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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关心汪氏,而是不想这么早就回林家,那个地方,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也不想看到林若岩那虚假的脸孔,所以想着去看看汪氏也好。
表面上,她对自己还是可以的,如果不是因为嫁妆的事,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早就放弃了自己,想搭上汪月芬了。
若是她知道一直想要当成靠山的汪月芬落的这样的结局,会怎么样呢?她是高兴还是哭泣呢?不管如何,心情肯定不会好的。
当初,自己被查出不会再有身孕后,她就让自己在林家窝囊的过一生,从未想过要为她抱不平,就如老夫人说的,她这个母亲,有些拎不清。
只是,是真的拎不清还是别的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坐在马车里的林婉清纷乱的想着这些繁琐的事,眉头微微的蹙着,更有一种娇柔的魅惑。若是她自己知道的话,肯定会发现,她说话举手投足之间,都以这种样子去见人,因为这种神情吸引住了太子。
唐家。
“你们干什么?我要见我娘,你们拦住我做什么?”从二门进来,一路畅通无阻。可是等到她到了汪氏的院落门口后,就被挡住了,门口站着的人都不是她认识的,更不是她母亲的心腹,就连忙大声的质问着,觉得相府里已经变天了。
“林姨娘,夫人病了,大夫说不宜见客,连小少爷都被老夫人抱走了,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过了病气,到时候林家责怪起来,唐家不好说啊!”门口的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也暗地里敲打过她,谁都不许进去看汪氏,包括林婉清在内,所以她才会说话这么利的。
林婉清瞧了一眼原本热热闹闹的院落变的如此荒凉,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伺候着,娘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就怒声道:“我不怕,你放我进去!”
“林姨娘想进去也可以,得了老夫人点头,老奴就放你进去,”一个姨娘,也配这么嚣张。她就算是个卖身的老奴,但至少嫁的男人也干净,可不想林姨娘那样,哼,张狂什么呢。如今,汪氏不得老爷,老夫人的重视,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林婉清见门口的嬷嬷根本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就怨怒的瞪了她一眼,知道自己今天怎么都不会进去看娘的,只能转身去了福音院,想问问老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娘病了,照顾着的不是谭嬷嬷跟春言她们吗?自己这会儿站在门口说了半天的话,还提高了声音,不见一个人出来,连春鸢也不知道,这唐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娘这样,不是被软禁了吗?
想起这些,林婉清的心里不淡定了。
她不是担心汪氏,而是怕汪氏做了什么愚蠢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连累自己,坏了她的大事,她会真的跟汪氏拼命的。
疾步到了福音院,见到了门口的看门老妈子,不等人家开口,林婉清快速的掏出了一块银子塞给了她,脸上露出了略带讨好的笑容,轻声道:“妈妈辛苦了,我想见祖母,烦请通报一声,”
那老妈子在袖子里暗暗的掂了一下塞进来的银子,见这银子不少于五两,眼里立刻闪过喜气的笑意,随即点点头道:“稍等,老奴去去就来,”
老夫人可没有阻止林姨娘来见她,这林姨娘出手还真是大方,这一块银子,比她一年赚的还多,可真是乐死她了。
看着那老妈子进去的背影,林婉清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愕然想起当初自己刚进唐家的时候,因为娘暗中的设计,让唐瑾萱一个大家千金在自己的面前出尽了仇,更让春儿挡住了她的路——这样的画面,何时,换成了她呢?
今日自己这样,跟当初的唐瑾萱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当初是娘塞了银子给春儿,而如今,是自己求了人家,意义完全不意义。
林婉清闷闷不乐的思索了一会儿,见到进去禀告的老妈子很快就出来了,就连忙上前温柔的询问着,一点脸色都不敢摆。
“老夫人请你进去呢,”见到林婉清跟自己低眉顺眼的,老妈子的心情格外的高兴,想着以前林婉清没出嫁的时候,那双眼是在头顶上的,看都不看她们这些卑贱的人一眼,哼,也有今天啊!
“多谢妈妈,”林婉清懂得进退,知道目的达到了,就对人家更有礼了。
若是娘在的话,她不需要如此,可是现在,她不了解娘出了什么事,竟然被变相的软禁了,连麒儿都被老夫人带过来了,所以她心里没底,更怕老夫人连她也不见,那她以后还能进唐家吗?
里面怎么样,人家都不知道,但至少人家看到她还能进出唐家,多少会顾忌着娘的身份,对她还是有点好处的。要是人家知道她连娘家都没有了,那她在林家的日子就更不堪了。
在没有完全的得到太子的欢心之前,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给祖母请安,”林婉清进了内堂之后,见老夫人正在逗弄着莺儿抱着的孩子,就立刻半蹲行礼,没有一点张狂跟不敬。
她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经被老夫人知道,更不知道因为这件事连累了汪氏,所以摆出了自己温柔孝顺的一面,希望能打探出事情的真相。
“免了,”老夫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继续的逗着“啊啊”叫的孙子,语气冷漠疏离。
“谢祖母,”她把其中的古怪看在眼里,屏住呼吸轻声问道:“祖母,方才清儿去看母亲,门口被嬷嬷拦着,不许清儿进去,可是母亲出来什么事?”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是不会瞒过老夫人的,所以她才会直接的问。
若是扭扭捏捏的隐藏着,还不知道老夫人会怎么想呢,所以她直接干脆的问出口。
“带他下去,”挥挥手,让莺儿抱着小家伙离开,老夫人的眼神终于落在了林婉清的身上,见她一脸的柔顺,实在想象不出,她这么个温柔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般可耻的事来,就微微蹙眉道:“你母亲的身子不适,大夫说要好好的养着,所以我命人看住了她,免得连累了麒儿,就把麒儿抱到我这边来了,”
这话说的跟那个嬷嬷说的一样,可是林婉清的心里还是充满疑惑的,想着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一下就那么严重了。
“祖母,能让我进去看看母亲吗?”不看,总觉得不放心。
老夫人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怀疑什么了,但为了到达目的,就算引起她的怀疑,她也无可奈何——她不可能去跟太子说,让太子进府为汪氏做主吧,所以她的怀疑,老夫人是不看在眼里的。
“你是别人家的人了,若是过了病气,对别人也不好,到时候说唐家不会做人,白白的惹出事情来,还是等你母亲好点之后再来吧,”老夫人慢条斯理的说着,解释了一番,但话语里满是拒绝。
“可是……,”林婉清咬着唇,想要继续争取一下,见老夫人把头都扭过去了,知道今天无论怎么样都见不到母亲了,就只能转圜语气问道:“麒儿在这边还适应吗?”
见她不在要求了,老夫人的脸色也好了很多,点头和蔼的回答着:“麒儿是个乖巧的,由我带着,你放心吧!”那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可能不疼呢。
“是,”林婉清见没有话说了,就愣在那里想着是继续留一会儿,还是告辞离去呢。正在她纠结的时候,老夫人开口了。
“你今日回来,是有事吗?”老夫人淡淡的问道。
“啊,噢,没什么事,就是想回来看看母亲跟麒儿,”原本是想告诉汪氏汪月芬出事的事情,但如今见不到,就等于没事一样了。
老夫人一听,眼里闪过一丝的锐利,随即面露严肃道:“清儿,不是做祖母的说你,你如今已经是林家人了,还不是正室的夫人,这一个姨娘,成天往娘家跑,算什么事呢?要被有心人抓住了,还不知道怎么腹诽唐家人不懂事呢!没事的话,就不要随意的出府了,家里可还有妹妹没出嫁的呢!”
她这么做,也是变相的在提醒着林婉清,事情没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稍微收敛一些,免得到时候死了自己不算,还连累了别人。
而林婉清总觉得这件事是不可能透露出去的,连太子妃跟皇后都拿她没有办法,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所以根本没有往那边去想。
“是,清儿以后会乖乖的留在林家的……不过,祖母,若是母亲没事的话,可否派人给清儿带句话呢?清儿知道母亲病了,不能服侍在一边,已经心感有愧了!”红了眼眶的她看上去更可怜兮兮,惹人怜爱,可惜她面前的是对她厌恶的老夫人,这种样子,只会增添她的怒火而已。
“府里那么多人,不会亏待了你的母亲的,你放心吧,没事,就回去吧!”看到她那狐媚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
她好歹是七八岁的时候就到了唐家,之前看着还是不错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那一副妖艳或人的样子,看着她真是喜欢不起来,难怪太子会着了她的道。
面对老夫人突然上涌的怒气,林婉清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争辩,轻言一声告退后,就转身离去了。
“这样子,那里是好人家家里出来的,简直跟窑子里出来的一样,看着就让人窝火,这汪氏当初是怎么教的?”林婉清出去后,老夫人的怒气是不打一处来,冲着身边的嬷嬷发泄着。
嬷嬷多少是了解老夫人的性子,知道她最厌恶的就是没有知觉的女人,就随声附和道:“老夫人别气了,终归到底,她也不是唐家人,怎么样,肯定是像了死去的父亲,才会这般的不知事,为了这么个人生气,不值当!”
“唉,”老夫人一听,也不在纠结了,而是重重的叹息一声,想着当初瑾萱说她小家子气,却不料她连那点小家子都没有了。
林婉清压着怒火从里面出来,总觉得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可是,在唐家,她早已经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了。
若是她是正室,至少人家还会给她夫君一点面子,不会对她如此的无礼。可她为妾,是不会被谁捧在手心里,更不会有人为了她而为难唐家的。
“小姐,你慢点,”画儿见小姐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大步往前走,就连忙出声唠叨着:“若是被老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又得挨骂,”
“祖母才不会骂我呢,你别挑唆,小心你的皮绷紧点,”唐薇傲娇的威胁着,不把画儿的唠叨看在眼里。
这会儿,祖母肯定在福音院里照料着麒儿,才不会管她呢。不管才好,让她透口气,免得天天被祖母抓着要当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那很累人的。
“小姐……,”画儿委屈的嘟着嘴,觉得小姐越来越不受拘束了。
“咦?”当唐薇看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林婉清后,站住了脚步,有些疑惑的睨着她,并没有出声叫人。
林婉清听到唐薇的声音,就想起了自己可以找她打探一下,就停住了脚步,喊住了她,上前询问道:“薇儿,可知道母亲生的是什么病?”
那是你母亲,才不是我的呢!“不知道,于御医说,不许人随意的接近,得静养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就好了,”唐薇佯装没有看出她的疑惑,一五一十的说着。
她心里明白,汪氏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陈念的关系。若是被林婉清知道云王府还有个父亲的亲生儿子,是陈氏留下的,事情还不闹大了。
“是这样!”都是这样的回答,可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对劲呢。
蹙眉思索了一下,她想着先回去,等明日去请个大夫来给母亲好好的诊一下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还得去给祖母请安呢,”见林婉清站在那边傻愣着,唐薇就顿感无趣的说了一句,准备起身走人,却被林婉清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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