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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痕絮絮叨叨的与马跃悠介绍着府里的建筑,什么小公子可以住在外院,他已经买了专门的下人,她院子是府里最大的,有她最喜欢的湖,还种着荷花,风景如画,等等。
等白痕推开外书房的门,便听到一人直奔上来,欢喜说道:“悠悠,我以为白公子,骗我!”
惊讶写在脸上一旁磨墨的宗政乐立刻站起身来,面无表情。
“奴才见过主子、小主子们!”
等马跃悠坐定,宗政乐突然上前行跪拜大礼,让白痕蔡唯惊讶了一把,这个人平日不声不响,可今儿这个献媚的时候把握倒是及时的很…。
白痕视线落在纹丝不动的马跃悠身上,又看了眼她怀里拼命挣扎的胖娃娃。
“你起来吧!”
马跃悠示意萧南生将人扶起来,对着三人道:“我这次出来,怕是没机会再回去了,你们的心思我明白,我曾说过不会让兄弟的血白流!——因此,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其他人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还不能动?
二哥到底在等什么!
从十几岁等到二十几岁,眼见都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白痕,听说你喜欢李尚书家的三小姐,可是真的?”白痕转瞬开始急眼,是谁说的,到底是谁没经过他的允许传的消息!
“敢做,还不敢让人知道?”马跃悠微微一笑,似乎才想起身边还有孩子,“好了,我就是问问,孩子们乏了,我带他们去休息,你们自便!”
马跃悠走出这里,回望一眼这金碧辉煌的豪宅,他们终究没有放弃她,就像她终究没能阻止萧炎踏上他的征途。
十几年的时间,他从一个意气风华的少年郎,到如今三十而立杀伐果断的将军,她让他原本的命运轨迹推迟了近八年的时间,现在的他应该比少年时多了成熟,隐忍,可,她怎么都阻止不了他逐鹿的脚步。
这是他的命运,也是她的。
说到底,她不喜欢的只是他的身份,也连带着因为他而改变的自己的身份。
“阿母,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嫁给阿父?”萧南生看着阿母平静的替他们兄弟换衣裳,平静的替他们擦脸,平静的替他们换上干净的衣裳,这才开始收拾自己。
是因为爱他吗?
为什么,阿母可以平静的若陌生一般的对待阿父,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着村里面孩子们的阿母如何对待阿父,萧南生心里隐隐觉得自己的阿母对阿父的感情与别人极是不同。
“当然是我愿意!”听着母亲爽朗的笑声,萧南生握住的拳头慢慢展开。
“小孩子家家,怎么尽是想些大人的事情。你父亲对你们的感情,并不比我少,你只要记住这一点便可,尤其是小猪,他还没有见过阿父,你是哥哥,可要做好榜样,别让别人觉得你们是父亲的弃子!”
“阿母,阿父弃你而去,你都不怪他?”萧南生似乎得到了某种鼓励,再接再励,在这之前,他从不敢问深怕惹得母亲伤心。
“我怪不怪他,与他是你们的阿父,与他对你们的感情无关,懂了吗?”马跃悠来回收拾着行李,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相信他对你们的爱并不比我对你们的少,不管我在哪里,他在哪里,他都是你们的父亲,他都是你们可以依靠的大树。我永远不会阻止你们去靠近他,或者他靠近你们,亲情是世间最美好的感情之一,我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让它在你们的生命里缺失,即便将来他另娶她人,你们都是他在这世间的血脉至亲。”
阿母不在乎他们去找他!
萧南生突然意识到阿母居然不阻止他们与阿父相认。
什么都可以轻松放手,自由的像一股风,那阿母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或者说什么才能够成为阿母的羁绊?
不假他人之手哄睡了儿子们,马跃悠趁着月色来到外院书房。
在其位就要谋其事,欲戴王冠,必成其重,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陆湛对各个反王都很优待封地赏赐钱粮都大方,这几年来,就这洛阳城还像话,其他地方各级官员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多不胜数,可,陆湛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其他反王代替,这人在位时候吏治还算清明,那些人贪污也算有个样子,真到了别人手中只怕会乱成什么,不过,这样姑息养奸终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这个人,我看不懂!”白痕将陆湛的日常递给马跃悠,在她右边的长椅上坐下,指着书柬一点点给马跃悠看。
而且位于马跃悠左手边的蔡唯偶尔抬眼便见着女子严谨认真的阅读手中的资料,她的右手食指轻点着桌面。
屋里只有书页翻动着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
洛阳历正月十五,洛阳王陆湛出城与百姓同乐,百姓争相送他祈福花灯。
二月二,他亲临司农院,祭农神,亲耕种,并与百姓同吃同住三日,以查民生疾苦。
五月初五,为纪念爱国诗人屈原,他亲自带队划船,不料染上风寒辗转三月药石不离,直至八月十五各地反王觐见。
十月初十,他亲自搭棚施粥。
……
“这是极好的事例,如果真的有人,有一天,在大晋的土地上做到他这般,谁当皇帝,在百姓心中一点都不重要。”
马跃悠轻轻的将书放下,眼眸闪着微光,缓缓起身,看着窗外一池的碧叶,猛然转过身对着沉思的两人,用一贯的调侃语气,笑道:“要不,我来做他一个权臣!——先帮他收拾肃静了这洛阳一亩三分地。”
马跃悠刹那间的笑容永远镌刻在了呆愣着的两人心里,而她人却渐行渐远,直到在一个转角消失不见。
像是游戏人间的浪子,终于找到了为之一博的目标。
“二哥,她,说的可是真的?”白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他认识马跃悠开始,他便知道她是毫无城府的人,甚至一度以为她除了吃,还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我认识的马跃悠只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至于她——她是谁,我认识我吗?”蔡唯最后一句,似乎是在问自己,似乎是在问白痕。
“好了,明天早晨卯时三刻,我还要带我二哥去见洛阳王,在此之前我要保证睡眠,不能让他以为我和二哥一晚上都在算计。”白痕从容的怕怕蔡唯的肩膀,他没说的是从他跟着马跃悠的那刻起,她在他眼里高大的像是头上的晴天,从来不是什么孩子。
“主子,这几年我跟着江湖人士学了些武功,我希望可以由我来教小主子功夫。”马跃悠刚要推门得手收了回来,转身望着不知道在黑暗中等了多久的宗政乐。
“宗政,小狮子的武功自会有人教导,我只希望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狮子的起居,保护他的性命。”
“是,主子,宗政知道了!”
“下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马跃悠推门而入,径直往内室而来,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兄弟,眼中的清冷立刻被一抹慈爱取代。
“阿母,你回来了?”
马跃悠踩着自制的拖鞋准备洗漱,便听到她可爱的大儿子缓缓地坐起了身子,萌萌的揉着眼睛。
“快睡吧,明天与阿母一起去见洛阳王。”马跃悠拍拍儿子的小肩膀,顺着他们的方向和衣躺下,“阿母在早上说过的话,小狮子可还记得!”
“……时刻提防着周围的人,保护好自己和弟弟,我们是阿母和阿父今生至亲!”萧南生一句句重复着母亲的话,直到看到阿母赞许的目光,他才害羞的低了头。
“好孩子,记住便好,以后会有很长的时间,人们都会问你阿父和阿母的关系,都会或多或少的挑拨你与阿父,阿母的关系,不仅你要记住,你还要替你弟弟记住,你们都是阿母和阿父手心里的宝,阿母和阿父所作所为终究是为了你们!”
“是,阿母,孩儿记住了!”
马跃悠幽幽一叹,孩子终究太小,他们是否真能如自己期待的一般长大!
自从她带着他们跨进洛阳的那一刻,他们的未来便注定了是一条荆棘之路。
清晨,暮霭中,一行人匆匆赶路。
清亮的朝鼓一响,便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往宫门口涌来。
“张大人早!”
“李大人你早!”
朝臣们在灰暗的暮色中也能辨认出来谁是自己的战友,谁是自己的政敌,谁能给自己利益,谁又妨碍着自己的利益。
朝堂,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尊贵地方,始终见证着一代代人的起起落落。
洛阳王府,便是掌握着大晋三分之一土地的陆湛上朝的地方,听人说,这里曾经是一座绵延数千里的坟场。
是洛阳城最不吉利的地方。
陆湛却在这里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建起了巍峨的宫殿,后宫,连着议事厅,司农院等等属于洛阳王麾下的官署都建在这里。
陆湛对外的解释是他不想打扰百姓的正常生活。
确实要建新的宫殿,劳民伤财不说,单是搬迁就能让整个洛阳城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