,红色小河蜿蜒流淌……
秦梵音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双腿发软,几乎昏厥过去。
她紧紧扶着门框,克制着心里的恐惧,怒喝道,“……放开她!”发出的声音嘶哑到哽咽。
男人一抬头,阴鸷暴戾的眼看向秦梵音,眼底现出猥琐。
他松开柳叶,朝秦梵音走来,双眼放着贪婪的光,咧开嘴笑了。秦梵音一阵恶心,忙往后退,男人抢先一步冲上前,攥住秦梵音的手臂,将她扯入屋内。
秦梵音的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连拖带拽的踉跄着。
男人想要关上门,秦梵音察觉出她的意图,在肢体拉扯时猛地往门板上撞去。门重重撞上墙,她的脑袋撞上了门,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她攥紧了手机,按下设置的快捷电话——邵墨钦的号码。
男人抢过手机,转身,往对面的窗户扔去。“砰”的一声,手机砸碎玻璃窗,飞出了窗外。
秦梵音想跑,男人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后拉,低头就要啃上她脖子。
“……你马勒戈壁!敢碰我姐!”伴着一声怒不可遏的咒骂,进门的秦嘉阳扯过他的肩膀,将他拉开,狠狠给了他一拳,“老子剁了你!”
男人一个不防,被打的跌坐在地。秦嘉阳骑在他身上,又是几拳揍去。男人反击,两人在地面上扭打起来。
得以喘息的秦梵音,滑坐在地,缓过几口气后,她迅速跑到柳叶身边,将她扶起来。那张浮满血污的脸看不清表情,艰难的说:“俺妈……妈在房里……”
秦梵音赶忙去房里,王慧芸躺在地板上,她心惊胆战的靠近,还好,有呼吸有体温,看样子是昏过去了。秦梵音松了一口气,赶忙跑去客厅,找手机打120。她自己的手机被男人扔出了窗外,她在地上捡起柳叶的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她问柳叶,“你报警了吗?”
“没……”
另一边秦嘉阳凭着一腔怒火把男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他自己也很狼狈,脸上身上都挂彩了。男人从小干农活,力气大,要不是秦嘉阳火冒三丈,拿出拼命的架势来,可能还干不过他。
这敞开门的动静把隔壁邻居都招过来了,秦梵音叫人帮忙,把男人双手绑起来,同时拨打110。
有人帮忙守着男人等警察,秦梵音和秦嘉阳在邻居帮助下,带着柳叶母女下楼,上了救护车。
另一边,邵墨钦正在会议室里听下属汇报。他们对一家美国上市公司的并购案正在运作中,专项小组不眠不休忙了几天,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他这个领头人必须跟进,及时给出重要指示。
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来一看,秦梵音。
这才下意识的看时间,北京时间是九点半。不知不觉这么晚了,该说一声……邵墨钦接通手机,他以为那边会传来秦梵音的询问或是质问。他静静的等着她开口讲话,半天没有说话声音,似有急速的风声刮过。
他敲了两下桌子,那边传来一声脆响,像是什么摔落在地,“嘟嘟嘟……”电话成了忙音。
邵墨钦再次拨过去,依然是嘟嘟嘟的忙音,打不通。
邵墨钦眉头微蹙,暂停了会议,起身离开会议室。
他吩咐随行助理,让他询问家里的管家,秦梵音在不在家,很快得到回应,秦梵音不在家。下午回去过,现在不在了。
邵墨钦再次拨打秦梵音的手机,依然是忙音。
他回到会议室,把接下来的事交给副总,急匆匆离开公司。
灯光暧昧,酒香浮动,大厦顶楼的观光餐厅里,邵时晖跟顾心愿坐在窗边。
两人在这浪漫的氛围里共进优雅的法餐,这是一周前就约好的安排,可顾心愿总觉得邵时晖心不在焉。
这次吃饭他话不多,不像以前那样,出口成章,随便说点什么都能把她逗得笑个不停。
这段时间,她总觉得时晖跟她越来越远了,她心里不安。
以前她不急于确定两人的关系,是因为她还惦记着邵墨钦。这两兄弟,一个风流成性身边狂蜂浪蝶不断,一个虽然洁身自好又是个哑巴带孩子,都不是很理想的人选。她犹豫不决,又享受同时跟两个人的暧昧关系。
现在邵墨钦已经成家,她只想好好把握住邵时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