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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自从先斩后奏给程若安排了一次相亲, 程远被闺女打电话回来严肃批评一顿之后，他暂时收敛了。
没办法, 因为程若威胁他, 说要是他再未经她的同意给她安排乱七八糟的相亲，她放假就待在林市不回家。
已经过了知天命，正在向花甲子迈步的程司令, 没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 好歹也要闺女陪陪。程锐一天到晚忙学业，将来也不知道去哪里发展, 他是指望不上了。
他觉得自己够听话的, 可程若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惩戒他, 自从国庆之后, 每个月就回来一次。
明明开学之后工作就没那么忙了, 周六日也准时放假, 怎么就不回家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天晚上看完新闻联播，给程若拨了个电话过去, 就问：“明天周五, 你放学之后回家吧, 我跟你妈开车去总站接你回来。”
“爸, 不行。”程若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不行？”程远的语气带着微微的怒气。
程若心虚, 只能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爸, 我还没吃完饭呢, 现在赶着去吃。下星期, 我一定回去。”
等挂了电话，她长吁一口气, 而后感受到身侧有一道幽怨的目光正朝她飘过来。
“你干嘛啦？”程若打哈哈道：“我肚子好饿呢，赶紧去吃东西吧。”
秦伟业知道她在故意转移话题，但听到她肚子饿就心软，只能先带她出门。
不过，他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等点了菜，他就委屈巴巴地说：“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吗？你都不敢在远叔跟周姨面前提一句。”
“……没有。”程若嘴角抽抽地说：“只是咱们刚开始谈恋爱，还没稳定下来，万一分手了，不太好。”
“什么分手？呸呸呸……赶紧吐口水说过。”秦伟业绷着一张脸说。
程若：“……”
“既然选择跟你在一起，我这辈子都没打算跟你分开，你最好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即使有，你赶紧给我掐掉。”
“……”
两人谈恋爱有两个多月了，程若觉得秦伟业比她想象中还要体贴会疼人。虽然平时在公司冷着一张脸，但在她面前从来都不会，她甚至觉得他有时太过黏人了。
特别是晚上出去约会，他送她回来的时候，总把她拉到一旁，用大树干做掩护，然后把她亲得透不过气，才依依不舍把她放回去。
虽然她有时候会嫌弃，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她挺享受这种热恋中的状态。
以前她有些不理解自己父母一把年纪还如此黏糊，等自己恋爱了，才发现，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足够好足够甜蜜，真是巴不得每时每刻腻歪在一块。
程司令跟周老师细水长流的感情，成为了她最向往的爱情，而秦伟业，是能够给她这样爱情的人。
即使他们已经认定了彼此，但程若还是不敢轻易把他带回家，因为程锐当初说的话，还一字一句印在她的脑海里。
虽然秦伟业说过，程远之前撮合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但这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到底是不是，根本没经过程司令本人认证。
要是他自作多情，老程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讨厌他，防狼一样防着他，那他们主动交代恋情，不就等同于“自首”了吗？
毕竟，老程的的确确给她另外安排了相亲，如果有意给他们拉线，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呢？
……
周静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程远正对着电话叹气，她走过去，问：“怎么了？工作上有烦心事？”
“没有。”程远摆摆手，说：“媳妇，你说咱闺女最近怎么都不回家了？”
“当然是害怕你又给她安排相亲了。”周静笑着打趣道。上回他说要给程若安排相亲，她是不同意的，因为知道闺女骨子里的性子还是偏叛逆的，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特别是感情上的事。
“……我不是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吗？她怎么还防着我呢？”程远不服气地说。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现在就跟出去包二/奶的男人那样，在老婆面前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周静说。
程远听到“二/奶”两个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冷着脸说：“你举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例子，我有你，还包什么二/奶，下次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
周静一听，有些怯了。
虽然老男人上年纪了，不复当年雄风，可折腾起人来，还是够她喝一壶的。她硬着头皮给自己辩解道：“我就……随便说说，你那么认真干嘛？”
说着，她抬手抚平他额头上的“川”字，恐吓道：“别再皱眉头了，皱纹越来越深的。还有，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老是操心这操心那，这样下去又得长白头发了。”
“不会吧。”程远的眉头立刻缓了下去，他摸着自己的头说：“宝贝，快点帮我看看有没有白头发，有就给我拔掉。”
“没有，昨天才检查过，是要长也没那么快，你真以为一夜白发了。”周静有些无奈道。
自从今年他发现自己头上的第一根白头发之后，他就整天神经兮兮的，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长出一根来，被别人看到了。
周静也是被他弄到没脾气，其实别说五十多，二十多就有白头发的大有人在，他程司令能保养到这份上，已经非常不错了，可他就是不知足。
多说他两句，他就一句话堵过来，“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的媳妇比我年轻八岁，长得好看保养也好，我当然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免得有人挖我墙角。”
“你这样不行，看都没看就说没有，太敷衍了。”说着，他身子一歪，就躺倒了她的大腿上面，“宝贝，赶紧检查。”
“……好吧。”看来今天不装模作样给他好好检查一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抬手轻轻拨动着他的头发，一如结婚二十多年以来，她经常给他擦头发一样。
“你的头发还真是没变，硬得刺人。”周静说。
“头发没变，是不是脸变了？”程远幽幽地说。
“你都五十五了，要是还长着一张二十五岁的脸，那不就成怪物了吗？”周静吐槽完，还不忘给他一颗定心丸吃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还是那么地喜欢你。”
话音刚落，程远的唇角想压都压不住了，抬手贴上她的后颈，把她往自己压了压，直至吻住她的唇。
程若这周不回来，周静跟程远两个又成留守老人，只能周五晚上给各个朋友打电话，约他们一块去喝早茶。
现在除了他们，哪家不是有几个孙子孙女的？所以每逢喝早茶，都得跟茶楼提前预定一个大包厢，里面至少得有三张桌子。
因为已经订了包厢，他们第二天也不用去占位，在家锻炼完才开车出门。
等他们去到包厢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赵笑花看到他们来，立刻差遣几个调皮小子去找他们，“你们去找远叔公跟周叔婆玩，让奶奶歇会。”
这几年孩子接着一个结婚，孙辈一个接着一个出生，赵笑花早就没了当初第一次抱孙子的新鲜劲，要不是想减轻孩子负担也舍不得把孩子交给别人带，她还真不想带了。
程远跟周静却很稀罕，毕竟自己还没有。特别是程远，虽然一把年纪，但那手劲不是盖的，一把孩子抱上就各种骑大马、甩来甩去，玩得不亦乐乎，孩子也特别喜欢他。
“你看看你家程远，现在看见孩子都乐得不行，你赶紧催催康康跟宁宁，让他们早点找对象结婚，让你们也别闲着。”赵笑花跟周静说。
“这事催不得。”周静说：“康康都还没毕业，怎么找？宁宁就更别说了，程远上个月偷偷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这丫头最近都待在林市不回家了，程远因为这事还心堵呢。”
“不至于吧。”赵笑花说：“宁宁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她在林市偷偷恋爱，不告诉你们呀？”
“怎么可能？”周静还没出声，程远突然窜了出来，皱着眉头说。
“怎么就不可能了？”赵笑花说：“她在林市认识的人又不多，放假不回家待在那边不无聊吗？还有，当年大头跟大妞两个，暑假不是都不愿意回军营了吗？还拿什么做家教当，其实就是在学校偷偷恋爱。”
“……”
程远跟周静当着别人的面，极力给自己闺女争辩两句，可回到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媳妇，要不咱们现在去一趟林大吧，否则我今晚是睡不着了。”程远说。
其实周静也担心，虽说相信闺女的眼光，可为人父母还是忍不住忧心，对于程远的提议，她想没想就同意了。
于是随便收拾了了两套衣服，就朝林市出发了。
等到达林大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他们根据门岗大叔的指引，直接把车开到了教师宿舍楼下。
“同志，你好，咱们是美术系程若的父母，今天过来看看她，是不是在这边登记？”程远礼貌地跟宿管说。
宿管看着他们，心想果然气质不凡的人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她笑道：“程老师她男朋友一早就接她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