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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太太传话让丁姨娘搬迁,丫头婆子马上就动了起来。佛堂小院格局跟清音阁差不多,以前是国公府女眷们理佛之处,后来莲溪庵建起来,这一处也就没用了,佛像之类都搬到莲溪庵,还剩下许多东西一直堆屋里。
丁喜家亲自去东厢房传话,丁姨娘多少愣了一下。早上展太太才摸到她屋里,下午叶二太太就让她搬家,难道……也不对啊,佛堂小院是紧挨着清音阁,而且是单独小院,这是二房妾室中独一份啊。
“佛堂也是才空出来,太太奶奶们都去莲溪庵理佛,这一处就彻底没用处了。”丁喜家说着,又道:“我听太太意思,以后五爷娶亲就娶到清音阁,到时候你们娘俩离近,这是太太体贴你。”
叶景伍跟叶薇是双胞胎,今年十四岁了,男孩子亲事没有那么着急,何况前头还有两个兄长呢,公主两个儿子还没说好亲事,下头弟弟也不敢说亲事。不过年龄这里摆着,也就这几年,展太太总是要搬走,清音阁收拾出来给庶次子当房也马马虎虎够用。
丁姨娘马上高兴起来,饶是她蠢也晓得,叶二太太想让她死,就是抬抬手事,根本就不用如此拐弯抹角。当了这么多年姨娘,生了一对儿女,她终于有自己独立院子,可以说是人生一大喜事。
又听说以后儿子住也近,就高兴起来,还要赶着去正房给叶二太太磕头,却被丁喜家拦下来,叶二太太不喜被惊扰,丁姨娘老实不吱声就是谢恩。
次日早上婆子丫头们开始动手收拾,天气太热,下人们动作也没那么。丁姨娘也不敢催,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她丫头也没带上,悄悄去了叶薇住降云轩。
国公府虽然没规定生母不能去看亲生儿女,但她住叶二太太院里,叶薇住叶老太太屋里,她一个姨娘穿唆两个院子也很显眼。便趁着天热午休时候过来,主子下人都休息时,也就没人意了。
正值午休降云轩里静悄悄一片,丁姨娘掀帘子进到正房里,外间值班丫头婆子也椅子上坐着犯困,听到脚步声才警觉起来。看到是丁姨娘也起身相迎,道:“姨奶奶来了,姑娘正睡觉呢。”
丁姨娘进到里间卧室,叶薇午睡很轻,听到外间动静也睁开眼。坐起身来,揉着眼道:“大中午姨娘怎么来了?”
“来瞧瞧姑娘。”丁姨娘笑着说,径自窗边榻上坐了下来。
叶薇唤丫头进来洗脸,神情却显得有些无精打彩。她已经十四周岁,算是大姑娘。跟着出了这么多趟门,也有太太奶奶表示很喜欢她,偏偏家里没人说她亲事。叶老太太素来守规矩,孙女过去可以撒个娇讨要东西,却不敢直问祖母为何不说我亲事;叶二太太是敢不问,这个嫡母她害怕。
倒是旁敲侧击问过杨婉真,杨婉真进门这么久,对她都很客气,姑嫂关系还算可以。只是上头老太太和太太不提,杨婉真作为媳妇也不敢问,只说找机会帮她问问看。
丫头倒茶上来,丁姨娘看她神情淡淡地道:“姑娘怎么了,可有什么烦心事?”
叶薇自小被丁姨娘养大,母女感情很好,向来是什么话都说,就道:“还不是因为婚事,我都十四了,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就是不提我亲事。再想想前头二姑娘这个嫡女只许了个庶子,真不知道我将来……唉。”
丁姨娘挥手让丫头们退下,起身到叶薇身边坐下来,道:“昨天早上展太太去了我屋里……”
一番简述,叶薇听完就冷笑一声道:“这展太太心也未免太大了,展飞与叶茜婚约还没扯完呢,只是女儿成了贤妃就敢想国公府小姐了。姨娘就跟展太太说,想谈婚事先把前头退干净了,我堂堂国公府小姐难道还要跟旁支姑娘抢婚事!”
“展太太说就要去退呢。”丁姨娘说着。
叶薇不耐烦道:“那就退干净了再说。”
丁姨娘听得连连点头,又悄声问:“那姑娘是中意这门亲事?”
叶薇犹豫起来,她让展太太退亲是觉得展家拖着拉着一个不合适,哪怕是有这个意思也得先把叶茜给退掉,不然有碍她名声。
至于这门亲事……
展飞长得很不错,品行良好,读书上进,个人条件也算过关。展太太那种婆婆也好摆弄,至少能压她喘不过气来。展飞姐姐又入宫为妃,也是祖坟上冒青烟大造化,但展家家世实太单薄了。
要是眼前有一堆高门大户公子哥任她挑选,她肯定看不上展飞。现是她正值花期,却没人跟她提亲事,又隐隐听说老太爷想把她许给孟昭,这样她有些恐慌。又觉得不太可能,主要是孟家那样家境,国公府怎么会嫁姑娘过去。
正觉得前途茫茫之时,突然间一个展飞放到她面前,这让她有些犹豫。
或许是潜力股呢?反正她眼前也没有好选择,那就不如先留留看。
“都说这位展大爷很有才会读书,但这读书科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显出来。”叶薇叹气说着,要是展飞马上能得个功名,好也不会如此犹豫了。
丁姨娘也点头道:“可不是这样,还有宫里娘娘,谁知道将来如何。”
要是像前朝那样,后妃家世都杠杠,那封上去了都难下来。现是平民后妃,废后都闹过,何况一个妃子,一句话不好就打发到冷宫去了。
“先让展太太把前头婚事退干净了。”叶薇说着,想了想又道:“姨娘也别说我意思,就说这几天忙着搬家还顾不上来见我,是你思来想去想。就是口头婚约,家里许多人也都晓得,前头没退干净与我名声也不好听。若是真有诚心,现先把婚事退了,等过几个月这事冷下来了,再说其他。”
丁姨娘听得有理,却不由道:“姑娘是真有心?”
叶薇冷笑着道:“哪有那么多心啊,不过是先留留看。我从来没跟展太太说过一句话,我婚事姨娘也做不得主,先托着不提,与我名声也没有妨碍。”
叶茜和叶荞姐妹俩实很烦人,总是老太太跟前抢她风头,尤其是叶荞,老太太疼得很呢。展飞是配不上国公府正经小姐,配个旁支却是绰绰有余,若是叶茜得了这门亲事,要是展飞真发迹了,以后指不定怎么得意呢。她要不要以后再说,先不能让叶茜得手了。
丁姨娘听得有理,她一个姨娘不管跟展太太说了什么都做不得数,展太太会找她这个姨娘商议本身就是二缺行为。就是展太太吵嚷起来,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上下嘴皮动动,就当屁放了,展太太也不能怎么样。道:“我回去就跟展太太说,听展太太意思,明年展飞还要下场乡试呢,也不知道前程如何。”
“他才多大啊,科举考试哪有这么容易。”叶薇说着,也不是她小瞧展飞,年龄实太小,若是这样都能考中,举人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又道:“先把亲事退掉,来年再说也不迟。”
来年她就十五岁了,若是家里再没人跟她提亲事,她或者要考虑一下展飞了。
丁姨娘已经晓得如何应对展太太,其实跟展家结亲也挺好,展太太这样婆婆,等到叶薇嫁过去肯定受不着气。顿了一下才问:“我正想问姑娘,公主府那边三爷和四爷婚事开始说了吗?”
算算年龄叶景霰今年十六,叶景祀十五,婚事早就开始说了。只要他们俩婚事订下来,下头叶景伍也就好说亲事了。
叶薇跟叶景伍是双胞胎,如何不留心,道:“听老太太说三哥婚事订下来了,是永嘉侯府嫡长女,今年十六了,只因为今年宫中事务多,来前又要吃亲王郡王们喜酒,宗人府排了好几个月,安宁长公主便把婚事放到明年再办。至于四哥婚事,听说长公主也相看,不是今年年底,就是明年年初,肯定会定下来。”
虽然说是叶家爷们,但叶景霰和叶景祀婚事,叶老太太也是不太敢问,安宁长公主自己挑选。多到成亲时候,国公府去帮忙料理料理。
丁姨娘听得放下心来,道:“这就好,三爷和四爷婚事说好了,下头你哥婚事也好说了。你们俩婚事若是能顺心如意,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叶薇却没那么乐观,道:“哥哥婚事肯定是二太太做主,真不知道会得个什么样嫂子。”叶二太太行事也诡异,给叶景尔选了杨婉真,那样寒碜娘家。现到叶景尔,只怕姑娘家世也是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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