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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用过早饭,穿戴妥当后,带着琉璃出了房门。
海棠苑伺候的人一水地给她道喜,凌画看着一张张喜气的脸,心情很好,问琉璃,“府里的人,都给喜钱了吗?”
琉璃摇头,“都等着您醒来发喜钱呢。”
她说起这个就想笑,“小侯爷说了,他的那份,也让您给,府里所有人的喜钱,都找您要。”
凌画脚步一顿,“他真这样说?”
“是啊。”琉璃点头,“所以,府里人都眼巴巴地等着您醒来。”
凌画失笑,他把这件事儿推到她身上,不管是他嫌麻烦也好,还是别的也罢,总归是没把她当透明人摆着,她吩咐,“每人一百两,让青嫂子通禀一下管家,给大家伙发吧!人人有份。”
琉璃点头,招手叫来一个人,吩咐了下去。
那人立即高兴地去找青嫂子了。
这些年凌画离不开青嫂子的按摩手法,每逢累了,就要她揉揉按按才能解乏,所以,嫁来端敬候府,她除了琉璃别的伺候的人没带,只带了一个青嫂子。
宴轻不喜欢端敬候府里人太多,而她院子里伺候的人素来也不多,本来她也喜欢清静。
青嫂子得了话后,连忙去找管家,管家听了之后乐呵呵地将端敬候府所有人招呼到了一块,给府里的所有人发喜钱。
少夫人大方,每人一百两,这可是一笔可观的喜钱了。
府门口,凌画上了马车,琉璃带着人往马车里装给太后绣的鞋子等敬茶礼。
宴轻昨儿看画本子看到了半夜,懒得回自己的院子,索性就睡在了书房。
早上醒来后,他问云落,“今儿第几日了?”
云落已渐渐能跟上宴轻的脑回路,“今儿是主子与小侯爷您大婚的第三日。”
“今儿是不是她要回门?”宴轻记得孙嬷嬷与管家在他面前叨咕的三朝回门的说法。
云落摇头,“按理应该是的,但主子要先进宫里给太后娘娘敬茶,所以,回门之日大约就要往后拖一日。”
宴轻动作一顿,“她醒来了?今儿要进宫?”
累成那副德行,不再歇一日了吗?
云落点头,“主子一早就醒来了,如今已准备动身了,正在府门口给太后娘娘装敬茶礼呢。”
宴轻脸色不好,“她是要自己进宫?”
孙嬷嬷和管家不是都说了要他陪着她进宫敬茶吗?她一声不吭,自己就要进宫?这是不用他陪着了?
云落看了宴轻一眼,“主子大约觉得您不乐意进宫,所以……”
宴轻毫不客气,“爷的确不乐意进宫。”
云落看着宴轻,“那如今……”
宴轻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自然也不去,她既然能自己进宫,那就自己去吧!”
云落:“……”
他合理怀疑,小侯爷又生主子气了,主子大约料错了小侯爷,小侯爷也许是想陪主子进宫去敬茶的。
他想着若是他现在追出去告诉主子,还来不来得及?
宴轻仿佛有读心术,忽然睁开眼睛,瞪着云落,“你是我的人,记住你如今的身份。”
云落:“……”
得,他想都不要想了。
他默默拿了一本画本子,还是接着看画本子好了。
琉璃带着人装完车后,对等在车里的凌画说,“小姐,可以走了。”
凌画抬手放下帘子,须臾,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挑起帘子,问,“宴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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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回道,“宴小侯爷昨儿住在了书房,如今书房那边应该还没动静,大约还在睡。”
凌画想了想,对琉璃伸手,“扶我下马车,我去找他,让他跟我一起进宫。”
琉璃:“……”
不是已经要自己进宫了吗?怎么又临时改主意拖上小侯爷了?
她伸手将凌画扶下马车,提醒她,“小姐,小侯爷不见得跟你去。”
“那也得问他一声,我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自己去了。”凌画低声说,“我们两个是夫妻,若想以后他喜欢上我,我就不能凡事都自己一个人去做。”
琉璃想想有理,扶着凌画往回走。
二人来到宴轻的书房,书房内没有动静,琉璃上前叩门,“小侯爷可在?”
云落从画本子上移开视线,转头看宴轻。
宴轻翻了个身,困意浓浓,“在,什么事儿?”
琉璃看向凌画。
凌画柔声说,“哥哥,今日我要进宫去给姑祖母敬茶,你陪我一起去吧!”
宴轻睁开了眼睛,猛地看向云落。
云落无辜地瞅着宴轻,抖了抖衣袖,他衣袖里一个睡的迷迷糊糊的胖鸽子摔了出来,栽到了桌子上。
宴轻这才看向门口,“你自己去。”
凌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入目处一排排的书架,放的都是她熟系的画本子,有的画本子她看了一遍,有的画本子她翻了无数遍,她绕过一排书架,来到最里面,里面陈设简单,与他的内室相差无几,除了床、桌椅、软塌外,再无别物。
云落见凌画来了,立即放下画本子,躲了出去。
凌画来到床前,还没走近,宴轻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不好地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凌画无奈地瞅着他,提醒他,“我们是夫妻。”
都在一个屋子里住过了,她进来他的书房又怎么了?更何况他和衣而睡,什么也没露不是吗?
宴轻一噎。
凌画走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拉他的袖子,柔声软语,“哥哥,你陪我进宫敬茶好不好?若是你不跟着,别人会笑话我的。”
宴轻一脸不高兴,“你不是很有本事吗?”
不是自己已经准备自己进宫了吗?又回来喊他做什么?
凌画摇他手臂,“我有本事,也不包括一个人去敬茶啊,一个人去敬茶,看起来很可怜的,会被人笑话,你知道那些看我不顺眼的朝臣们,若是见到我新婚后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进宫敬茶,大约会指着我的鼻子笑我活该。”
“你难道不活该?”宴轻看着她。
凌画可怜巴巴,“我是活该,但也是你的夫人了,你总不能看着我被人笑话吧?他们笑话我,难道不是笑话你?毕竟你是娶了我的人。”
宴轻:“……”
原来是他活该。
他憋着一口气,冷着脸,“松手。”
凌画打量他神色,乖乖听话地松了手,然后站起身,等在一旁。
宴轻起身下了地,向外走去。
凌画抬步跟上他,见他出了书房,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她便也跟着他往他自己的院子走。
走到半路,宴轻回头对她说,“你去车上等着。”
凌画没忍住弯了一下嘴角,“好。”
宴轻转回头,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琉璃走过来,见凌画站在原地笑的春花烂漫,很是无语,“小姐,你一个人站在这里笑什么呢?”
被小侯爷扔下了还挺高兴。
凌画小声说,“她不让我跟着,让我去车里等着,一定是怕我累。”
若是以前,琉璃觉得凌画可能想多了,小侯爷就是不想她跟着,但如今,琉璃不得不承认,也许小侯爷真是怕小姐累。毕竟,他是连地上都不让小姐睡而自己睡到地上将她扔去床上睡的人。
如此口是心非,是真的很小侯爷。
琉璃扶着凌画回到了马车里,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宴轻才慢悠悠地从府内走了出来。
车厢的帘子掀着,凌画坐在马车里看着从府里走出来的宴轻,一身红衣,真真是风华绝代。
她美滋滋地想着,是她的夫君呢,她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大约是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太过灼热,宴轻脚步顿住,站在府门口,一脸掉头想走的表情。
凌画也觉得自己的眼神太过露骨,勉强收了收,对他招手,“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上车。”
宴轻不搭理她,转身上了自己的马。
凌画见他上马,遗憾地想,若不是她的伤还没好利索,她一定会再缠着他跟他共乘一骑。完全忘了当初共乘一骑只走了三十里路便让她受伤连路都走不了,在床上躺了两日了。
有一种人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她,因为她的夫君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