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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2章博弈
“叶天,万万不可啊!”池步川急道,“此时叫他们离开,留下一座空村。那我们进得村子与这荒山野岭何异?”
“无妨,我自会处理。”叶天挥挥手,示意叫百姓们离开。百姓们如蒙大赦,起身离去。
“为何无妨?”池步川愈发的着急了起来。
“只剩一座空村,田地谁来耕种?防御工事谁来修缮?不耕种田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和防御工事,我们的将士们如何作战?”
叶天看向远去的百姓,对池步川道:“百姓是需要我们来保护的,此时硝烟四起,我们非但不能保护他们,还需要他们来冒着生命危险来为我们耕种田地,提供粮食,为我们修缮保护我们的防御工事。
甚至不允许他们在觉得危险时离去,寻找一个安全的住所。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保家卫国岂不是成了笑话。”
“可是我们也需要乡兵作战,士兵阵亡也需要补充。今天不制止这些人,放走了他们。明天其他村有样学样,跑光一个村就能跑光一个乡。
处处皆是空城,哪里还有人要我们保护?”
池步川还想争辩,试图劝得叶天回心转意,令这些百姓返回自己的村子。
“民乃立国之本。”叶天不为所动,反倒给池步川讲起了道理:“我曾在书中读过一句话: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话我深以为然。
为官者,若不能得民心,必不能长久。这些百姓现在一心只想活命,逃离战乱。今日若强留他们在此,他们心中也并不情愿。
你来日又需要他们提供粮食,修筑工事,必定会引得民怨沸腾。那时他们又如何会真心为我们所用?前有强敌,后方不安,我们又如何安心打仗?”
“我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不该放那些人走。”池步川有些赌气,“他们觉得危险要活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么?还说留他们在这里等死,那我们来做什么?”
“谁的命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可是保护百姓是我们的使命。”叶天看着池步川。
“我虽不敢自认爱民如子,但我心中所担之责我是一日不敢忘的。有我在一日,就要保护一方百姓平安。你也知一但战火燃起,便是民不聊生,百姓生灵涂炭。
你我皆有父母家人、兄弟姐妹,如果今日离去的百姓里,他们也身在其中,你心里又作何感想?
刚才的老人家也说,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如此长途跋涉,听着小儿啼哭,我深感心痛。”
见池步川不做声,叶天继续说:“今日让百姓们举家迁移,流离失所,已属我们无能。如若再要求他们不准搬迁,充当乡兵,与我们共同御敌,将来战死沙场,你我于心何忍?
我只恨自己没有通天之力,能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将你等都庇佑于我的身后。”
池步川深知自己辩不过叶天,只得放弃,无奈道:“我知你心怀百姓,不忍见百姓受苦。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面临战乱,你放走百姓,也是纵容他们违背律法。总得为自己考虑一些才是。”
叶天摇头道:“百姓只想要一条活路,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律法管得了人,却管不住人心。愿意与我们一同守卫家园的人自然会留下来,想逃命的人被迫留下来,也说不定会通敌背叛,我也并不觉得这些村民会逃光。
所以想要走就让他们走吧,总不能让他们留下来等死。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形,不要阻拦。”
“你不会想得到一个荒无人烟的长陵县吧?将他们赶走,莫不是想霸占他们的土地?”
这倒不是池步川胡思乱想,安宋一些豪门会不断加派地租,逼着百姓造反,甚至还会勾结土匪,举起反旗,之后便大杀四方。
每次叛乱平息后,都会留下大片无主之地,而豪门的势力,自然再度膨胀。
“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你能看到什么,却是我说了算,百姓都要逃了,看来海力素的军队要来了,咱们快点走,否则好戏就看不到了。”
被叶天带着来到埋伏的周军营地,池步川被惊的彻底说不出话了。
长陵城里已经有足够的精锐了,没想到在城外更多。
池步川没指挥过军队,也不会点兵,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还有不少骑兵,这要是放在哈丰城,恐怕都够发动一次政变了。
在抛出叶天是古月和大周势力后,池步川更加坚信他是大皇子的人,自己是该保持沉默,还是想天子举报?池步川陷入到了无比的纠结之中。
叶天现在可没心思理会池步川的小情绪,他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对他无比忠诚的军队,也不是人人都知道他就是当今天子。
叶天现在在周军的身份,是一位皇族将领,看着前来迎接的军官们,皱着眉头问道:“骑兵怎么还没散出去?”
“将军,计划有变。”
“什么变化?”
“海力素没继续前进,而是停在了原地。斥候去看了,他的军队正在屠村。”
听到这话,叶天冷笑道:“池步川,你现在明白百姓为何要逃吧?留在这,要么被裹挟成了乱民,要么被官兵杀了。
他们想要带着全家活命,只有逃,怪不得百姓不效忠朝廷,而是你们这个朝廷,根本不值得百姓效忠。”
“你胡说!这根本不可能!”
“这世上真是谁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让全军准备,海力素不来,我们只能去了。”
攻下长陵县,很大原因就是把海力素引出来,趁着三军合围之前,将这股专门和自己作对的军队剿灭。
也不知海力素是太奸诈发现了问题,还是他贪生怕死不敢作战,竟然将刀转向了百姓。
这些都是叶天日后的基本盘,绝不能让海力素给祸害了。
哈丰城是安宋心腹之地,能被派来的军队主动不多,数量不够,质量却是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