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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修的声音低低柔柔,却又沉沉暗哑,带着一股醉人的力量,引诱着旖滟沉沦心颤,她不知为何,不自觉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而感受到怀中女人一僵一挣之后突然没了动静,凤帝修却又紧了紧双臂,放在旖滟肩头的俊面也蓦然又往她柔软的脖颈上靠了下。
他这一动,呼吸间的暖气带着强烈的雄性气息沿着微开的衣襟往里钻,层层抚上因紧绷而更为敏感的肌肤,令得旖滟猛然回过心神,怵然一惊。
她干嘛听他的话?她干嘛让他说抱就抱?他又干嘛哀伤难过?简直莫名其妙!
她恼地去扯凤帝修揽在身前的手臂,冷声便道:“松开!你什么意思!”
见她又挣,凤帝修力道未松分寸,却在旖滟耳边低低地道:“滟滟,我心里难受的很,疼的紧,你便让我抱会儿吧,乖,就再一会儿,一会儿便好。”
听他如是说,旖滟又怔了下,心跳微乱,可随之恼意却也更甚,只因伴着凤帝修的声音传来,他薄削的唇堪堪正擦过她柔软的耳垂,那样清晰又轻浮,旖滟气极反笑,几乎是咬着牙,沉声道:“你心里疼什么?难受什么?凤帝修你没吃错药吧,该难受的人是我好不好!”
感受到怀中女人明显的恼意,凤帝修似叹了一声,抱着旖滟的手臂微松,挪开了头,却并不曾放开她,又道:“你这女人倒还知道该难受才对,可你如今心硬至此,倒像没事儿人般,所以我才难受心疼,你既已无法恨也无法爱,今后我都替你心疼,也替你难过,替你恨,也替你爱,可好?”
旖滟完全没想到凤帝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身子又是一僵,挣扎的动作再次骤然僵住。
她自小便被作为杀手来培养,寻常孩子刚会用刀叉吃饭,她便已经被训练着拿刀去杀各种被她亲手豢养大的小动物。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也从来都不被吮许有感情,一个好的杀手最需要的是绝对的理智和冷漠,感情还有信任都只会将她推进万劫不复。
在前世,她也曾深信过同伴,可却险些死在杀手之间的残酷竞争淘汰中,她重伤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年,疼痛时刻提醒她信任的代价。她也曾试着去爱一个人,可她的感情刚刚萌生,组织便会果断的杀死那人,她的爱只会害人。对于组织来说,嗜血只需要一个冷血的杀人工具,感性只会令这把刀不再锋利。
嗜血中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最为要好的姐姐,她便曾陷入感情,原本是那么冷酷无情,自高自傲的女子,却因一个男人弄的毫无自尊,付出甚多。为那男人她甚至勇敢地去面对组织的致命追杀,可当那男人知道她是杀手,知道她的手中沾满鲜血,结果又怎样?她被抛弃的彻底,前世她亲眼瞧见过那个男人惊恐害怕,厌弃逃避的眼神,更亲眼瞧见那个曾和姐姐海誓山盟的男人是如何跪在地上不顾尊严地祈求她的姐妹放他一条生路。
她忘不掉姐姐因心灰意冷在出任务时故意出错自杀而死时最后的眼神,姐姐满手是血地拉着她的手,泪盈满面地只留给她一句话:颜颜,姐姐到死才知道,我们做了杀手这辈子都不配有爱,谁都救赎不了我们,千万别爱……
爱的深,却伤的更深,无一例外。
看的多了,瞧的多了,她慢慢知道,没有人会去真心爱一个冷酷无情,手上沾满鲜血的杀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爱自己了,又怎能奢望有人来爱她?渴望阳光是人的天性,没有人会爱上阴暗,而她们生活在阴暗之处,生来便在炼狱之中,谁又会真心爱上这样的她们?
明白了这个,她便不敢再动情,亲情,爱情,友情……凡是和感情有关,她便慎之又慎,在别的女孩还背着书包吃着棒棒糖看着小人书时,她已经封锁了自己的心,只求能一步步前进,达到嗜血权利的顶端,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这一路血雨腥风,她经历了太多,那颗心也越来越冷硬,越来越不会爱,只会分析,她不会信任人,哪怕是紫儿,她都不曾全然相信。
她不屑所谓的感情,确实早便不会爱,既不爱自然也对恨体会不深,她似生性淡漠,只知道欠她的要百倍索还,只知道拼命争夺权势,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人摆布,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平静,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空虚,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爱自己。
她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习惯这种生活了,而此刻这个男人却说,她不会爱不会恨都没关系,他来代替她爱,来代她恨。这一刻她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觉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喉咙发堵,有些说不出话来。可紧接着,她又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凭什么说这种话,他们才认识几日,他又知道她多少?古代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可这混蛋对她却全然没有半点尊重,他分明便是欺她孤苦无依,身份卑微,倘使她身份尊贵到足以和这厮相抗,身边拥有隐卫无数,她便不信,这厮还敢如此轻浮放纵,他替她爱,替他恨,他凭什么!简直可笑!
她怒地去掰凤帝修箍在腰前的手却蓦然瞧见凤帝修的左手上有十数道细细的刀痕,瞧着那伤疤的划向和宽细,她很自然便想到了头上别着的那支木发钗来,她眼前晃过他笨手笨脚雕琢发簪弄伤手,却又一点点练习慢慢娴熟的样子,又想着这厮昨夜没来缠她,莫不是因为在雕琢这簪子的缘故,一时间更觉心烦意乱,怒火冲天而起。
她恼声道:“放手,你再不放我便动手了!”
凤帝修听她几乎是在咆哮,倒怔住了,而旖滟已趁着他愣神的工夫挣脱他,站在了三步开外,冷着脸瞧着他,道:“狄谷主屡次动手动脚,可曾对我有半点尊重?呵呵,既然将我看的低贱随便,又说什么深情无悔,我该信你吗?”
凤帝修听罢面色一变,连身体都微微发抖,双目气恨地盯着旖滟,怒声道:“你……你可真是好!”
旖滟见他被气的不行,目光闪了下,却依旧沉着声音道:“我好不好不用你来定夺,出去!”
凤帝修站着不动,浑身上下登时散发出清寒之意来,方才还因气恨而翻涌的眼眸蓦然间变得清冷无垠,就那么锁着她,竟然突然叫她一点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被他这样盯着,旖滟突然有些心慌,这种陌生的情绪不属于她,见凤帝修身影似动了下,她便突然提声,道:“逸飞!”
逸飞被安置在阁楼的一楼,听到旖滟的叫声,他身影一动便出了屋,不过一个轻轻的纵越便飞上了二楼,从窗户掠了进去。见旖滟和凤帝修呈对峙状态站在那里,面色都不好看,逸飞愣了下,接着飞快地闪到了旖滟面前,护在了旖滟身前。
凤帝修面沉如水,冷冷地瞧着旖滟就那样神情冷漠地站在逸飞身后,他双眸越发晦暗莫辩,旖滟微咬了一下唇,道:“赶他出去!”
凤帝修却蓦然微扯了唇角,绽放一个有些冷的笑意来,道:“不必,我走!”
言罢,身影若一道轻烟,瞬间便消失在了屋中。旖滟见他就这么走了,双眸忍不住随之望向窗口,不知为何心里被揪起的感觉非但没因那人的离去而消散,反倒更被捏紧了,又种怅然若失之感的空寂感漫过四肢百骸,可这感觉也不过转瞬,甚至短暂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分辨清楚便消失不见了。
见逸飞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地瞧着自己,她抬手抚弄抚他因睡觉而微乱的头发,这才道:“姐姐这没事了,逸飞出去找紫儿姐姐玩儿,好不好?”
逸飞见旖滟笑了,这才咧着嘴一笑,道:“逸飞听话,姐姐别生气。”
旖滟闻言笑容微敛,又抚了抚逸飞的头发,道:“好,姐姐不生气。”
逸飞又睁着大大的桃花眼盯了旖滟半响,这才道:“逸飞出去找紫儿姐姐了。”
旖滟点头,逸飞出去,待屋中空寂下来,她才伸手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捏在手中,双眸沉了沉,拇指滑过发簪,落在簪子中间,手掌支起发簪,只要拇指用力一按,发簪便会应声截断。
她睫羽闪了下,手一动,可那拇指明明已经按了下去,却突然又泻了气力,她烦闷的抿了下唇,抬步行至梳妆台前,打开妆匣将木簪随手丢了进去,啪地一声关上了盖子。
这日下午,骄阳似火,蝉鸣声声。
旖滟午睡起来尚未将乱了的长发打理通顺,外头便响起了脚步声,很快紫儿进来禀道:“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请小姐到前头花厅去。”
旖滟闻言扬眉,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长发,道:“谁来了?”
有了上次催旖滟去接旨的经验,这次紫儿不敢再催促,闻言答道:“说是权清宫的太监。”
权清宫,那是隆帝的寝宫……
旖滟扬了下眉,待收拾好后,这才带着紫儿出了阁楼。她到了花厅,果然见盛易阳陪着两个太监正吃茶聊天,盛易阳见旖滟进来笑容满面地道:“滟儿,这两位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今儿是奉皇上之命来给你送赏赐的。”
两个太监见旖滟进来便站起身来,道:“奴才们见过霓裳郡主。”
如今旖滟气焰正高,便连皇上都喜爱有佳,前两日刚金臀封其为郡主,今日又令他们送赏赐来,他们是宫中的人精,最会看眉眼高低,此刻自然不得不对旖滟态度恭敬而亲和。
旖滟坦然受了他们的礼,道:“起来吧。”
那人起身,才各自回身捧了桌上放着的托盘,道:“皇上明日在御林苑中招待天乾国摄政王臀下和天香公主,明日我中紫国的贵公子和贵女们都要前往参加盛会,皇上令奴才们来给郡主送骑装,还有一些首饰,请郡主明日虽太傅大人同往御林苑游玩。”
旖滟闻言瞧了眼他们所托物件,果见上头摆着两件做工精致的骑装并一些首饰珠宝。旖滟眉头不由微动了下,心道这隆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男的送一个女的衣服和首饰,这算什么?虽说这个男的老的都能当女的父亲了,可到底隆帝不及五十,也算风华正茂,而本尊及笄,正是待嫁之龄,这个年纪差别在古代还真没什么。
说隆帝没打歪主意旖滟还真有点不信,难道这皇帝还真的想老牛吃嫩草,别她这中紫国第一美人弄进皇宫去?
靠!
她想着,双眸一冷,转瞬却又隐匿不见,令紫儿接了东西,这才道:“劳烦两位公公了。”
两个太监又客气几句,自有盛易阳给了打赏,令人送二人离开。旖滟回身往弑修院去,盛易阳送了宫人,却远远又匆匆地追了上来,道:“滟儿,等等为父。”
旖滟仿若未闻,脚步未停一下,盛易阳快赶数十步这才在弑修院外追上了她,见她面色清冷,却也不敢真端什么父亲架子,只道:“为父一会子便叫管事亲自给你挑选一匹良驹,一会子你去试试马,明儿也好随为父同往。”
旖滟闻言不置可否地扬眉,道:“不必。”
一个夜倾便够烦人了,如今又多了个意味不明的隆帝,明儿只怕还要见那个假惺惺的天臭公主,还有一堆贵族小姐公子一起骑马涉猎,纷争必定不断,想想就无趣,左右她明日也不会去那什么御林苑,试什么马。
说罢她转身便又往院中走,盛易阳只当她是说不必去试马,想到旖滟骑术了得,连紫电都驾驭地了,不试马自然也成,当下他便放下了此事,却又追了旖滟两步,道:“滟儿,明日你看能不能带上你两个庶女妹妹月红和月娇,她们以前……”
旖滟听了盛易阳的话,岂能不知他的意思,明日是难得的盛会,那么多贵族公子都去。盛月红姐妹都到了适婚待嫁的年纪,大夫人生的盛月欣和盛月茹毁了,他不能再放弃手中的另外两颗棋子,盛月红和盛月娇若能嫁的好,对他自然是有很大助益的。
这个卖女求荣的好父亲!
旖滟心若明镜,盛易阳话没说完,她便似笑非笑地瞧向了盛易阳,那眼神清洌洌,透着说不出的光亮,好像是能够直透人心,也不知怎地,盛易阳被她这样的眼神一瞧,登时声音便断在了喉咙间。
旖滟倒笑了,道:“太傅大人想要带着她们便带着吧,我是没什么意见。”
盛易阳只以为旖滟是不会同意了,谁想她下一刻便又笑了起来,还一口同意了,他一愣,见旖滟已进了弑修院,想到她做为女儿对他这个父亲的态度,到底有些心气难平,又紧随了两步,也进了院子。
旖滟今日原本就心情欠佳,盛易阳这简直就是自找死路,恰逸飞听到脚步声冲了出来,旖滟双眸一眯便冲逸飞低声道:“坏人!”
逸飞想起和旖滟的约定来,姐姐一说坏人,逸飞便帮姐姐打坏人。他瞧了瞧院中,除了旖滟,紫儿姐姐,就只有那个刚进了弑修院的中年男人,坏人自然不会是旖滟姐姐和紫儿姐姐,那便只剩下这个男人了。
而且瞧这中年男人分明也不是好东西,惹姐姐生气!
逸飞登时双掌运气,二话不说便向盛易阳扑去,他内力惊人,又招式古怪,更加上出其不意,盛易阳没防备匆忙出手抵挡,到底处了劣势,登时便被逸飞的掌力打得连退了三五步,他这边还没站稳,眼前人影一闪,鬼魅一般就闻啪啪两声响,一张老脸已左右各被逸飞掌了一巴掌。
他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在女儿的园子中被个小少年给掌了脸,他面上瞬间红了起来,却也不知是羞恼的,还是被逸飞给打的。
盛易阳恼羞成怒,运起一掌也拍向逸飞,两人一来一回瞬间便交手数招,旖滟瞧着,见逸飞不曾吃亏,反倒盛易阳因不习惯逸飞古怪的招式,显得狼狈而气急败坏,不由愉悦地勾唇一笑,自上了阁楼。
依瑶早听到了动静,她出屋见院中逸飞和盛易阳打了起来,而旖滟站在一边笑,一时大愣,后又想着旖滟在府中受的个中罪,又觉旖滟对盛易阳这样已算仁慈,抚了抚肚子,摇头一笑又重新进了屋。
而紫儿见旖滟上了楼,对旖滟的处事方法,她已习惯,而且她此刻也已不觉着旖滟教训盛易阳有什么错的,反正盛易阳也不配旖滟拿他当父亲看,她便也跟着上了楼,只在进屋前瞧了眼逸飞,道:“老爷武功在中紫国也排名前十呢,逸飞到底年幼,不会吃亏吧。”
旖滟闻言却不曾回头,紫儿不懂武功看不出来,她虽不懂内功,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逸飞那孩子功夫古怪的很,且他似是天生的习武奇才,盛易阳那水平,顶多给逸飞活动下筋骨,伤不了逸飞,自然,凭借如今逸飞的功力也是杀不了盛易阳的。
这也许是逸飞傻了,却更容易心无旁骛地修习内功,自创招式,所以才会有此能耐。别看他人年少,旖滟想,便是凤帝修,只怕也不能在五十招之内杀了逸飞。
也因此她今日才会唤了逸飞来拦凤帝修,就算凤帝修动手,逸飞也能趁机喂喂招,想到这个旖滟又想起凤帝修来,这厮以前恨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粘在她的身上,今儿被气走后倒是再也没回来过,算算有两个多时辰了吧……
她想着,又觉自己没事惦记这个时间实在古怪,甩了甩头,迈步进了屋。
一个时辰后,旖滟都在床上打坐运气在丹田饶了不知多少圈,外头才传来盛易阳的怒吼声,“盛旖滟,你给老子出来!”
旖滟闻声知盛易阳是已不能再忍受,终是怕逸飞脑子不管用再吃了亏,她收了势跳下床,出了屋,站在阁楼上一瞧,却差点没大笑出来。
但见盛易阳灰头土脸早没了方才追她的气派,不仅如此他老脸上此刻除了那两掌掌印,更多了两处紫青。还有,逸飞竟然使坏地将他衣裳后摆扯裂了,这还不说,里头的亵裤露了出来,也不知逸飞是怎么做到的,盛易阳的那边屁股被各自抓了一把,露出的白绸亵裤上两边儿屁股上分明一边一个黑脚印。
只怕也就是因此,盛易阳才会怒吼着叫她出来,只因盛易阳没了斯文,急于脱身,可是逸飞却依旧纠缠不休,怎都不让他脱身,而外头不少盛府的下人们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过来探头探脑地观看。
此刻盛易阳一面狼狈地捂着屁股,一面还要招架逸飞的攻击,心里还惦记着外头的看客,恼怒,羞愤,丢脸,尴尬等等情绪使得他根本就没工夫全身心应对逸飞的攻击,只旖滟出来这片刻功夫便见盛易阳被逸飞打了两掌,砸了几拳。
盛易阳也瞧见了旖滟,怒声道:“还不叫这小畜生给我闪开,你这逆女,连父亲都打,你还有没有一点孝心?!”
旖滟听他如此说,干脆一撑二楼的栏杆,飞身而起,接着坐在护栏上,垂着双腿,抱了胸,有滋有味地瞧起下头的打斗来,口中闲闲地道:“太傅大人这话怎么说的?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可没对太傅大人动过手,至于逸飞,他是我从外头带回来的不假,可他异于常人,根本就谁的话也不听,我还奇怪太傅大人怎么就惹到他了呢。他一个小孩子,又是有异常人的,太傅大人何必和他计较,如今他缠着非要和你玩,我有什么法子啊。”
盛易阳差点被旖滟气得吐血,可这会外头的看客已经越来越多,他是这府里的老爷,可今日却颜面尽失,恨不能挖个地缝先钻进去,明白他越是谩骂指责,今日便越是无法脱身,他不由软下话来,道:“女儿,以前都是爹不好,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快叫他住手吧,爹没了脸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旖滟心知再闹下去便不好收场,又不能真把盛易阳怎么样,倘使逸飞真杀了盛易阳,且不说她的名声甭要了,弑父之女无法立足,只太傅府倒了,她便要成为无根浮萍,将来谁都能欺上一头。
故而见盛易阳被戏弄的差不多了,又顾念着留他还有用,旖滟招手,道:“逸飞到姐姐这里来,姐姐给逸飞做好吃的去。”
逸飞这才撤了出来,一闪回到了旖滟身边,旖滟笑着给他擦了擦汗水,院中盛易阳已顾不得和旖滟算账,掩了屁股便匆匆出了弑修院,出了门见下人们探头探脑往这边瞧,他怒喝一声,“都滚!谁再敢看,明日全部拉出去发卖!”
言罢也不管下人们反应如何,他一溜烟便奔向了正院。
待他跑没影,旖滟才笑着捏了捏逸飞的脸,道:“我们逸飞真棒,今儿得给逸飞找只大大的烧鹅奖励逸飞才是!”
旖滟说着,紫儿和依瑶也捂着肚子笑着出来,紫儿也欲去捏逸飞漂亮的脸蛋儿,逸飞却倏然一躲,藏在了旖滟的身后,紫儿笑着哼了一声,道:“臭小子,这么小就知道讨小姐的好,倒瞧不上我这丫头,以后都不疼你了。”
旖滟见紫儿一副吃味模样,摇头一笑,依瑶也掩唇笑了起来。
翌日,天尚未亮,旖滟已锻炼一个时辰回到了闺房,沐浴之后,她正打算再补个浅眠,紫儿却进来禀道:“前院管事来禀,太子臀下和楚世子的车辇到了府门,要接小姐一同前往御林苑狩猎了。”
旖滟闻言烦闷地皱眉,她压根就没想着去什么御林苑凑热闹,跟着一群贵族子弟搞什么狩猎,可这会儿君卿洌和楚青依竟一起来了,只怕她不去也甭想过的安生,尤其是楚青依那二货,缠人功夫直逼凤帝修。
旖滟正心烦,外头院中却已传来了楚青依的大喊声,清亮的声音直吵的鸟儿都受了惊,叽喳着飞起一片。
“盛妹妹,盛妹妹,快出来啊,你再磨蹭会儿,等到了御林苑都日上三竿了。咱们趁着清晨天高气爽,才好跑两圈马,畅快的很。”
盛旖滟闻声颇有几分无奈,还未答话,倒是听到外头君卿洌也道:“滟儿妹妹,前些时日御林苑新得来了两匹汗血宝马,滟儿妹妹不是还没有坐骑吗?便不想去瞧瞧吗,宝马良驹难觅,错过便可惜了。”
君卿洌的话成功地吸引了盛旖滟的注意力,在现代出门不能没有车,同理,在这古代,没有一匹良驹代步,那也是寸步难行的,她也要有自己的坐骑才行。尤其在星云大陆,汗血宝马一向不是谁尊贵谁才能拥有,而是谁能驯服,这马便算谁的。
汗血宝马稀少,错过了这两匹,下次她还不知何时才能遇到,盛旖滟被君卿洌勾起了胃口。想到那隆帝若真打她主意,她便是日日躲在府中也是没用,还有那夜倾,她总不能为了躲他,便有他的地方立马退避三舍吧,他夜倾还没这个本事。
盛旖滟立马改变主意,冲紫儿道:“叫他们等会,去取昨日宫里送来的骑装来。”
紫儿应声,片刻外头传来她和君卿洌二人说话的时候,很快紫儿又回到内室,手中已捧了一套宝蓝色的骑装,盛旖滟换好骑装出了屋,却见君卿洌正和楚青依站在院子中低声说话,两人态度亲近,倒像是交好多年。
见她出来,两人同时瞧了过来,虽是隔得有些远,又夜幕淡淡,但盛旖滟还是能感受到两人眼中皆闪现的惊艳之色。盛旖滟的身材极好,平日穿裙子倒还不大显,如今这一身骑装,那当真是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细腰长腿,无处不引人侧目。
盛旖滟下了阁楼,楚青依便先笑着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滟儿妹妹还是穿成这样好看,精神爽利,怎么瞧怎么好看,以后滟儿妹妹都穿骑装吧。”
他这话倒是叫旖滟一怔,是啊,她原就极穿不惯古代的裙子,行动颇为不便,以后她可以天天穿骑装啊,左右这里的女子差不多都会骑马,穿骑装的也不少。
旖滟从没觉着楚青依这二货能提出这样有建设性的意见来,不由对他一笑,道:“好!”
楚青依更没想到他随便一句话,竟然能叫旖滟冲着他笑,而且还将他的话奉为圣旨一样遵从,闻言他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旖滟竟接受了他的意见,登时他嘿嘿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来,瞧着有些傻兮兮的乐呵。
君卿洌却似了然旖滟一口应下的原因般,见此瞧了眼傻笑的楚青依,也摇头一笑,道:“我们这便走吧。”
三人前后出了盛府,府门盛易阳竟已带着盛月红和盛月娇姐妹恭候着,盛易阳脸上的伤不知抹了什么药,倒是消下去了不少,又覆了一层粉,遮挡了眼角一片明显的紫青,可仔细瞧却还是能瞧见痕迹,有些欲盖弥彰。
旖滟心里好笑,盛易阳也心中有气,并不搭理旖滟,只冲君卿洌道:“小女怎敢劳太子臀下亲自来接,实在是折杀微臣了。”
君卿洌闻言却道:“无妨,滟儿妹妹是父皇亲封的郡主,本宫亲自来接也使得。”
君卿洌那意思很明显,我来接盛旖滟,那是看我父皇的面子,和你太傅无关,你太傅还没那么大的面子,太傅不必觉着折杀了。
盛易阳听罢面上又僵了起来,旖滟勾唇一笑,暗道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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