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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春风楼里,他们都叫我澜雨,你么,就叫我澜雨好了。‘
红衣妖男说话的时候眉稍和眼角都会不自觉地微微飞动,加上那独特的说话声音,怎么听都让姜凤觉得怪异。
呃,居然还是青楼男?
‘澜,澜雨,你能不能先解开这绳子?‘
人质不是那么好当的,自来到浣花国,姜凤就还没遭过这等罪呢。
不管这个人为什么要救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是先整点实在的吧。
澜雨双膝并在一处,一肘竖在膝头,轻支着下巴,目光在姜凤面上流连了几回,似乎在欣赏着什么似的。
‘你放心,我先把这外间形势交待一番,就给你解开,免得夫人不知情由,做出什么冒失的事来,到时不好收拾,就算是我有心相救,也无能为力了。‘
“澜雨公子请讲。”
姜凤此时的嗓音已是恢复了好些,听到这人愿意给自己松绑,不由得心中一喜。
不管这人的身份是哪路神仙,或是对自己还有什么企图,至少看起来,不似那八人组那般不讲人道。
天知道每天夜上被绑着睡觉,而且要被迫听着女劫匪的打鼾声,是多么的悲摧么?
澜雨坐在床边,娓娓而谈。
那低沉中带着磁力的声音,那星空黑洞般吸引力十足的眼眸,二者搭配起来,简直是女人杀手啊有没有?
姜凤只不过瞟了几眼就觉得有些犯晕,赶紧深吸口气,垂下眼帘,视线定在自己的鼻尖,这才平静了心态。
自己可是有两位老公的人了,绝不能中了美男计,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你是说,这东临驿的地形特殊,出城只有一个城门,若是那些人堵在城门口附近的话,我仍是难以逃出生天?”
东临驿因是重要进京驿站,早年就是驻扎着为数不少的军队,后来才渐渐废除各种军事,到了如今,虽是不再有军队,有些规矩却是流传了下来,进城和出城都是有固定的城门,而另外的两道城门压根就封死的,从未开过。
“正是,到得明日,那些人知道夫人失踪,必要在城中细细搜寻,夫人如果出了这春风楼,怕是难免再度被擒。”
照这么说,自己却要如何回栖凤城呢?
“那,难道就没有旁的办法了么?还有,公子深夜仗义相救,实令在下感激不尽,不知道,公子是否与林家相熟?”
澜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却是微微俯身而下,托起姜凤的两只脚,斯条慢理地给姜凤解着绳子。
不知为何,姜凤忽然觉得那托着自己脚的手掌,火热而温柔。
呃,为毛总是觉得有些暧昧咧?
难道是因为这个地点不对?
而这位澜雨闭口不答那些问题,难道是因为,他身为这春风楼的小郎君,自惭身份,所以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提起?
姜凤心里不自在,那双脚丫子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因一路上奔波,足上一双布袜,也松松地快要掉落,露出了了那圆润光滑的玉色脚踝,只可惜因为被绑得太久,脚踝上头却是几道交错的青印红痕。
澜雨望着手中带着凌虐美感的纤细脚丫,眸光更是深了几分。
“澜雨公子?”
虽然这位的动作看上去是善意,但姜凤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不过是解个绳子而已,其实拿剪刀更快些吧?
澜雨这才把手里的脚给放下,站起了身子。
呃?
这还有手和胳膊没解开呢啊!
姜凤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而长时间绑着的脚都有些僵硬了,此时终于得到放松,姜凤也不管澜雨去做什么,赶紧地活动了下。
澜雨已是拿了个小瓶过来,“这药是活血化淤的。”
“多谢澜雨公子,公子先解开我的手,我可以自己涂……”
为什么姜凤总有种这位是在拖延的感觉呢?
澜语眼尾微斜,淡淡地瞟了姜凤一眼。
“夫人这是在嫌弃么?”
那话虽说得平淡,但是却能听出那隐含的幽怨。
姜凤赶紧扯开一丝笑容,否认道,“哪里,哪里,……那就多谢公子了。”
那温热的长指指腹按在姜凤的脚踝之上,轻轻地打着小圈儿,力道温柔而缱倦……
姜凤移开眼,心里不住地默念着,这只是单纯的上药,莫要想多了莫要想多了……
说实话,就是在自家,某个大爷粗手笨脚就不必说了,而碧泉虽是温体贴,却不会这般的魅惑十足。
“可是夫人觉得痛?”
“呃,没有,不痛。”
“那夫人为何蹙着眉?”
“我,……好吧,是有点痛。”
姜凤被问得哑口无言,待抬起眼帘,却瞧见澜雨面上正口角噙笑,眼含戏谑。
姜凤默。
这什么人啊,老纸跟你又不熟,开的什么玩笑!
不过这般一想,不管那抹药解强的动作如何诡异,姜凤都哑忍之。
反是对方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并不似方才那般暧昧挑情。
总算全部解放,姜凤揉着自己的手腕,忽然想起先前澜雨在自己脸上不知弄了什么。
便伸手一摸。
咦?
手下触到的,仍然是温热的皮肤,然而脸上的感觉却似乎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好象脸突然肿了似的。
“我的脸是怎么回事?”
澜雨轻笑一声,去取了面手镜过来,递给姜凤。
姜凤赶紧接过来一照,却惊得叫出声来,“啊!这,这是……”
巴掌大的小手镜中,映出了一个受惊过度,眼瞪得溜圆的女子的脸,模样算是中上,无论是眉眼的形状,还是脸型和鼻梁,都跟从前有了细微的差别,而这细微的差别累积在一起,就组成了与从前全然不同的长相。
不仅如此,就是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若说原本姜凤经过在林家的养尊处优,算是保养良好的小清新宅系美女,而现下这镜中的面容,却是个略带艳丽,气质凌厉的精明女纸。
那细细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睛若是细看还带着点三角,好似随时都要眉眼一动,大发雌威一般。
好高明的易容术!
姜凤不敢置信地在自己的脸上东摸西摸。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记得从前可是只在小说里听过这种神奇变脸术,没想到今天还能自己亲身体验了一回。
“这个能保存多久,可防水么?将来用什么洗掉?”
姜凤也是太过讶异激动,以至于脱口而出一连串的问题。
澜雨呵呵浅笑,眼神轻瞟着姜凤的新面孔,好似十分满意自己的大作。
“大约能有三十天,防水,要洗掉得用我配的药水。”
三十天,还防水!
这也忒神奇了,不过是花了一个时辰,就能达到整容般的效果!
而姜凤现下,可是太需要隐藏真容了!
眼下姜凤孤身一人在外地,林家的人未必能找到这东临驿来,而那八个人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啊,澜雨公子真是神乎其技,日后待我回到林家,必当重谢。”
姜凤冲着澜雨抱拳行礼,已是从床上跳了下来。
毕竟在这样一个深夜,对面还是个充满诱惑的大美男,再坐在床上说话,怎么想都很是别扭。
澜雨却是坐在床边,身姿微侧,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凤,“夫人可莫要忘记今日的承诺。”
“自然不会……不知道公子可否借我少许银两和一套衣衫?”
被这般看着,姜凤不由得面皮微热,却还是问出了自己眼下的需求。
先前姜凤问了几回这澜雨是否与林家相识,都没有得到回答,想来对面这位,定是有不能言说的目的。
“哦,对了,公子那个药水,能否给我一瓶?”
别回了家,大家伙都不识得自己,反被拒之门外可就出洋相了。
而是否答应自己离开,才是检验这人是友是敌的标准吧?
“银两衣物药水不过小事而已,但今日天色已晚,夫人还是待到了天明,再想出去的事吧。”
澜雨仍然似笑非笑,目光瞟一眼窗口处,示意姜凤面对现实。
也是啊,这深更半夜的,人生地不熟,城门都关了,也不可能连夜出城,总不能在街上晃荡吧。
姜凤只好讪笑,“还是澜雨公子想得周到。既是如此,我就叨扰一夜好了。不知道公子可还能安排个空房,哪怕柴房亦可……”
澜雨唇角笑意扩大,眼波欲流,“夫人说到哪里去了,就请夫人在此安歇。今日夜深,茶饭不周,桌上有些茶点,夫人自可随意。”
言毕起身,也从先前那个凝秀出去的门离开了。
姜凤轻轻地吁了口气。
虽然碰到一个怪异男人,但好在,眼下看来,对自己没有恶意,顶多是有点暧昧之举罢了……
屋里只余下她一个人,她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能自由走动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泪啊。
梳妆台前的镜子清晰见人,虽然不如姜凤闺房里用的银镜,却也镶珠嵌玉,非寻常人家能用得起,这就是青楼男的标配么?
姜凤冲着镜子里的人影做了个鬼脸,那精明凌厉的面孔做这样的动作还真是有些不大协调。
如果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脸回去见两个娃,再发出自己的声音,会不会把两个娃吓哭了,以为是妖怪?
想像着两个软萌娃被吓着的小模样,姜凤觉得心情轻快许多。
轻松下来之后,姜凤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这间屋子,虽然有些过于华丽,风格并不统一,但是还满有生活情趣的,有钱就要花,姜凤可不欣赏把自己的屋子里弄得跟雪洞似的。
姜凤走到房子角落,来到书架前头,随意地瞧着上头的书,登时便囧了一下。
这,这是……
传说中的春那个宫书大全啊!
不过再一想,有这个也很正常,术业有专攻,干一行爱一行,努力提高专业技能,也不失为业界良心嘛。
姜凤在现代可是观摩过动作片的,后来又娶夫生娃,可谓见过大世面的,所以对着这一架的春意盎然也就是看看名字而已,并没有动手翻阅的想法。
姜凤又到各处转了转,观赏了下博古架上的几样玩器。
呃,没想到这花瓶上的彩绘,居然也是春那个宫啊!
姜凤抽了抽嘴角。
不过,以姜凤业余水准的眼光来看,虽然是画的小黄本,这色彩用得倒不错,人物画得也生动俊美,比例没有很大的失调。
走了一圈的姜凤又回到床前。
想起不久前那个身着薄纱的人妖男凝秀还在上头躺过,姜凤就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转念想到自己这数天被掳为人质,穿着半旧衣衫,风餐露宿,吃得是粗食冷水,连澡也没得洗,好容易有了个地儿能睡一觉,还是莫要计较太多了吧。
想到此处,姜凤抬起胳膊来深深一闻。
果然都已有了味道。
再转回身瞧见先时用过的盆子还放在架上,而旁边的春凳上头还搭着几件女式衣服,想来正是给自己准备的。
姜凤便用那水草草的擦试试了下,不客气地把那些衣服都换上,而自己换下来的那几件布衣便团了一团,准备等明天见过澜雨,问他找个地方一烧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