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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
我几乎是哆嗦着说出来的。
另外一个民警过去看了一下白弘的伤势,他好像是专业的,不过碍于没有工具,也做不了什么,让我妈一直摁着伤口别动。
大概二十多分钟,救护车终于从遥远的县城开过来了,这速度真的是要命,每次都是这么慢吞吞的。两个护士下车把白弘送上去治疗,我和我妈赶紧跟上车去。
这一出门才发现,门口已经围满了村里的人,一般警车入村之后都能制造这样的轰动效应,白永盛头上被盖了一件衣服,两个民警将他带上了车。周围的村民一个个指指点点,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白弘受伤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很快人群中挤进来两个身影,一个肥大,一个纤瘦,正是薛梅和白小蝶两母女。
薛梅大概是早就听说白弘受伤了,整个吓得都傻了。
“阿弘,阿弘!”
她也想要上救护车,可以医生不允许,车子上我和我妈坐着,挤不下了。薛梅这一下就恼怒了,指着我妈骂道:
“石冬艳,你个扫把星,你给我滚下来,我儿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我!”
我妈白了她一眼,拉着我的手说道:“小宁,咱们下车,让给她们。”
白小蝶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扶着她妈妈上车去。
我和我妈都是心有余悸,也没理会周围的那些人,我妈只走到慧婶面前,抓着她的手掌说道:“姐,真是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慧婶也是眼睛湿润地看着我妈,一个劲地摇头说道:“嗨!冬艳,这些年你有多不容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白永盛那混蛋真是该遭报应,连自己孩子都下得去手呀!心可真狠!”
我妈头一低,转而看看我,想想刚才白永盛拿着刀子在我们面前比活,那种距离死亡只有一小步子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
跟慧婶诉苦了一会儿之后,我妈就带着我进去,村里人很多都跟我妈不熟,也从我妈这里问不出什么,就一窝蜂地围着慧婶直打转。
我妈赶紧在鸡窝里抓出一只大肥鸡,对我说道:“小宁,去烧水,妈给白弘煲一盅鸡汤,待会儿咱们去医院看他。”
“好嘞!”
我知道我妈吓得不轻,她只是强装镇定而已,我只好跟着她在厨房里忙活。鸡汤做好之后,我们就搭车来到县里的医院。
在一楼的柜台询问白弘的病房,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都是白弘家里的亲戚,白弘的外公外婆,还有一些舅舅阿姨之类的。
我妈拎着鸡汤杵在门口,她不敢进去,因为进去就是免不了被薛梅一顿臭骂。
幸好白弘还是醒着的,他见我和我妈站在门口,稍微挺起身来叫道:、
“阿姨,程宁,你们来了!”
病房里包括薛梅和白小蝶,都朝我们这里看。白小蝶见到我们自然是嘴上挂着微笑,可薛梅就不同了,那一张肥大的臭脸。
我妈也没跟她计较,走进去跟白弘的外公外婆他们礼貌地点点头之后,就把鸡汤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对白弘笑着问道:
“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白弘还没开口说话,薛梅就冷哼一声,不屑地笑道:“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因为你们倒霉母女,我儿子会弄成这样?”
我妈没有心思跟薛梅吵架,只对白小蝶说道:“小蝶,这鸡汤要趁热给你哥喝,他流了很多血!”
“嗯!谢谢阿姨!”
离开病房之后,我妈整个人都软了,人在放松之后才会感到害怕,她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紧紧抱着我抽泣:
“小宁,真是上天保佑啊,差一点,你就……”
是啊,白永盛那刀子,当时离我也就是几厘米的距离,稍不小心都会被捅死。
我拍着我妈的背说道:“没事了妈,白永盛那混蛋被抓进去了,真希望他永远都出不来。”
在医院里没待多久,我和我妈回家的时候,门口又停了一辆警车,还是原来的那两个民警,老林和一个比较年轻的民警。
我和我妈互视一眼,对这些警察都有些畏惧。老林走过来端正地说道:
“你好,我们是来进一步了解情况的。”
“哦!”
“别紧张,就是做个调查,包括那个受伤的男生,我们也会去医院做个笔录,主要是关于白永盛这一起伤人的恶劣事件。”
我妈点点头,说道:“到屋里说吧!”
“好嘞!”
进屋之后,我去给两位民警倒茶,随后站到我妈身后陪着她。
“林警官,有什么要问的吗?”
老林把帽子脱下,擦擦额头说道:“我也听阿慧说了一些,呃,白永盛经常这样对你们吗?”
我妈眼神有些闪烁,她犹豫了一会儿,我妈心软,我担心她又不说实话。不过幸好这回我妈果断了,她点头说道:“是,自从他到我们家来之后,就一直虐待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是……都是掐着我的脖子!隔三差五还会用鞭子抽我的背……”
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现在听着还有些心疼。而这两个民警听完之后,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真想不到,白永盛作为公职人员,还有家暴的倾向。”
我妈点点头,这种羞于启齿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她脸上也挂不住。而我担心白永盛这次只是犯了一个伤人罪,抓进去没多久就会被放出来,所以我不甘心,我要把他所做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
坏人必须严惩。
我瞧着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就对我妈说道:“妈,两位警察叔叔大老远过来,要不,就留在家里吃顿饭吧?”
我妈一愣,这才反应过,说道:“对,就留下来吃吧!”
老林客气地说道:“不用了,我们随便在村口饭馆对付一餐就可以了。”
“那哪行啊,你们坐会儿,我马上就做好了。小宁,你陪两位警官聊一聊。”
“好嘞!”
见我妈去菜园取菜,我赶紧坐下来对老林说道:“警察叔叔,我想问一下,白永盛他会被抓进去多久?”
老林看得出来我和我妈都很痛恨白永盛,也就直说了,说道:
“目前来看,是犯了故意伤害罪,还有明显的家暴倾向,如果罪名坐实的话,会判三到五年。”
三到五年?呵呵,我和我妈被他折磨了多少年?让这畜生关三到五年就放出来?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再加上如果他动用什么关系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被能逍遥自在。
我有些不服气,激动地对林警官说道:“警察叔叔,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说。”
老林见我神神秘秘的,笑道:“你说!”
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可是一想到为了彻底拜托白永盛,只能义无反顾地把他的全部罪行给说出来。
我目光一沉,低声说道:“白永盛,他,他不只是虐待我妈,他还……”我瞄了老林一眼,咬牙说道:“她还猥亵我!有好几次,差点把我给强,暴了!”
听完我这么一说,老林毕竟是资历很深的警察,他经手的案子肯定不在少数,这种案件恐怕也不稀奇。倒是他身后的那个年轻民警,听得眼睛都直了,吃惊地看着我。
老林眉头一皱,说道:“有没有具体的证据?比如,时间,地点之类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有!”
随后我把白永盛在家里两次对我施暴的经历,都一五一十地跟老林说了,他也很详细地让身后那个年轻民警做笔录。
这一说完,我心里痛快多了,期盼地看着老林,说道:“白永盛不是好人,可一定不能让他这么快出来呀!”
老林点点头,说道:“只要这些事情属实,一定会在他的罪状当中,再加上一条的。”
当然,我说白永盛猥亵的事情,也只说了我自己的,关于他多年来一直猥亵白小蝶的事情,我不忍心说出来,因为我不想白小蝶也被人指指点点,她太善良了,接受不了这些的。
吃过午饭,我送老林出村口,车子临走的时候,老林划下车窗对我说道:“程宁,留个电话,到时候有必要,你得到局里来指证白永盛,你愿意吗?”
我郑重点点头,这事我算是豁出去了,堵上所有的脸面,我也跟白永盛死磕到底,我已经受够了这混蛋的折磨。
真没想到这场噩梦会以白弘受伤作为收场,我回到家里,我妈竟然坐在那里哭,而她的手里,抓着手机。
我走过去蹲在她的膝盖边上,低声问道:
“妈,你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妈哽咽着说道:“小宁,有件事情,妈一直不敢跟你说,妈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妈对不起你!妈让你丢人……呜呜……”
我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我心里像是被扎了一针那么难受。好在这事儿,我已经解决了,白永盛威胁我的那些照片,底片,都给烧了。
我妈擦擦眼泪,又忍不住哭着说道:“白永盛之前让我去县里,陪一个领导……过夜!他刚打电话来,他说……”
我妈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候,门口开来一辆黑色商务轿车,从车里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正是那个黄老板。
他来干什么?
当我妈见到黄老板进来的时候,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