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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王妃,王爷似乎很震惊,什么也没有讲。”钟平却没有瞒着梁芜菁,因为王爷交代过了,他和嬷嬷知晓的事儿,王妃问起都不必隐瞒。
“很震惊。”梁芜菁闻言颔首,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不过她是不会说出来的,挥了挥手对钟平道:“今儿个辛苦你了,去碧云那儿领一锭银子,下去歇着吧。”
“是。”钟平本想说这是他做奴才的分内之事,无须赏赐的,不过主子既然已经说了,他也没有推辞。
梁芜菁自小大手大脚习惯了,特别是对身边的人,也赏赐的多,并没有要用银子去买消息的意思,这只是她身为首富之女的一种本能罢了。
兴许哪一天她一无所有,就会改变吧,不过梁芜菁是万万不会让自己走到这步田地的。
“主子,您说皇上是何意?好端端的说起先皇后的衣裳作甚,也太唐突了,他可是先皇后的小叔子,哪有这样说嫂子的,也不避讳。”碧玉十分不解的问道。
“瞧瞧,连我们碧玉都觉着奇怪了……。”梁芜菁闻言略带挪揄和玩味的看着她,随即笑道:“这件事迟早水落石出,亦或者……王爷知晓这其中的秘密。”
不过,永安王会不会告诉她,便是另一回事了。
“碧玉,你和碧云在合计合计,瞧瞧咱们这宫中到底要如何修缮才好,后院……先皇后被烧死的那块地,便不必盖起来了,瞧了只会让人觉着心中难受而已,特别是王爷,我瞧着也不必所有的宫室都修缮,咱们这正殿其实够住了,再翻修翻修便是,后院随意休整便是,只要不漏雨,不透风就成。”梁芜菁可没有把这昌德宫当做她自个的家,并未打算住多久,只要她的计划成功,很快就能出宫了,总好过在这儿耗着,一事无成。
“是。”碧玉颔首,立即去了。
闲来无事,她近日里不过是修习内力,随意舞动武动鞭子,和碧瑶碧落切磋切磋而已,再有空闲便是练字。
她的书法是不错的,亦或者说,文采出众,至于女红,便要弱上许多。
只是,让梁芜菁郁闷的是,她不是个习武天才,进展很慢,每次对上碧瑶和碧落两个丫头,五招之内必定落败,但她自信能够对付碧云和碧玉两个丝毫没有武功底子的人,寻常的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了。
为了让身边的人尽快成长起来,也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尚未征询母亲的同意,便将鞭法的秘籍给碧瑶和碧落看了。
只可惜这两个丫头用剑习惯了,根本不愿使鞭法,只是参考参考,让她们的剑法更加精湛罢了。
至于梁芜菁自己,挥舞鞭子虽然很有章法了,不过就像碧瑶她们说的,自家主子根本不像是在练武,倒是像跳舞。
但修习内力最大的好处便是强身健体,梁芜菁觉着自己如何比从前身子骨更好了,也寻思着要不要教碧云和碧玉两个。
梁芜菁自小是学了骑射的,虽然只是掌握了皮毛,但在女子中,特别是侯门贵胄的女子中,已是出类拔萃了,加之她近日修习了内力,梁芜菁觉得自己的箭术愈发精湛了,倒比起鞭法好了太多,算是她的一个杀手锏了。
只可惜箭术好了,也只能在敌人离自己很远时起到作用,能偷袭旁人,终究不能自保,也幸儿身边还有碧瑶和碧落二人。
“走……练箭去。”梁芜菁到了外间,将二人手上的绣线放在桌上,拖着她们就往外走。
她需要的不是绣娘,绣娘哪儿找不到啊,但是像她们这般既忠心,又会武功的丫鬟,实在是千金难求。
和梁芜菁预料的一样,永安王并未向她透露什么秘密,鉴于从前吃了亏,她也未多问。
二人依旧保持沉默,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二月里天气已然暖和了许多,连昌德宫旁的御花园中,也有一些果树的花开了,用来观赏的花开的倒是不多。
花房温暖,虽然培育了不少,但向来没有昌德宫的份,梁芜菁是有银子,可银子也是用在刀刃上的,她可不会拿银子花高价钱去买来。
更何况,她并不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不过是个牢笼而已,何须费心装点呢?
这一个月里,昌德宫并未来客,只有内务府派来的人在修缮宫殿,这其中不乏男子,为了避嫌,在靠近御花园那一侧开了一道小门,方便内务府派来的工匠进出,每日也有几个侍卫专门看管这些人,防止出现变故。
其实,按照宫中惯例,修缮宫殿时,里头住的人都要搬走暂避的,内务府大总管邱亮也去请了梁贵妃的旨意了,可贵妃娘娘说了,东西十二宫乃是后宫嫔妃的住所,永安王和王妃若是进去住,也太不合规矩了,御花园左侧虽然还有许多空着的宫室,可那都是给皇子和公主们住的,他们去了也不适合,让他们将就着还是住在昌德宫了。
每日里听着后头传来的声响,众人还真是烦不胜烦,幸好那些人还算识趣,只要主子派人去吩咐了,说要歇息了,那些人便停工了。
梁芜菁倒是觉得无所谓,修几个月都行,人越多就越乱,永安王才更好行事。
旁的不说,昨儿个他就偷溜出宫了一趟。
两人一个多月没说一句话了,让梁芜菁意外的是,昨儿个大半夜他走时,还刻意叫醒了她,交代了一声。
梁芜菁很好奇,这厮在宫外到底有什么势力,引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冒险出去,而且……那条路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也太受罪了,得在水下一直憋着气,想想都不寒而栗。
她从前还以为他出宫是见宁家人,可如今看来,倒不是这般了。
他应该还有自己的势力,还有忠心于他的一批人,否则他那么多年的太子和皇帝白当了。
想着想着,梁芜菁也觉得前路没有那么艰难了。
外头天已大亮了,可梁芜菁依旧赖在床上不肯起身。
丫鬟们都知道她的脾性,她若是不出声,外头会一直保持安静,绝没有人来打扰她。
看着不远处的雕花大床,梁芜菁轻轻摇了摇头,看来一时半会,陈夙是不会回来了。
“碧云……。”梁芜菁低声唤道。
“主子醒了。”碧云几个正在外间做针线活,听到了梁芜菁的声音,鱼贯而入,碧云伺候她更衣,碧玉则拿着热水,碧瑶和碧落已经去备饭菜了。
“今儿个天气不错。”梁芜菁穿好衣裳,净了脸后,还不等她们给她绾发,便推开了窗户,看着外头明媚的阳光,整个人都觉着无比舒服。
“给我换身衣裳吧,一会咱们去御花园赏花。”梁芜菁看着身上这身淡紫色的衣裙,觉着春日里穿这个艳丽了一些。
“是。”碧云知道主子的喜好,立即从高柜里拿了一件水蓝色绣着银色梅花的短袄,一件碧色绣银竹的束腰比甲,一条百褶月华裙,一条银白色的宫绦。
梁芜菁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衣裳换上,又让碧云给她梳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白一碧两只雕着玉兰花的玉钗在发髻上,便站起身来。
她今日并未穿那些十分华丽的衣裳,只觉得这般便合她的心意了。
梁芜菁身材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了,这衣裙愈发显得她身姿挺拔,格外窈窕。
用了早膳,梁芜菁便领着碧云四人往外走去。
住在御花园旁就是好,便于欣赏美景,梁芜菁是记得姐姐的叮嘱的,加之姐姐时常让人过来提点,她也甚少离开昌德宫,即便出去都是去御花园随意逛逛。
御花园很大,来的又都是主子们,宫里嫔妃并不多,太后宫中又有小花园,太后和太妃们不轻易是不会出来的,所以遇上旁人的机会并不多,加之梁芜菁刻意避开,御花园中假山多,绿树成荫,极好躲避,所以还真没有碰上过。
“主子,玉兰花开了,昨儿个还未开呢,可见这花和咱们主子心意相通,主子今儿个才插了玉兰花样的玉簪,这花就开了。”碧玉看着不远处开的正盛的玉兰花,十分高兴的笑道。
“嗯。”梁芜菁闻言颔首,她不过是随意拿了两只玉簪,只觉得配今儿个的衣裳,不想却赶了个巧。
其实……宫中一年四季的温度都比宫外要高那么一点点,只因皇宫最北处有一座山,这山下有温泉,宫中便将温泉水引了进来,御花园中便有几条水渠里流着的都是温泉水,靠近这温泉水的树和花开花比别处要早得多,冬日里这温泉水也不会结冰,只是温度不比平常高而已。
梁芜菁听说了,这山名为万寿山,宫墙也包围了这座山,半山腰建有汤池子,宫中主子们常去泡温泉。
这些事儿与她和陈夙是毫无干系了,即便有,那也是陈夙从前的历史了。
玉兰花开的很美,白的,粉色、紫的,甚至有些树上开了两色花朵,格外美丽,梁芜菁伸出手摘了一朵白中带着一丝粉色的玉兰花,轻轻簪在了发髻的一侧,两只玉簪的下面。
“主子,这花真好看,主子戴上更好看。”碧云笑着点头,格外兴奋的说道。
“嗯。”梁芜菁也觉着不错。