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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陈茜,97电台的主持人,是一名刚刚踏出大学校园的实习生。
我是柒可可,柒可松的妹妹,是凯瑟约仁眼中无毒的恶魔。
我也是lucy故事中,真实存在,货真价实的白可可,我的哥哥大家都非常熟悉,他被lucy小姐更名为白可松,‘刊登’在她的故事中。
陈茜,柒可可,白可可——她们都是我,我就是她们合并同类项后的整合。
我是真的,相信我。
这和我唯一的身份并不矛盾,我可以拿出我的身份证澄清证明。要知道,人活在世界上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只是一个代号罢了,就算你喊我畜生,我的人生也不会因为你个人的低级趣味而发生你臆想中的改变。
可丑陋的,总要更动人些。
往往低级趣味才是大众潜意识里真正的热点消费,看看那些因为过度空虚而爆红扭曲的眼珠子,它们背后不知道藏过多少恶心事儿。
别笑我,我的的确确说了一个听起来恶俗又狗血的开端,像举着蘸了酱的大葱蹲在路边啃烧饼,可我自认为是有品味的人,或者说,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地要做一个有品味的人。我的出身,是这辈子被炉火烧红的铁器狠狠烙在心上的痕,它比阴影更令我恐惧,心惊,它是宿命,是日日夜夜挥之不去的梦魇。
黑暗如期而至时,白昼总是在你绝望前夕泛起白光,挑逗你,再用下一个黑暗覆灭。
踢开一颗心,它哆哆嗦嗦地流血。反反复复,它毁灭性地麻木。
我和柒可松从小一起长大。自小,他英挺的眉眼间便流露出生来就有别于他人的高贵,沾了他的光。我渐渐知晓了上流社会、贵族生活的模样与方向,可笑地。开始照猫画虎地填充着我卑微血液里干瘪的寒酸气。
我深知那样的神韵苛求不来,里子本是空的,毫无章法地填充,单单膨胀了虚荣。
我是柒可松的妹妹啊!本该和他一样与众不同,只是少了一个‘亲’字,少了一注有基因的血液,这层关系就天翻地覆了。
妹妹。
却不是亲妹妹。
我是柒可松家保姆苟合一个乡野男人的肮脏产物,是他们不知羞耻的分泌物组合了我。是好心的柒可松父母接回了被捉奸在床,被女主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我的母亲,她最终被我带着怨气的出生杀死了——难产。
我们心知肚明,我作为一颗煞星孤傲地降临。
尽管如此,柒可松依然对我呵护备至,疼爱有加,他对别人连眼神都透着冷漠,但为我暖耳朵的大掌却一直温温热热。
他为我煎苦涩气味,比抹布水黑的药汤,我不仅喝光还狗一样把碗底的药渣舔干净。
一到冬天。他会抱起小小的我,到客厅欧式的壁炉旁烤火。我常常期许,要是毯子上能有只贪睡的猫就好了。
这应该是我最有品味的一次联想。有柒可松在场的联想。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为有我世界的‘品味’加分不少。
我是装的,可他是真的。
有他在,我就能做一做公主的梦,可每次都被会梦境驱逐,有个声音它不断地问我凭什么?
丑小鸭的母亲是天鹅,就连灰姑娘本身都是贵族的后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做童话故事的梦,也必须有前提。不然你连做梦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可以这么说,燃烧着我生命的温度。几乎是被柒可松的掌心,臂弯。还有那座记忆中,已经模糊到看不清轮廓的壁炉集体赠予的,而我并没有无耻到心安理得地接受,我自知地把姿态放低,得到施舍般,内心翻涌着感激,我的卑微无以言表。
其实我和你们没什么不同,我也是个正常人。
即便我看起来是那么的虚伪,那么的做作。即便我做了那么多丧失人性,阴险冷酷的事。即便没人懂得我疯狂背后的沉默。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我正常反应下的自尊和自知或多或少地激烈,致使我的正常看起来是那么地扭曲。
如果你是我,或许你会懂。
可你不是,你不懂装懂。
你只是瞪着你的两颗眼珠子,嘲笑我的丑陋,可这是你的扭曲,你的空虚,与我无关。或许,光着屁股的人,都喜欢盯着别人的衣服看?
——我的衣服,是威廉夫人亲手穿上的。
我的记忆因一场事故受限,醒来的时候,我误以为自己在灵堂。
我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薄被,周围是白墙,我视野所及的斜上方摆满了新鲜的百合,摇摇欲坠的水珠就要滴到我脸上,可我闻不到花香,只有浓郁的消毒水味一个劲儿地侵蚀我的鼻腔,我的身体似乎被这强大白色净化了般倔强着,而我想象着自己也是白色的,或许还能是半透明的!渐渐地,我感知到冰凉,四肢的麻木瞬间褪去。
“护士!她醒了!她醒了!”
她?我早就醒了。
偏偏有一个女人这样大声喊着跑了出去,她吓了我一跳!那颗头啊,就像生长激素过度的植物被放了快进键,突然一下滋了出来!她是早早藏在床底下,蓄势待发的僵尸咧?说不定就在等这一刻吓死我。
我的视线很模糊,女人的身份暂时还认不出,我看不清她,只朦朦胧胧的看到那颗头的移动速度很快,一转眼,我就看不见了。
我醒了。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
印象中,接踵而来的还有一道刺眼的光束,我看到它从一只两根手指大小的电棒里钻出。
真是奇异的世界。
女人的脸渐渐清晰了,可对我而言十分陌生,她带着一群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翻撵我的眼皮,我痛的不敢动,眼睛里酸酸沙沙的。不停地流泪。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很吓人,他什么话也不说,直接给了我一针。
后来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女人家里了,和她一起守着我的。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外国男人,倒是很英俊。可我,认识他们么?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再一次昏睡过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个女人的家中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我是谁?你们又是谁?我这样问。
男人很冷静,唯独女人的表情惊讶的有些浮夸,她不断地跟我说话,问我很多模棱两可。恐怕她自己说不清楚的问题。
但是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这女人不是坏人,她赋予了我人生全新的身份,她叫我茜茜。女人叫方娅,男人叫威廉,而我姓陈,叫陈茜。
方娅告诉我,她是我的姨妈,我母亲早在很久以前就死了,我爸也死了,是伤心过度自杀的。她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而我就像亲近养母那样待她。三个月后,方娅和威廉为我办理了大学的入学手续。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不顾及我的意愿,为我选择了一个陌生领域的专业——播音主持。
那时候,一座电台大楼刚刚兴建。
方娅说,任何领域,都可以从有限延伸至无限。那时候我还不懂她目光里的伤感,可如今事态发展到现在,我终于了解,那叫怜悯,是可怜。并不是出于母亲,亲人。对一个孩子的怜惜和疼爱。在他们眼里,我从未摆脱过可怜人的影子。就连取名字,都要用那个女人耻辱的姓氏!
我的母亲,我的耻辱,她叫陈清。
清?可她并不干净。
在方娅和威廉眼里,可能我和母亲是一样的人,所以他们要让我姓陈,让我延续这屈辱,而我浑然不知,还在做着大学毕业,结婚生子找工作的计划。我一厢情愿地要把一场梦做到头,可梦醒了,我就要一步一步地回到‘轮回’曲折的无底深渊,在有限的生命里,反复着无限的痛苦与纠缠。
方娅,威廉,你们当初不如杀了我,可现在他们也不见了。
这次没有刺目的光束,我的视野十分清晰,可他们却不见了。我多希望一转眼方娅还能像最初那样从地底下冒出来,她哪怕死了呢?
在我头痛欲裂,脑浆烫的几乎要自发地喷出来,那些破碎的人脸,回忆,就像玻璃片儿一样来回划拉在我浑身上下痛感最强烈的地方!
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是黑的,可我的体温依旧是冰凉的,我无法再想象自己也是白色或半透明状的``````
我醒了。
我把什么都记起来了。
``````
印象中,恍若隔世。
我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僵硬的四肢却怎么也缩不成一团,我机械地流泪,心脏被镂空般的钝痛,我感觉到它在滴血,甜腻的腥味儿正顺着我的喉咙往上涌!我露出了两颗眼珠子,看向倪艾曾经住过床铺,我不由自主地打哆嗦,我想给柒可松打个电话``````可他已经是吉米了``````
而我,做了一件无论柒可松还是吉米都不会原谅的事。
没错,是我做的。
是我模仿了黄希文的笔记,伪造了那本所谓‘证物’的日记本。其实我早就发现顾潇的身份了——在哥哥看不到的地方,她妹妹才能清晰看到的嘴脸。
谁会对一个女人,一个看似柔弱的女疯子多加防备呢?
黄希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彼此再熟悉不过,即便我害死了她,她也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即便现在她死了,我也仍旧相信她不会因为我害死了她而恨我,我们是朋友,她生,或她死,都是朋友。
可朋友,你唯独不该抢我的男人。
也怪我,我们的关系,从没跟你说清楚过。
希文对医科的热爱超乎我的想象,她的大脑非比寻常,像一本活医典,只有我不知道的医书名字,没有她背不出来的页数内容。她从来不去教室上课,就喜欢泡在实验室里自己搞研究,搞创作。希文她非常羡慕我,在她眼里,我的叔叔卡斯比尼教授简直就是博学的代言,还有``````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
他不会知道黄希文被卡斯比尼逼迫着做了多少身不由己,满肚子苦衷的事,更不会了解黄希文有多努力地想要留在他身边,想要留下来,她每天都在自己身上试验各种az的疫苗,希望找到突破得以解决,可最后,她还是没来的及做完这些,就死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件事,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能为希文做的,就是告诉柒可松,希文从没背叛过他,从来没有,她有苦衷,却再也说不出口。
都是我的错。
我都知道我是错的,我颤抖的双手上面已经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可我控制不住!不管我多努力,我爱的人都不属于我!我想要的,都得不到``````其实我什么也没有过,一直就在失去中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我的人生就是一场负增长的悲剧``````
我欠所有人一句对不起,唯自己一句没关系。
我想,我已经到了最后诀别的时刻,但愿!但愿柒可松能看懂这封信``````
——
比预期来的还要再快一点,天还不亮,陈茜请辞了。(未完待续)
ps:mango昨天在写这一章的时候其实反反复复停了好几次,酸酸的。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极坏的人,只是她不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