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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朱九戒回到了家里。
当然,朱九戒是和常月一起回来的。在路上,朱九戒便吞吞吐吐的,他想告诉常月,常娥回家了,但又觉得这话无从开口。即便他和常月没有形成夫妻之实前,这事也不好处理,何况现在,一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该怎么办?
电动车到了小区,常月将车子放好,然后挎着朱九戒的胳膊往楼上走。将要上楼梯时,朱九戒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姐夫?”常月问。
“没……没什么。”
又走了几步,朱九戒又停下了。
常月诧异地问:“姐夫,看你六神无主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事,是不是医院那些美女纠缠你了?”
朱九戒摇摇头。
“要不就是……今天有美女去看妇科,哼……”说到这里,常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姐夫,你……你看上人家了?”
“没有的事。”
常月见朱九戒的样子不像撒谎,忙问:“那是为什么啊。”
朱九戒长吸一口气,说:“你姐姐回来了。”
“什么?”
如果这话放在以前,也许常月会雀跃起来,但现在……常月有些惊呆了。
“你姐姐现在就在家里。”
“这……”
常月想起自己现在和朱九戒的样子,怎么面对姐姐啊。何况,她下意识地将朱九戒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她还计划着要嫁给姐夫呢,姐姐居然在这时候回来了,怎么办?
“常月,我……我是喜欢你的。”朱九戒握住常月的手,柔情地看着她。
这一刻,常月的心里暖暖的。她扑进朱九戒的怀里,眼睛湿润地说:“姐夫,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走吧,回家。”
朱九戒和常月开门进屋。常月慢慢地走了进来,四下里看看,却没看到常娥。朱九戒也觉得奇怪,常娥不是回来了吗,而且要了他的钥匙。难道她不认识家了。不可能,她来过的。何况她恢复了记忆,能不认识家吗。
两人找遍了家里,卧室、厨房、洗手间,甚至床下面、衣橱里,确定常娥不在。
常娥哪里去了呢。两人坐在沙发上。朱九戒打开了电视,可是谁也没心思看。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墙上的钟表时针已指在了八上。
常月说:“姐夫,你确定姐姐回来了吗?”
朱九戒点点头。
“可是……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朱九戒点点头。
常月走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常月做了一些面条,盛了两碗端上来。两人吃了饭,已是九点了。
朱九戒低头沉思:“常娥去了哪里,她到底要搞什么?”想到这,朱九戒看看常月。常月也在看着他。
“姐夫,你说,姐姐可能去了哪里?”
朱九戒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来:“舞校!”
常月一惊:“是啊,于老板的舞校。姐姐的日记本在那里,她肯定要去拿,走,咱们去看看。”
朱九戒刚走了一步,又停下了,眉头微微一皱:“不,常月,你想过没有,其实,你有两个姐姐。”
“两个姐姐?你怎么知道?”
“你真的有两个姐姐?”
“是啊,妈妈说过,除了常娥,我还有一个姐姐,不过早在她刚出生不久就被人抱走了。”
“不,不是。”
朱九戒觉得此常娥非彼常娥。他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告诉常月。常月一想,也是,她原本不相信姐姐还活着,因为她是亲眼看到姐姐死去的,又是和姐夫一起将姐姐送进火葬场的。
“姐夫,怎么会这样,两个姐姐,一模一样?”
“这一点我也猜不透,不过,我想早晚会水落石出的,我猜测现在的常娥才是真嫦娥,此前死去的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和于老板有勾结的是假的?”
“不错,也就是说,你姐姐没有去舞校,她和于老板没有合作过,也没有日记本留在于老板那里。”
常月苦笑,如果这样,姐姐到底去了哪里?
常娥去哪里了?
原来,常娥回了老家。她记起了往事。当然记起了父母,虽然和朱九戒分别这段日子的事要梳理一下,但是父母也是记挂的。因此,她下午就回老家了。
但是,她没有料到,这一回来,却给父母带来了灾难。
常娥不知道她有过替身。她的替身也是鬼王造出来的。她在回常庄的路上,正巧鬼王出关。
鬼王出关后便要吸收日月光华。
鬼王将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坐在A县以北的桥下,采集着天地灵气。突然之间,鬼王不经意地一扭头,看到了正在桥头行走的常娥。鬼王心中一动,记起她的样子,便悄悄地跟在常娥的身后,一直来到常庄。
常娥哪里知道鬼王在身后跟随。她一进屋,把常母和常父吓了一跳。常母还以为是女儿的鬼魂回来了呢,可当时天还未黑,鬼魂怎么能出现。因此,常母呆呆地望着常娥。
“妈,我是常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常娥说。
“孩子,我认识你,可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谁说我死了?妈,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的好女儿,无论你是死时活,妈都不会害怕的,你过来,让妈好好瞧瞧。”
常娥刚走进常母。常母突然吃惊地看着她的身后:“你……你是谁?”
常娥回头一看,看到了鬼王。
“你是谁?”这句话是常娥问的。
鬼王一抹脸,露出一副木然的样子。
“我是你的主人啊。”
“胡说,你是谁的主人?”
“常娥,我是鬼谷的主人,我很欣赏你,你有一身的灵气,跟我走吧。”
“鬼谷?”常娥一愕:“什么鬼谷?”
“鬼谷就是鬼怪住得地方。”
“你……你说什么?”常娥看看天色:“不……不,你骗人,现在还是白天,你要是鬼,怎么能出现。”
“哈哈,鬼谷的精怪是和鬼不同的,不需担心日光对魂魄的照射,因此我们随时都可以出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刚才说过,我很欣赏你的灵气,跟我去吧。”
“不,我不和你去,我还要照顾爸爸妈妈。”
“他们……”鬼王突然伸手一抓,将常母抓在眼前,一张嘴,吸去了她的精华。常母软软地瘫倒在地。鬼王将她的魂魄摄到鬼谷去了。
“你……你这个恶魔。”常娥正要和鬼王拼命,突然,常父从背后伸过手来,一把拽住她:“孩子,快逃。”
常娥哪里肯逃,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受难呢。
常娥挣脱父亲,一掌朝鬼王打来。常娥的功夫虽然不赖,却远不是鬼王的对手。鬼王见她恨自己入骨,知道即使强将她带走,也毫无用处。想到这,鬼王突然,左手抓住常母的尸体,右手抓住常父的脑袋,咔嚓一下,将常父的脑袋捏碎,然后晃身去了。声音从空中传来:“常娥,如果你不想你父母的魂魄在鬼谷受苦,就到鬼谷来,哈哈……”
常娥追出庄来,哪里能追上鬼王。她只是顺声追来,根本没看到鬼王的影子。
“爸,妈。”常娥跪倒在村外,痛哭不已。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回来,也许父母就不会死。
就在常娥痛哭之时,常月和朱九戒出现了。
此时,天色早黑。原来,朱九戒和常月左思右想,终于想到常娥可能回到了老家。常娥原本对常月非常恼怒,但此时,父母刚死,她已顾不上私情。
常月听说父母都遭遇了不测,发疯般地跑回家了,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母。
……
一切是悲壮的。一对可怜的父母,尚未来得及享受儿女带给的幸福,便遭遇了不测。
第二天,有雪。
雪从早上一直下到中午,飘飘扬扬地,常庄的房屋上、树上、道路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雪。世界仿佛变成了白色,又仿佛进入了一个凄绝的童话故事中。
接下了。姐妹俩商议着,为父母操办了白事,将父母送进了天堂。父母走的时候,全村人都来相送。因为这段时间,村民们大多受过朱九戒的恩惠,即使像虎子这样的外乡人。虎子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真是挨千刀的,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狠,常月爸爸和妈妈都是好人啊……”
常娥没有将父母的死因告诉村民们,一个是这种事说出来,大多人是不会相信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怕连累村民们。鬼王实在太凶残了,这种怪物动不动就会杀人,他法力高强,村民如何能够抗争。
埋葬了父母,常娥姐妹与朱九戒回到了城里。跟随三人回城的还有花非花。
花非花参加了姑妈和姑父的葬礼,之所以跟常月等人一起走,是看出了三人之间的问题。
父母的事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的便是姐妹俩的事了。
一进家门,常娥就将鞋子往墙角里一扔。咚的一声,如同鼓点敲在常月的心上。常月知道,常娥一旦生气就乱扔东西。
果然,她看到常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胸脯不停地起伏着。朱九戒正要说话,被花非花阻住了。花非花将朱九戒按在沙发上,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说。花非花也知道,常娥的脾气是火爆的,几乎不需要引子就能点燃。
“你们,你们谁先说!”常娥突然啪地一拍茶几,怒视着常月和朱九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