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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侯此时急迫难耐,屡屡念叨这丫头怎么还不来?
事情焦急,命人送信,路途遥远来不及,信鸽传信容易被截,他只能把这丫头叫来,用微雕传信才能回避风险!
这事儿牵连的可是他的大儿子,本是带兵前去驻扎些时日,战功也便到手,孰料横生枝节,出现了大的差错,双方信息不统一,这事儿恐怕战功得不到手,还会落下罪名!
宣阳侯心里耽搁不下,即刻又派人催,未过多久,门外侍卫回禀:“侯爷,五夫人到!”
“快传!”
林夕落从外进来,宣阳侯还未等开口,就见她手上空无一物?
将身边的侍卫全都撵走,宣阳侯满面不悦,猛斥道:“侍卫没说让你带物件吗?”
林夕落行了福礼,不免道:“雕具和木料都被母亲下令烧了,儿媳自是空无一物,如今帮衬不上,父亲还是另寻其他传信之法,莫耽搁了……”
“烧了?为何?”宣阳侯眉头紧蹙的看着她,冷斥:“没有雕刀,你不是还有头簪银针?”
“母亲不允我把玩这些物件所以全都烧了,是否能用银针也要看您需刻多少字,用何物来刻,木料儿媳是没有了,这都要侯爷来准备。”林夕落说完,宣阳侯气的满脸怒气横生,暴跳如雷:“这时候拿后宅闹腾的事来拿捏本侯?即刻将这封信雕字传出,否则我杀了你!”
“那您杀了我算了!”林夕落硬气的梗着脖子,出言道:“侯夫人不允我把玩这些物件,将雕具扔了,雕木烧了,您现在说刻不出便杀了我?好歹我也是得过太后赏赐的人,是您儿子的媳妇儿,不是死契的奴才,您拿不出物件便让我来做,我除了会雕字传信我懂什么?都说侯爷杀伐决断、行事刚毅。如今却拿此事来逼我死,您厉害!”
林夕落这一股子气撒完。直接拎着一旁的刀递去:“您杀了我吧,我也死个痛快!”
宣阳侯被气的脑袋生疼,“杀个屁!快帮老子想辙!”
林夕落也不再抱怨,直接道:“让人拿针、刀子、锤子,不然我拿什么刻字?”
宣阳侯立即吩咐侍卫去寻。取来这些工具,林夕落直接劈了宣阳侯桌案上的一块木头!
这黄花梨木桌案被削去一块儿,宣阳侯心疼的脸格外抽搐,可此时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
打开书信,林夕落拿着细细的针,三个绑在一起。随即握于手中,照着书信上的字刻上。
可细针终归比不过雕针,刻不了多少字便会断掉,虽说这其中也有林夕落故意的成分夹杂其中,但宣阳侯却是看不出端倪。只在一旁急的踱步不停。
林夕落的手咯出了血,只得用棉布擦了再继续,耗费的时间可比她起初雕一块木字要多出两三倍的时间!
待这一封书信刻好,宣阳侯捆于鹰隼爪上放飞,已经是深夜!
鸟翔于空。宣阳侯的心才算撂下,看着林夕落在旁边擦着汗。他不免道:“我会派人再为你准备一套用具,你有何要求也可提出来。”
“我不愿每日都去侯夫人院子里立规矩,她让我教习仲恒少爷习字,可让仲恒少爷来我院中。”林夕落道:“除此之外再无所求。”
听她说出教魏仲恒习字,宣阳侯不免皱紧了眉,“今日之事若出差错,我唯你是问!”
“这怪不得我,要怪,也得怪将我的刀具木料烧了的人!”林夕落顶撞回去,随即福礼道:“侯爷若无吩咐,儿媳回去了。”
宣阳侯只摆了摆手,林夕落便出了门。
一出门口,就见魏青岩与齐呈都在院中等候,见她出来,魏青岩即刻快步上前,上下看个清楚,待见她手上青痕,脸色瞬间乍冷,看向宣阳侯道:“明儿军营我不去了。”
“兔崽子,你不去谁去?”宣阳侯站了门口斥骂,魏青岩回驳:“你又不止我一个儿子,若嫌不够就再生几个,反正都当奴隶用着!”魏青岩说到此,扶着林夕落道:“咱们走。”
林夕落点了点头,随着魏青岩脚步离去,齐呈在门口看着宣阳侯,小心翼翼的道:“侯爷,五爷在此等候多时了。”
宣阳侯想着林夕落,不免冷哼,“这丫头也跟那小崽子一个德性,都他妈吃软不吃硬!”
“五爷也疼五夫人。”齐呈抹了额头的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五夫人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能举着鸡毛掸子将城尹都打上一通,旁人家的夫人哪有这么泼辣?
宣阳侯不在多说,吩咐道:“你在此地守着,若有信回来,即刻向本侯回禀。”
“侯爷这是去何处?”齐呈忍不住问出口,宣阳侯沉了一刻,“先去‘筱福居’,随即到书房寻本侯!”
齐呈看着宣阳侯离去,心中只感慨,侯夫人恐怕是惹了茬子上了……
侯夫人见到宣阳侯忽然到此,不免即刻整好衣装上前相迎,花妈妈刚刚递上茶,就听宣阳侯恼声呼吼:“之前已说过让你不要去顾忌那丫头的雕件,你居然亲自去将她这些物件给烧了?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耳听宣阳侯这般说辞,侯夫人笑容散落,驳道:“不过是个丫头,还至于闯祸?她是得过太后的赏赐,可这乃宣阳侯府的后宅,我管教儿媳,哪里出错?”
“放屁!”宣阳侯茶杯摔地,碎片蹦起,将侯夫人的脚割伤!
侯夫人忍住疼痛,却见宣阳侯依旧怒嚷:“我告诫过你不要沾惹她,你为何不听?从今往后,她不必再来你这里立什么破规矩,这不是你立侯夫人微风的时候,你这是在要青石的命!狗屁的军功,兴许全都毁为一旦!本侯会再赠她一副雕具,你若敢插手,本侯就禁你的足,不信你就试试!”
撂下此话,宣阳侯转身出门,侯夫人惊呆万分,忍不住吵嚷:“这死丫头为何就这般重要,侯爷为何不肯坦然相告?”
“闭上嘴,滚回去!”
声音渐小,侯夫人气的晕了过去,花妈妈即刻派人去请大夫,闹腾一晚都未能清闲下来。
而此时此刻的“郁林阁”,魏青岩与林夕落在对坐。
“为何不告诉我?”魏青岩直接出言相问,林夕落知道他应该对这些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也不必再将所有事重新讲过:“早早告诉你,自不会有今日之事,没有疼痛,怎能让侯夫人记得清楚?”
“那你也应早早与我商议。”魏青岩带有几分不悦,抓着她的手,那上面的青紫历历在目,让他的眉头更为皱紧:“这是我的,容不得你随意虐待。”
林夕落起了身,坐在他的腿上,“这后宅是我要占稳脚的地儿,你说的不算!”
魏青岩粗喘口气,“这丫头,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纵使我告诉你,又能如何?侯夫人瞧我不顺,大夫人在一旁溜缝儿,二夫人与我势同水火,三哥、四哥与你的关系倒是不错,可惜又都不在侯府,只有我孤零零一人,我不把此事搬出来,让侯爷恼火、让侯夫人忌惮,她指不定要对我下多么狠的手。”
林夕落说到此,沉了口气:“如今只有我一人会这份手艺,侯爷不得不留着我的命,她就不敢太过拿捏,起码表面不敢,你整日在外忙碌,这府中之事就踏踏实实的交给我,就不行?”
魏青岩攥紧了她,“魏青石本是去边境接我的战功,孰料中途出了茬子,侯爷才着急去信,你这一笔划下的恩怨可不小,我不在时,你可要小心谨慎。”
“怪不得我,若是真出了事,那也是他们大房自找的。”林夕落冷着抽动着嘴,“俩字,活该!”
魏青岩对她无了辙,让冬荷拿来了药,他亲自涂抹在她的小手之上。
夫妻二人没再对此事多说,就这样静谧亲昵,随口叙聊整晚……
侯夫人喝了一碗药,擦拭着嘴,花妈妈即刻送上甜汤,侯夫人一口都不想用,她也只得放在一旁。
“那个丫头,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侯爷如此斥骂我,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事,他……他居然是为了那么一个崽子,那样一个丫头!”侯夫人仍旧气恼,连连哀叹,眼角湿润,可却没有答案。
花妈妈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侯夫人一直盯着她,她也不得不回道:“夫人,您何必对五爷仍存芥蒂?已是二十多年过去,放下吧。”
侯夫人听她这般说辞,即刻横眉厉目,嘶嚷道:“那个小蹄子,居然跟随侯爷出巡一次就怀了种,我派了那么多丫鬟、婆子亲自侍奉,可她难产而死,这些人全都被侯爷下令砍了头,其中可还有我的舅母,这个仇,我怎能忘记!”
“夫人!五爷如今已经是娶第三次了,若再出差错,您也要想一想他如今可格外受皇宠,连大爷都比不得的!”花妈妈劝慰,侯夫人则推开她:“你不要说了,这个仇,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个丫头想在这府里头享福生子,除非我先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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