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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陈夙觉得自己被梁芜菁拉着放在她腹部的手都变得颤抖起来了,他脑子有些发晕,有些回不过神来了。
“没什么,当我没说。”梁芜菁看着他这呆愣的样子就想笑,故意板着脸推开他的手就要往里走。
陈夙愣了愣,立即追了进去,一把将她抱住,又怕伤到了她,又一脸忐忑的放了手,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梁芜菁也一语不发,就那么看着他。
“芜菁,你真的……真的有身孕了?”陈夙紧握梁芜菁的手,颤声问道。
梁芜菁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陈夙一下子将她紧紧抱住,久久未语。
“我累了。”梁芜菁的确有些站不住了,倒不是因为她很累,主要是这男人太用力了,而且他明明比她高,比她重好不好,这么抱着她,就是她吃亏,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累了,好,休息,我们休息。”陈夙打横将她抱起,在梁芜菁面红耳赤中将她放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十分体贴的帮她脱下了绣鞋,给她盖上了披风,柔声道:“现在舒服点没有?”
“王爷,林嬷嬷说了,孕妇要多走动,日后才好生产,我又没有哪儿不舒服,还是出去走走吧,在榻上靠着算什么?”梁芜菁却不满了,撅起嘴说道。
“好好好,出去,出去后园转转,我陪你。”陈夙怔了怔,又将那披风掀起来,拿起下面的绣鞋就要替她穿上。
“不必了,我叫碧云进来伺候吧。”梁芜菁拉着他的手说道。
“不碍事,你是我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我照顾你理所当然的。”陈夙倒是不在乎这个,他从前虽是帝王,现在也有野心重夺帝位,但那只是在外人面前,在妻儿跟前,他只是一个丈夫,只是一个父亲而已,和旁人没有什么区别。
梁芜菁见他如此,却是涨红了眼睛。
“怎么了?”陈夙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问道。
“没什么。”梁芜菁摇头,她嘴里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心里实在是太温暖,太感动了。
夫妻之间,兴许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但是他有时候流露出来的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却让自己感动异常,只觉得自己如今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对他付出真心,也是无怨无悔的。
她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吗?
“从前也没见你对我如此好,如今大约是看在我腹中这孩子的份上吧。”梁芜菁故意白了他一眼,装作不满道。
陈夙闻言一愣,他倒是头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在他心中,她一直是非常讲道理的,这会子倒是和他闹小脾气了。
“我可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看的自然是我媳妇,只是你如今有孕在身,须得更小心,这不仅仅是为了孩子,更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陈夙看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
“好好好,都是你有理。”梁芜菁瞪了他一眼道:“方才你不是和她们说了嘛,和我相敬如宾,你倒是说说,我肚子里面这个是从哪儿来的?”梁芜菁并不是小气之人,但这会子也计较上了。
陈夙闻言苦着一张脸道:“娘子,我错了还不成吗?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那……你心里真的只有宁双冰一个人吗?”梁芜菁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她可以不在乎别的,但是她在乎自己的丈夫心中是否有自己。
其实,从前梁芜菁也没有多想那么多,只觉得陈夙从前虽然深爱着宁双冰,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逝者已矣,她总不能和一个已死的人计较吧。
可今日陈夙在岳氏等人面前的一番话,却让她心中有了一丝疙瘩,不说出来便会成为心结。
陈夙听了梁芜菁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柔声道:“若我说,我心中早已没了她,只有你一个,你信吗?”
“不信。”梁芜菁摇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看中你的,也是这一点,若你因为我就忘了你的发妻,忘记了你们曾经的感情,那么我也会瞧不起你的,只是……逝者已矣,我不希望你永远活在过去,既然你我已经成了真的夫妻,势必要相互扶持过一辈子,我只希望你的心中也有我的位置,但感情不是一个人一厢情愿的事儿,有付出,也要看得到回应,才会长久,否则便只能各奔东西了,你明白吗?”梁芜菁言外之意,自己如今虽然爱着他,但若得不到他的回应,她也会再次封闭自己的心,和他做一个陌路人。
“有的事儿,我没有告诉你,我怕你知道后会多心,会多想,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宁双冰,真的没有丝毫的感情了,并不是我不在意年少夫妻的情分,有些事儿我如今不便开口,你只需要记得,我陈夙如今心中在意的只有你梁芜菁一个女人,还有你腹中的孩子,你们才是我陈夙唯一的亲人,宁家人什么都不算,所以……这些日子,我会做出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儿,但你只需要记着,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但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既然我娶了你,和你做了夫妻,我这辈子就不会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宁双雪我会娶,她要做侧妃,便让她做侧妃,但她一辈子除了有我陈夙侧妃的名分外,再无其它,你明白吧。”陈夙看着梁芜菁,柔声说道。
“嗯,从今日起,无论你做什么,我不会多问半个字,也不会多管,但你也要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否则……我梁芜菁也不是任人欺骗的人,既然我们是夫妻,我便绝对信任你,可你也要保证,不会让我失望,不会让我伤心。”梁芜菁看着陈夙,轻轻颔首说道。
“好。”陈夙轻轻将她搂入怀里。柔声应道。
他知道,他的妻子和别的女子是不一样的,此生能娶她为妻,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可是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自己的夫君,一辈子只娶自己一个女人,我从小在梁家长大,看着父亲母亲那么恩爱,只觉得这世间的夫妻都应该如此,所以我打从心底里反对男人三妻四妾,可……慢慢长大,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也有心理准备,只是……事到临头,我还是有些看不开的,即便如你所说,只不过是给她一个名分,可有个人在面前晃着,依旧是给人添堵的。”梁芜菁并不想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儿,她喜欢开诚布公,既然他们是夫妻,就应该彼此信任,母亲说过,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有什么不说出来,旁人是不会知道,不会明白的,而且一味的猜测一个人的想法和心事,很累不说,有时候还会猜错,到时候才是得不偿失,慢慢的,小误会就会变成积怨,积怨越深,夫妻之间的嫌隙就越大。
“对不起。”陈夙闻言十分自责,他也想给她安安稳稳的日子,他也想一辈子只娶她一个女人,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可他的身份注定这是不可能的,他既然要重夺帝位,身为皇帝,没有三宫六院是不可能的,即便他过去那么强势,也得弄一个女人进宫摆着,让人不会非议他只宠宁双冰,就如同现在的皇帝陈衡,即便那么爱宁双冰,视后宫众人于无物,也没有废弃六宫啊。
“陈夙,我知道,你有你不得已的苦衷,我能理解你,也可以尽我所能不去在意这些,但你得记住,无论娶的是宁双雪也好,还是旁人也好,只不过是摆设而已,你不许和她们有旁的什么,你也别说我梁芜菁太自私,让你娶了女人进来守活寡,我可没那个功夫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既然她们想要和我抢夫君,那就得承受这样的后果,若她们没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必如此的。”梁芜菁看着陈夙说道。
“我明白。”陈夙知道,自己这么做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所以不会再做出错上加错的事儿。
“你明白就好,我也不笨,日后你若真的夺回了帝位,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到时候宫中若只有我一个,那些官员们不知道又要啰嗦什么了,有个女人做摆设,也是不错的,既然有人送上门来,我们当然却之不恭了。”梁芜菁笑着说道。
陈夙见她脸色和缓了,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嗯,你说得对。”
陈夙也不是心软之人,他只对他在乎的人心软,至于旁人的,与他无关,既然宁双雪要凑上来,他就只能利用她来达到他的目的了。
“我要出去走走了。”梁芜菁笑着说道。
将想说的一切说出来后,她心中一下子就没有任何疙瘩了,心情格外的好,一想到自己腹中有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正在成长,她就觉得很幸福,很开心。
“我陪你。”陈夙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慢慢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