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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爷此时彻底化身了“妾管严”,顾萌萌既如此说了,犯了错误的贾政哪里敢违了她的意思?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他以为顾萌萌还在生莲房的气,就老着脸近前哄着美人,“萌萌不要生气了,明日我就让太太把那个莲房安排到浆洗上人那里去,管保不再让她在你眼前出入,讨了你的厌。”
靠,不要脸也别弄到这程度啊,她顾萌萌要气也是气你老爷做事混蛋,你把事情全推到被你害了的小姑娘身上,就觉得自己道德无暇纯洁无辜脸一抹就能当白雪爷爷啦?
是男人都这么自私,还是身为老爷的,他就天生这么恶心?
顾萌萌一阵想吐。
不过一年多的贾府生活,让她再小白也早明白了纠结老爷的道德问题,实在是浪费脑细胞,干做无用功,堪比脱了裤子放屁还白费的一件事。
唉,凭你老爷怎样好了,她是个宅习惯的懒人,没力气折腾了。她可不想为出一时之气,吵得众人皆知,弄得老爷丢光老脸脑羞成怒,闹到自己情感受创无处索赔之后又悲惨失业,沦落成为古代家庭事业都混没了的杯具“双失”大龄女青年。
只要你贾政还能当我的提款机,娃她爹,保护伞,按摩器,妇女用品……你爱杀人放火抢东西,或者淫~性大发,一晚御个八女十女的,当个一夜九次郎,哪怕你去当江洋大盗造反呢,管我屁事?
于是顾萌萌懒洋洋地说到,“罢了,老爷,只要你不再弄妖蛾子,我可不是那种不顾情分的人。莲房是个可怜丫头,你害了人家,再把人发配去干苦累活儿,我还做不出那种坏良心的事。我倒想到个去处可以安排她,记得教宝玉的梁先生,现下是跟着去了扬州,可不日就要回来的。他一个人住在府里,家眷也没带在身边,虽有两个小厮伺候着,但家务琐事还是安排个丫头收拾更妥当。就把莲房拨过去伺候着吧,老爷看这样如何?”
贾老爷被爱妾拐着弯地骂坏良心,脸皮早就成了副老猪肝,只唯唯二字而已。
说话间天都快明了,顾萌萌就打发贾政暂且到外间榻上休息——毕竟他还要上班呢,不睡也不成,只不让他上里间的床。
顾萌萌自己径进里间睡觉去了,关门前又想起什么,露出脑袋来撂下句话,让贾政明天找人把他做下坏事的这张榻抬去丢了,再给她搬张新的来。
贾政只怕她的要求提得少,哪有不答应之理。
第二日晚些时候,估摸着贾政已把莲房的事文过饰非地给王夫人说了,顾萌萌便走到正房去汇报工作。王夫人见她连个丫头也不带地过来,料也是说这个事,事关贾政体面,便把身边几个伺候的丫头都打发开,单与顾萌萌说话。
顾萌萌见闲杂人等都不在,赶忙地一弯腿跪在王夫人面前,口称,“贱妾伺候老爷粗疏,老爷酒醉也没照顾到,弄出事来。让老爷生气,也给太太添乱,实在罪过。还请太太恕贱妾之罪。”
小妾守则第一条,不管老爷太太出了啥抽事,当小妾的都得先认罪,总之错都在你身上就对了。
哪怕真有天贾府大逆不道混到被抄家,一个优质的小妾,也应当带着一脸被人强了的表情说,“都是贱妾的错啊……”
事实上要是她能伺候到酒醉的老爷,那就奇了怪了!她那时正陪着太太念经呢,这伺候了女的再伺候男的,伺候了老婆再伺候老公,当她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啊!
王夫人经的事既多,于贾老爷私情上又淡,当然没有顾萌萌那般气恼,昨天之事,在她看来只是大家子里一件“正常”的丑事而已,压下去也就罢了。但事出在顾萌萌房里,她这主母驭下的威权,还是要显示一下的。她虽没学过现代人事管理,可也非常明白,不会吓唬属下的领导,当不了好领导啊。
于是王夫人也不叫顾萌萌起来,等着她跪在地上说了一大通自责的话后,方才开口道,“顾姨娘,虽说你是个宽厚人,可这房里,也管得忒不象话了,连个三等的小丫头子,都能摸上老爷的床,还有没有个规矩上下的?”
顾萌萌晕,她就算是不反对让个一等大丫头上老爷的床,她做姨娘的,这手下也没有一等的大丫头啊。
好吧好吧,都是她不好。顾萌萌声泪俱下地反省了自己在管理工作上的失误,再次表明了以后她一定要小心谨慎,一切都按太太的规矩办,太太说一句那就绝对顶一万句,以及一定要把老爷当国宝熊猫养的决心。
在当头儿的看来,下属能力差点不要紧,忠诚度那一定要刚刚的。顾萌萌对着太太狂表了一阵忠心后,太太看着顾萌萌“忠诚度”这门课复习的也差不多了,就微微展开了笑模样,“顾姨娘起来罢,以后丫头管紧些,别再让这些糟烂事扰我的清静。至于那莲房,乘着主子中了酒,就做出这般不要脸行径,确是可恶,让我看,是该打一顿叫个牙婆过来发卖了的,可老爷又说,一个平常丫头,卖也卖不出几个钱,反显得府里不厚道,不如拨去外头,服侍那个梁先生,过得二年,也就赠了他了事。你看,这事如何办方好?”
顾萌萌一喜,老爷还算有点良心,按了她说的,给莲房留了条活路。就高兴地回答太太,“一个丫头罢了,老爷既有定见,有了处分的地儿,太太依着办了,岂不省心?”
王夫人听了,不置可否,话听不出起伏来,“顾姨娘倒是个重情的,一个不规矩的丫头也回护着。”
跟领导沟通,就这点麻烦啊。
这算赞扬,还是讽刺?
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顾萌萌不好答话,只听得王夫人又道,“那就把莲房拨到外面去吧,梁先生虽不在,让她先去收拾几日书房等处也好。你那里缺的一个丫头,我过几日得空再给你挑一个。”
顾萌萌如蒙大赦地松口气,又跪下向太太磕了头,谢太太给她脸面,让她全了主仆的情份。
事情办成了,她刚要告退,太太又加了句,“我也知道这件事上,老爷是听了你的意思。老爷是心爱你些,可你也别因了这个,就越了姨娘的分,做人还是本分些好。”
唉唉,小的不敢!!刚直起身子的顾萌萌只得就势再磕下头去。
好嘛,这磕头都带买一赠一的!
领导啊,我知道你啥时候都不忘立威,赏我个红萝卜就要拿出棒子来在我面前晃荡两下,可这次这萝卜,真不是我吃的啊!!!
生气也好,委屈也好,该解决的总算解决了。
王夫人派了周瑞家的传命,当天就把莲房调了出去。
莲房精神仍然没恢复,整个人还是枯木死水般呆呆的,她虽不愿意离开这个小院,可毕竟只是把她调出去做别的活,又不是把她赶出府。她也无别话可说,最后也只得随周瑞家的走了。
她到底是因为贞洁观念要留下,还是贪图富贵要留下,是贞女还是荡娃,对除她之外的其余相关人等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倒是顾萌萌好生不过意,此时她倒宁愿是莲房挖她的墙角,也不想一个小姑娘背着压死人的封建观念天天流着泪过日子。
顾萌萌放心不下,让莲花莲叶去帮莲房搬随身物件,打了一包袱自己用不着的衣裳送她,又出钱买了些难得的点心给她带出去,最后又把自己那支牡丹金钗塞给她。
莲房走了以后,顾萌萌也没了兜搭贾政的心。她禀明了王夫人,说自己伺候老爷不当,自请继续反省,也需要时间好好管理一下手下丫头,最近就不留老爷在房中过夜了。果然连着几天,顾萌萌派了莲花在门口望着,一见老爷的影子就紧闭院门。贾老爷门都进不去,又心中有愧不好发火,只得碰了一鼻子灰后,灰溜溜到别院去睡,倒是白白便宜了赵姨娘几夜。
顾萌萌知道自己这样子,那是典型的抽抽病发作。老爷很好用,她却很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啊!!
把老爷推给别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结果是她天天用惯的按摩器没有了,常常要用的妇女用品也明公正道地服务别的妇女去了,
咬牙吃下那些木瓜,就算是有效果也没人欣赏了,想打秋风都没法再打,只剩得她一个寒衾孤枕的生闷气,这对她的美貌,对她的钱包,都是巨大的损失啊!
可她就是扭不过弯来,好像连“性~趣”都失去了,只要一想和自己卿卿我我的贾老爷,用曾经爱~抚过她的手,和她纠缠的身体,让她高~潮迭起的器官……对着一未成年幼女做出那么下作无耻的事来,她就心情各种烦躁,各种的不舒服。
难不成她这个拜金女,还有心理洁癖?
反正,顾萌萌就这么忽然地,清心寡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