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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道:“君王死社稷,这一点他就比那些软骨头强,说吧他有何遗言。”
老太监闻言不禁红了眼眶大声说道:“陛下有令,天下之罪仅在朕一人,勿伤百姓。”
说完拔剑自刎,鲜血喷涌如注,染红了大殿。
所有人都被老太监决绝的一幕惊呆了,中年人望着地上老太监的尸体和一旁陆原的头颅,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刚造反时的山野村夫,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他,已经有足够的见识。
因此当他面对陆原的头颅时,心中早已没有了之前造反时的恨意,因为他知道这个君王只是一个顶罪的人罢了,造成自己生活苦难的根源是那些盘踞在各地的世家大族。
“倒是个忠勇之士,把他和皇帝的尸首一起埋了吧!”中年人轻轻的说道。
他缓缓走进大殿,在手下们热切的眼神中坐在了黄金打造的龙椅之上,眼神望向了远方,闪动着冰冷的寒光。
当其余的下属下去开始狂欢时,一个身穿黑色长衫,脸颊消瘦,颧骨突出的中年人走在了他的身旁,脸上挂起了一丝笑意说道:“坐在这位置上的感觉如何?”
“不怎么样,老韩你要不要上来坐一坐。”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口中的老韩却是微微摇头道:“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尤其是现在。”
“是啊,下面的人欢欣鼓舞,可只有咱们清楚,外面的那帮人等的就是今天。”中年人脸上扬起一丝冷笑说道。
“哼,那些世家大族害怕背上弑君的名声,一个个作壁上观,如今天子已死,恐怕都要迫不及待的打着勤王的名号来讨伐我们了。”老韩亦是冷笑的说道。
“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恶事他们来做,骂名我们来背,殊不知正是这些嘴上喊着忠君爱国的人将这个天下弄到了这个份上。”
“唉,只可惜当初太祖世宗做的不够绝,让这些大族们死灰复燃,白白葬送了大楚。”
“哼!那是他们不够狠,这些家伙就应该将他们彻底打碎,踩进泥土里,才会消停。”中年人的眼神里充满着仇恨,那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仇恨。
两个人在大殿轻声的交谈着,外面则是一阵喧闹,中年人曾许诺军队,破城之后大索三日,如今这些被战争和杀戮染红了双眼的人开始了他们的狂欢,曾经丰饶繁荣的国都瞬间化生人间地狱,无数的悲剧和杀戮在这片曾经最神圣的土地上上演。
皇宫深处,一位少年脸色苍白的走进了一处密室之中,里面是一座小小的神庙,却没有供奉什么神像,只有一个乌木牌子立在最中央。
少年缓缓的走到木牌前面,顶礼叩拜说道:“大楚陆询求见护国神灵!”
稍显稚嫩的声音在在这个空旷的神庙回荡,紧接着乌木牌子上面现出金色的光芒,一位神将蓦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上,身上有青色的丝带飘扬。
“你便是陆询,你所求之事我已知晓,自当如你所愿。”神灵声音威严在少年耳边回荡。
少年虽时常听闻神鬼传说,甚至知晓自家乃是仙人后裔,但真面真正的神灵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威严神圣的存在,不禁惊诧万分,心中亦是燃起希望。
对着神灵连忙叩头,声音回荡在神庙之中,不一会额头上面已是血迹斑斑。
“求神灵助我大楚一臂之力,我陆家势必世世代代供奉于您。”少年眼含希望的望着这尊强大的神灵恳求道。
岂料神灵却是微微摇头道:“复兴大楚我不能为,要靠你自己。”
少年脸上顿时闪过了失望,岂料神灵再度开口:“大楚有我家老爷气运镇压,又不似九州那般疆域广阔,按理当享国运九百岁,你可知为何八百便亡?”
少年愣在原地,这等说法,他也是头一次听说,国运之说向来虚无缥缈,他历来是不相信的,可如今见了这等威严神圣的神灵却由不得他不信。
于是开口问道:“还望尊神解惑。”
“这是你陆家开国太祖的意思,九百乃是定数,若想延长国运,只能行特殊之事,破而后立,方能继续延长国运。”
少年闻言呆呆傻傻的说道:“您的意思是?”
“你家先祖已将选择权交在了你的手中,若你能担此重任,我等自会替你铺路,若你不愿,就让这大楚彻底亡了吧!”
少年状似痴呆的立在原地,神灵所言好似一场狂风暴雨在他脑海里翻腾。那神灵却也不急,立在一旁等少年做出决定,这般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不是他这般年纪能够负担起的,不过复兴旧国何等难也,若是无这般决心勇气怎能担当。
过了好一会,少年方才恢复正常,望着一脸威严的神灵,神情郑重而又坚定的说道:“我愿意!”
神灵脸上微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这才像是陆家子孙,你且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少年向前,神灵低头悄悄说话,少年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直到神灵讲完,他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你该走了,这一路势必充满艰难险阻,望你能够谨守本心,不负今日之愿。”说完这话,只见神灵轻轻一挥手,那桌案后面现出一道光门,少年最后看了一眼小小的神庙,仿佛通过这里看到了他从小长大的皇宫,最后一头冲过了光门,开始迎接自己的命运。
而这时在大殿里的中年人亦是得到了手下的回报:“首领,已经搜遍了皇宫,不见前朝太子的踪影。”
中年人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这人下去,这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早该想到的,既然他这般慷慨赴死,他儿子势必已是得到妥善安排。”
“不过好在传国玉玺还在,传说中的天子之剑尚方宝剑也在,至于这等黄毛小儿其实作用不大,那些家伙可不会承认他是真的,只会各自扶持自己的傀儡。”一旁的老韩微笑着说道,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