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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真经》?这经书在你手中?”朱子柳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呼一声,连一灯大师也闻言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我,显然我的话对他们来说有些逶迤所思。
“不错,在下乃是全真教三代弟子,机缘巧合之下得窥这本武学秘籍。虽然这本秘籍博大精深,在下并没有完全参悟,但就是学了些皮毛,也让在下获益良多。”顿了顿,又对一灯大师继续说道:“在下知道大师出手救人会耗费元气,但只要大师参悟了《九阴真经》上的心法,就算不能武功大进,也能快速恢复元气。”
朱子柳一脸的热切,站起身来,走到一灯大师的跟前,喜道:“师傅,这下……”
一灯大师面色平静,摆手打断了朱子柳的话,摇头道:“子柳,你跟随老衲在此隐居这么多年,这世俗的名利还是勘不破么?老衲既是方外之人,学这《九阴真经》又有何用。”说着双手合什,轻宣佛号。
朱子柳被一灯大师教训的面红耳赤,自己也觉得方才实在是有shi身份,惭愧的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接着转身对我躬身一礼,低声说道:“适才在下失态,杨帮主莫怪。”说完退在一旁,不再做声。
一灯大师这么一说,让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解释两句,一灯大师面露微笑,对我说道:“原来杨居士是故友的传人,说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呢。杨居士年少有为,重阳兄地下有知,必然欣慰的很。”说着也不提《九阴真经》的事情,转身进了旁边的厢房。
我忙抱着小龙女跟着走进厢房。这厢房也是四壁萧然,除一张竹几外,只地下几个蒲团。一灯大师将门上卷着的竹帘垂了下来,点了一根线香,插在竹几上的炉中,然后坐在当中的蒲团上,指了指身前的蒲团,示意我将小龙女放在上面。
我将小龙女放在蒲团之上,后退了两步。小龙女心中有些害怕,不住的回头望着我,眼泪在眼眶里面转来转去,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我心中不忍,想去坐在小龙女身旁,又怕打搅到一灯大师运功,只得硬着心肠不过去。
一灯大师微微一笑,摸摸小龙女的头,慈祥的笑道:“小娃娃不用害怕,你的姐夫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你。待会儿要全身放松,什么都不要想,让老爷爷给你治伤。”
小龙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灯大师向竹帘望了一眼,高声向外边说道:“子柳,你受在外边,别让人进来,就算是你三个师兄也不能放进来。”朱子柳在竹帘外应了一声,走出了屋子。
一灯大师又递给我一个蒲团,对我正色说道:“待会儿老衲运功之际,最怕有人打搅。老衲另外三个徒弟性子不太好,说不定会硬闯进来,杨居士就帮老衲护住屋门吧。此事关乎这女娃儿的性命,杨居士需慎重。”
我知道此事要紧,当即点点头,接过蒲团,坐在门口,脸上虽然慎重,但心里却丝毫也不紧张,那农夫武三通还在山坡上躺着,樵夫古振川算是我朋友,而那书生朱子柳知道我会用《九阴真经》帮一灯大师恢复元气,想必也不会做这个恶人,唯一剩下那个渔夫褚东山能不能过朱子柳那一关都难说,所以我现在很放得下心,一心只等见识下传说中的一阳指疗伤。
一灯大师闭目运功良久,忽地跃起,身如穿花蝴蝶,绕着小龙女来回游走,自头顶百会穴开始,按照后顶、强间、脑户、风府自上而下一路点去。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将小龙女督脉的三十大穴顺次点到,每一处穴道都用的是不同的手法,看得我是眼花缭乱,乍舌不已。我武功虽强,但这点穴功夫实在是我的弱项,一个月前我才算是刚刚入门,勉强能点倒对手,对此我自己还颇为自满,觉得能将对手点倒就已经足够了。待看到一灯大师的这番演示,方知道这手指头上的功夫实在是小窥不得。
待督脉点完,一灯大师身形一缓,脚步变得稳重起来,而他的指法却越来越快,手臂颤动,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完了小龙女任脉上的二十五个大穴。待一灯大师点到阴维脉和阳维脉的时候手法身形又不相同,时快时慢,时而稳重,时而矫健,竟然是每一个穴道对应着一招。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一阳指如此的繁复,虽然有所领悟,但我看的是头昏脑胀,原来还想着偷学一两招,现在看来,就算是一灯大师专门教导于我,没有个一年半载连招式我都学不全。我生性散漫,没有希望的事情自然不会太过执著,索性闭上眼睛,专心吐纳。
待我吐纳一周天,这边一灯大师的疗伤点穴已然到了最后的关头,此时一灯大师灯出手极慢,口中呼呼喘气,额上大汗淋漓,显然甚是辛苦。我看的心惊胆颤,生怕这摇摇晃晃的一灯大师力竭倒地。正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阵争吵之声,听声音显然是那渔夫褚东山来了。那渔夫大喊大叫,要进屋看师傅,旁边的朱子柳和古振川一齐相劝,但那褚东山不依不饶,眼见声音越来越大,奔厢房而来。
我眉头大皱,这褚东山身为一灯大师的大弟子,要是执意捣乱,他的两个师弟还真拦不住他。我虽然不确定褚东山如此吵闹会不会惊扰到一灯大师,但我是被他吵得心烦,一抬手掀开竹帘就走了出去。
那褚东山正在和两个师弟争执,一见我出来,立刻撇了师弟,挥舞着两个碗大的拳头就过来找我理论。我以为褚东山要来动手,抢上一步,一侧身就按住了褚东山的肩膀,另一只手就点向褚东山的肋下,用的正是一灯大师一阳指的手法。褚东山对这一招熟的不能再熟,吃惊的咦了一声,按照他师兄弟过招的套路,直接收腹拧腰,反手点向我的左肩。
但我这一手只是随手模拟一灯大师的架势,哪里算什么一阳指,褚东山的收腹拧腰根本就是招不对路,被我一指点中,软软的瘫坐在地。原本按照褚东山的武功,我就算要打赢他,最少也要五十召开外,但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指,让走惯了套路的褚东山猝不及防,一个照面就软倒在地。褚东山瞪大了眼睛,大声怒道:“奸滑的小贼,你用的根本不是一阳指……”
我懒的和这个粗人争论,随手封了他的哑穴,对朱子柳和古振川一抱拳,低声道:“大师运功到了紧要关头,受不得惊扰,得罪贵师兄了。”
古振川对我略微点头,和朱子柳一起将萎顿在地师兄扶上了一个蒲团,自己搬了个蒲团坐在厢房的门口,一言不发。朱子柳歉然的看了看那渔夫褚东山,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那褚东山嘴里大声喘气,恨恨的瞪着两个师弟,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这时厢房中扑通一声,惊的我和朱、古二人都站起身来,接着一灯大师出声说道:“好了,你们都进来吧。”声音低沉,让人感觉有气无力,显然元气大伤。
朱子柳和古振川抢着向厢房冲去,我比他们还急,凌波微步一闪,人已经窜入了厢房。一进厢房,就看到一灯大师已然盘膝坐在蒲团上,虽然脸色惨白,但却露出欣慰的神色,额头上大汗淋漓,汗水顺着长眉不住向下流淌,身上的那件粗布僧袍都已经湿透了。而小龙女静静的躺在蒲团上,一动不动。
我看到一灯大师的神色,已然知道大功告成,忙抢上前去抱起了小龙女,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此时小龙女浑身上下也被汗水湿透了,但呼吸顺畅,脉相平稳,脸上已然有了血色,粉嘟嘟甚是可爱,我彻底放下心来,诚心诚意的抱着小龙女跪在一灯前面,对一灯大师连声道谢。
一灯大师坐在蒲团上,想伸手扶我起来,但他此时功力尽耗,手上没力,我又是诚心道谢,只得受了我一拜,但还是对我笑道:“杨居士,出家人慈悲为怀,出手救治这小女娃儿理所当然,杨居士又何必如此执著。”说着又伸手搭了搭小龙女的脉相,长出一口气道:“小女娃儿福大命大,只要在这里休息个一两天,这伤就算完全好了,老衲这也算公德一件。”语气甚是欣慰。
我见一灯大师说话都是有气无力,连忙从怀里掏出吃剩下的九花玉露丸,递给一旁的朱子柳,说道:“这是在下岳父亲手所制的九花玉露丸,算是补神健体的妙药,朱兄服侍大师吃上几颗。”
一灯大师听闻九花玉露丸之名,愕然的看着我,问道:“杨居士,令岳可是桃花岛黄岛主?”
“不错,承蒙桃花岛黄姑娘垂青,在下已然被黄岛主招为东床。”看样子一灯大师和黄药师交情也不错,看来过几天可以好好的请教一下《九阴真经》了。
“想不到老衲救的是药兄的千金呐。当年华山比武伦剑之时,药兄尚未娶妻,不意一别二十年,药兄居然有了两个女儿。只是药兄心高气傲,不知道娶的是哪家的闺秀,老衲着实好奇的紧呢。”一灯大师说着捋髯大笑,笑声甚是欢畅。这时古振川已然取来清水,朱子柳服侍着一灯大师吞服了几颗九花玉露丸。
我神色有些尴尬,待一灯大师吃了药,才低声说道:“大师误会了,龙儿她不姓黄。龙儿是我另一位妻子的师妹。”
一灯大师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古怪:“怪不得老衲察觉杨居士任脉里面有一道异种真气,想必是药兄为此惩戒于你。”说着眉头大皱,沉思一会儿,自语道:“只是这次药兄出手实在太重了,难道他就不怕送了自己女婿的性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